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撕裂黑暗的利齒(完)
在被迫中斷的公開會議之后，木葉村之中到處肆虐著緊張、不安、懷疑等令人心情低落的氛圍。
更有極端者，開始公開聲討三代火影的過失。
雖然在那場中斷的公開會議之中，三代火影猿飛日斬只承認了自己的兩項過失，但是，流言之中所涉及的過失，遠不止兩處。
因此，即便是未曾提及的木遁實驗，比如褻瀆先代火影遺體、造成大量實驗體無辜慘死這種過失，也直接按到了火影本人的頭上，不容許辯駁。
在這之中，理智派的人也難免會胡思亂想，只有為數不多的人，保持著客觀中立的態度，但在這場立場堅定的反對三代火影執政的聲音中，則是顯得微不足道。
事實上，如果這種事情，發生在二十年前，雖然可能會動搖火影的聲譽，但未必會影響到火影對村子的統治與管理。
但問題是，作為火影的日斬，不僅犯下了重大的過失，比如未盡全力導致危險的S級叛忍大蛇丸叛逃出村，導致后續不少木葉忍者犧牲在追擊大蛇丸的道路上，而那些被大蛇丸擄走親人充當實驗體的村民，更是心情激蕩，對日斬懷恨在心。四代火影之子的事情，也同樣是壓倒他最后的稻草。
更重要的是，日斬本人早已到了該退休的年紀，種種偶然或者必然的原因使得他的火影之位已經無法保全。
因此，在上忍會議之后宣布的選舉第五代火影之事，得到了村子里大部分人聲音的支持。
日斬的做法讓他們感到失望，現在的木葉，必須換上一位能力突出的火影上臺，力挽狂瀾。
故此，在流言之中，雖然少有被提及的某不知名長老志村團藏，但經過長時間的發酵，也在村子里相當一部分人的支持，其中還有不少是新血。
對那位不知名的團藏長老而言，這算是意料之中的驚喜吧。
本就處于黑暗中的他，想要真正成為火影的話，必然要站在陽光之下，而站在陽光之下的前提，便是要獲得村子里大部分人的話語權。火影之位才算是名正言順，可以安然坐穩。
“沒想到火影大人會落敗到這種地步，完全想象不到啊…”
在奈良一族族地的某間會議室之中，受邀前來的山中亥一揉著眉心，看樣子對外面的輿論風波感到一場頭疼和無奈。
這已經不是他們能夠改變的事情了。
而且，眼下木葉的局勢，也不適合再進行什么斗爭，盡快恢復村子的秩序，讓新火影上臺，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
其余的事情，都可以進行擱置處理。
“最重要的還是來自于卡卡西的背叛，我沒想到他會是團藏長老的人。他迄今為止，他一直都隱藏的太完美了。”
被釋放歸來的鹿久，深深嘆息起來，眼中流露出一絲疲倦之色。
卡卡西的背叛，是他沒有想到的。
如果沒有這種事情發生，那日他和三代火影不會這么輕易被抓住，一心想走，即便是根部也攔截不住。
但是根部多了卡卡西的協助，情況則是完全不同。
也讓局勢成為了一邊倒，讓火影這邊的防御瞬間崩潰。
只是他實在想不出來，卡卡西是什么時候與團藏勾搭上的。
在三代復位之后，還是四代目上位之前，就已經是團藏的人了呢？
亥一與丁座也是面露復雜，之前從鹿久得到當日發生的大致情況，第一個想法便是不相信。
身為暗部部長的卡卡西，怎么可能會是團藏的人。
但是現在發生的一切，讓他們不得不信。
卡卡西和他們不是一路人。
他利用同伴的信任，成功騙到了所有人，以至于這些年來，他們沒有一人發現卡卡西的真面目。
這種隱藏本性甚至可以說是偽裝的能力，讓他們心生膽寒。
他們無法想象共事多年的伙伴，會在最關鍵的時候，背刺他們一刀。
這樣的背叛，比起團藏毫不掩飾的惡意，更令人刺痛不已。
“事已至此，接下來要如何做？”
丁座問道。
