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足谷之國的大森林里面,琉璃看著森林里經過大量人工切割的樹樁,以及路邊隨處可見的野花,和其余國家的森林并無不同。
“確定是這個地方嗎?”
琉璃看向跟來的角都,對他詢問。
角都點了點頭,指著一棵較完整的樹木,上面有一個隱秘的記號。
“是這里沒錯,這里有我幾天前做下的標記。當時我們就是在這里商討怎么進入虛偽之谷的,然后軒猿眾的人就失蹤不見了。”
“根據你的說法,他們很可能是中了某種陷阱,才會神秘失蹤。”
琉璃這么猜測道。
角都皺起眉頭說道:“陷阱?周圍我已經仔細搜查過了,并沒有發現什么陷阱,就連人跡都看不到。”
這一點的確是疑點。
作為活了超過半百歲數的角都,不說其縱橫地下黑市的強大實力,經驗閱歷也是相當豐厚的。
如果這里存在某種陷阱,也不可能毫無所覺。
“這就是問題所在。”
琉璃彎下腰,摘了一朵路邊的野花。
“花?”
“準確來說,是花香。”
琉璃瞇起了眼睛。
“花香?不,我不覺得是花香的問題。”
角都是有嗅覺的。
如果花香存在問題,那么,在第一次踏入這里的時候,就可能已經中招了。
但事實相反,虛偽之谷的人只抓走了軒猿眾,卻沒有對他下手。
不可能是花香的問題。
“如果不是精通幻術的人,的確發現不了問題。對方的幻術很高明,甚至普通的三勾玉寫輪眼,都無法看破。”
琉璃意有所指。
“幻術?你是說,這些花香…”
“沒錯,是極為罕見的嗅覺系幻術。”
幻術是通過控制人腦神經中的查克拉流動,進行的一種催眠手段。
需要極為精妙的查克拉控制力。
而所有幻術,都脫離不了觸覺、嗅覺、聽覺、視覺、味覺這五種感官的限制。
大多數幻術都是以視覺為觸發條件。
這一點,寫輪眼可以說是發揮到了極致。
而琉璃自己過去開發了觸覺系幻術,通過肢體和物體觸碰敵人,就能夠使得敵人中招幻術。
比視覺系幻術學習起來更要困難一點。
至于其余的聽覺系幻術,嗅覺系幻術,以及味覺系幻術,宇智波一族都有針對了解過。
雖然琉璃不會這三種類型的幻術,但知道怎么破解。
加上幻術的主體攻擊對象是人的精神,寫輪眼又是陰遁的極致體現,也是作用于精神層面…可以說,宇智波一族的忍者,只要是覺醒了寫輪眼,對各種幻術都有一定的抗體。
施展幻術,和破解幻術,正是宇智波一族忍者的拿手好戲。
在鬼之國最強的幻術專家面前,角都自然不會反駁。
畢竟尋常的幻術他知道如何破解,但涉及到高深層面的幻術,他就無力施展了。
他覺得這里的花香正常,但在琉璃這位幻術專家面前,就是最大的異常了。
他也沒有想過,布置在這里的隱藏陷阱,竟然是幻術…
角都看了看一路走來的道路兩側,都有著野花存在,香味彌漫,一時間心神凜然起來。
對所謂的虛偽之谷,有了一個新的概念。
“這是以群體為單位釋放的大范圍幻術,這里已經是一個龐大的幻術空間了。”
琉璃輕輕吐了一口氣,隨即嘴角揚起,露出了一絲微笑。
這一趟沒有白來…光是嗅覺系幻術這一點,就值得她親自到這里跑一趟。
可以增加一下宇智波一族的幻術庫藏。
“既然這樣,要怎么樣才能找到虛偽之谷的入口?”
雖然知曉了敵人布置在這里的幻術,但如果找不到虛偽之谷入口的話,還是等于白忙活一場。
他們來這里的目的很簡單,救出被虛偽之谷俘虜的軒猿眾五人,以及消滅寄居在虛偽之谷的血霧派殘黨。
“不用著急,很快就可以找到了。”
琉璃的眼睛不知道何時變成了三勾玉寫輪眼狀態,看向山林的深處。
在森林里的一座斷崖上站立,從上面往下看,可以看到一條自上而下的河流,流入崖底。
下方山谷的風力很大,會將許多水汽吹向山頂和森林之中。
對面也是一座陡峭的懸崖峭壁,險峻非常。
普通人不可能來到這里,只有忍者才能在這里行走。
不,就算是對忍者而言,這里也絕對算不上好走,需要費一番力氣。
“入口就在這里?”
