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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巫女與魍魎

  對于歷經千年而不死的魔物而言,被一個低等的人類用言語羞辱,無疑是一件令自己感到憤怒的事情。

  但憤怒無濟于事,暴躁的聲響逐漸平復下來,仔細想想,這個人類如此卑鄙,要是自己因此憤怒起來,無疑會讓自己再次中了這個卑鄙人類的陷阱之中。

  “人類蟲子,算你贏了先手。但是,這兩個女人你要怎么處理呢?”

  魍魎平復了心中想要翻騰起來的怒火,發出帶有冷意的笑聲。

  他的確是被憤怒沖昏了頭腦,但冷靜下來之后,他發現了問題所在。

  就算切除了自身與查克拉的聯系,這種事也完全沒有必要擔心不是嗎?

  忍者失去了查克拉要如何戰斗?

  依靠自然能量嗎?

  那種能量雖然特殊,但僅僅依靠這種方式還不足以對它造成致命的威脅。

  因此,即使白石擁有阻斷他黑暗能量的方法,充其量也只能在它面前起到自保的作用罷了。

  最重要的是,另外跟隨過來的兩個女人,卻未必會使用這樣的特殊術式,可以杜絕它的黑暗侵吞。

  只見,在黑暗激流沖撞之后,倒在地上的琉璃和綾音,此刻已經從地上慢慢站起。

  她們二人身上蔓延著一層漆黑色的濃霧,如水流一樣,在身上翻滾涌動。

  寫輪眼與白眼化為了無邊無際的漆黑,完全被魍魎的黑暗浸透,眼睛掃視過來的時候,給人一種十分恐怖的戰栗感。

  “人類做事,一向是瞻前不顧后,還是說,這兩個女人對你毫無價值呢?無論是哪一種,你被她們殺死后露出來的絕望表情,真相親眼見證一下。”

  新得到的兩枚棋子,實力也相當可觀。

  在它千年以來所操控的人類當中,琉璃和綾音的實力,也是名列前茅。

  配合現在的它戰斗,可謂是如虎添翼。

  琉璃和綾音雙雙從地上站起之后,眸光在黑暗的侵蝕下,變得毫無光澤,宛如一灘平靜不起波瀾的死水。

  但她們渾身殺氣騰騰,可以想象,她們此刻的展現出來的姿態,對敵人來說,可謂是兇險萬分。

  白石見到這一幕,微微沉默下來,平靜望來。

  這在魍魎看來,白石不過是在故作輕松的姿態罷了。

  估計此刻內心,早已害怕后悔的要死。

  它早已看穿了人類的軟弱與無能。

  “去吧,殺了他!”

  魍魎以命令的口吻下達指令。

  被它的黑暗本源所侵蝕的忍者,絕對無法做出違背它意愿的行動來。

  人類無法正面它的黑暗。

  他們只會在它的黑暗支配下,恐慌,顫抖,害怕大叫,絕望哭泣。

  這是魍魎天生就知道的事情。

  極力掙扎起來,身體劇烈的顫動著,琉璃深深的低下頭,長發披散下來,一只手抓緊額頭,覺得那里十分疼痛一樣。

  綾音也做出了幾乎相同的動作,都在那里極力掙扎,想要脫離魍魎的束縛。

  以寫輪眼和白眼的瞳力進行竭力對抗侵蝕到身體中的黑暗。

  熔煉了森羅萬象般的人類本質的黑暗,絕非是人類身體可以輕易承受的重量。

  在琉璃的身上,緩慢地,再次凝聚出須佐能乎的查克拉實體模型。

  不同的是,須佐能乎不再是鮮艷的血紅色,而是在血紅的基礎上,染上了黑暗的特質,變成了接近于黑暗的暗紅色彩。

  巨劍也從空氣中拔出,渲染成嶄新的暗紅色劍刃,比以往產生的查克拉巨劍更要凝實鋒利。

  而當人注視到劍刃的時候,也會被上面覆蓋著的黑暗,影響到神志,相當于無意識的釋放高等幻術,引起人內心最恐懼的事物。

  暗紅色巨劍高高舉起,舉到了最高之處,停下了動作,仿佛在那里僵硬,遲遲沒有動手。

  殺——

  魍魎的命令夾雜著摧毀一切的快意,通過查克拉,再次準確無誤的傳遞到琉璃的腦海中。

  隨后,破壞一切的暗紅色劍光,跨越大氣的阻礙,像是完全放開束縛的野馬飛馳而出,毫不留情的沖開了腳下的巖石路面。

  地底的巖漿地域劃分兩半,直接命中了隱藏在巖漿之中的魍魎本體。

  凄厲的慘嚎聲,從魍魎的口中發出。

  無數的觸手從巖漿中探出,開始狂亂的擺動,被暗紅色的劍刃觸及身軀,痛苦到身體無法自行控制的地步。

  只能通過這樣夸張的方式,來分擔痛苦。

  可是,相比于這突如其來的痛苦,琉璃此刻做出來的舉動,才是最令魍魎感到震怒的。

  “這是為什么?——不,這不可能!人類怎么可能——為什么?”

