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陸一閑通話完畢,李小年一口吞下壓縮餅干。
片刻后,龍族獄警虎海獸返回,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牢房中的李小年,隨后目光落在搭檔莫天福身上:“雖然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但我勸你一句,想要救他,你還是死了那條心吧,這家伙,屠殺太多龍族,根本不可能活著走出監獄。”
莫天福聳聳肩:“與我何關?我只是遵照上面的安排做事。”
“哼。”
虎海獸冷哼。
整個牢房再次一片寂靜。
如同莫天福所說,天亮之后,牢房里送來了伙食,與其說是伙食,還不如說是豬食。
一團黏糊糊的漿糊,外加幾顆青菜,伙食糟糕也就算了,但還發出陣陣餿味。
“吃吧,吃吧。”虎海獸幸災樂禍的把食物遞給李小年,聞到食物的餿味,打了一個嗝,有一種想吐的沖動。
李小年眉頭緊鎖,目光望向莫天福。
莫天福點點頭:“雖然差了點,但這就是重犯的伙食,從酒店、餐館收集回來的隔夜食物,如果不想吃,可以忍著。”
李小年面無表情的拿起餐盒,一口一口的緩慢吞咽。
接下來的情況一切都是未知,為了活命,食物雖然糟糕,非常糟糕,但至少可以補充一點體力。
虎海獸受不了如此刺激的氣味,蹲在地上干嘔。
以往的食物,雖然也是這般,但絕對沒有這么糟糕,由此可見,已經有龍族大人物開始行動,先把李小年整個半死,隨后再慢慢悄無聲息的處理。
畢竟,李小年身為人族先鋒,龍族的至高敵人,不管他有沒有在孽龍城犯事,但絕對走不出這座牢房。
“嘖嘖,厲害。”虎海獸打心底里佩服,“不愧是人族領袖,心態夠狠,這樣的食物也能吃出山珍海味的儀式感。”
李小年默默的咀嚼,咽下食物。
食物是難吃,但這又算得了什么,遭受魂毒折磨,那種強烈的饑餓感,那才是真正的要命,與魂毒相比,這點飯菜,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接下來一連三天,李小年一直被關押在這座牢房里,真正的判刑,遲遲沒有下達,而聯系他的陸少,也沒有了消息。
這讓李小年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牢房大門打開,為首之人,正是當初審訊他的龍女艾瑞和羅閆軍。
艾瑞嘴角微微一翹:“李三思,看來,這三天你生活很愉快啊。”
李小年背靠墻壁,緩緩睜開雙眼,就這樣靜靜的看著對方。
羅閆軍嘆息一聲:“李三思,你的判刑已經下來了,根據你身上的罪惡值,按照孽龍城法典,你需要調往西城監獄,接受九十九年勞改。”
“哦。”
李小年淡淡的應了一聲:“羅警官,我能否申訴,請求面見孽龍城城主,當然,也不一定是城主,只要能說得上話的官員,也都可以。”
既然陸少沒能成功,把他擔保出去,那么,他只能自救,面見高層,進行談判,看看能不能通過自身價值,重獲自由。
九十九年的量刑,太過漫長,他等不起。
“嗤”
艾瑞冷笑一聲:“就你?還想要面見首領,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雖說你在龍域里,是人族領袖,統領數十萬人族,但在這里,你的身份,一點用處都沒有。”
羅閆軍點點頭:“艾警官說的話雖然直白了點,但她說的是事實,如果想要獲取減刑,去了西城監獄,好好表現,如果表現得夠好,夠出色,說不準10年就可以出來了。”
說完,羅閆軍揮揮手。
兩名獄警,一前一后,拖著栓在李小年身上的鎖鏈,隨后給李小年帶上一個黑色頭套。
面對一群獄警,而且,力量還被封印,李小年只能任由對方擺布。
三分鐘后,李小年被拖上一亮囚車。
囚車轟鳴,向前行駛。
李小年的感知中,身邊還坐著一群囚犯。
“桐桐,如果我要越獄,成功率有多少?”李小年終于說出最壞的想法。
“嘿嘿,要說成功率。”桐桐樂滋滋一笑:“哥哥,你未免太小看桐桐了,桐桐雖然沒有軀體,只是一道伴生靈魂,但想要制服這些獄警,讓變成白癡,輕而易舉。唯一的麻煩是,哥哥身上的鎖鏈,哥哥力量被封印,根本無法打開鎖鏈,而且,鎖鏈里有定位芯片,越獄的時候,需要第一時間摧毀,否則,會十分麻煩。”
“哥哥,你確定要越獄嗎?”
