“彈著點,越過敵方最右側艦200米,跨射!”
“萬勝!”
“好,兄弟們干得好!繼續調整射擊諸元,持續開火!”
“是!”
當張宏、高迎祥等人還在安第斯山脈蒂雅義軍的帳篷里商量下一步方略的時候,海面上的杜攸寧支隊,卻迎來了西班牙海軍的主力艦隊。
作為穿越者,朱由棟和菲利普都是對歷史有所了解的人。在他們看來,船造出來就是用的,存在艦隊是萬萬要不得的。所以,當雙方都造出了新的鐵甲艦后,大家都不約而同的把新艦全都派了出來。
本來巴魯迪斯在暗礁密布的艾森港附近給大明艦隊準備了一個口袋陣,但是等了許久,都看不到大明艦隊的蹤影。結果是圣地亞哥附近的西印混血裔發現了一隊相貌明顯與當地土著有所不同的家伙,并將這個情報急送到巴魯迪斯艦隊后。巴魯迪斯才知道,原來對方早就到了。
然后他就帶著全部戰艦北上,終于在圣地亞哥附近海域,找到了杜攸寧艦隊。
被發現的杜攸寧艦隊這會隊伍里面還有大量的沒有卸貨的運輸船呢,所以他連機動規避的資格都沒有,只有老老實實的整隊上來迎戰。
這時候雙方的艦隊都是鐵甲、風帆混編。使用前膛炮的風帆戰艦,其射程不過幾百米。而蒸汽鐵甲艦的后膛炮,大明這邊的150mm重炮有效射程達到了八千米,西班牙那邊的100mm主炮的有效射程也在五千米上下。所以,雙方剛一接觸,就自然的又把戰斗分成了兩部分:風帆對風帆,鐵甲對鐵甲。
風帆這邊,大明是20對60,處于完全的劣勢。杜攸寧給這支分艦隊的指揮官鄭芝龍的命令是:游斗,盡量拖到天黑或者等到鐵甲艦來支援。
而在鐵甲艦這邊,大明是3對5,數量上是劣勢,但大明有一艘五千噸級的大艦,雖然速度慢了點,可是火力強大,防御堅固,算起來在質量上還是有優勢的。
所以,在圣地亞哥附近這片寬闊的海域上,這場海戰一打響,雙方的兩支分艦隊就表現出了完全不同的戰法。
風帆戰艦這邊,是西班牙人拼命追逐大明艦隊。而鐵甲艦這邊,則是西班牙人靠著速度優勢,在大明的三艘鐵甲艦外圍游走。
但,不管西班牙人怎么游走,到底自己艦上的管子比松江號細了很多,射程是大大的不如。所以,西班牙的五艘鐵甲艦,始終都在松江號的射程之內。
隨著戰斗的持續進行,松江號的炮彈打得越來越準,慢慢的,近失彈越來越多,到了現在,終于出現了跨射!
“Malditasea!”看著本方戰列最右側的巴斯克號被敵人打出了跨射,在新的卡斯蒂號上指揮的巴魯迪斯心急如焚:“我軍風帆戰艦支隊的費爾南多少將是傻的嗎?他的船比對方多了那么多,怎么都圍著對方轉,不知道分出一部分去搜尋對方的補給艦嗎?對方橫跨遼闊的太平洋而來,怎么可能全都是戰艦而沒有補給艦?找到補給艦,擊沉他們,對方這些戰艦根本不需要我們去擊沉,自然就會完蛋啊!”
“閣下,我馬上派信號兵打旗號提醒少將。”
“嘿!”搖搖頭,他轉過身來,對自己的炮術長道:“怎樣?我們什么時候能夠取得命中?”
“閣下,我們是在五千米的極限射程出與對方展開炮擊,這個距離,對于我們來說要取得命中實在是太…轟隆!”
炮術長的話還沒有說完,不遠處就傳來了巨大的轟鳴聲。卡斯蒂號指揮塔里的將校們不約而同的心里一緊,然后蜂擁著出了指揮塔,整齊劃一的拿起望遠鏡四處觀望。
“閣下,是巴斯克號被命中了,看情形,是甲板上中彈,問題并不嚴重。”
“嘿!”狠狠的一拍欄桿,巴魯迪斯立刻下了決心:“我軍五艘鐵甲艦,逼近到對方三千米距離開火。全艦隊先集火攻擊對方那艘大艦左側的小艦,然后是右側小艦,最后一起圍殲對方大艦。”
“遵命,閣下。”
隨著巴魯迪斯的命令,西班牙鐵甲艦支隊改變了戰術,開始逼近大明鐵甲支隊。而隨著距離的拉近,雙方的命中率迅速的開始提升。
“轟轟”
在一陣巨大的爆炸聲后,松江號右側的順天號,全艦人員都感到了一陣劇烈的抖動。
“哪里中彈了?”