三代火影的倒臺，卡卡西的背叛，導致現在暗部全面受到根部控制。
顧問的二人，此時也側重于團藏。
而經過外面流言的發酵，三代的聲望降到有史以來最低，而團藏卻在不知不覺間，培養出了自己的‘粉絲’，獲得了一定聲音的支持，加上高層顧問的支持，以及本身是武斗派領袖這一身份，隱隱能夠和另一位候選者綱手開始分庭抗禮。
如果在數日后的選舉會議中，綱手如約而至，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然而現在最糟糕的是，他們無法聯絡到綱手，也不知道綱手如今在什么地方…可以說，綱手如約到來的概率十分渺茫。
眼下的局勢已經十分明朗。
即便綱手依靠以前的積累，但在無法參選五代火影的情況下，再高的名望也毫無意義。
木葉急需一位火影，而不是等待一個不確定的未來。
“按照原先的計劃來吧，雖然團藏長老上位之后，對持有過重權力的忍族，并非是什么好事，尤其是猿飛一族…但是對村子而言，說不定反而會是一件好事。而且，團藏長老不至于會那么急躁的卸磨殺驢，起碼在他有生之年，還必須依靠各個忍族來維系村子的統治。”
家族，村子，個人，其中的聯系，以及復雜的利益關系，鹿久是能夠一眼看穿的。
無論是哪一位火影上臺，首先第一個要忌憚的便是擁有大量土地和人口的忍族。
哪怕是那位三代火影，也是培養了猿飛一族，以及扶持豬鹿蝶三族，來制衡其余的忍族，達到他心目中的平衡。
坐到那個位置的人很清楚，影忌憚忍族，所以需要民眾的力量來制衡忍族。而忍族因為會影響到影的權力，所以必須壓制平民，來削弱影對村子的把控，為忍族開辟出可以生活的空間。
三者相生相克，形成了一個圓形的環，這就是三代火影猿飛日斬做到的平衡。
而團藏是否能做到這一點，在削弱忍族的同時，找到新的平衡，讓村子趨于穩定…對于此，鹿久要打上一個問號。
但現在的情況，也只能相信團藏…不，是一定要相信他能夠做到。
“支持團藏嗎…”
無論是亥一，還是丁座，都露出復雜之色。
雖說早有預料，但聽到鹿久這么說，還是心生排斥。
他們打從心底反感團藏這樣不計一切手段獲得勝利的忍者。
這樣的領袖，實在難以讓人信服。
如果團藏繼續深入木葉的黑暗，亥一和丁座自然不好說什么，因為這是根部的本職工作，也是它存在的義務和責任，不擇手段只會是優點，而不是缺點…但要讓這樣的人站在陽光之下統治村子，任誰都會產生一種違和感。
他們不反對團藏執掌根部，但排斥團藏這樣的人繼任火影。
黑暗是光明的反面。
“我知道你們想說什么，團藏長老一直以來都十分工于心計…這樣的人，心里難免會心生陰暗，導致村子失去了積極向上的意義。但是如今局勢明朗，就不要考慮那么多負面結果了。基調已經定下，所有人都朝著這個方向努力即可。我接下來依舊會擔任上忍班長這個位置，盡可能讓團藏長老不再接觸那些黑暗…”
將團藏培養成一個光明向上的火影，鹿久嘴上這么說，但心中還是感到山一樣大的壓力。
一想到平時臉色陰沉的團藏，穿著潔白的御神袍，對村子里的孩子，做出一副溫柔可親的笑臉，這樣絕對會把小孩子給嚇哭，連續做一星期噩夢的吧。
念及此，鹿久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一下。
無論怎么樣，對方的氣質，都和火影有著奇怪的違和感。
不知道團藏長老年輕時候也是不是這般陰沉。鹿久搖頭苦笑著。
若是真的要輔佐團藏，可能第一件大事，就是讓團藏改掉這副陰森恐怖的臉龐，盡量表現得親和，富有感染力一些。
“也只能如此了，那我們先回去安排一下了。”
“嗯，拜托了，希望之后的木葉，會迎來新的氣象。”
鹿久心中嘆息。