“先等等,離開市區后再說。”
龍族對他的恨,如同滔天巨浪,進入所謂的西城監獄,他不懼怕各種小手段,就怕獄警光明正大的把他弄死。
自己還為被判刑,監獄的莫天福、虎海獸就被買通,由此可見,孽龍城的法典,雖有震懾效果,但還是有各種漏洞。
囚車一路平緩使出鬧市,周圍的喧囂聲已經消失,除了囚車發動機的聲音,周圍一片寂靜。
終于,有囚犯忍不住開口道。
一道沉悶的聲音響起:“諸位,大家相見即是緣,雖然被蒙著腦袋,但卻不影響咱們交流交流,西城監獄,我了解得十分清楚,我們這群新人去到那邊,絕對被老囚犯打壓,所以,我們需要團結,唯有這樣,才不會被欺負得太慘。”
“大家意見如何?”
另一個聲音道:“沒問題,被安排去西城監獄的人,都不是寂寂無名之輩,大家團結一致,我當然贊成。”
接下來,三三兩兩聲音響起。
“可以,我同意。”
“恩,各位大佬,還請多多照顧我一下。”
這時,最先開口是沉悶聲音道:“既然這樣,大家相互自我介紹一下,就從我開始吧,我叫羅賢,龍族,犯的事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事,搶劫銀行,結果失敗了。雖然我是龍族,但我對人族沒有任何偏見,在這里,大家也不要把種族歧視帶到這里。我介紹完畢,下一個。”
聽完羅賢介紹,另一名龍族囚犯驚訝道:“羅兄弟,搶劫銀行,罪名雖然嚴重,但也不至于被安排進入西城監獄吧。”
羅賢平靜道:“過程出現一些意外,不小心弄死幾個銀行員工,也殺了幾名警察。”
“羅哥,厲害。竟然殺了這么多人,我就不行,我原本只是想找一個富豪借點錢花,哪知道,那家伙那么不經打,兩拳就被我弄死了。對了,我叫狼天通,羅哥,你叫我老狼就行。”
同一批囚車里的重犯,無一不是殺人犯。
為了彰顯自己能力,介紹自己的同時,還不忘炫耀,以殺人數量多為榮。然而,這些囚犯,犯罪情況,大同小異,基本都是為了錢而犯罪,真正的仇殺,僅有一人。
通過囚犯的閑聊,李小年不難推斷出,孽龍城里,各行各業已經飽和,想要賺錢,賺大錢,難如登天。
“喂,到你了,做在我旁邊的人族小個子。”
“我…我沒有殺人,我是被冤枉的,我根本沒殺人,我只是睡了一覺,醒來就被抓捕了。”一道滿臉憋屈的聲音響起,聲音有些清脆。
通過聲音判斷,對方頂多也救十七八歲,正直花季少年。
“桐桐,坐在我旁邊的小家伙,他說的可是真的?”
此時的他,對孽龍城兩眼一抹黑,需要一個向導,如果少年確實是被冤枉,李小年不介意把他一并帶走。
桐桐靈魂力量悄無聲息覆蓋在少年身上,隨后道:“半真半假吧,這家伙也是個麻煩,身體里和哥哥一樣,藏著另一道靈魂,有可能是多重人格,也有可能是他的身體里,居住著一頭沉睡的惡魔。哥哥別看他一副柔柔弱弱的樣子,但通過他的手繭子判斷,這小家伙是一個用槍高手,格斗能力也十分出色。”
李小年詫異。
能讓桐桐夸贊的人類,還真不多見。
少年聲音落下,一群囚犯忍不住哈哈大笑。
“雖然我討厭那些警察,但要說冤枉,你還真看高你自己,照你這么說,我們也全都是被冤枉呢,不就是殺了幾個人,又不是我殺的,而是我的手臂不聽話。”
“沒錯,沒錯,我們這里的人,哪個不是被冤枉,小兄弟,既然你是被冤枉,那就把樂子說給我們聽聽,那些警察冤枉你什么了。”
“對對對,我現在也很好奇。”
少年臉色一滯,忍不住握緊拳頭,硬氣道:“我真的是被冤枉,我說的話,沒有半天謊言,我只是睡了一覺,然后就莫名其妙的被抓了。說我盜竊龍城學院實驗室里的鎏金。”
眾人吸了一口涼氣。
“我的乖乖,龍城學院?小家伙,你是龍城學院的學生?學霸啊。”
“嘖嘖,沒想到,龍城學院里竟然連鎏金都有,不愧是頂級學府,如果老子能進入學院,老子那會生活這么落魄,也不至于搶劫。”
“咳咳,諸位老哥,什么是鎏金?”一名囚犯好奇道。
“鎏金你都不懂?”
