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名單與未來
“父親大人呢？”
從學校回來，沒有看到父親的女孩，心情有些忐忑。
她詢問的人，是比自己小幾歲的妹妹。
黑色的頭發，有著自己一樣的白色瞳孔，是日向一族的標志。
唯一不同的是，妹妹的白色瞳孔中，神采堅定而沉穩，給人不像是一個小女孩的樣子。
看著這樣的妹妹，雛田有一種對方才是姐姐的錯覺，自己則是妹妹。
“他去召集族老開會了，好像是火影大人那邊派人過來了，似乎有什么重要事情商談。”
看了一眼姐姐雛田，名為日向花火的女孩指著宗家的會議室位置，對姐姐雛田說道。
“原來是去開會了啊。”
雛田聽到這個消息，給人怯懦的表情上松了口氣似的。
一想到父親那嚴厲而苛刻的神情，她就會情不自禁的緊張。
“也就是說，今晚的對練…”
柔拳對練，是雛田是害怕的事情。
作為日向一族的拿手絕技，柔拳可以說是每一位日向族人從小就在鍛煉的體術。
不只是她，連小幾歲的妹妹花火，也開始學習柔拳，好幾次都得到父親的贊揚。
這讓雛田有些灰心，無論怎么做都不會得到父親贊揚的自己，而小幾歲的妹妹，卻可以輕而易舉得到父親的賞識…這都是因為自己天賦太差了，和妹妹的才能根本無法比較。
“不對哦，父親有吩咐過，讓姐姐你照做不誤哦。”
花火開口。
“誒？”
雛田怔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寧次哥哥很快會過來，父親讓我監督姐姐的功課。作為宗家的長女，如果被分家的人比下去，父親他會十分生氣的吧，而且還會讓父親在日差伯伯面前感到丟臉。”
花火這樣說道。
雛田聽完，心里的壓力更加沉重了。
失敗…會讓父親生氣，會讓父親和宗家丟臉，這些重擔壓在身上，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就因為她是宗家的長女，才必須要嚴格接受家族的考驗。
可是…比她年長一歲的寧次堂兄，已經是忍者學校里面最為出色的天才人物，據說他的實力，已經比很多從忍者學校畢業的下忍厲害了。
面對這樣的對手，自己怎么可能贏呢？
如果是花火的話…雛田苦笑起來。
這根本是不可能的，花火才接觸柔拳沒多久，自己就算贏了，也只會讓父親日足感到更多的恥辱。
明明接受了宗家最好的教育，無論是柔拳，還是其余的鍛煉技巧，都無私向她展開。
而分家的人，是不會學習到柔拳的真正精髓的。
柔拳真正的奧義，只會對宗家之人開放。
按理說，自己會贏，但是面對天才的堂兄，自己沒有一點把握勝利。
“總覺得姐姐你在想什么失禮的事情呢。”
花火瞇了瞇眼睛，人心鬼大。
“沒、沒有。”
雛田慌忙擺了擺手。
“事實上，這個時候去拜佛也沒有用了，姐姐你還是想好之后怎么樣贏過寧次哥哥吧。或者…找你那個真命天子幫你鼓足戰斗的勇氣，再回來…”
花火還未說完，只看到姐姐雛田的臉色突然漲紅，頭頂嗚嗚的冒出蒸汽，身體癱倒在地上。
花火無語了一下。
真是不禁逗的姐姐，也太容易害羞了。
“火影大人希望能從我們日向一族中選出一名上忍，配合暗部執行一項機密的S級任務，你們怎么看？”
宗家領地的會議室中，日足跪坐在最前面的坐墊上，兩側分別是宗家和分家的長老。
“任務內容是什么，火影大人有說明嗎？”
一名分家的族老詢問。
“沒有。”
日足搖了搖頭。
命令是火影直屬的暗部成員過來傳達的，但并未透露，那項絕密的S級任務內容是什么。
“記得昨天，砂隱的使團秘密過來訪問…會不會和這個有關系呢？”
一位族老做出分析。
其實這件事，大家心里都心知肚明。
鬼之國向風之國宣戰一事，早已經傳遍忍界。
忍界各國的注意力，可以說，都集中在了鬼之國和風之國的戰場上。
那邊的一舉一動，都牽扯著無數人的心神。
尤其是在得知鬼之國的幕后，早已由木葉的叛忍進行控制后，一些輿論根本無法阻攔，已經在村子里瘋傳開來。
雖然對于普通的民眾沒有什么影響，他們也想不到太久遠的事情。
但對于忍者們來說，尤其是木葉的忍者，可算不上一件好事。
一想到自己村子出去的叛忍，竟然在國際上如此攪弄風雨，不是狠狠在木葉的臉上打了一巴掌嗎？