村子也好，家族也好，這個世上，終究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
他作為木葉的上忍班長，自然要以木葉的整體利益來考慮，但是出身忍族的他，很多時候也難免要顧及身后的家族，不能夠肆意妄為…
立場。
一想到這樣的事情，鹿久覺得，這比起團藏擔任火影還要令他頭疼。
待亥一和丁座離開后，鹿久也站起身，前往火影大樓。
有一件事，他必須要阻止團藏。
火影大樓，天臺。
立于此地的團藏，手里握著拐杖，暴露出來的左眼，仰視著位于山崖頂端的影巖，目光閃過一絲波動。
初代火影千手柱間。
二代火影千手扉間。
三代火影猿飛日斬。
四代火影波風水門。
這些人的時代已經過去，在這四個巨大的影巖后面，將會在不久之后雕刻第五個影巖。
五代火影…志村團藏。
雖然臉上還是毫無波動的樣子，但團藏的內心卻是充滿了歡愉和喜悅。
接下來的木葉，是他志村團藏所主導的時代。
即便是死后，他也會名流千古，成為這塊崖壁上，永不墜落的一塊影巖，與前代的火影們一起…
“日斬，這一次是我贏了…”
團藏目光有些恍惚的看著這些影巖，呢喃出聲。
仿佛自己又回到了那個戰火紛飛的年代，追隨老師二代火影縱橫沙場，所有人一同出生入死，結下不可磨滅的戰友之情。
猿飛日斬，宇智波鏡，秋道取風，轉寢小春，水戶門炎…還有他志村團藏。
而如今，宇智波鏡早早犧牲，死于宇智波一族的內斗之中。
秋道取風功成身退，隱于秋道一族，不問世事，大概不想要再摻和權力的爭斗，只會在木葉遇到危機時刻，挺身而出。
轉寢小春與水戶門炎身為顧問，道路也已走到了盡頭，對他們的安排，團藏已有了眉目。
而作為摯友與勁敵的日斬，要給予他什么樣的下場，團藏心中有過諸多想法。
但都因為種種原因，暫時沒有付出實際行動。
心慈手軟嗎？團藏為自己的猶豫，開始警惕。
但是一方面，自己即將成為火影，真的有必要對失去影響力的日斬趕盡殺絕嗎？
只要將他一輩子監禁，無法接觸外界，自然可以避免很多意外發生。
或者說，火影的處事方針是什么。
猶豫，遲疑，茫然，第一次占據了團藏的瞳孔。
身為忍之暗的他，已經快要結束了。
接下來的處事方針，不能再用根部的行事準則，套用在火影的模板上。
眼下內心的迷茫，就如同當年的那次抉擇，現在，他也要面臨一次新的抉擇。
對日斬，殺…還是留…
就在他如此思考的時候，背后傳來的腳步聲。
“團藏長老。”
聲音從身后傳來。
“是鹿久嗎？”
團藏沒有回頭，但卻知道這個時候來找自己的人是誰。
“是我。”
出現在團藏身后不遠處的鹿久回答。
“有什么事？”
“我想知道團藏長老，接下來要怎么處置三代大人。”
“你的看法呢？”
“三代大人雖有諸多過失，但罪不至死。”
“這是奈良一族的態度嗎？”
團藏轉過頭，目光凌厲的在鹿久身上掃視。
如同被陰狠的毒蛇凝視，鹿久身體一緊，隨后緩緩放松，搖了搖頭說道：“不，這是我身為上忍班長的建議。恕我直言，村子里還有不少人反對團藏長老上任火影…”
話說到這個份上，他相信團藏能明白其中的利害。
不說團藏現在不是火影，即使成為了火影，想要大權獨攬，也不是短期內能夠做到的事情。
團藏眼中的冷意慢慢消退。
“你的建議，老夫會考慮一下的。”
鹿久心中松了一口氣，他就害怕團藏一意孤行，堅持己見，對他人的建議不理不睬…如今來看，這位忍之暗，也在開始調整自己的一些手段與作風吧。
光明與黑暗，是兩種截然不同的領域。
“那么，我就先告辭了…”
“等等。”
團藏叫住鹿久。
“請問還有什么事？”
鹿久不解的看向團藏。
“暗部部長…你有什么推薦人選嗎？”
暗部部長？
鹿久錯愕。
