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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原始資本積累(五)

  從降生到開蒙后有了自己的班底,四年多的時間里,朱由棟對未來的布局其實已經深思熟慮了很久。在開第一個金手指的選擇方面,他毫不猶豫的選擇了他最擅長的領域:醫學。

  在歷史本位面,英國醫生詹納于1796年發明牛痘種植法對于人類的意義,無論如何贊美都不為過(雖說其中有在今天看來極不人道的人體試驗)。更難能可貴的是,這種方法簡單、安全、高效、廉價——最佳醫學手段不就是追求這八個字么?

  穿越過來已經有四年多了,按照人類的記憶和魚類記憶時間只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的區別來說。當年朱由棟降生時的異像給大明君臣帶來的震撼正在逐漸減退。尤其是在耶穌會的信息網絡遍布全球,七個穿越者降生時的六大異像遲早會傳遍世界的前提下。朱由棟知道,他是該出手拿出一點震撼的東西了。

  這個金手指他不準備拿來賺錢,而是用來博聲望:聲望也是原始資本啊。有了這個“萬家生佛”的聲望,以后他要做一些事情,就有了極大的屏障。

  所以,待得朱由棟細細的為吳有性及在場眾人講解了牛痘的原理及種植方法后。一開初多少有點桀驁的吳有性已經是雙膝跪地大禮參拜,而旁邊的太子及八位老師,無一不是激動得情難自禁。

  “此事稍稍有些難辦的是,待得吳先生取得牛痘內的液體后,需要在活人身上做實驗。這實驗分兩次,第一是將牛痘內的液體注入此人體內。第二步是待得此人痊愈后,找一個患了天花的人,將其出痘后痘內的液體注入此人體內。雖然孤內心很有信心,覺得這是安全的。但到底是要拿活人做實驗,所以,心實難安…”

  “太孫殿下有仁君之風,大明之幸也。”稱贊的話說了不過一句,臭嘴熊廷弼馬上口風一轉:“現如今我大明雖然國泰民安,不過一旦荒年,賣兒賣女的也不稀罕,下官到時候去找幾個來就是。”

  “飛白說的極是。兩位殿下,老夫以為,為了更好的驗證這牛痘種植法的成效,還得在不同性別、年齡、體質的人身上做實驗。要找這么多人,最好的地方就是刑部大牢。正好老夫在內閣里分管刑部,所以,待得吳大夫弄出來東西后,盡可交給老夫來辦。”

  你們這些家伙怎么這樣?算了,這個時代的士大夫能這樣也不錯了。至少還沒說出隨便抓幾個路人來做實驗的混賬話。

  “那個,兩位殿下,諸位大人,這些事情,為醫者是不能逃避的。所以,這第一個實驗者,當然必須是草民本人。”

  “吳先生是孤將來有大用的人,不過你說的也對,此乃醫者不能逃避的。”

  這句話,朱由棟一點沒摻水分,說的都是真話。

  一名醫生什么最重要?當然是醫德!不然就是技術越高危害越大。(醫德倒也不是說對患者的各種要求予取予求,也不是說為了患者放棄家人和自己的健康。而是要求醫生的所有工作手段,其底線必須是為了患者的早日康復。)

  其次呢,自然是勤奮。畢竟醫學這個東西很多時候都是在學前人的經驗,是需要大量的死記硬背的,沒有勤奮二字,學不出來。

  其三是吃苦耐勞。學醫苦,行醫更苦。病家身有惡疾,各種體臭,各種爛瘡,乃至大小便不管多臭,為了了解病情,該聞就聞,該看就看。至于患者及家屬因為疾病而情緒激動,口出惡言,一樣得忍受。

  第四則是善于歸納總結:這個病人為什么治好了?那個病人為什么沒有治好?原因在哪里?如此不斷歸納總結,醫術才能不斷提高。

  第五則是善于懷疑,勇于創新。為什么這個病前人都搞不定?他們的方法哪里不足?哪里出了問題?新的路子在哪里?如此,醫學才能不斷進步,才能不斷攻克一個又一個的絕癥。

  在這個時代,吳有性就是具備以上五點的大醫。在歷史本位面,當崇禎年間,瘟疫肆虐,中國的醫生們拿著傷寒論、丹溪心法、本草綱目束手無策,眼睜睜看著‘一巷百余家,無一家幸免,一門數十口,無一僅存者’的時候。是吳有性,天才性的指出:這場瘟疫,不是普通的傷寒感冒,而是一種新的烈性傳染病。創造出了達原飲等新的方劑,有效的遏制住了病魔。之后寫出瘟疫論這樣的巨著,奠定了溫病學派的基礎。

  如果你對這些事跡感受還不深刻的話,那么,2003年非典肆虐時。中國的醫生們采用中西醫結合的方法遏制住了非典患者的病情。這其中中醫參與的代表,其基礎方就是達原飲。

  這樣的人,朱由棟本能的引為同類人不說。在未來,需要依仗他的地方也很多:抗生素這個金手指是要點的,輸液療法一樣要點,各種手術也遲早要開展起來。我堂堂醫學穿越者,在和其他六個穿越者的競爭中,整體爬科技樹未必爬得過,但要是在醫學上都不如對方,那也未免太失敗了。

  而朱由棟的身份決定了,以后他是要做皇帝,要把持全國所有事務的。在醫學上他不可能事必躬親,這個時候就必須有一個醫學大家來具體實施他的想法。這個人就是吳有性。

  所以,接下來的話他完全沒有回避吳有性。

  “諸位先生,學生有個請求。”

  “太孫請講。”

  “此事還請諸位先生保密,待得吳先生做出實效并且獲得確認后再稟報皇爺爺。”

  “太孫所言極是。如此涉及全國民生的大事,當然要確有實效后才能報知皇上。”

  “嗯,這個當然是一個原因。學生還想說的是,這元宵節都過去半個月了,三叔還是留在京師沒有回到其封地。所以…”

  雖然朱由棟知道,即便是在歷史本位面上,沒有他的降生和幫助,朱常洛最終還是坐上了皇位。但是現在他身為朱常洛的長子,看著朱常洵身為成年藩王,仍然厚著臉皮賴在北京城不走。還是覺得出離的憤怒。

  老子的壓力大得不得了,哪有功夫理會你這個死胖子!皇位理所當然是我父親的,也必然是我的,你別說看著那個位置流口水了,連想都不準想!

  所以,他在此刻非常露骨的說了這句話,其意思就是:這個事情做得好,就是徹底穩定太子位置的利器。諸位先生,你們是不是公開表個態站個隊呢?

  “太孫放心,臣十五年前就明確上書,要求立皇長子為太子。今日儲君之位已定,更是不容任何宵小有非分之想。”

  “太孫放心,臣十五年前雖然尚未出仕。但在鄉人、親友之中,也是如同沈閣老這般態度。此時,臣知道該如何去做。”

  “尊貴的皇太孫殿下,在我們西方,繼承人一旦定下就不能再做變更,我是高度認可這一制度的。”

  “呃…草民唯太孫之命是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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