角都有些疑惑。
感受著從崖底吹上來的水汽,里面也夾雜著和野花香氣差不多的香味。
琉璃沒有說話,用鮮紅色的寫輪眼盯著對面的山壁看。
隨后撿起旁邊的一塊小石子,朝著對面的山壁扔去。
小石子沒有遇到阻攔,直接沒入了山壁之中,消失不見了。
“這是…幻術?”
角都吃驚的看向對面的山壁。
隨后警惕了起來,自己好像也中了幻術。
明明之前的花香沒有讓自己產生幻覺,為什么這里的幻術卻能影響到他?
角都心中充滿了不解。
琉璃似乎看出了角都心中所想,指著自上而下的河流說道:“這里的水有問題,含有致幻的香氣。這里的風將水汽吹散到森林中,和那些野花融合,偽裝成野花的香氣,用來迷惑路人。但那些幻術都不是非常強,越接近這條河流,幻術的作用就越強。”
角都好奇盯著眼前這條自上而下的河流。
“簡直是天然形成的致幻劑。虛偽之谷里面的人,就是利用這條河流產生的致幻香氣,捕獲軒猿眾的嗎?”
“應該是了。他們五人雖然精通很多秘術,但唯獨對幻術沒有太大的抗力,也算是他們的弱點所在了。”
當然,一般的幻術對他們是無效的。
只能說,虛偽之谷的群體幻術十分太過特殊。
這次任務,即便是鬼之國的其余宇智波上忍過來勘測,恐怕也無法看破這里的幻術。
“解!”
琉璃和角都同時雙手結印,解除了眼前的幻術迷惑效果。
原本對面的懸崖峭壁立馬改換了模樣。
在山壁的中間位置,有一個極為巨大的山洞,經過了精細的人工處理。
“這就是虛偽之谷的入口嗎?竟然是建立在山體里面,難怪一直都沒有調查到,還特意用嗅覺幻術進行了遮蔽,真是用心良苦。”
角都呢喃了一句。
“找到入口了,直接進去吧。”
說著,琉璃率先起跳,向著對面巖壁的山洞位置飛去。
對于普通人不借助工具就無法抵達的山洞,忍者只需要一個輕身翻躍就可以輕松抵達了。
這對于角都也沒有任何難度,縱身起跳輕而易舉跳到了山洞洞口位置。
在他和琉璃抵達洞口的瞬間,就聽到了有人在大喊著:
“什么人?”
有三個人從洞穴的深處沖了出來。
他們還沒有任何動作,琉璃的寫輪眼朝著他們一瞪。
三人面孔立馬呆滯,身體無力的倒在地上。
緊接著,倒在地上的三人,身體和容貌開始了變化,變成了和之前完全不同的陌生人。
變身術?
為什么要在自己的地盤使用變身術?
琉璃疑惑起來。
角都卻指著三個變化了身形的人說道:“沒記錯的話,這個人是巖隱村的B級通緝犯,旁邊的是砂隱村的A級通緝犯,最后這個是草隱村的A級要犯。他們三人都是叛逃忍者,而且在十年就已經下落不明了,總懸賞金額為三百五十萬兩。”
該說不愧是前賞金獵人嗎?
就算成為了收債人,賞金獵人的職業病還是殘留了下來。
“據說虛偽之谷是由叛逃忍者建立起來的避難村,遠離外面的塵囂。”
角都繼續說道。
琉璃若有所思,隨即冷笑了一聲:“也就是說,使用了變身術,變成另外一個人的樣子,就意味著可以在這里展開新的人生嗎?一群腦子有病的家伙。”
洞窟里的村子,是挖空了山崖建造出來的,無論是天井,還是墻壁,都是用巖石鍛造出來。
因為是在洞窟里建造村子,所以并沒有陽光照射進來,即便有通電的燈光照耀這里,也總是讓人覺得這里陰風陣陣,陰氣十分厚重。
“下午好,村長。”
在缺乏陽光普照的洞窟里面,每一個村民都穿著樸素簡單的衣物,臉上掛著無比燦爛的開心笑容。
在一名老者路過的時候,旁邊的人向他打招呼。
這個老者頭發皆白的老者,就是這里的村長。
建立了虛偽之谷的忍者。
他有著慈眉善目般的外在形象,在村民們向他打招呼的時候,他也一一點頭回應了這些人。
“下午好,話說回來,今天也是天氣晴朗的一天啊。”
事實上,在這個洞窟里的村子中,根本看不到陽光。
但老者村長還是說出了這種話。
對于老者村長的感慨,村民們自然也沒有說煞風景的話,或者說,他們心中和老者村長是一個想法。
“沒錯,今天的天色很祥和,又是和平美滿的一天。”
“和外面相比,這里才是天堂。”
