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嘎”
明明是剛剛開業不久的店鋪,門軸卻很奇怪的發出了生銹的摩擦聲。
周言走進了酒吧。
就和外面看起來一樣,這是一間很不起眼的酒吧。
燈光有些暗,幾張零星的卡臺,正對著門的地方,就是吧臺,能看到酒架上成排的酒瓶,也不知道是真的有那么多種酒,還是空的酒瓶,用來裝飾。
吧臺后,有一個酒保,穿著很西方樣式的襯衫,正在擦一個杯子。
也不知道是哪,放著年代很老的英文隱約,雖然周言五音不全,但是一聽也能知道,根本就不是年輕人喜歡的那種流行的調調。
總之......這里應該不會很受年輕人喜歡。
此時是晚上八點多,卡座里沒有一個客人,只有零星的幾個坐在吧臺前,有一搭沒一搭的喝著酒。
周言有點懵了,因為......這里實在是太普通不過了。
自己尋找了那么久的一個地方,竟然是這種感覺,就是路邊的一個小店鋪而已。
像是書中的人說的什么:
‘不要去!’
‘星期天酒吧很危險!’
‘你還不夠強,去了可能會死!’
這之類的感覺,真的是一丁點都沒有感受到。
甚至......周言覺得這酒吧有些無聊。
懷揣著這種古怪而又為何的情緒,周言走到了吧臺前......
“你好......”他跟酒保打了個招呼。
“你好。”酒保抬起頭,看了一眼周言,回答道。
其實周言并不知道這酒保是不是看了自己一眼,因為他的眼睛似乎是很細長,而且一直瞇著,在昏暗的燈光下,周言甚至無法確定,他是不是睜著眼睛。
“額......請問,這里是星期天酒吧么?”周言又問了這么一句。
酒保笑了笑:“當然。”說著,他還指了指酒吧的門,意思是說‘門口的牌子不是寫著呢么。’
是啊,門口不是寫著呢么。
綏化、黃河路、星期天酒吧。
雖然當地人不會叫這里黃河路,但是,在車上,周言的的確確的在路邊,看到了黃河路這樣的路標。
所以說,這里,的的確確就是信中的地址了。
可是......
可是這就完事了么?
自己找到了這個地方,然后......就完了?什么都沒有發生?
“給我一杯可樂。”周言道。
“不好意思,這里是酒吧,沒有可樂。”酒保歉意的說道。
“額,那就隨便來點什么吧。”
酒保點了點頭,很快,就給周言上了一杯他也叫不上名字的酒,有些甜,還挺好喝的。
周言就這么喝著酒,等待著會不會有什么事情發生,但是沒有。
除了旁邊的那幾位客人接連的離去,這里平淡的,就好像是快經營不下去了一樣。
終于,整個酒吧里,只剩下周言和酒保兩個人了。
周言猶豫了一下。
“請問......怎么稱呼?”他準備和酒保攀談幾句。
“酒保。”酒保回答道。
好吧,看起來這家伙并不想提起自己的姓名。
“哦,那酒保大哥,請問......您聽說過肥瓜這個人么?”周言又問道。
“肥瓜?”酒保愣了一下:“你確定這是個人,不是個瓜?”
“額......我確定,應該是一個作家的筆名。”
酒保搖了搖頭:“從沒聽過,我不愛看書。”
周言皺了皺眉,然后,他從兜里掏出了一張信封來,遞給了對方。
“這封信上的地址,是這里,沒錯吧。”
酒保放下了擦拭許久的就被,看了看那信封。
上面寫著——
綏化市黃河路星期天酒吧——肥瓜收 “emmm......”他沉吟了一下:“地址的確是這里,但是肥瓜這個名字,我從來沒有聽過。”
周言想了想:“會不會是這里的其他員工,他們有一些作家之類的副業,不過你不知道......”
酒保搖了搖頭:“應該不會,因為這里只有我一個人。”
“額......”周言沉默了一下。
所以說,這里根本就沒有肥瓜這個人?
那為什么信會寄到這個地方?
就在周言有些疑惑的時候......
“吱嘎”一聲,門被推開了。
周言朝身后望去,然后就看到,一個帶著口罩的人走進了酒吧。
這個人穿著有些皺的西服,有點駝背,發際線很高,眼睛是那種不太好看的三角眼,帶著口罩,看不太到面孔。
“呦我回來了”這人朝著酒保擺了擺手,就繞過吧臺,走到了酒吧的后身。
這個過程中,這個人似乎是看了看周言,而周言也正好望向他,四目相對,周言......似乎是感覺這雙眼睛在哪里見過。
不過在昏暗的燈光下,他什么都沒有想起來。
“剛剛您不是說,這酒吧只有您一個員工么?”周言疑惑道。
“是啊,剛才那家伙又不是員工,只是個朋友,但凡他能干一點活,我就謝天謝地了。”就好很無奈的苦笑道。
“哦。”周言點了點頭,然后繼續坐了一會兒。
依舊什么都沒有發生.......
就在他覺得,這一切,可能會就這么很平淡的結束了的時候。
“吱嘎”
門再次被推開了。
一個人走了進來。
周言望過去,發現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
有些胖乎乎的,皮膚很好,不過胖子的皮膚普遍都很好,唇鬢上有些胡茬,就好像是前幾天剛剛刮過,但是這幾天熬夜,又長出來了一樣。
帶著眼鏡,五官比較集中,所以顯得腦袋有點大,穿著很厚實的衣服,讓自己本來就不苗條的身材顯得更胖了一些。
“呼”今天有點冷啊。
那人一進門,就來了這么一句,之后,他走到了吧臺前坐下:“老樣子,大杯啤酒,多加冰!”
他搓著凍得通紅的耳朵說道,看起來,是這里的常客......
酒保笑了笑,轉身就去打了一杯冰涼的啤酒:“又加班?”
那人點了點頭:“是啊,本來都要下班了,又來了一個患者,哎......”
周言看著這個有點胖乎的客人......注意到了,他挎著一個和一身打扮都很不搭配的挎包,里面窩窩囊囊的,好像是塞了一團白色的布料。
“額......”周言猶豫了一下:“你好,你是......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