這種事情，直接交給卡卡西不就行了嗎？
雖然卡卡西背叛了三代火影，但終究也屬于木葉的一份子，以卡卡西的實力和能力，足以勝任暗部部長這項工作。
“卡卡西已經死了。”
團藏的話，讓鹿久瞪大眼睛，心中咯噔一沉。
卡卡西…死了？
“卡卡西…怎么死的？為什么…”
“是我殺的，這個消息暫時被我封鎖。”
聽到團藏的回答，不由得，鹿久的內心，對團藏產生了一絲憤怒和不滿。
“為什么？”
他盡力克制內心的震怒，想要團藏給他一個合適處理卡卡西的理由。
他對卡卡西確有不滿，因為卡卡西的背叛，導致三代火影下臺，讓武斗派人的奪權。
但是從木葉的整體利益出發，卡卡西又是不可或缺的一環。
他個人的實力，指揮與管理能力，都是一流，還有著超越新手上忍的豐富經驗，這樣的忍者，即便作為下一代火影進行培養，也是綽綽有余…
然而，死了。
這不得不讓鹿久感到憤怒。
“大蛇丸那邊有我安插進去的間諜，在中忍考試期間，卡卡西多次與大蛇丸秘密匯合，企圖對木葉不利，證據確鑿。”
這個驚人的反轉讓鹿久猝不及防。
卡卡西開始追隨四代火影，在四代火影殉職后，又立馬得到三代火影器重。直到如今背叛三代火影，是團藏上臺的大功臣…結果他是大蛇丸安插在木葉的間諜？
鹿久覺得自己腦子有點混亂，需要把事情的經過捋一捋。
“所以說，卡卡西是大蛇丸的人？”
“是。”
團藏肯定點頭。
鹿久沒有盡信，但是確定了一個事實，那就是卡卡西已經死去的事實。
鹿久想要破口大罵，但看到團藏那張陰沉可怕的臉龐，還是生生忍住了。
這都什么破事啊。
11月10日，上午。
木葉正式召開了有關于五代火影的選舉會議。
大體流程是，先由前代火影提名，前往大名府，交由火之國大名審核，經過火之國大名的認定后，重返木葉召開選舉會議。
這其中包括民間選舉，以及上忍選票。
因為這個事情，大量留守外地的木葉上忍，在會議之前，紛紛朝著木葉村回趕。除了特定不能調動的力量，大部分上忍都開始向木葉村本部集中。
代表著木葉大半的高端戰力，超過兩百名的、特別上忍與上忍，都在此時齊聚一堂。
雖然仍有部分上忍因職位問題，無法回歸，但也托人帶回了自己那寶貴的一票，選定自己要支持的人。
本該是如此。
然而，這次的選舉情況略有不同。
在會議室之中，候選人區域，放著兩張座椅，此時只有一張座椅上坐著人。
第二張座椅上空無一人。
由于團藏本人此時是候選者，所以本該作為仲裁者的他，此時失去了裁判的權能，坐在候選人區域。
仲裁者交由火影，顧問團的二位長老，以及上忍班長鹿久四人進行擔任。
鹿久看著統計上來的選票結果，再看了看候選人區域，其中那張空無一人的座椅，心中微嘆。
果然，還是沒能及時抵達。
所以，選票的結果已經不重要，勝利者一目了然。
即使如此，鹿久還是咳嗽了一聲，從座位上站起，進行宣讀：
“根據上忍們的投票，候選人一，志村團藏一共獲得票數41。”
超過兩百位的上忍，只獲得了41名上忍的支持，老實說，這個票數對比上一屆選拔四代火影時期，甚至不足大蛇丸得到的票數一半。
看上去十分寒磣。
鹿久知道團藏在上忍們的心目中，支持率極低，但是這個結果…也只能說是意料之中吧。
鹿久甚至懷疑，即便受到打壓的三代火影，如果參與這場選拔，獲得的票數都要比團藏高出很多。
果然是因為臉色太陰沉，會嚇到小朋友的緣故嗎？
鹿久偷偷看了一眼團藏，發現對方面無表情，仿佛并不知道自己此時處于什么樣的尷尬處境。
養氣本領著實不弱。
“第二位候選人綱手，獲得票數共計138。”
老實說，兩者獲得的票數差距，簡直是天差地別。
終究是埋在黑暗下的根，想要在陽光下站穩跟腳，實在是太過艱難了。
而達到上忍這個級別，或多或少都聽聞過根部這個組織，以及風評。
