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金大廈。
“奴家恭喜凌副使成就武形,我武盟再添一員武道家,實乃幸事。”美婦人款款而來,掩嘴嬌笑。
凌象山不動聲色得推開想倚靠在自己身旁的美婦:“毒娘子謬贊,凌某愧不敢當。”
“凌副使不必自謙,成就武道家的那一刻,我等再非凡俗。”鐵面門門主面具下的臉龐,擠出了一分僵硬的笑容。
“慶賀的話過會再說,再不去宴會廳,何公子怕是要等急了。”毒娘子示意侍從在前引路,三人并排前行。
甫一進入宴會廳,凌象山望向中央主位上的身影,心底微沉。
武盟稚童強者,何公子,據說是武盟內部八大分支中,某個分支走出來的年輕強者。
凌象山陪坐于右側末位,立刻有美貌的侍女上前為他斟酒。
要是他沒能成就武形,這里也不會有他的位置。
“明日便是決賽開始之時,亦是武盟向世界宣告回歸的時刻!”何公子一臉得意氣風發,名為野心的火焰,熊熊燃燒。
身為武盟八大分支之一,歸元上宗的少宗主,他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己未來坐上武盟盟主的位置做準備。
沒錯,并非八大分支的宗主,而是整個武盟的領導者。
二十九歲,激發了七十個精孔的他,也有資格去覬覦這個位置。
“有何公子在,區區金寧翻手可滅。”鐵面門門主舉起酒杯,恭維道。
“咯咯,都不用何公子出手,奴家我一人便可滅了金寧郡武閣。”
幾位武道家推杯換盞,凌象山偶爾附和兩句,更多的時候都在思考對策。
正面對決的話,他們一方沒有一丁點勝算,最強的閣主也才三十多個精孔,武盟最弱的鐵面門門主都已經激發二十五枚精孔以上。
本打算向周邊郡城求援,結果發現最近的千水郡和云山郡,都已經率先遭受武盟襲擊,郡內高層死的死傷的傷,壓根沒有多余的力量馳援金寧。
金寧郡郡守和軍部部長得到消息后,不僅沒有協力抗衡的想法,反而縮在角落里,只求自保,別說軍部士兵,現在連治安廳的警員他們都無法調動。
身為一方父母官,如此行為,著實讓他心寒。
能夠調動的,僅有武閣全員,以及承安武館館主和陳副閣那兩位外援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何公子起身遙遙敬向凌象山。
“凌副使,這么多年的臥底生涯,真是辛苦了,待金寧郡事成,可愿入我歸元上宗任長老一職?”
他打算將這位新晉的武道家拉入自己的派系,武盟內部八大分支可不是一片和平,之間的齷齪比之大淵也差不到哪去。
幾乎每一位能在武盟掌握實權的人,都屬于八大分支之一,或者和他們有千絲萬縷的關系。
獨行俠嘛,有倒是有,但想要真正掌握權力,除非實力過人,否則幾乎沒有機會。
若是這個凌象山識趣,加入歸元上宗,擔任長老一職,未來別說是正使之位,更高的位置都不是不可能,可要是拒絕嘛,也就只有些無權閑職,作為他臥底多年的辛苦費了。
“凌某多謝何公子。”凌象山站起身,回敬道。
他已經做好戰死金寧的準備,但再此之前,還是得先虛以為蛇一番,萬一憑借自己的身份,偷襲成功某個武盟的武道家,結果或許會有所變化。
“好!”何公子見凌象山這么上道,面上的笑容愈發濃郁幾分。
一位武道家倒頭便拜,說出去,那也是大大的長臉。
鐵面門門主、毒娘子、渡人寺主持見此情景,紛紛起身恭賀。
“凌副使,不,凌長老,日后還請多多關照啊。”
“阿彌陀佛,老僧祝凌長老武運昌隆!”
“凌長老,飛黃騰達之后,可不要忘了奴家啊。”毒娘子余光掃過凌象山結實的肌肉,忍不住咽下幾口口水,又向他下體瞄去幾眼,兩頰泛起可疑的紅暈。
何公子淡淡一笑,將杯中酒水一飲而盡。
“你們四位都是我歸元上宗的長老,都要好好親近親近才是。”
“是,少宗主!”
“金寧郡武館大比決賽,開啟在即,請讓我們歡迎金寧郡郡丞,丘士行,丘大人,發表致辭!”
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被兩人攙扶上臺,看他那顫顫巍巍的模樣,讓場下觀眾不由得替他擔心,生怕他一個站不穩,人就過去了。
“咳咳,額,先生們,女士們,很榮幸能為一年一度的金寧武館大比…”
嚴峰背負雙手,默默望向臺上的老者,郡守躲在自己的地下室里,安排治安廳警員在他周圍布置了無數道防線,郡丞卻選擇在此時站了出來,何等諷刺。
聽見身后的腳步聲,頭也不回的問道:“都準備好了?”
凌象山瞧向閣主略有些佝僂的背影,應了一聲。
“會場的觀眾已經全部替換,都是些自愿前來的武閣人員和武館館主教練。”
“武盟的武道家實力,遠超我等。”凌象山走上前去,抽出兩支煙,將一支遞給嚴峰。
“醫生說,如果我還想多活會,就要少抽煙。”嚴峰擺擺手,沒有接過的意思。
失笑得搖搖頭,凌象山給自己點上火。
“明明連副作用更加巨大的那個都用了,還不肯抽上一口煙。”
輕輕吐出一口煙氣,煙霧繚繞:“閣主,其實在那晚我找你之后,您就已經清楚了吧。
您無條件得相信我,就不怕我其實是…”
嚴峰視線掃過這個他一路提拔上來的下屬,仿佛回憶起自己當年在武閣門口遇上他的場景,一切都恍若昨日剛發生的一般,歷歷在目。
“重要的不是那些,而是你現在的身份,不是么,凌副閣主。”
目光掃過全場,嚴峰語氣中帶上了幾分疑惑:“話說,陳副閣主怎么還沒到場?”
“陳副館主乘坐的列車,在本該抵達的時間,列車卻并未抵達,我聯系上了他,他說出了些小意外,正在加速趕來。
但他讓我們放心,說身為武閣副閣主,絕對會守護到最后一刻。”
“陳振武真是培養出了個好孩子。”嚴峰贊嘆道。
“你等會告訴他,若實在無法抵擋,不要死戰,以后再找機會為我們報仇。
十七歲的武道家,他才是我們大淵的未來,不能白白死在這里。”
“知道了,閣主。”凌象山神情嚴肅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