  不可能的!

  這絕對不可能!

  如果說白石切斷了自身與查克拉的聯系,可以避開他的黑暗侵蝕,這情有可原。

  可是,為什么身體里寄宿了它黑暗本源的人類,卻可以違背它的意愿,對它這個‘主人’進行攻擊?

  這樣的一幕發生,超越了魍魎所能思考的范疇。

  “區區人類竟然——”

  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能夠直視自己內心黑暗的人類嗎?

  如果是這樣,那自己誕生于世界的意義為何?

  這種事,根本不可能發生!

  “是你嗎?又是你這個人類在搞鬼嗎?可恨!”

  魍魎將目光掃向了白石,無數的漆黑觸手開始極速伸展,沖破巖漿的封鎖。

  一定是白石做了什么,它的控制才會失效。

  只要殺掉這個卑鄙人類的話,一切都會回歸本來的樣子。

  白石目視大量的漆黑觸手向自己飛來,泰然若素的站在那里沒有絲毫動作,就那么平靜的看著魍魎在巖漿中,展現它那可笑又可憐的掙扎姿態。

  轟隆一聲!

  巨大的巖石從上方落下,是綾音跳到了山洞的頂端,通過白眼的觀察,直接打中山洞頂端的承重點,露出外面深邃無盡的夜空。

  龐大如小山的巖石塊,幾乎是擦著白石的邊緣落向巖漿之中。

  無數伸展出來的觸手還未觸及到白石的身軀,就被巨大巖石塊碾壓,濺灑出藍黑色的血液,一根根觸手無力砸落在巖漿之中。

  巖漿滾起怒濤,四處飛濺。

  巨大塊的巖石已然沉入巖漿之中,命中了魍魎的身體。

  魍魎的嚎叫聲顯得更加凄厲了。

  雖然無法對魍魎形成致命打擊,但這對于魍魎的心靈打擊,不是一般的沉重。

  它再也無法保持該有的淡定和從容。

  本該是螻蟻的人類——

  本該是勝利在望的自己——

  為什么會落得如此局面?

  一個個的,為什么都要脫離它的控制?

  在極端的憤怒和屈辱之中,魍魎的內心就像是此刻沐浴在身體上的巖漿一樣,燥熱而狂亂。

  只是它的這種瘋狂,在別人看來,不過是一頭窮途末路的野獸,在獵人面前進行最后的掙扎罷了。

  暗紅色的巨劍掃蕩而開,將伸出巖漿的黑暗觸手一個不留的斬斷。

  琉璃頭腦算不上十分清醒,但勉強能夠憑借驚人的意志力,辨別眼下的局勢。

  該說不愧是魍魎嗎?這股黑暗,比她見過任何寫輪眼中的黑暗,都要沉重。

  而這不過是魍魎所承擔的一部分,難以想象,魍魎這種魔物,迄今為止,到底是在背負什么,從而戰斗至今。

  哪怕是琉璃,心中也不禁對魍魎產生憐憫之心。

  不過,可憐歸可憐,琉璃也沒有心慈手軟的打算。

  事實上,和魍魎戰斗十分兇險。

  魍魎的強大,并不是在于龐大的查克拉,和它那可以無限再生的肉體。

  它最本質的黑暗,才是魍魎最大的武器。

  對于人類來說,這是難以抵抗的致命病毒。

  即使強迫自己的意志,不被這種黑暗扭曲,但這些黑暗就如同跗骨之蛆,進入體內想要拔除就是千難萬難,而且不受控制的在內心的空隙處,進而影響她的神志。

  除非是像白石那樣,短暫的讓自己拋棄查克拉,切斷與魍魎黑暗共鳴的渠道。

  只是這樣一來,不就證明了自己輸給自己內心的黑暗了嗎?

