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呯呯呯!”
一陣密集的槍聲響起,距離射手大約二十米的十來個標靶,有的被命中多發子彈,有的在同一位置附近被連續命中,干脆的粉身碎骨。極個別的則是巍然不動,毫發無損。
“停!檢查環數。”
這聲命令下去后,自有一群身著飛魚服的錦衣衛跑近了標靶然后開始報數。
“一號標靶,十二環。二號,三十五環。三號,擊碎九號,脫靶”
“九號?嗯本官記得,那個孩子是叫路易斯吧?”
“是的,指揮使,路易斯,葡萄牙裔,十三歲。其父母到南洋做生意,染上了瘧疾,雙雙去世,他流落街頭,前年被我們錦衣衛吸納。”
“都訓練了快兩年還是這個熊樣,如此廢物拿來何用?”說話的是錦衣衛同知,加指揮使銜的許顯純。他說完這句話后,迅速的站起身來,走到這路易斯的身邊。一句話也沒有說,直接從腰間掏出配槍,對著這個半大孩子的額頭就是一槍!
巨大的槍響,濺起幾滴紅白色的液體,如此場面,在場的大明真正的錦衣衛還好。但是那些最大也不過十六歲的少年們,卻是滿臉震驚之余,個個都或多或少的有了一些兔死狐悲的感覺。
“兩年了!如果你們還有聽不懂本官說話的,事后犯了事情,一樣要拿命來償還!都給老子聽好了,你們都是因為各種原因流落街頭等死的孤兒,如果不是我大明收養你們,你們要么早早倒斃街頭,要么就被賣到哪個礦場做苦工到死。但是,我大明收養你們,是指望你們將來能為大明辦事,而不是養一群廢物!所以,在接下來的日子里,若是你們當中誰還像他一樣無可救藥,老子一樣崩了你們,都聽明白了?”
“是,許同知。”
“大聲點!”
“明白了!許同知!”
“哼!”冷冷的臉龐在吐出這個詞后迅速轉暖:“剛才擊碎了標靶的是誰?”
一只黑色的手臂伸了起來,一個看起來面相老陳的少年顫巍巍的出了聲:“是我,同知。”
“嗯”看著對面膚色黝黑的少年,許顯純的面色明顯和藹了起來:“你叫什么名字?哪個族的?多少歲了?”
“我的名字叫阿哈安貝達爾,以前住的地方叫班加羅爾。十二歲時被賣到斯里蘭卡,后來又被賣給一個白人,這個白人對我很不好再后來,就來到了這里。來的時候十四歲,現在,已經十六歲了。”
“你剛才表現得非常好,我這人,有過必罰,有功必賞。說吧,想要我怎么獎勵你?”
“”這個明顯是首陀羅種姓的安貝達爾沉默了一陣后,雙膝跪了下來:“同知,我沒有想和您做對的想法,但是,希望您能允許我收斂這位路易斯。他兩年了還是如此表現,確實該死。不過,他的尸體應該得到”
“啪!”話還沒說完,安貝達爾的背上就已經被重重的抽了一鞭,當他驚愕的抬起頭,看到許顯純猙獰的臉:“你要記住一件事,我做的任何事情,不許有任何質疑,也不許有任何委婉的抗議!聽清楚了?”
“是!同知,我記下了。”
“嗯你十六歲了,好了,今晚就賞你一個女人吧。放心,是你們印度人,而且絕對是婆羅門這樣的皮膚白皙的高種姓女子讓你蹂膩。哈哈哈哈,好好去享受吧。”
這里是1620年12月下旬的仰光港,兩年多前朱由棟抵定中南半島,并讓許顯純著手培養未來針對南亞、中東乃至歐洲的間諜后,許顯純就把自己的基地安排在了這里——這里已經是大明觸角目前能夠伸到的最遠的地方了。
所謂的間諜學校,其實并不是集中在一起。在朱由棟這個什么都懂一點,但什么都不精的穿越者提議,許顯純從專業角度加以細化后。大明在仰光港的間諜學校分成了好幾個校區,分別培養殺手、商人、官員乃至妓女等不同的職業。剛才許顯純就是在培養殺手的學校進行考察。
出了學校,返回自己的官邸后,早有手下的千戶送上當日的文檔。
“昨天收成如何呀?”
“啟稟同知,昨日海軍的兄弟又攔下了三船海對面維查耶納伽爾王國的難民,詳細檢查后發現,還是和往常一樣,除了少數黑皮膚的首陀羅外,絕大多數都是所謂的剎帝利和婆羅門。”
“哼,看來他們的那位國王是鐵了心要在國內殺盡這些所謂的高種姓啊。”
此時站在許顯純下首的,乃是當年在遼東因為朝鮮王室集體落水背了黑鍋的駱思恭。由于群情激憤,朱由棟也沒法公開的保他,只好讓他到仰光來協助許顯純。當然,作為補償,朱由棟也迅速的提拔了駱思恭的兒子駱養性,駱家雖然是錦衣衛世家,但也是最近才有了一門兩千戶的榮耀。
“同知,屬下記得當初皇上臨走前交代,要我們除了在這里培養異族孩子以備將來外,還要高度重視海對面的情況。屬下這一年多,都在請本地高僧為屬下講解印度國情,據屬下所知,印度大陸,除了莫臥兒帝國外,其他地方的邦國,大都信奉印度教。而印度教是公開的把人分等級的總之,這位維查耶納伽爾王國的國王,表現得實在是太不正常了。”
“嗯”許顯純摸了摸自己的腦袋:“看來這位叫做達塔爾的國王,確實值得我們重點關注。而且我也聽說此人以前是被當地貴族趕走,最后是借了波斯人的兵才殺回來的駱千戶,你下去交代一下,讓我們的商人下次去亞南港卸貨的時候,想辦法多停留一段時間,掩護我們的人在當地好好考察一下。”
“是,屬下領命。”
“此事先就如此吧,在我們沒有實地考察以前,僅憑道聽途說就向皇上匯報,這不是為臣之道。”
“正是如此。”
“還有什么事情沒?”
“還有嘛”駱思恭低頭思索了一會后道:“同知,最近我仰光港開始流行一種物事,據說是西班牙人售賣的,我大明官話稱作福壽膏。此物黑漆漆的,點火燃燒后煙霧繚繞。人吸食后精神變得非常清爽,而且顯得很是亢奮。”
“哦?居然有如此神奇?”說過這句話后,許顯純就馬上道:“那此物售價幾何?”
“一般吧,一兩福壽膏兩塊銀元。此物在上月于仰光港首次出現,現在已經在碼頭附近傳開了。那西班牙人干脆就在港口附近找州衙買了一塊土地,專門售賣此物。”
“哈哈哈,駱千戶,你我除了俸祿,還有海外補貼,更有州衙土地收益的分成,所以這收入是很高的。但是對于普通百姓來說,這東西還是太貴了。西班牙人把東西賣的這么貴,居然銷路還很好,嗯,這事透著蹊蹺。”
“那同知的意思是?”
“找個日子,咱們一起去那西班牙人開的貨館,親自體驗一下那玩意。”
“好,屬下稍后就去安排一下。”
兩人接著又談了一些公事后便準備分頭離去的當兒,一名錦衣衛總旗匆匆的跑了進來:“兩位上官,屬下在港口處碰到一隊身著突厥長袍和哈倫垮褲的異族人。他們聲稱來自奧斯曼,并要求我們的官員護送他們去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