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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時間

  7月下旬。

  保護火之國大名府安危的自來也等人,才從大名府姍姍趕回木葉村。這個時候,遭到宇智波佐助破壞的村子地區,除了嚴重遭災的西北板塊,其余區域在施工隊徹夜不眠的情況下,基本上趕工修復過來。

  作為火影的綱手,也不再將辦公地點,放在下屬機構的暗部大樓中進行,而是重新搬回修復好的火影大樓之中。

  雖然還有火影大樓外面尚有一些地方還需要休整,但起碼用來正常的辦公,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大名那邊的情況如何?”

  看著出現在辦公室里的自來也,凱還有天藏三人,綱手詢問起火之國大名的近況。

  身為火影,與那位大名的關系說不上陌生,她從很小的時候,就曾與那位大名不止一次見過面,對方屬于和他老師猿飛日斬同一輩分的老人,嚴格來說,也是她的長輩。

  “在我們時刻不離的監視下,大名府一直都無事發生。我們也是在鬼之國使者團離開之后,才特意趕回來。”

  自來也如此嚴肅說道。

  否則的話,他們這支小隊,可不敢放任火之國大名接觸這么危險的人物。

  “不過,這次鬼之國在木葉鬧出這么大的騷亂,村子這邊就這樣算了嗎?”

  雖然這一陣子他一直在大名府負責保護大名,并未參與保護木葉的這場戰斗,但對于村子的情況,通過暗部傳遞而來的情報,也能知曉一個大概。

  遭到破損的建筑自不用說,但犧牲的數百名忍者,著實給木葉一個不小的打擊。

  “這種時候,除了克制一下也沒有別的辦法了。難道說,要再次對他們掀起戰爭嗎?”

  綱手的反問,讓自來也啞口無言。

  綱手示意了一下自來也身后的凱與天藏,二人會意的點了點頭,從辦公室里離開,留下綱手和自來也兩人在這里。

  綱手淡然的喝了口茶,舒緩臉上的疲勞,隨即說道:“只要一日不解決木葉內部的權力紛爭,想要集中力量對付外部的環境,是必然不可能的事情。接下來,我得更快的收束村子內部的力量,將他們集中起來。否則下次如果依然發生同樣的事情,我們這邊依然無法輕舉妄動。”

  現在這個時候,無論是哪個國家,都不想要和鬼之國正面在戰場上交手。

  雖說風之國和土之國在大陸西部,與鬼之國極不對付,但兩國在鬼之國的壓迫下,也是有苦難言。即使如此,他們也不想要和鬼之國在此開戰,而是加緊壯大自己國家的軍事力量,以期未來能夠迅速回擊。

  此時唯一和鬼之國軍方有過交手的雷之國云隱,也是以小國為舞臺,借助他國的力量,與鬼之國進行代理人之間的斗爭,將戰斗規模壓制在最小范圍內進行。而從暗部收集到的情報來看,似乎云隱操控的小國政權,似乎也開始向劣勢傾斜。

  扇動民間組織武裝,并借助龐大的人口基數,在當地發展成一支相當具備規模的自衛反擊部隊,這是鬼之國的拿手好戲。

  相比起過去,鬼之國的盟軍,一年比一年壯大。

  壞消息是,鬼之國的成長無法遏制。

  好消息是,目前并未有其余的大國加入其同盟,并與鬼之國關系都比較惡劣,否則其余大國的處境,更加岌岌可危。

  “加速內部融合嗎?我聽說那兩個顧問…”

  自來也想起了什么,直視著綱手,確認這個消息的真假。

  綱手點了點頭,沒有掩飾。

  “轉寢小春能夠找到一具燒焦的殘缺尸體,至于水戶門炎那邊…只能建立一個衣冠冢了。下葬的時間是后天,屆時,會由我帶領上忍眾,親自為其送行。”

  本來這樣的事情早該處理,但村子的恢復更加重要。

  因此,對于兩位顧問的葬禮安排,只能押后進行。

  “想不到只是一個宇智波佐助能做到這種事,那兩個老家伙,即使老了,在上忍之中,也是一把好手,竟然也…”

  自來也嘆息。

  說什么此時都沒什么用了,畢竟生者已去。

  而且,他和那兩個顧問的關系,老實說,也算不上融洽。頂多因為對方與自己老師猿飛日斬師出同門的關系,心里存在一絲尊敬之意。除此之外,這兩人的逝去,最多讓他感慨一番,便沒有其余的思緒了。

  “宇智波佐助的實力固然有點讓人意外,但是…那日攔截住我,還有一眾暗部的寫輪眼忍者能力,更加不可思議。他的萬花筒寫輪眼側重于時空層面,而且根據砂隱村的馬基上忍所言,對方過去曾穿著那個神秘組織的服飾,擄走了當時處于戰場前線的我愛羅。”