“報告艦長,本艦艦舯部側舷中彈,彈著點位于水線上,裝甲尚未被…轟”
銅管里下屬的匯報還沒有說完,又是一陣巨大的轟鳴聲在全艦響起,順天號又挨了一炮。
“這次又是哪里?”
“艦長,我艦后主炮炮位中彈,炮手陣亡七人,炮長重傷!”
順天號的艦長,乃是抗倭名將陳璘的兒子陳九相。作為名將之子,他雖然天賦不及乃父,但基本的軍事常識還是有的。這樣的局面,讓他如何不知道,本艦成了對方艦隊集火攻擊的目標。
“冚家鏟,居然選了老子的艦先打,是覺得老子好欺負么?”狠狠一拍海圖桌,他對身邊的參謀道:“給旗艦打信號,本艦請求脫離編隊,自由機動。老子要頂硬上!”
“是!”
杜攸寧在松江號上自然是看到了順天號被集火攻擊,而陳九相在迅速的打來請求自由機動的信號后,他也當機立斷:“對陳艦長的要求,稍作修改。松江號脫離戰列,順天、應天兩艦互相支持!”
松江號和順天、應天兩艦,本來就不是一個級別的戰艦,硬要編組成一個戰列,最后確實會造成兩艘小艦挨打,而大艦施展不開的局面。
一開始,第一次指揮鐵甲艦的杜攸寧等人完全沒有反應過來。但是在看到對方五艘等級相同的戰艦相互之間緊密配合的場面后,善于學習的方山學子馬上現學現用:分開。松江號單獨成一列,為其他兩艦擋住至少一側的炮彈。然后用自己150mm的重炮,挨個向對方點名。
就這么稍微的一調整,整個局面迅速的扭轉了過來:順天號還是在持續的挨炮,但是當艦上有了明火或者水線下裝甲被擊穿后,他就繞到松江號的身后躲起來進行損管搶修。等到差不多了又繞出來繼續對著對方開炮。而松江號呢?拜托,朱由校在設計這艘軍艦時就定下了這艘軍艦的裝甲要抗住150mm重炮的攻擊啊。
所以,雙方乒乒乓乓的打了兩三個小時下來,松江號雖然挨了很多炮。但除了落在甲板上的,對其水手造成了一定傷亡外。水線下的裝甲是一點都沒有問題。
相對而言,西班牙艦隊這邊的情況反而不樂觀了:被順天、應天號的100mm主炮擊中還算可以忍受,真要被松江號上的150mm主炮擊中一發,雖說不至于一發入魂,但真要是打在水線下,開了大口子后也是很危險的。
所以,在鐵甲艦這邊的戰斗,雖說表面上看起來,明顯是明軍三艦上升起的黑煙更多。但真要說艦體情況,卻是西班牙這邊更為糟糕。
而當鐵甲艦這邊大明漸漸占據優勢的時候,風帆戰艦這邊的局勢,就反了過來。
無他,20對60,這仗根本沒法打!
大明風帆支隊的指揮官鄭芝龍戰斗剛剛開始的時候,第一反應是先給家里人寫遺書!
抱著這樣的念頭上陣的鄭芝龍,打得極為英勇。但,個人的英勇在這個火炮大行其道的時代,其作用終究是有限的。雙方剛一交火,明軍就感到了沉重的壓力。
雖說在交戰中途,對方的指揮官分出了二十艘戰艦繞開鄭芝龍的艦隊去尋找大明的運輸船隊。但是20對40,大明艦隊還是被打得很慘。
在兩個多小時的戰斗后,鄭芝龍分艦隊的20艘戰艦,就有6艘不得已退出了戰列。剩下的軍艦,也都是傷痕累累,勉力堅持。
“看來今天是真的不能幸免了,哎,可惜我的大木還不到三歲啊,為父沒法親自教導他了,但愿軍中的戰友能夠照顧好他。”
“艦長?!”
“怎么了?又是那艘艦要推出戰列?”
“不是啊!”身邊的參謀語帶驚喜的大聲道:“我們的運輸艦參戰了,是那兩艘鐵建運輸艦參戰了!”
“咦?”舉起望遠鏡看了一眼,鄭芝龍突然大笑了起來:“對啊,我們怎么這么傻!這兩艘運輸艦可是鐵甲啊,沒有炮怎么了?可以直接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