“鎏金號稱最貴重的金屬,一百噸黃金,最多只能提煉出一滴,有一滴鎏金,你將晉升為孽龍城最有錢的土豪之一。”
囚犯驚呼:“100噸只能提煉一滴!”
“沒錯,就是一滴。”
“狼哥,鎏金有什么用,為什么如此大費周章,要耗費100頓黃金,用來提煉鎏金。”
“這個…”狼天通瞬間語塞,沉默良久,嘆道:“老子要是知道鎏金用來做什么,老子也是學霸一枚了。”
說著,狼天通對少年道:“嘖嘖,學霸,給我們科普一下唄,鎏金有什么功效,竟然讓你如此大費周章,冒著被關進西城監獄的風險,也要去盜竊。”
“我沒有。”少年再次咬咬切齒反駁。
“行行行,你沒偷,你是被冤枉的。我們都相信你,但你最好給我們科普一下鎏金的用處,否則,一旦抵達西城監獄,沒有我們這群老哥哥照顧,你的處境會變得異常糟糕。”
“我…”
少年沉默片刻,緩緩道:“我知道得不多,我只知道,鎏金是打破空間壁壘最重要的…”
少年話還沒說完,啪嗒一聲。
一根棍子,狠狠的砸在少年的腦袋,少年身體一軟,安安靜靜的躺在椅子上。
與此同時,警察的聲音響起:“一群垃圾,原本不堵住你們嘴巴,就想聽一聽你們的說的樂子,沒想到,你們不識趣也就算了,竟然還打聽機密。”
警察出現在車廂里,所有囚犯頓時安靜了。
不是大家不想暴走,而是所有囚犯都被鎖鏈捆在金屬椅子上,除了簡單活動身體,什么都做不了。
“桐桐,找到合適的時機,咱們立即越獄。”
“恩,好的。”桐桐解釋道:“有機會,桐桐會短暫控制司機,讓囚車發生車禍,唯有墜入山溝或者峽谷,哥哥才有機會逃離成功,當然,如果哥哥沒有意見的話,桐桐也可以強行把所有警察干掉,然后大搖大擺的離開。”
囚車的前后方還有警車護送,桐桐可以短距離使用靈魂力量刺傷警察,但后方的警察距離太遠,做不到。
正當李小年以為警察會轉身離開時,一棍子砸在李小年腦袋:“這里的囚犯,犯的罪名都已經清楚,只有你還沒說,說說看,你犯了什么天大的罪惡。”
他只是負責押送,所以并不了解囚犯的具體罪名。
李小年被敲了一棍子,一股鮮血,從額頭上緩緩流出。
感受到身體出血,李小年心中一沉。
太久沒有吸收星空之力,身體已經退化了嗎,普通的警棍,竟然能打傷我的頭皮。
如果一直吸收不到星空之力…
李小年越想越煩躁。
如果可以吸收星空之力,他立即化身為星主,成為至高無上的存在,可現在,早已適應強大體質,強大力量的他,再次淪為普通人,這讓他很難接受。
不怕別的,就怕身體老化,他的壽命恢復普通人水準,只有八九十年。
警察又是一棍敲在李小年腦袋:“問你話呢,聾了,還是啞了?”
惱怒的李小年,嘴角微微一翹,惡狠狠威脅道:“于洪警官,對吧,告訴你也無妨,老子之所以被抓進來此地,是因為上次被關押,一名獄警老是找我的麻煩。老子熬到出獄,把那獄警一家八口,全都宰了。”
原本威風凜凜的于洪,臉色變得煞白:“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