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篇·續章四

　　聽到這溫潤中帶有笑意的聲音，鳴人適時的抬起頭，碧藍色的瞳孔里始終平波無瀾，但他只是直視著白石的臉龐，并未發出一字一詞。

　　大概他覺得和這種人沒什么可以交談的。

　　對于鳴人表現出來的沉默與抗拒，白石也只是輕輕一笑，并未動怒。

　　“雖然我來這里，鳴人君可能并不愿意見到。但是我來的目的，是為了告訴你一件事，木葉已經主動投誠了，正式文書，不久前發送了過來。”

　　聽到這話的鳴人，終于再也無法保持淡定。

　　碧藍色的眼眸頓時變得深邃無比，透露出冰冷的殺氣，兩只拳頭更是緊緊握起，如果不是理智還告訴他，不能夠殺死這個男人，否則他一定會用尾獸玉狠狠砸向這張令他討厭的臉。

　　“所以，你是特意來向我炫耀的嗎？”

　　鳴人深吸了一口氣，目光逼視向白石。

　　“不不不，我只是來告訴你這個事實。”白石大方的搖了搖頭，繼續說道：“不過，鳴人君你的脾氣似乎好了一些，我本來都做好你要攻擊過來的準備了。”

　　這句話并非虛言，他確實做好了鳴人進攻的防御準備。

　　藏在他影子里的影舞者，隨時待命。

　　鳴人坐在位置的地底，土將軍也蟄伏其中。

　　只要鳴人暴起，這兩個分身就是他的盾牌。

　　雖然他有把握牽制鳴人，但人這種生物，在情緒激蕩的情況下，無論做出什么舉動都不足為奇。

　　“你的目的應該早已經達到了，為什么到了這時，還不愿意放過木葉…”

　　鳴人的語氣顯得低落，原本還有些神光的眸子，也是立刻黯淡下來。

　　白石站在監牢之外盯著鳴人。

　　“目的嗎？那么，你覺得我的目的是什么呢？稱霸世界？還是別的什么？比如報復木葉之類的？這些事情我可以告訴你，一開始我并未想那么多。”

　　鳴人聽到這話，表情多少有點疑惑。

　　看出了鳴人的不解，白石也很利落的坐了下來。

　　“很不可思議嗎？雖然我是木葉出身，后來也確實和木葉分道揚鑣，但那里終究也算是我的‘故鄉’，我和琉璃，還有綾音不一樣，我對那里并沒有任何的怨恨與不滿。從木葉離開，我想要做的事情，也只是為了自己能夠很好的活著，顛覆忍界就有制度這種事，一開始并未在我的腦子里生成。”

　　“但你的勢力與力量膨脹太快了，所以這樣的想法就自然而然誕生了…”

　　鳴人像是明白了什么，接下了白石的話語。

　　白石點頭。

　　“這一點，鳴人君你應該是明白的。忍者一旦擁有過強的力量，眼前所看到的事物，以及當下的認知，都會和過往十分不同。一如鳴人君你，你在掌握仙術和九尾之前，和掌握仙術與九尾之后，那種心情和眼界，也變得不同起來了吧。”

　　鳴人沉默。

　　沒有明確開口，但白石卻命中了他的心思。

　　他一開始想要成為火影，并不是真的想要當火影，而是為了引人注意，得到別人的認同。所以，對于火影本身，他并無野心。

　　因為他明白，他那時無論如何都成為不了火影。

　　但在掌握了強大的力量后，擁有了龐大的擁護群體后，雖然嘴上不說，但心理卻對于火影，有了新的理解。

　　也明白那個位置，必須由德高望重、實力強大的忍者才可以擔任。

　　而他，在掌握仙術與九尾之后，擁有了這個資格。

　　這樣的‘野心’，他內心是擁有的。

　　“人的理想就是如此現實，會隨著周遭事物環境的變化，從而也進行轉變。我十歲時堅持的東西，和二十歲時堅持的東西，以及現在所堅持的東西，都是完全不同的東西。類似于自來也那樣一條路走到黑的忍者，倒是十分罕見。”

　　“但是他死了。我記得，好色仙人被長門殺死這件事，這背后有伱的主導。”