  綱手說到這里,表情逐漸肅穆起來。

  他拿出了兩張照片,其中一張照片明顯不是新拍的,有些殘損的痕跡。這張照片是砂隱村的上忍馬基進行提供。

  上面出現的人影,穿著一襲黑底紅云大衣,暴露出右眼的萬花筒寫輪眼,面具為橘黃色的螺旋紋,左眼被覆蓋,沒有露出。

  第二張照片上的人影與其相似,不過不是黑底紅云大衣,外面的衣飾以黑色為主,其余的色彩沒有太多。面具的款式也不同,并且除了右眼那紋印相同的萬花筒寫輪眼,其左眼也暴露出來,但并非是萬花筒寫輪眼,而是一只普通的三勾玉寫輪眼。

  基本可以確定,兩張照片上的人,是同一人。

  “你的意思是…”

  “當時砂隱誤以為擄走我愛羅的忍者,和擄走云隱、巖隱人柱力的組織是一伙的,但現在想來,并不盡然。鬼之國對于這個組織的情況很了解,至少了解的東西比我們要多,另外…”

  綱手指著第一張照片的螺旋紋男人。

  “如果這樣的扮演不是空穴來風,那么,這個神秘組織里面,說不定就有這么一個佩戴螺旋面具的人物。而且,很有可能也擁有寫輪眼。”

  說著,又指向第二張照片的人影左眼。

  “兩張照片上的人,都是右眼持有萬花筒寫輪眼。第一張照片因為面具遮擋,無法看清左眼的情況,但第二張照片左眼則是三勾玉,很能說明一些問題。”

  “是這樣的聯系嗎?”

  聽完綱手的假設,自來也也在沉思這其中的關聯性。

  “只是情報部門那邊做出來的假設之一,但凡事要以最壞的可能性為前提進行思考,畢竟我們的對手十分不簡單。”

  所以,綱手認為帶有螺旋紋面具,并同樣持有寫輪眼的忍者,存在于以人柱力為狩獵目標的神秘組織里面。

  “我知道了,我會朝著這方面進行調查。雖然深作老大他們已經離開木葉,另尋他地休養生息,但我這邊還有一些蛤蟆可以動用。”

  自來也如此說道。

  在教完鳴人妙木山的仙術之后,妙木山的殘存成員,以兩大仙人為首,早已在半年多前離開木葉,尋找忍界中的僻靜之地,繁衍生息。

  擁有數百年的見聞,兩大仙人對于忍界的認知并不缺乏,一些古老而偏僻的地方,以現今的人類很難找到,但對于兩大仙人而言并非難事。

  因此,他們那邊倒不是值得非常擔憂。

  不過由于妙木山遭遇那場戰斗后,損失慘重,蛤蟆村一大半的高層戰力,全部折損在鬼之國軍方和忍貓一族的手上。現如今的蛤蟆村,只剩下兩大仙人,以及蛤蟆文太等三兩頭大型蛤蟆,撐一撐場面。

  實力下滑到可能連忍貓一族都略遜一籌的程度。

  這樣的蛤蟆村,自然不敢再去自稱什么通靈獸界的圣地。

  失去與濕骨林祖師蛞蝓仙人以及龍地洞祖師白蛇仙人爭鋒的強大存在,想要重新奪回圣地的稱號,任重而道遠。但只要仙術的傳承不滅,就有東山再起的希望。

  “希望如此吧。另外,這是情報部整理出來關于宇智波佐助,還有那名神秘寫輪眼忍者能力的一些信息,你仔細看一遍吧。雖然說不上多有用,但起碼可以對他們有一個了解,不至于下一次遇到被打一個措手不及。”

  綱手拿出一份卷軸,放到了自來也的面前。

  寫輪眼與萬花筒寫輪眼的級數差距過大。

  只是寫輪眼的話,擁有詳細的情報還可以戰而勝之。

  但是面對萬花筒寫輪眼的力量,沒有同級的忍者進行壓制,在戰爭之中,就是一臺無比可怕的絞肉機器。

  自來也拿著記錄情報的卷軸,陷入短暫的思考中。

  “雷影大人,木葉此次損失不小,對于鬼之國,我們這邊也應該更加上心一點了。”

  木葉遭到宇智波佐助襲擊,這件事并未瞞過木葉以外的村子。

  畢竟木葉遭受襲擊的當日,云隱等幾個存在的忍者,就在其中觀望。

  辦公室里,秘書麻布依在翻閱完云隱情報部整理出來的信息后,做出了簡短的分析。

  而在辦公室中央,以單手輕易舉起以‘噸’為單位的杠鈴的四代雷影,則是一口氣不喘的輕哼了一聲,一邊繼續用單手舉著沉重到能將一座房屋砸倒的杠鈴,手臂隆起的肌肉,像是鋼鐵澆筑而成。

  “鬼之國的事情之后另說,在那些小國的地盤,不是一直有和他們交手嗎?”

