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叫做安德烈的騎士猛然掀開自己頭盔的面罩,露出他驚恐的有些扭曲的面容。
“天哪!他說的是真的!這個該死的混蛋在詛咒我們!!”
正如騎士所說,他作為與異教徒戰斗的專家,對于詛咒一類是再熟悉不過了。
聽過他的判斷,看著他驚恐的表情,眾人都確信了這樣的事實,這個不知名的黑衣神秘人確實是在詛咒他們。
蕭涵皺了皺眉,難道說這次案件是要開門紅嗎?
第一次就遇上這么勁爆的體驗,果然是只有考核才會存在的案件啊,看來萊蒙說的沒錯,這種難度的確跟上次那個委托完全一致,這下,要小心一些了。
頓時,眾人感覺毛骨悚然,仿佛自己正在身處在地獄之中,魔鬼正在他們的身后悄悄浮現。
這就是異教徒的詛咒嗎?
所有人都被這種莫名,卻并沒有來襲的力量給嚇到了,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這個黑衣人緩緩走向了大門。
就在此時,流浪漢葉涯似乎反應了過來,他試圖運用自己嫻熟的技巧去跟蹤這位黑衣人,然而或許是因為受到驚嚇后心神不寧的緣故,他拙劣的步伐發出了不小的聲響,聲音驚動了那個黑衣人,他回過頭來,靜靜的看著流浪漢。
“嗨!伙計,你這是來要辦啥事啊?跟哥幾個說說唄,我們這幾個都是審判所的熟人,到時候幫你說兩句話,指不定你要的事情就辦成了呢?”葉涯見到事情敗露,立刻大搖大擺的走了上去,摟住他的肩頭。
黑衣人沒有說話,冷冷的看了一眼眾人,側身躲開了流浪漢的手,大步走出了大門。
他的身影,逐漸被黑暗所吞噬,再也看不見了。
黑衣人走后不久,兩名衛兵走了進來,看了眾人一眼。
“請跟我們來,陛下要見你們。”
“什么事情?”葉涯因為剛剛黑衣人的不理睬,有些惱火,見到有人進來后,立刻轉移了話頭,趁機問道。
“有什么事情陛下會親自給你們說的,現在請你們稍安勿躁。”
衛兵瞥了一眼一點都不懂得察言觀色的流浪漢,不禁暗啐一口,轉身離開。
于是,眾人在衛兵的帶領下,走進了國王的寢宮。
眾人原本以為會看到一個富麗堂皇的大廳,七彩的玻璃拼接出圣經故事,天花板上畫著精美的壁畫,然而事實上,整個房間的裝飾異常的樸素,房間僅有的裝飾是一顆帶著皇冠的頭骨,和墻上的一副畫作。
叫他們過來的國王只是躺在病榻上,一動不動,幾位醫生在他的身旁忙碌著,大檢查官站在病床前,似乎在與國王交流著什么。
此時正值盛夏,蒼蠅在屋中嗡嗡飛舞,國王的身體發出一股濃濃的臭味,看起來似乎是患了重病。
衛兵通報了眾人到來的消息,國王命令其他人退到一邊,表示要跟眾人單獨談一談。
在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一位.......怎么說呢,看上去是一個中世紀黑死病醫生的裝束,但是身上標準的長袍,此刻卻換成了一件中世紀歐洲的貴族公主裙,很難分辨出他到底是男的還是女的。
他走上前去,對國王行了一個標準的歐洲禮節。
“陛下您好,我姓安茲曼紐,名字是耶夢加得,是安茲曼紐世家的繼承人,或許您可能聽過,我們世家都是醫師。”
國王上下打量了一下耶夢加得,并沒有被他的裝束所震驚,而是勉強撐起自己的頭顱,微微點了點。
耶夢加得醫生伸出帶著手套的手,在國王的身上撫過,微微搖了搖頭,后退了幾步。
很明顯,國王已經病入膏肓,他的腿上布滿了膿瘡,蠕動著蛆蟲,只有上帝知道他還能撐多久。
醫生和衛兵都已經退出了寢宮,只有大檢查官還待在國王的身邊,他向幾人做了個手勢,示意他們來到床邊。
“向您致敬,陛下。”安德烈率先走上前去,向國王行禮。
眾人同騎士一同行禮,國王緩緩的坐了起來,向幾人微微頷首。
“陛下,請問您召見我們,是有何吩咐?”
國王劇烈的咳嗽了起來,一時間說不出話來,他示意大檢查官替他說明來意。
大檢查官告訴眾人,兩個月前,比利牛斯山伸出阿伯格村的墓室澤維爾神父寄來了緊急信函,他聲稱自己所在的教區的一名處子收到了感召,懷了圣胎,若是此事不假,那確實可以算得上是神跡了,稱之為基督在世也不為過。
“哦,贊美我主。”沈軒在胸前畫了個十字,“所以我們的任務就是去確認神跡的真假?”
腓力二世此時也已經緩過勁來:“我,咳咳,自知時日無多,但若是能在有生之年見到基督再,再世.....我也算不枉......不枉此生了,你們是各行各業的精英,在此,我命令你們,以宗教審判所的名義前往阿伯格村,確認神跡的真偽,如果神跡為真,就將那姑娘請至此處,若是這姑娘撒了謊,就按照異端處置吧。”
“您的意志,陛下,我們一定會誓死完成任務,請您放心。”
得到了這位看起來很可靠的安德烈騎士的保證,國王看起來安心了不少。
“很好,我的騎士,但是你們要以圣經的名義發誓,不要將此事泄露給任何無關人員。”
草!哪有先泄密再簽保密條例的?!這tm不是霸王條款嗎?
眾人以圣經的名義發了誓,國王微笑著躺回了床上,目光落向那幅墻上的畫作,蕭涵瞥了一眼,想起來這幅畫是耶羅尼米斯·博斯的三聯畫作干草車。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是耶羅尼米斯·博斯的一幅三聯畫作干草車,而他最出名的應該是人間樂園。”
恩斯·薩隆精準的說出了這幅畫的名字,國王陛下贊嘆他的知識淵博。
“這是我最喜歡的一幅作品,我經常想象世界將會終結于榮光之中......亦或是,恐懼之中。”
國王喃喃自語,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后,他轉頭祝福了幾人,然后令大家退下,和眾人說話耗費了他太多的體力。
現在,他要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