各國或多或少都會過來譴責一番。
比如正遭遇鬼之國交火的風之國，對木葉的譴責是最多的。
由于追殺叛忍不及時，給風之國帶來了如此巨大的傷痛，木葉難逃其咎。
昨日砂隱使團秘密訪問木葉，意味著什么，也不言而喻，明眼人都能出來一些東西。
再結合今日火影大人，要從日向一族中選出一名上忍，配合暗部成員執行所謂的S級任務，眾人對心中的某個猜測，更加信以為真了。
鬼之國的事情，木葉比砂隱更加焦急。
無論是對木葉的間接，還是直接影響，都非常惡劣。
但誰又能想到，已經離開村子的三個叛忍，會在這種時候一鳴驚人。
對于高層們的擔憂與恐慌，日向宗家和分家的長老覺得這也不是什么難以理解的事情了。
“不管如何，我們都是村子的一份子，這個時候，當然要貢獻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一族族老出聲。
其實這種事即使召開會議，也不會有任何改變。
因為高層的命令，他們無法拒絕，也沒有理由拒絕。
畢竟鬼之國的幕后三人，也有他們日向一族的一份‘功勞’。
這種時候，更應該要和對方撇開關系，向村子證明立場了。
“那么，人員就從分家之中抽選吧，這件事，就交給日差你來做。”
一位宗家族老對坐在分家坐席上的日差說道。
“是。”
日差點了點頭，表示應允。
這種事完全不需要討論，作為分家的成員，早已做好了隨時為宗家出戰的準備。
何況接下來還是跟隨暗部執行危險的S級任務，宗家的人，是不會派遣人員的，即使宗家有意愿，村子高層也不會答應。
會議持續了一個小時就結束了，決定派遣一名分家上忍，協助暗部行動，也算是給高層們一個交代了。
“村子最近總覺得氣氛很奇怪。宇智波那邊…”
走到外面的走廊上，跟隨在日足身后的日差輕聲說道。
很顯然，之前宇智波滅族的事情，也著實讓日向一族震驚了許久。
作為木葉唯二的豪門忍族，宇智波一族一直壓著日向一族一頭。
只是隨著宇智波滅族，曾經輝煌的宇智波警備隊，也在旦夕之間土崩瓦解。
村子高層沒有重建警備隊的意愿，而是把屬于過去宇智波警備隊的業務，轉移到了暗部身上。
這無疑是加重暗部的職權，也直接擴大了火影的影響力。
曾經讓高層無法涉及的領域，現在那里已經是高層的主場。
日足斜了日差一眼。
“這種事和我們無關，做好我們一族的任務就好了。”
日差沒有說話，但臉上還是感到哀傷。
宇智波說沒就沒了，還是滅亡于自己人的手中，現在的日向一族，又該在村子里如何自處呢？
他可是記得，自己幾年前因為云隱的栽贓事件，差點淪為犧牲品。
雖然最后因為根部的行動，導致云隱的陰謀失敗，但仍然給日差留下一個深刻的印象。
日向一族內部，有人在和根部的首領團藏聯系。
根據宗家長老的猜測，與團藏聯系的日向一族族人，很大可能出自分家。
可是這些年他不斷追查，也沒能從分家之中，找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來。
也許，當初團藏協助日向一族度過為難，也只是基于對同村忍者的維護罷了。
畢竟對方是木葉之中少見的強硬派，自然不會讓同村的忍者任由外村忍者欺辱。
穿過走廊，在拐角處，突然一道瘦小的身影出現。
對方愣了一愣，立馬恭敬鞠躬。
“族長大人，父親大人。”
來者是一個年約九歲的男孩，一頭直長的黑發，容貌清秀，瞳孔為日向一族人員標志性的白色。
日向寧次，便是這個男孩的名字。
是日差的兒子，也是日向一族分家十分杰出的天才人物，備受族人期待。
看到寧次要去的方向，似乎不是訓練場地，而是像往回趕路，日足眉頭微微一皺。
“這么快就要回去了嗎？”
他記得自己有交代過，讓寧次過來和自己的長女雛田對練，正常來說，對練總不可能這么快就結束。
寧次不慌不忙回答：“是的。因為雛田大人的身體似乎有些不舒服，我去的時候，花火小姐照顧。”
“身體不舒服？”
聽到寧次這句話的日足，眉頭皺得更緊了。
他可不記得，雛田的身子骨有這么脆弱，昨天和早上的時候，都還好好的，加上雛田接受了日向一族的良好教導，絕不會去吃一些奇怪的食物，導致身體出現問題。
是故意裝病？還是對于修煉的懈怠呢？
亦或者是真的身體突然間不舒適？