  四代雷影說道。

  雖然這是來自雷之國大名的親自委托,但幕后操控小國,云隱也得到了不少的利益。

  如今的云隱,也開始學著鬼之國以軍事保護的名義,開始入駐一些小國領地。

  不同的是,和鬼之國的軟政策不同,云隱直接以操控該國的大名府,以此來為雷之國和云隱牟取龐大的利益。

  并借以小國內戰,發起戰爭財。

  “話雖如此,一直是我們處于劣勢呢。果然,在民心這方面,還是鬼之國那邊更拿手一些。聽說水之國那邊,好像也飽受其害,也不知道那位前代水影的鎮壓效果如何了。”

  麻布依以數據進行客觀發言,隨即提到了水之國。

  這個四面環海,以龐大海域與大陸隔絕的海上大國。

  那位四代水影枸橘矢倉,在退位讓賢之后,聽說就把霧隱村的事宜,交給五代目水影照美冥管理,而自己則是與水之國大名府合作,彈壓由鬼之國挑起的水之國內部作亂分子。

  雖然對于這位前代水影的人品,麻布依并不看好,但畢竟也是一代水影,且還是在自己的領地之內,不管怎么說,鬼之國引發的基層騷亂,都會被這位騰出手來的前代水影,一口氣全部解決吧。

  除非鬼之國愿意加大力量,將事端擴大。

  但那樣一來,勢必又會打破第四次忍界大戰之后,短暫恢復下來的穩定,繼而很有可能引發第五次忍界大戰。

  “水之國的事情,交給霧隱自己去解決。至于被我們控制的小國那邊,只要得到供應軍事發展的經費與稀缺資源就行了,至于所謂的民意,那種東西就讓給鬼之國好了。”

  四代雷影對于此不屑一顧。

  以小國為舞臺的大國戰爭,他作為雷影,唯一的目的是盡快籌齊更多的發展軍費,因此,所謂的長期利益,根本不在他的考慮范圍之內。在這個強者肆意妄為的亂世,盟友之流并不可靠,能夠依靠的只有自身的武力。

  太過信任盟友的能力與人品,就會演變成霧隱那般欺騙盟軍,致使戰爭失利的慘劇再次發生。

  所以,對于在小國戰場節節敗退的失利狀況,四代雷影一點都不擔心,他想要的只是在鬼之國滲透一個國家之前,將那個國家所有可以拿走的利益,全部搶走,帶回云隱。

  資金,糧食,特產,乃至于秘術、禁術之流,都在收刮之中。

  作為大國的雷之國,人口與土地并不缺,而資源之類永遠都缺。

  這是云隱目前的對外發展策略,只有周邊的小國免于這樣的災難。

  放下了手里沉重的杠鈴,秘書麻布依貼心的走到他面前,遞來一條濕潤的毛巾。

  由于四代雷影的體格過于壯碩,即便是麻布依這樣身材并不嬌小的女性,在女性中,也屬于高挑的異類,但在四代雷影面前,也顯得格外纖細。

  “與木葉、砂隱、巖隱的特別行動小組計劃已經達成,接下來,是時候對那個組織正式動手了。至于中斷沒有開始的聯合中忍考試,延遲一個月,在村子里自行舉辦。所有的事情,就暫時先這樣處理吧。”

  對于中斷的中忍考試,四代雷影并不看重。

  在鬼之國推動下,宇智波佐助向木葉發起襲擊,他同樣也不關心,選擇漠視。

  他所關心的,只有什么時候能奪回二尾,使得云隱的軍事力量再次壯大。

  木葉重刑間,地下。

  坐在療養室座椅上的團藏,裸露出來蒼白酷似枯木的手臂,以及另一條充斥紅色眼球的手臂上,插滿了大量的針頭,正在進行輸液。

  他整個人安靜躺坐在座椅上,整張臉的表情都顯得麻木,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知覺一般,對于體內雜亂相撞的強大查克拉帶來的疼痛感,絲毫不加理會。

  麻木的臉上,只有一雙閃動的眼眸,證明他還活著,大腦還擁有清醒的靈活思考能力。

  旁邊為他進行治療的根部忍者,身穿白色大褂,臉上蒙著白色口罩,在工作臺上調制藥劑,以最大努力讓團藏盡可能活久一些。

  “棘,我的時間,還剩下多久?”