不難看出，團藏在木葉村的上忍眾中，究竟有多么不得人心。
按照正常的選舉機制，這種人，絕對不可能成為火影。
“根據選票結果，由上忍綱手擔任五代火影。但是由于綱手上忍未能參與本次選舉會議，視為棄權處理，因此志村團藏獲得最終選舉，繼任第五代火影之位。”
頂著那些支持綱手的上忍們，投視過來如刀刃般的目光，鹿久艱難宣布。
鹿久雖然早有預料，但是這一幕真正發生，他才明白，將團藏培養成一個受人愛戴的火影，到底堪稱什么級別的噩夢難度。
這道題目，做起來實在是太難了。
“另外，下午一點三十分，正式舉行五代火影繼任儀式，屆時遠道而來的盟友砂隱村使團也會進行見證…散會。”
說完之后，鹿久整個人虛脫開來，仿佛用盡了一生的力氣。
看著陸續退場的上忍，鹿久坐回座椅上，仰起頭，望著頭頂的天花板，雙眼無神。
“饒了我吧…”
未來真是命運多舛。
下午，一點三十分。
風和日麗的天氣，給人爽朗的感覺。
上午進行選舉，下午立即舉辦五代火影繼任儀式，這樣的辦事速度，無疑會讓人產生一種十分詭異的趕腳感覺。
即使是一日前，受邀而至的砂隱村使團，也能察覺到，木葉村中彌漫著的怪異氛圍。
仿佛大家對新任火影的繼任儀式，并不怎么熱情。
雖然團藏先手利用流言，為自己積攢了一定的人氣，但是…他本就深居簡出，在公共場合很少路面，基本上認識他的人，都是以上忍起步。
這就導致，即便積攢了一定的人氣，對比整個木葉村的人口，也只是杯水車薪。
甚至有不少村民感到疑惑，這是從哪個地方冒出來的火影，村子有這號人物嗎？他怎么就突然成為火影了…等等問題出現。
只是對于這些事情，團藏早有預料，也并未放在心上。
他現在要做的是，利用武斗派的力量，一步步在忍者階層鞏固自己的火影位置，在后續拉攏到更多的上忍投靠自己。占據著火影的大義，他有著這份自信和能力。
曾經的黑暗消失不見，如今光明照耀在自己身上。
站在火影大樓天臺之上，團藏盡情享受著太陽光輝的照射。
光明，溫暖。
他此時竭盡全力，讓自己臉龐的肌肉舒緩，要給人一種看上去具有溫和的感染力。
而此時站在團藏身旁的鹿久，注意到團藏在微調面部表情的這一幕，嘴角下意識的抽動。
放棄吧，團藏長老，不用這么勉強自己。雖然很想這么說，但這種話，顯然不能直接說出口。
他怕被團藏殺人滅口，然后再毀尸滅跡。
不過這也足見團藏想要努力改變自己，這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吧。
起碼他有著成為火影的覺悟——要和過去相依為命的黑暗永別。
“今天的天氣不錯…”
這樣的話語從團藏口中發出。
“是啊。”
鹿久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上去不那么敷衍。
他看著穿著一身御神袍，頭戴‘火’字斗笠的團藏，如果不從正面看，只從背面看的話，應該是一位不錯的火影。
“接下來，是宣詞的時候了，團藏長老——不，五代火影大人。”
鹿久看了看時間，告訴團藏時刻已到。
宣詞之后，團藏便是名正言順的五代目火影。
哪怕綱手歸來，只要團藏不犯下重大的過失，被人抓住把柄，就沒有人可以動搖他火影的位置。
事到如今，鹿久也不知道團藏繼任五代火影之位，究竟是福是禍，但此刻也唯有團藏這一個選擇了。
“嗯。”
聽到鹿久的稱呼，團藏嘴角一勾，心情意外的清爽。
這種全身細胞都在為自己勝利而歡呼雀躍的感覺，大概數十年沒有這樣的沖動了。
這些年來，他壓抑著自己的天性，與黑暗為伍，為友，為伴…而現在，是他拋棄黑暗的時刻。
只有背對著過去的黑暗，他才能在光明這條道路上，走得更遠。
從今時起，他便是木葉的五代目火影。