“是的。”
寧次再次肯定回答。
“這樣啊，既然如此，那么今天的對練就取消吧。”
日足點了點頭，隨后轉頭看向日差。
“今天就到這里了，日差，你帶著寧次先回去吧，我去雛田那里看看。”
日差點頭，帶著寧次離開宗家的領地。
日足在走廊上駐足了一陣，才動身離開，朝著女兒雛田所在的房間走去。
想到自己的長女雛田，那總是一臉柔弱與怯懦的樣子，日足輕嘆了口氣。
“老板，結賬。”
烤肉店中，男子到柜臺位置結賬。
看得出來，他并不是忍者，身上沒有任何有關于忍者的痕跡，只是正常不過的木葉村民，但從衣裝可以看出，算是家庭殷實的類型。
“承蒙照顧本店的生意，一共三萬兩。”
春野兆將賬單報出。
作為木葉隱村中一名普普通通的中忍，也和大多數中忍一樣，在沒有任務的期間，就兼職工作，用來養家糊口。
畢竟作為有妻女的顧家男人，總歸要承擔一些男人該有的責任。
但問題就出現在這里。
兼職所在的烤肉店，并不是他自己來應聘的，而是被人推薦到這里。
三年前他還是這家店的服務員，兩年前被提升為經理，現在已經是代理店長了。
薪水也隨之水漲船高，成為很多同行眼中的‘成功人士’。
過去以火影為目標，去當忍者的他，結果現在卻成為了木葉一家高級烤肉店的店長…這個經歷，老實說，總有些太過魔幻了。
但春野兆也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某個女人在背后操縱。
淺美真澄。
一個在他眼中，真實身份異常神秘的女人。
對方是木葉醫院的高層管理員之一，據說已經為晉升木葉醫院院長而做準備。
這家烤肉店，背后的操控者，就是淺美真澄。
這家店從最底層的服務員，到各階層管理，亦或者是他這個代理店長，都是隸屬于淺美真澄麾下的‘間諜’。
自己之所以這么快成為別人和妻女眼中的‘成功人士’，也不過是因為他的情報工作十分出色，才被特意提拔為這家烤肉店的代理店長罷了。
雖說薪水方面，讓他十分滿意罷了。
讓他一度產生放棄忍者職業的想法，轉而投入飲食界，以烤肉之王的目標進發。
收掉面前顧客的三萬兩，春野兆一邊這樣思考著。
在沒有任務期間，他通常都會在烤肉店這邊站前臺，負責收銀工作。
因為這樣，他才能觀察到更多的人，讓上司對他滿意。
可是在收完錢之后，春野兆就發現不對勁了。
在三張一萬兩的紙鈔，厚度有一絲不對勁。
從外表看是看不出什么來的，只有親自觸摸一下，才會感覺到異常。
春野兆眼神詭異的看向面前付錢的顧客，對方露出一個很平常的微笑，腳步沉穩的離開了。
這家伙…也是自己人嗎？
春野兆有些咋舌起來。
但是在淺美真澄麾下工作的情報員，自己不可能不認識，也不存在認錯的情況。
也就是說…是不歸上司淺美真澄管轄的…其余小組的情報員？
春野兆望著店門外木葉的街景，有種見了鬼的沖動。
這個村子到底怎么回事？
為什么在哪里都能見到‘自己人’？
高層那邊不清楚，但底層這里，都快被滲透成篩子了吧？
迄今為止，自己見到的情報員，他們的工作各種各樣。
建筑工人，大街上發電影傳單的，公共廁所的清理工，看守果園的果農，在烈日炎炎下種地的農民…凡是能想到的職業，基本涵蓋在內。
而現在，烤肉店的顧客也是自己人…
感覺以后在路邊碰到的貓狗，都可能是‘自己人’。
這樣的木葉遲早要完。
讓一名服務員頂替自己在前臺的收銀工作，春野兆立馬躲進廁所，抽出一張字條。
上面是一串完全讓人無法解讀的數字與符號。
看上去，就像是小孩子的胡亂涂鴉一樣，沒有任何規律。
通過正確的解讀之后，春野兆發現這是一份名單。
名單上的名字，有讓他感到陌生的，也有讓他感到熟悉的。
“自來也，猿飛隆，猿飛檁子，邁特戴，日向武…”
一共三十多個名字。
其中一半都是木葉之中，名氣極望的上忍。
三忍之一的自來也。
三代火影的長子與長媳。
雖不是上忍，但據說體術十分可怕的邁特戴中忍。
除此之外，還有日向一族的忍者，油女一族的忍者，犬冢一族，以及豬鹿蝶三家。
這些名字是什么意思？
是接下來要暗殺掉的人員名冊嗎？
很快，春野兆否定了這個答案。
他有一種直覺，這不是什么暗殺名單。
這張名單，更像是在傳遞什么信息。
“算了，還是交給上頭解決吧，即使我知道了，也沒有任何意義。”