  寫輪眼的黑暗都忍受下來,這個世界上早已沒有任何值得恐懼的事物。

  現在不過是遇到了比寫輪眼更要沉重一些的黑暗罷了,想要讓她屈服,還太早了一點。

  對于綾音來說,同是如此。

  在日向一族沒日沒夜都被宗家的人灌輸保護宗家,為宗家犧牲的理念,這樣的理念灌輸持續了十幾年時間,自己都一一承受了下來,按照自己的方式行事。

  而且,最重要的事情,連那個寫輪眼女人都忍受了下來,自己要是不行的話,豈不是證明自己比她弱?

  這比被魍魎黑暗侵蝕控制,更讓綾音無法接受。

  唯獨不想要在這種事情上輸給這個寫輪眼女人。

  從琉璃和綾音口中不斷傳出的若有若無痛苦悶哼,仿佛也忍耐到了關鍵時刻。

  她們的寫輪眼和白眼,開始主動侵吞起魍魎在她們體內留下的黑暗,打算將體內的黑暗,化為滋補瞳力的養料。

  魍魎憤怒的嘶吼著,它也察覺到了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人類女人的意圖。

  打算將它當成滋補瞳術的養分,這如何能夠忍?

  雖然憑借驚人的意志力,初步擋下了它的黑暗侵吞,但如此激進的想要熔煉它的黑暗,化為她們力量的一部分,這在魍魎看來,不過是人類自取滅亡的最后瘋狂罷了。

  可是,萬一呢?

  是的,萬一。

  盡管魍魎到現在還不愿意承認人類之中,擁有能夠承受它黑暗的特異存在。

  可是,白石三人一次次打破它的預期,做出違反常理的舉動。

  如果任由這兩個女人用瞳術反吞噬它的黑暗之力,難免會生出一些不在它掌握之中的意外。

  它無法繼續忍受超脫自己掌握之外的東西了。

  魍魎立刻展開了行動,更多的黑暗激流從巖漿之中噴薄而出,沖向琉璃和綾音的身體。

  暗紅色的劍刃揮出,然而毫無作用。

  黑暗激流穿透了暗紅色巨劍,這只是黑暗原始的體現,并非是形式上的力量,可以抗衡的東西。

  它不相信,琉璃和綾音可以無限制吞噬它的黑暗。

  只要打破她們體內的平衡,就可以讓她們兩個當場斃命,勝利的天平會再次朝它這邊傾斜。

  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這兩個人類成功。

  黑暗的領土,不允許人類踏足。

  就在黑暗激流即將觸摸到琉璃和綾音的身軀時,奇跡般的光芒這時突然照亮。

  魍魎血紅色的瞳孔猛然轉向某個位置。

  一扇古老的石門不知何時出現在一處完好的地面上,那是本來處于鬼之國神社之中,封印魍魎的封印容器,此刻被人召喚到這里出現。

  石門完全敞開,里面敞露出一片紫色與黑色混雜的異時空。

  魍魎的身軀不安分的顫抖起來。

  那處時空,正是它千百年來最熟悉的‘牢籠’。

  千年來,它一次次掙脫封印,一次次再被巫女封印其中,在那里獨自品嘗無盡的孤獨與絕望。

  那是只有魔物才能忍受的,屬于一個人的世界。

  巫女為它特意制造出來的‘樂園’。

  只要進入了那里,它的黑暗就無法觸及人間分毫。

  對魍魎來說,沒有比那片時空更加枯燥的地方了。

  在石門的前方,彌勒巫女身上閃耀著圣潔的白色光芒,不同于魍魎的黑暗,是一種只要黑暗露頭,就會被融化的溫暖力量。

  說是溫暖也不準確,而是某種更高境界的凈化。

  白石見到此幕,不由分說沖到了琉璃和綾音的面前,將她們二人帶到遠處。

  哪怕彌勒巫女沒有刻意針對琉璃和綾音,但只要被那個光芒照耀到,正在與魍魎黑暗部分進行吞噬融合的二人,也會因此受到重創。

  除非能夠完全將魍魎的黑暗吞噬,化為自己的力量。

  不過,這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夠解決的事情。

  他們三個已經充分當好了‘容器’的工作,完成了他們應該做好的任務。

  接下來的收尾工作,就只能相信彌勒巫女了。

  只是,這對于魍魎來說,算不上什么好事。

  黑暗化作激流,不斷從魍魎的身體上溢出,被迫朝著彌勒巫女身后的石門流入。

  洶涌而至的黑暗浪潮,從彌勒巫女的身旁擦肩而過,帶動她一頭美麗同樣在閃耀光芒的長發,在那里飛舞。

  “原來…如此…那三個人類,是過來替你平攤黑暗的嗎…巫女相信人類,人類也信任著已不是人類的巫女…竟然會輸給這種‘信任’的力量…”

