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未來分大小

　　茍書寒沒等林小娟搭話，說：“賤哥你還別說，我們班張薇當醫生了，你知道吧？”

　　鄭健：“我讀大學都沒跟大家怎么聯系了，她在哪個醫院？”

　　茍書寒說：“哪個醫院不要緊，她是外科大夫，不知道縫嘴巴這個手術她做不做。”

　　林小娟笑得更歡了。

　　鄭健端起啤酒，說：“這么多年跟你斗嘴就沒有贏過，來，幾年不見了，狗哥，干，嫂子我敬你，你隨意！”

　　林小娟酒量還可以，也舉起杯一口氣干了。

　　鄭健說：“女中豪杰呀，好酒量。”

　　茍書寒干完，放下杯子說：“她就跟我在一起的時候才喝點，平日不喝，你呢，別老想著拌嘴搞斗爭，我們兩個都是窮人，同一個階級，搞什么敵對。”

　　燒烤上得很快，三人一邊吃一邊喝一邊吹牛，林小娟在武漢讀大學生活了四年，武漢美食多，匯聚大江南北各系，她的飲食習慣從最開始的較單一，已經發展到了現在南北美食都通吃了。

　　鄭健說：“也搞不懂嫂子，青島不好嗎，跑到深圳來受這個罪。”

　　林小娟：“深圳年輕，很好呀。”

　　茍書寒：“你小子少傳遞負能量，現在住哪里？”

　　鄭健：“別提了，居無定所，剛失業，狗哥有什么好工作介紹沒？”

　　茍書寒說：“先說說怎么就居無定所了呢，沒租房？”

　　鄭健：“03年就來的深圳，每份工作干不到三個月就被炒，開始還租房，后來跟人合租，再后來就住公司宿舍，也不知道倒了什么霉。”

　　茍書寒：“你大學學的計算機，工作應該好找。”

　　鄭健：“好找個什么，大專學歷，一投簡歷就喊我去做網管，我要是讀這么多年書就為了當個網管，我不如不讀，所以我畢業后一直都在做銷售，除了不賣慘，什么都賣。”

　　茍書寒覺得奇怪：“做銷售你小子應該可以，怎么老被炒？”

　　鄭健：“我怎么知道，這得問老天，反正就出不了業績，狗哥，來干，介紹份工作給小弟。”

　　茍書寒舉起酒杯干了：“我們公司講師一個月做的好的話，上萬收入，要不要來？要來我問問領導。”

　　鄭健：“講師？什么講師？”

　　茍書寒：“就是老師，站講臺上給人家講課，講企業管理、市場營銷、成功法則這些，你小子我看應該可以。”

　　鄭健連連擺手：“不行，不行，這個上臺子我緊張，我搞不了。”

　　茍書寒說：“那你打算怎么搞？”

　　鄭健：“實在不行，我去干保險，我有位朋友一直喊我去賣保險，他們那邊包住。”

　　茍書寒那時對三種職業誤解比較大，一個是賣保險的，一個是賣安利的，一個是賣房子的。茍書寒說：“賣保險不太好吧？要不你先考慮下，講師也不錯的。”

　　林小娟則說：“我們公司有個同事她朋友在華強北賣電腦一個月也有四五千，可以去華強北試試。”

　　鄭健：“不行，不行，我情愿現在工資低點，但是要有大大的未來。”

　　茍書寒問：“什么叫大大的未來，難道還有小小的未來？”

　　鄭健打了個酒嗝，舉起啤酒瓶給三人的酒倒滿。

　　倒滿酒，鄭健說：“我身邊好幾個人已經熬出頭了，現在年收入穩定50萬以上，跟我前年一起來的就有一個現在收入這么高，如果找份工作，一眼就看得到未來五十年，還不如回老家當公務員，這就是小小的未來，雖然我現在混的不好，今天晚上還不知道睡哪里，但是我的夢想——就是十年內在深圳賺夠千萬元，這才是大大的未來。”

　　茍書寒說：“你務實點，你現在住都沒地方呢，晚上住我們那里去。”

　　鄭健說：“你們小兩口的，我就不去打擾你們了，我自己有辦法。”

　　茍書寒說：“我們租的兩室一廳，我媽也跟我們住在一起，廳夠大，你可以睡沙發。”

　　林小娟也說：“是的，去我們那里先住著。”

　　鄭健：“哎呀，你媽也來深圳了，那我更不能去了，丟人，我跟你說，狗哥，你得有夢想，你知道不，別光想著上班那點工資，你要買房買車以后還要送孩子讀書，要的是錢，工資那點收入肯定不夠的。”

　　茍書寒看他似乎喝多了點，就說我現在一個月工資還蠻高的呢，正準備說下具體數字，林小娟在桌下輕輕碰了一下他大腿，茍書寒看了她一眼，林小娟示意他別說，茍書寒馬上就改口：“加上小娟還有工資，買房生孩子送讀書都不是大問題了，倒是你要加油，要踏實一點。”

　　鄭健說：“踏實？踏實就發不了財，我跟你講，狗哥你這么聰明，別打死工…”

　　三人又一起聊了很多，中途又上了半打啤酒。

　　后來，茍書寒看啤酒只剩一支了，借口去跟老板說再上三支酒，走到一邊把單買了，回來的時候，鄭健正在給林小娟灌輸男人要冒險要拼搏的觀念，林小娟點著頭。

　　茍書寒坐下來，鄭健臉色有點泛紅了，茍書寒看著他，覺得他混的不好，也真的是有原因的，好高騖遠，不夠腳踏實地。

　　鄭健看茍書寒坐下，拿起手機看了下時間，說：“時間不早了，我得找個地方睡去了。”

　　茍書寒說：“就去我們那里，別搞得見外了。”

　　鄭健說：“怎么能打擾你們，我找下人。”

　　鄭健在QQ上面發了幾條信息出去。

　　等到三人把最后四支啤酒喝完，鄭健再次拿起手機，看了一下說：“有了，今天晚上去一個牙醫朋友他們診所那里睡。”

　　然后鄭健站起來，搖搖晃晃的，他大喊：“老板，買，買單！”

　　茍書寒說：“我買了。”

　　鄭健說：“我操，這，這就不夠意，意思了，我比你早來深圳應該我買單。”

　　中間打了個酒嗝，打完說話不結巴了。

　　茍書寒說：“等你新工作發工資請我，今天你來我這里該我請。”

　　鄭健說：“憑什么？”

　　茍書寒站起來把他扶下坐好，說：“憑什么？憑我有女朋友，你卻沒有，今天的規矩是誰有女朋友誰買單，下次規矩是誰丑誰買單，不準搶。”

　　鄭健笑著說：“好，這次你買了，下次必須我買單，不準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