他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中忍，一個普普通通的烤肉店代理店長，這么麻煩的事情，不是自己這種小角色可以解決的。
無論這份名單代表了什么意思，永遠都是上面人之間的斗爭游戲，和他無關。
茶之國，某間旅館之中。
“哎呀，真是麻煩啊…竟然在這個時候…”
自來也放下了撰稿的筆，拿著不久前木葉暗部轉交給他的卷軸，上面記錄著他的老師，三代火影留給他的重要信息。
希望他參與到一件絕密的S級任務中。
而在自來也看來，這所謂的絕密S級任務，無外乎與正鬧得沸沸揚揚的鬼之國密切相關。
畢竟這件事如此重大，而且宣傳甚廣，在情報方面極為擅長的他，自然沒有理由錯過這樣的消息。
接到這份卷軸的自來也，只覺得這份卷軸無比燙手，很想丟掉。
可是一想到一年前路過木葉時，老師猿飛日斬那已經佝僂蒼老的身影，自來也眼中又閃過一絲不忍之色。
他的老師猿飛日斬，已經老了啊。從他的身上，已經找不到當年‘忍術博士’的英姿了。
而且宇智波滅族，宇智波鼬叛逃，另一位宇智波天才宇智波止水死亡原因成謎…這讓自來也更是忍不住嘆息。
一個十三歲的孩子能夠滅掉宇智波一族，這怎么可能呢？
如果宇智波一族能輕易被人在木葉滅族，那么，也不會在歷次忍界大戰中，被各國忍者忌憚了。
就算是全盛時期的三忍，面對整個宇智波一族，也只能避開鋒芒，不敢正面開戰。
哪怕是偷襲，也不是一個十三歲的小鬼能夠做到的。而且滅族之后，第二天才被暗部察覺，火影直屬暗部在木葉村內的行動力，不可能這么薄弱。
這里面如果沒有根部的介入，他根本不信。
而自己的老師猿飛日斬在其中扮演了什么樣的角色，自來也不敢想象下去了。
也立即終止了對宇智波一族滅族事件的調查。
他怕查到最后，看到的是村子最黑暗的部分，以后再也無法直視自己的老師猿飛日斬，將他和過去那個慈悲仁愛的恩師放在一起留存在記憶中。
這就是歲月的無情啊。
自己到了那個年齡，會變成什么樣子呢？
會改變自己最初的志向嗎？
還是說…
自來也搖了搖頭，現在想這些還太早了一些。
他還沒到五十歲，沒必要在這種時候悲春傷秋。
他看著手里的卷軸，思考著是否要答應老師猿飛日斬，加入到這個絕密的S級任務之中，成為其中一員。
秘密策劃這個S級任務的村子高層，顯然已經方寸大亂，否則也不會這么倉促的行事了。
“唉，如果水門還在的話…”
水門…
想到這個名字，自來也大腦猛地清醒過來，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樣。
那是很早之前發生的事情了，那個時候，朔茂還未自殺，第三次忍界大戰還未開始，千葉白石三人也還是信仰火之意志的忍者…
有關于妙木山大蛤蟆仙人做出來的‘毀滅’預言。
顛覆忍界的黑手，隱藏在木葉之中。
一直以來，他都沒有在木葉之中，找到這樣的危險分子。
后來，千葉白石三人叛逃，他也隱隱覺得，這三個人之中，有某個人就是大蛤蟆仙人所預言到的‘毀滅之子’。
代表著絕對的毀滅，會成為忍界的噩夢，帶來無數的傷痛和鮮血，讓忍界縈繞在無盡的戰火之中。
而這個人，在他看來，千葉白石的可能性最大。
神秘，未知，善于隱藏本性，只有在叛逃之時，才顯露出本來的猙獰面目，讓木葉飽受打擊。
相比在木葉時期，就已經嶄露頭角的宇智波琉璃、日向綾音，千葉白石實在是太不起眼了，人們對他的唯一印象，就是宇智波的上門女婿，醫療忍術比較出色的醫療忍者，教育能力不錯，白牙小隊成員之一，很得三忍之一的綱手賞識…除此之外，人們對他的其余事情，一概不知。
善于隱藏自我本性的忍者，本就是危險的代名詞。
千葉白石十分符合這一概念。
后來的行動，也證明了，他的危險性極高。
自來也將卷軸卷起，隨意放到了一旁。
“看來不答應不行了…”
比起任務本身，他更想要去求證一個讓他困惑許久的問題的答案。
忍界的未來，是否還能走到正路上。
如果真的出現大蛤蟆仙人所預言的場景，肩負著引導‘預言之子’重任的自己，有責任去阻止這樣的災難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