  團藏依舊以麻木的臉色注視前方,但注意力卻集中在一旁為他調制藥品的醫療忍者身上。

  對方雖然戴著口罩,但眉宇間的皺紋,包括微微染白的頭發,都意味著他的年齡已經不小,起碼有五十歲的高齡。

  作為曾經和油女龍馬最早一批加入根部的成員,名為‘棘’的醫療忍者,一直是根部中技術數一數二的醫療忍者,屬于團藏為數不多能夠信得過的親信。

  “從最近顯示的結果來看,團藏大人您最多還有不足半年的生命。就算再怎么調制藥物,寫輪眼和木遁的力量,也不是那么容易調和的。或許當初以這兩種截然不同的力量在體內達成平衡,進行共生,本就是一種錯誤的想法吧。”

  醫療忍者棘手中的動作一頓,以渾濁卻精明的目光掃向團藏,輕輕嘆息了一聲。

  以事實而言,無論是寫輪眼,還是木遁,對于不匹配的身體,都會帶來無與倫比的排斥性。

  如今在木葉暗部中備受器重的天藏,是萬中無一適配木遁的實驗體。

  但團藏并非如此,他的身體,對于寫輪眼和木遁的適配性并不高。

  只是以自身強大的查克拉,將這種隱患暫且壓制下來。但這也是基于寫輪眼與木遁互相消耗、抵制的基礎上,否則,即便是團藏這樣的忍者,也很難憑借自身的查克拉壓制兩種血繼限界。

  更不用說,每年要在團藏身上花費的各種珍貴秘藥了。

  可即使如此,這副身體,也已經差不多要到達極限了。

  團藏沒有回答,也未評價這種或許的可能性,是否存在錯誤。

  做了的事情,他不會再去后悔。

  從與三代目火影之位失之交臂后,他的人生里,就不需要后悔和遲疑這樣的字眼。

  要完成一件事,無論付出什么代價,都必須堅決不移的完成到底。

  而且,他的心中已無怨恨。

  從黑暗走向光明,再從光明狠狠跌入黑暗谷底的那一刻,他就已經明白,自己永遠都不可能得到火影的寶座。

  那個位置,從一開始,就不屬于自己。

  黑暗中的鼠輩,只能繼續以這種見不得光的扭曲姿態,茍延殘喘,直至在黑暗中迎來生命的終結。

  眼淚,慈悲,軟弱,那不是自己需要考慮的事情。

  現在的自己,只需要在生命迎來終結之前,窮盡一切手段,將木葉道路前方的所有障礙全部碾碎即可。

  “看來老夫與這個村子的因緣,也快要到了盡頭…”

  團藏的呢喃自語,棘并未聽出什么患得患失,或者氣餒害怕之類的意思。

  對于這個活在黑暗中已有數十年的老人而言,死亡,是早已拋諸腦后的懦弱。

  “是這樣沒錯。”棘點頭,承認了對方命不久矣的事實,繼續說道:“所以,關于繼承人的事情,團藏大人也該真正上心了。只要您一死,根部還尚可控制,但那些依附上來的武斗派,恐怕會徹底失控,給村子造成巨大的麻煩。”

  “繼承人嗎?對老夫這樣的忍者而言,還真是相當具有諷刺意義的詞呢。”

  團藏嘴角微微一勾,擠出了一抹意義不明的笑容。

  棘也笑著回答:“是的,畢竟您已經無法當上火影了,繼承人的事情也是迫在敏捷。身處黑暗中的我們,與火影那些人的價值觀相去甚遠,從一開始,我們就不該去奢侈那所謂的光明吧,而是作為黑暗中的無名者死去。”

  棘這個名字,與其說是名字,不如說是代號。

  至于原本的姓名,一開始加入根部的時候,他還能記得。

  但是隨著一年又一年過去,然后過去了幾十年,他能夠記得的名字,只剩下了‘棘’這個代號。

  他只記得,自己有妻子,有孩子,有屬于自家溫暖的家庭。但這些人的面容和名字,也逐漸在記憶中模糊。

  根部是忘卻姓名與過去之人集合的編外組織。

  “光芒越盛的地方,其底下的樹根,就越是壯大,深扎于地底。一棵樹木離開了根,就無法生存。但我們建立起來的根…真的會是木葉賴以生存的樹根嗎?”

  團藏的這一番話出口,棘震驚的手里的試劑管掉落在地上,啪一聲碎裂開來,里面的液體濺灑出來。

  “團藏大人…”

  “放心吧,棘,老夫從未質疑道路的正確性與否。但根的未來,也許會變成另外的樣子吧。只是老夫,再也看不到這樣的未來了。這次的治療就到這里吧。”

  團藏拔去了手臂上的插管,從座椅上站起。

  就在這時,療養室的大門被人推開,油女取根從外面走了進來。

  “團藏大人,兩位顧問的葬禮時間到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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