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地角天涯緣

　　茍書寒說他決定好了畢業后就去深圳打工，女朋友卻說：“我要回去家鄉。”

　　然后問茍書寒愿不愿意一起去。

　　她家鄉在青島。

　　茍書寒拒絕了，理由是因為他不喜歡吃面食，他問女友：“我去你家，能天天吃到米飯嗎？”

　　他總不能告訴她，我去南邊發展是因為算命先生說的吧？

　　女友回答：“不能。”她告訴茍書寒，三代同堂一家人吃飯不可能天天遷就他，要他入鄉隨俗，總會習慣的。

　　其實到今天茍書寒都還沒有習慣面食。

　　茍書寒又問她：“那你去我家，我天天想盡辦法給你做面食，你去么？”

　　女友回答：“不行，離不開爸媽，因為自己是獨生女。”

　　茍書寒覺得很抱歉，出生之前雖然他也有幾億兄弟姐妹，但是只有他一個人活下來了，他覺得也不能離開他媽，因為他還沒有讀大學爸爸就去世了。

　　女友梨花帶雨罵他：“那你去南方，難道就不是離開你媽媽？”

　　茍書寒回答：“可那好歹還是南方啊，離湖南不遠。”

　　她又笑了，罵：“你就是個騙子！”

　　茍書寒說：“誰的青春不是青春，我花自己三年青春那么大本錢騙你干什么。”

　　女友生氣，罵：“你的青春是狗屎！”

　　茍書寒有點搞不懂女人，她喜歡自己，難道是因為自己像狗屎，不然那么多追求者，為什么作為班花的她主動追求自己這個土包子？

　　女友又哭又笑的跟茍書寒說：“你要不去青島，那我們就分手！”

　　茍書寒那么喜歡她。

　　他覺得自己不能不答應她這個小小的要求。

　　所以說，女人不要在愛你的男人面前提要求，愛你就一定會答應你。

　　于是，維持了三年的大學戀情在茍書寒吊兒郎當的態度中結束了。

　　分手后，茍書寒喝了兩天悶酒，拍畢業照那天，他還在寢室昏睡，所以他手上的畢業照是唯獨的一份，茍書寒自己p上去的，他把自己p在女友的身邊。畢業后去深圳那天，天氣多云，快中午時分，出了羅湖火車站，茍書寒感覺特區的空氣真他娘的熱情啊，吸到鼻子里都是熱的，比火爐武漢還要來得猛烈。

　　舉目無親，茍書寒等待初中同學來接他。

　　就在那個下午茍書寒見到了無數個大鼻子老外，比他之前22年見過的多了不知道多少倍，國際都市的感覺給茍書寒的第一印象就是老外多。

　　對，這才夠國際嘛。

　　茍書寒在車站一直等，他的初中同學一直到了快晚上才來，茍書寒手機離關機可能就差最后一絲絲電了。

　　初中同學叫麻千省，他跑著過來跟茍書寒說：“對不住，狗哥，我他娘的睡過頭了，昨天跟女朋友太嗨了，睡了一天。”

　　茍書寒說：“我這是跟你感情好，感情不好，還以為你騙我，我都打了你幾十個電話了。”

　　茍書寒說話都快帶哭腔了。

　　麻千省不停跟茍書寒道歉，茍書寒摸了摸口袋，要不是只有三百多塊了，茍書寒那天跟他同學感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麻千省問：“你行李呢？”

　　茍書寒提了提手上的包，說：“輕裝出征，全在這里呢！”

　　麻千省帶茍書寒去了上沙的租房。

　　很奇怪的一房一廳，進門一個小通道，然后是客廳，所謂客廳只能放一張沙發床，展開了就完全沒有空間了，然后里面就是臥室，也有衛生間跟廚房，廚房跟衛生間要從客廳過。

　　麻千省女朋友很漂亮，漂亮到茍書寒以為麻千省是不是在賣白粉，不然以他的綜合條件，怎么會有模特般的女友。

　　晚上麻千省小兩口為愛情鼓了整整一夜的掌，茍書寒睡的特別不好，麻千省女友有個壞習慣，就是每次鼓掌完了之后就要去洗手間，然后茍書寒就要把沙發床重新折疊起來，等她用完洗手間，茍書寒再展開，到后來，茍書寒就干脆坐在沙發上面等他們鼓完下一次掌了。

　　茍書寒在他家住了一個星期，白天找工作，晚上聽鼓掌，后來實在是忍受不住，加上口袋里已經精光，便隨便找了一份工作。

　　這工作就是茍書寒面試時候講過的那個皮包公司，起初他并不知道是個皮包公司。

　　公司在羅湖，包吃包住，封閉式管理，茍書寒應聘成功上班之后，主要工作便是打電話，打給全國各地的客戶，問他們有沒有物品想出口，公司負責聯絡海外采購商，但是需要客戶自己出國跟采購方面談，行程由公司制定，機票也必須通過我公司來購買。

　　茍書寒可能天生是做銷售的料，不到兩個月就成為了公司的銷冠，幫助了許多國內企業拓展了海外市場，當然，這些都是老板他們開會告訴的，辦公的座機號碼是隨時都在變動的，茍書寒不知道到底幫助了多少企業多少人，只知道自己一不小心就成為了銷冠，月收入超三萬塊。

　　那個時候，一旦成交的客戶，公司也不允許再聯系。

　　直到有一天，茍書寒打電話給客戶，卻打給了他的大學女友。

　　茍書寒的大學女友便是林小娟。

　　林小娟后來告訴茍書寒她的表弟叫汪淼，自表弟懂事起，他的舅舅也就是林小娟的爸爸便要他時刻保護表姐不要被別的男生占便宜。

　　汪淼只比林小娟小三個多月，跟他表姐一同考到了武漢，學校離茍書寒學校不遠，他經常過來找林小娟，有些人甚至以為他是林小娟男友，林小娟也從不解釋。

　　可能是因為第一次幫林小娟搬過行李箱，大一整整一年，汪淼像防狼一樣防著茍書寒，也防著別人，但是他忘記了一件事，狼不去偷羊，羊有時候也會逃出羊圈的。

　　大二的時候，林小娟成為了茍書寒的女朋友，許多人都想不明白，茍書寒自己也想不明白，她為什么會主動要求做自己女朋友呢。

　　做人嘛，有時候想不明白就不要想，結果是自己想要的就行。

　　那天茍書寒正在學校門口擺著地攤賣襪子，棉襪短襪絲襪都有。

　　茍書寒擺地攤不為別的，只為掙錢供自己讀書。

　　那天，林小娟走過來買了一雙短絲襪，茍書寒沒要她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