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一陣沉默。
旁邊幾名警員沉默,是因為偵探說話的時候,他們習慣性的不去插嘴。
沈可可沉默,是因為她在等待。
而周言和林溪倆人沉默,則是因為......他們覺得趙晟睿這哥們是不是腦子秀逗了。
半晌后......
“呵呵。”林溪笑著搖了搖頭:“失手殺人,你想說什么?我一腳將死者踹死了么?”
“當然不是,不過你想讓死者喪失行動能力,這倒是很輕松就能辦到的。”趙晟睿說道:“也許你還不知道,死者的尸體已經開始進行解剖了。
在大約10分鐘之間,法醫在死者的皮下關節處發現了一些細小的損傷,腋下,肋骨,以及頸部的肌肉也有創傷的痕跡。
這些痕跡都很輕微,不至死,甚至連皮膚上的淤青都沒有留下。
但是位置,卻都是能讓人產生劇痛的。”
“你想說什么?”林溪似乎察覺到了趙晟睿的用意,雙眉微微的皺了起來。
趙晟睿一攤手:“沒什么,只不過是覺得,如果按你的身手,在幾秒鐘之內把死者踹的起不來,應該不是難事。”
“你想把死者身上的那些小傷扣在我的頭上?”
“哈哈,請不要用扣這個詞,偵探嘛,大膽想象,小心求證,適當的懷疑而已。?”
林溪嘆了口氣:“趙偵探,你應該知道,死者長期勒索沈可可小姐這件事情吧。
那么按照死者的生前履歷來看,他肯定是經常用到大筆的金錢,那么首先就應該考慮高利貸,吸毒,賭博,等等。
那么在他身上查出一些傷勢的話,也應該順理成章的想到這些暴力來源才對。
你為什么會先懷疑是我?”
趙晟睿依舊微微仰著頭:“沒錯,一個社會渣滓身上的傷勢,大多數都會來源于此,可是你會不會就是利用這種習慣性的思維來誤導別人呢?”
“可笑......”
“的確可笑,但是在偵探眼里,只要能夠形成線索鏈的事情,不論多么可笑,都不可能視而不見吧。
而且如果一個偵探成為了罪犯,那么她不可能用誰都能猜到的手法行兇的。
所以我劍走偏鋒一點,也無可厚非。”
林溪的神情依舊冷靜,但是很明顯,她已經開始壓著火氣了,趙晟睿這個家伙也不知道怎么著,每次都能很準確的戳中別人的‘怒點’。
就在這時......
“哦,對了,剛才我跟法醫討論尸體解剖的時候,還聽到了一個很有意思的事情。”說著,趙晟睿將視線投向了一旁的周言:“就在不久前,周偵探好像是給法醫打過一通電話,電話里,你詢問了如果往人體里注射大量的空氣會發生什么?這樣一個問題,是么?”
“是的。”
“那么,你是想說,死者很可能是死于空氣栓塞是么?”
“可能性很大。”周言說著,同時很努力的回想著幾個月前,扇趙晟睿那一巴掌時的觸感。
趙晟睿笑了笑:“呵呵,好吧,真是一個厲害的想法,法醫也說了,如果在死者的血管或者心臟里發現大量的氣泡,那么這個推論就是成立的,只不過現在解剖還在進行,我沒辦法妄下結論。”
“那你為什么要說林溪是殺人兇手?!”周言也是有點聽不下去了,壓著聲音質問道。
“不不不!”趙晟睿忙擺了擺手:“我不是說她就是殺人兇手,我只是覺得,李大波和林偵探之間的關系有些微妙,現在李大波死了,前一天晚上這兩個人又擦身而過,這事情是不是有些太過于巧合了?”
“那你就懷疑林溪?”
“為什么不呢?”趙晟睿笑著道。
“就算是你懷疑,也總要講一些邏輯的吧!”周言繼續道:“首先,死者死亡的那段時間,我和林溪正在接受采訪!不可能動手殺人的!這就和你的推論不相符!”
“是啊!但是同樣的邏輯,沈可可小姐也有同樣的不在場證明啊,你們不也是在懷疑她么?”趙晟睿回應道。
“她有殺人手法,她可以將死者隱藏在椅子里。”
“哦?那么現在,這個手法似乎不成立了。”趙晟睿指了指一旁被拆碎的椅子說道。
“那是因為連續有兩天,都有一名叫做李大波的人來過,我現在懷疑,第一天來的李大波才是死者,第二天的人是冒名頂替的!
這樣,沈小姐就有一整天的時間用來處理死者,沈可可小姐可以利用窗子垂釣,找電視臺里其他的同事作為共犯,旅行的箱子,現在我還沒有想到她的手法是什么,但是時間夠用的話,就有大把大把的可能性!”
“嗯......有道理。”趙晟睿點了點頭:“但是同樣的,你只是懷疑,你并不能確定真正的李大波到底是哪一天來的,也許是第一天,也許是第二天,指示那個‘冒牌貨’過來的人可能是沈小姐,也可能是林偵探,既然如此,為什么你們可以懷疑沈小姐,我就不能懷疑你們呢?”
周言沒有反駁,或者說他根本就懶得反駁,他只是轉過頭,望向了一旁的沈可可:“沈小姐,你的前男友到底是哪天來的,你不準備說一下么?”
不過此時,沈可可卻擺出了一副很緊張的樣子。
“我......我不想說,我想要找律師。”
“啊?”周言都愣了。
“周偵探,你的態度有很強的情緒化,我的委托人有權利保持沉默。”趙晟睿道。
“......”周言沉默,說實在的,他現在真的想重演一下幾個月前的那一幕。
正想著呢......
“呵,好吧。”林溪搖了搖頭:“我沒有心思跟你在這里說車轱轆話了,就算是你說的有道理,但是你依舊不能用這些說辭就來指正我,如果你想申請對我的調查,那你就去申請好了,我等著偵探協會的批文。
但是在你申請下來之前,請不要妨礙我的工作。”
“啊呀,真不好意思。”趙晟睿說道:“不過我可不想去申請對林大小姐的調查,之前我說,我懷疑你殺了人,只不過是懷疑而已,而且我說的那些都是我自己的想法,就算是我去申請批文,估計也不會成功的。”
“那你還在這里杵著干嘛?!”
趙晟睿笑著:“我在處理我的委托啊!”
說著,他挺著那筆直的腰背,望向了周言。
“我的當事人說了,你們在昨天晚上,也就是尸體還沒有被發現的時候,就開始懷疑會有命案發生了。
這在邏輯上可是說不通的啊。
當時這里就放著錄像設備......你們可能不知道,從你們進屋的時候,錄像就是開著的。所以你們的行為和話語都被記錄了下來。
你們的詢問目的性極強!
這是為什么?
如果你想用什么‘預感啊,經驗啊,未卜先知啊’這些說辭來解釋,那可是行不通的啊!
不單單是在我這里行不通,就算是你拿到偵探協會去理論,我想也不會有太多人支持這種說辭吧。
所以現在,你們要給我一個滿意的答復。
否則......我可能就真的抓住這一點不放,去申請對林大小姐的調查了哦......”
而且你可是林溪啊,考取偵探資格后的兩個月,就取得晉升資格,雖然之后的7年一直沉寂,但是最近幾個月,你可是風頭大漲。
以你的實力,想要讓一個沒有反抗能力的人猝死,應該也不是那么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