  魍魎這個時候恍然大悟,白石三人來這里的理由,并不是為了和它戰斗,而是充當彌勒的封印容器,用來平攤它身上過剩的黑暗。

  因為以彌勒巫女此刻的力量,不足以封印如此重量的黑暗。

  只能依靠平攤黑暗的方式,讓白石三人分走部分壓力,最后由巫女封印它最終剩下的根意識。

  只是這個時候明白,已經晚了一點。

  從一開始,戰斗節奏就被對手完全主導了。

  它這副丑態,也是他們計算之中的事情。

  明明掌握了比以往更加強大的黑暗,為什么每次都會失敗呢?

  自己的失敗,真的只是偶然輸給了人類和巫女嗎?

  如果是偶然的話,那千年來無數次的失敗,又該如何解釋?

  魍魎心中充滿了這樣的疑問。

  龐大的黑暗,那是魍魎本源靈魂顯化而成。

  無數在空中亂舞的黑暗觸手,失去了靈性,變成死物墜落向巖漿,最終被巖漿吞沒,不見了蹤影。

  巨大黑暗從彌勒巫女頭頂飛過,化為兩只手臂,緊緊抓著石門的邊隙,以至于身體不被吸入其中。

  不解?

  不甘?

  或是兩者都有。

  宿命還要再次輪回嗎?

  這個時候,詢問什么都似乎喪失了意義。

  為什么身為同類的彌勒,要如此幫助人類呢?

  只是一群無可救藥的蟲子。

  似乎過去,彌勒的先代們,也曾問過它,為何不愿意相信人類?

  魍魎當時記得自己對這個問題嗤之以鼻。

  吸收了人類黑暗而成長的它,沒有人比它更了解人類的愚昧與自私之處。

  這樣的蠢物,又何須賦予信任?

  血紅色的瞳孔中,流淌著對人世無限的眷戀,以及對彌勒那身為巫女的憐憫。

  向往美好之物,是人性本能的追求。

  不是人類,勝似人類的魍魎,自然也有這方面的渴求。

  張了張口,最終什么話都沒能說出口,有種不知道說什么才好的奇怪感覺。

  主動放開了手,黑暗化成的身軀失去了支撐點,投入了無盡的異世界之中。

  在那里,它會像以前一樣,享受著永恒的孤獨。

  安靜等待著,下一次降臨人間的時刻。

  下一次,它不會再輕易這樣松開手了。

  “抱歉,魍魎。”