數十年的夙愿，會在此時達成。
只差最后一步。
懷著這種輕松、歡愉的心情，團藏向前沉穩的踏步。
腳步堅定，每走一步，都意味著他與黑暗越行越遠。
黑暗，永遠將在他的身后徘徊。
站在了天臺的邊緣處，吹著柔和的暖風，望著下方密密麻麻的人群，團藏感覺到了意氣風發。
一瞬間好像年輕了三十歲，回到了那個熱血尚未冷卻的時候。
日斬，鏡，取風等人的年輕面龐，一張張從腦海中浮現，掠過。
他看到了下方的忍者與平民臉上，大多充滿了質疑，緊張，以及迷茫之色，即使如此，他也沒有生氣，反而覺得這些人的面目，十分可愛有趣，充滿了年輕的朝氣。
因為看著這些人臉上的種種不信任，反而激起了團藏內心的熱血。
遲早有一天，他會掃清這些人臉上的質疑，迷茫以及不安，為木葉開辟一個嶄新的時代。
前所未有的使命感，責任感，促使著團藏的喉嚨滾動，坦然面對著下方的人群，開始進行繼任火影，一生僅有一次的神圣宣詞：
“我志村團藏——”
意外的突變，打斷了團藏的話語。
以天空為背景板，毫無征兆出現了色彩與圖形，放映在所有人面前。
昏暗的巨大空間中，懸空的樓道上，一名暗部迅速持刀砍中一名老者的背后。
那名老者的身份是三代火影。
讓所有人目瞪口呆，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為什么這樣的畫面，宛如放映出來的電影，會在這種時候出現？
沒有人回答，也沒有人知道答案。
但是事情還未完，在三代火影負傷之后，一名臉色陰沉的老者扼住了其喉嚨，扯開右眼的繃帶，睜開了一雙猩紅色的眼眸注視著三代火影，在施展某種術。
這名臉色陰沉的老者，所有人都認識…毫無疑問，是即將繼任五大火影，根部領袖——志村團藏。
他襲擊了三代火影，并利用術控制了三代火影。
這樣的事實呈現而出。
下方，佐助則是死死盯著這突如其來畫面中的團藏，那只綻放出猩紅色光芒的眼睛，一字一句從牙縫里擠出聲音：
“萬花筒…寫輪眼！”
柔和的微風撥弄著銀白的頭發。
坐在屋頂上的男人，在這里盡情的享受微風吹拂臉頰的愜意。
他對于半空中呈現出來的畫面毫不理會。
只是輕輕將把玩在手里，已經抽出一半的短刀，慢慢收入刀鞘之中。
目不轉睛盯著。
“旗木卡卡西，按照你的要求，已經置辦好了。”
低沉的嗓音從旁邊傳來。
裹著類似豬籠草的黑白臉詭異人形，披著黑底紅云的大衣，從石板上露出上半身的軀體。
“真不愧是小黑，如果沒有這種‘錄像’的能力，就沒辦法看到這么精彩的一目了。”
白絕嘻哈笑著，對眼下的一幕幸災樂禍。
“白癡，我的瞳術可不是用來干這種事的。”
黑絕罵了白絕一句。
他的瞳術擁有將畫面錄制下來，并且保存播放的能力。
因為這種能力，他可以將敵人的情報，更準確的呈現出來，進行處理分析。
迄今為止，他也不知道腦子里，到底儲存了多少容量的垃圾。
而現在，他腦子里的記憶箱，又多了一份垃圾。
“接下來，我們要回去向大蛇丸回復了，你一個人沒問題吧？”
黑絕沙啞著聲音問道。
“我一個人就足夠了。”
卡卡西回應。
“既然如此，那就走吧。”
“誒，我還想在這里多看一會兒。”
白絕有些不情愿。
“反正結局都已經這樣了，沒什么好看的。快點，別讓我把話說第二遍！”
黑絕聲音冷酷，讓白絕不得不屈從，配合著黑絕，將身體下沉，神秘消失。
對于黑絕與白絕的離去，卡卡西并不在乎。
他從屋頂上站起，一只手按住被輕風吹亂的頭發。
“接下來，是時候給這件事做個真正的了結了，三代目…”
目光緊盯著影巖，那塊雕刻著第三代火影面容的影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