　　鳴人又下意識的握緊的拳頭。

　　“是的，因為是敵人，所以，哪怕在我眼中，他構成不了任何威脅，但為了挑起曉與五大國之間的矛盾，我確實這么做了。對于此事，我從未后悔。”

　　“包括綱手婆婆也是嗎？”

　　鳴人冷笑一聲。

　　“我只是給予了她火影應有的落幕方式。畢竟木葉這個村子，已經走向沒落，讓她看到那樣的場景，我于心不忍。”

　　白石淡淡開口。

　　鳴人閉上眼睛，背靠著冰冷堅硬的墻壁，隨即睜開眸子，目光再次變得犀利起來。

　　“那么，你來找我做什么？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人可以阻止你了。”

　　白石不急不緩說道：“不只是木葉，其余村子的反抗勢力，我這邊進行了整編。但你知道，總會有一些看不清局勢的人，試圖負隅頑抗。在這其中，木葉的根，最為棘手。他們現在企圖拉攏更多的舊時代忍者，在暗中和鬼之國進行對峙。”

　　“以你的力量，對付他們不費吹灰之力。”

　　鳴人皺了皺眉。

　　白石搖頭。

　　“明面上的問題，自然容易解決，但他們躲在暗處，會消耗我這邊太多的精力。我手頭所有的力量，幾乎都用在了維護各國穩定上了，沒有多余的力量對付他們。所以，我希望你能夠幫助我。”

　　鳴人這個招牌很好使。

　　他是火之意志的堅定擁護者。

　　也擁有足夠強大的實力，一旦出去之后，反抗勢力必然會和他接觸。

　　其余村子他不知道，但木葉的殘余力量，絕對會接觸鳴人，尤其是根。

　　而團藏所領導的根，是殘余力量中，反抗最為激烈的一個，手段也比較殘酷。

　　“你不怕我帶領他們對付你嗎？”

　　鳴人的目光變得危險起來。

　　他雖然敗了，但不是敗在武力上。

　　誠然，鬼之國擁有實力強大的忍者，但他一心想要進行游擊戰，絕對可以給鬼之國造成難以想象的重創。

　　就是現在，也可以隨時丟出去一顆尾獸玉，瞬間將一座城市，從忍界版圖上抹消。

　　只是這樣不間斷的進行建筑打擊，他可以讓任何一個國家，倒退回原始時代。

　　“你沒有這個魄力。”

　　白石只是簡單回復了這一句。

　　鳴人立刻陷入了沉默。

　　“那些在暗中反抗的忍者，只要他們愿意投誠，對他們之前的過往，我可以既往不咎，只要他們愿意服從管理。這是他們唯一的生路，時至如今，我不想要把忍者戰爭帶來的混亂，繼續持續下去了。”

　　忍者強大的破壞力是一方面，這些一直游蕩在外的忍者，很容易在外界形成大大小小的割據勢力，會給鬼之國造成行政和經濟上的巨大負擔。

　　白石想以最小的代價結束忍者戰爭帶來的創傷。

　　看得出鳴人的猶豫，白石接著開口：“當然，也不僅僅是希望你替我勸勸這些人。另一方面，我希望鳴人君你能夠擁有更遠大的眼界，老實說，木葉的火影，這個高度對于一個村子而言，卻是很高。但在整個忍界的水浪，就顯得微不足道。”

　　“什么意思？”

　　“這個世界不只有忍者，不管我之前做了什么，也不知道你心里對我是怨恨，還是別的心情，我現在唯一想做的，就是不想要擴大犧牲，重新穩定這個世界的秩序。”

　　白石認真與鳴人對視，表達自己的想法。

　　當然，還有一個沒說。

　　那就是如果鳴人也站在自己這一邊，或者處于中立，就會給火之國等不愿意稱臣服的國家帶來壓力，同樣有效于后續計劃，降低他這邊的損失。

　　看到鳴人一言不發，白石站起身子，拍了拍衣服上的皺褶。

　　“我已經和這里的負責人說過了，你接下來可以隨時離開這里。所以，去外面看一看吧。不是從木葉忍者的角度，也不從火之意志的角度，而是以你漩渦鳴人個人的角度，去親眼確定這個時代的一切。也許我可以欺騙你，但是我治下的人民，他們的經歷與生活，無法欺騙你。這個忍者的世界，從來都不只有幾個村子那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