  平靜的話語,從彌勒的口中說出。

  古老的石門慢慢合上,世間萬象陡然間恢復了平靜,黑暗灰飛煙滅。

  魍魎重新進行了封印,但后續問題還是需要處理。

  因為在和魍魎的戰斗期間,魍魎所操控的幽靈軍團,對鬼之國的很多地區,都造成了嚴重的破壞。

  尤其是一些重要城鎮的主干道,被石像士兵踩踏,導致路面塌陷。

  一些城鎮還遭到了石像士兵的入侵,依靠駐守在那里的忍者很難抵御,只能放棄,帶著城鎮中的居民避難逃離。

  這些受到破損的城鎮,也需要盡快恢復重建。

  對于別國來說,這可能是一個相當繁雜且消耗人力的巨大工程。

  但對于鬼之國而言,卻不是什么難事。

  在鬼之國內部,很早就設立了一支特殊的忍者工程隊。

  這支工程隊里面的忍者,并不精于戰斗,而是精通各種利于建造的特別技術,有著長達十年的豐富施工經驗。

  他們動手翻建的速度,遠遠超過普通人。

  配合普通工人一起投身修建工作中,大大增加道路與城鎮的重建效率。

  紫苑城外的神社之中。

  白石來到這里的時候,這里的空氣已經煥然一新,沒有了那種令人感到壓抑的氣息。

  這可能是因為魍魎被重新封印起來的緣故吧。

  而且,它的黑暗被分割了開來,自然無法通過封印石門,將觸須再次延伸到人間之中。

  在神社后山的石澗中,彌勒巫女獨自一人站在那里,孤影長立,看上去天地都為之蕭索起來。

  不知道為何,白石感覺到彌勒巫女此刻的存在感,變得十分稀薄。

  就連人影,也變得虛幻了許多。

  是因為封印緣故嗎?白石心中想道。

  不過,比起封印,白石更愿意把彌勒巫女這種狀態,看成是抵消魍魎黑暗的代價。

  魍魎雖然說過,巫女和它是同類。

  但兩人的根源卻是截然不同的。

  魍魎是以人心黑暗,借由查克拉滋生出來的魔物。

  而巫女,最原本的樣子,卻是真正的人類。

  他們之所以是同類,只是因為他們都是通過特殊的方式,形成了可以彼此共鳴的特質力量罷了。

  這也是魍魎對巫女執著的原因所在。

  就算是魔物也會感覺到孤獨,渴望理解自己的人出現。

  對它來說,巫女正是可以撬開它心靈的特殊存在。

  它無法殺死巫女,巫女也無法殺死它。

  只是重復這輪回不斷的宿命,彼此間糾纏不清。

  這個世界上,沒有比魍魎,更清楚巫女本質的存在了。

  “白石先生,那二位的情況有所好轉了嗎?”

  彌勒這時轉過頭問道。

  白石知道彌勒所指的人是琉璃和綾音。

  她們二人由于吸食了魍魎的黑暗,此刻正處于一種昏迷不醒的特殊狀態,進行某種未知的蛻變。

  這種事,白石也無法幫助到她們二人。

  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她們兩個抗爭黑暗失敗的時候,保證她們兩人能夠全身而退。

  “目前來看,并沒有發生意外。不過能否成功,我也沒有萬全的把握。即使我用零尾的負能量,提前給她們二人做了模擬訓練,但魍魎身上的黑暗,不是零尾這種幼生體魔物可以比擬的。”

  為了對付魍魎,白石很早就對琉璃和綾音二人,做出了針對性的訓練。

  魔物這種東西,在忍界之中并不好找。

  掌握住手中的魔物,就更少了,只有零尾這一只。

  雖然誕生的方式,可以說是大同小異,但零尾是幾十年前被空之國的人發現并且掌握,當時發現零尾,它的力量十分弱小,可以想象,零尾還是魔物的幼生體。

  和魍魎這種存活千年的魔物,有著天差地別。

  即使白石通過各種方式,來刺激增強零尾的力量,想要達到魍魎那個量級,窮極一生也未必能夠辦到。

  魔物和魔物之間,也存在著本質上的區分。

  不過這也給當時的白石打開了一個思路。

  都是利用黑暗來影響人心,所以白石不止一次把零尾的部分身體切碎,將這些身體碎片制作成專門磨練意志力的藥劑,讓琉璃和綾音提前適應所謂的‘黑暗’,鍛煉出常人無法企及的堅定意志力,對抗魔物的黑暗本質。

  除了有點費零尾的身體,總體來說,他的推測并沒有出現錯誤。

  “這樣啊,魍魎的根意識,雖然已經被我封印在異時空之中,但留存在人世的黑暗,對于普通人來說,依舊是一種危險的力量。可以的話,白石先生不要將這種力量濫用,不是每一個生命都能承受住黑暗的侵蝕。”

  彌勒的目光深邃,直直向白石看來。

  白石點頭。

  “這一點請放心,我已經想好怎么處理那部分的黑暗了。”

  “既然如此,那就拜托白石先生了。”

  彌勒微微一笑,帶有一絲灑脫的意思。

  白石心中一動,望著彌勒那張溫和慈祥的臉龐。

  “你…要離開了嗎?”

  彌勒點頭,即使如此,臉上也未露出哀傷之色。

  “對巫女來說,生命只是一種重復往生的輪回。我這一生的使命算是了結了,未來的事情,就讓紫苑代替我繼續背負巫女的使命吧。那個孩子可能會有點任性,但肯定會出色完成巫女的工作的。”

  生于這樣的一片土地上,彌勒不知道自己的女兒紫苑,是幸運還是不幸。

  但在新的道路來臨之前,巫女必須承擔這樣的責任。

  “是嗎?那…愿你一路走好。”

  白石緩緩吐了口氣,背對著彌勒果決離開了。

  看盡人間萬象的彌勒,并不需要一個外人在這里進行煽情的安慰。

  對她來說,安靜長眠于養育她的大地,就是最好的餞別儀式了。

  巫女死后會是去哪里,白石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因為事情的真相,可能十分殘酷。

  這個世界上,總會有一些人選擇負重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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