沒有戰亂,沒有紛爭,只要躲進這里,就能擁有和平。
老者村長含笑點頭,對村民們贊頌和平的態度很滿意。
在外面溜達了一圈,老者村長就回去了。
外面剛好是黃昏,村子路道上的村民也是自覺的走回自己的家里,十分規律的在這里作息。
這是虛偽之谷不成文的規矩,每天下午五點,所有人都只準呆在自己的家里,不允許在外面走動。
因為一整天維持變身術出來,重新塑造一個人設,是很消耗查克拉和精力的。
不使用原來的真面目,才能獲得在虛偽之谷居住的資格。
因為來這里的都是叛忍,他們拋棄了過去的一切,如果在這里遇到仇人,難免會遇到廝殺,擾亂這里的和平。
所以才會要求白天出來時,要以變身術,偽裝成自己幻想的人物出來,并且保持這種人設,一直到死。
而下午五點必須回自己家,不準出門,也是為了避免有人的真面目被察覺。
像查克拉稀少的忍者,白天出來活動的時間不超過三四個小時,就必須回去休息了。
在這里生活的人,都套著一張偽裝真實身份的假面。
這里沒有任何紛爭,也不會被外面的戰爭影響到。
同樣,在這里的人也沒有獲得愛情、親情和友情的資格。
在日漸一日的偽裝自己,估計早已遺忘了自己原來的身份了。
而這也是老者村長的苦惱之處。
對于過去的事情,他好像已經忘的差不多了。
名字,家人,戀人,村子,國家…外面的一切全部都忘了。
回憶起來的,只有忍術,自己在過去好像是一個出名的S及叛逃忍者,還有記得自己是虛偽之谷,受全體村民愛戴的好村長。
這就是老者村長回憶起來的全部。
回到家里,村長老人走到了鏡子面前,他沒有解除變身術,因為這就是他本來的樣子了。
他不需要戴著偽裝的面具過活。
因為他是時代的老人,不可能有人記得他的名字,也沒有人記得他的過去。
仇人,愛人,親人,友人,已經全部死了。
但即使如此,他還是遺忘了過去。
只有放棄過去,才能在虛偽之谷生存。
這是他自己定下的規則。
不過最近有一件事讓他十分不滿,那就是有人想要探查虛偽之谷的存在,將這里的和平破壞殆盡。
好在那些人已經全部被抓起來了。
接下來只需要對他們做一些思想輔導,將他們變成虛偽之谷的一份子就好了。
“真是虛假的村子啊。”
白天里,將洞窟里村子的一切都看在眼里的琉璃,緩緩吐了一口氣。
所有人都在這里戴著假面生活。
白天偽裝,晚上回到家里恢復真身。
每個人見面都在說著‘和平’的字眼,臉上也時刻洋溢著幸福美滿的笑容。
虛偽之谷,名副其實。
這讓琉璃內心感到無比惡心與虛偽。
和這里的人相比,某個男人的虛偽之處,似乎也不是那么令人可惡了。
角都點了點頭說道:“的確,沒有比這些嘴里喊著和平口號的人,更加虛偽的存在了。這不過是一種強制和平和幸福罷了,根本不是所謂的‘凈土’。不愧是叫做虛偽之谷的地方。”
和平的夢想,角都曾經也是做過的。
但是隨著閱歷的增加,歲數越來越大,他就知道,這是只存在理想之中的東西。
和平與戰爭本來就是相對的。
和平是戰爭的延續,戰爭也是和平的延續。
就好像光與影一樣,萬物都是如此。
何況,生存在這里的人,都是背叛了國家和村子的叛逃忍者。
叛逃忍者,要么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各種私欲,要么是因為理念和村子沖突,要是就是像他這種,被村子里的高層進行陷害,怒而出走。
即使如此,傷痕累累也要拼命在現實的地獄中掙扎。
虛偽之谷里面的叛忍,簡直就是像是對他人生的否定一樣。
偽裝之人締造出來的和平,只能是虛偽的和平。
世界既不殘忍,也不溫柔。
世界只是世界而已。
人類自己衍生出來的悲慘,和世界又有什么關系呢?
逃避過往之人建立起來的村子,角都有種想要將破壞掉的沖動。
不過他還是忍住了。
如果自己真的和這里的人較真,只會拉低自己的格調罷了。
而且,他現在也不是賞金獵人了。
即使干掉了這里所有偽裝身份的叛逃忍者,也無法去地下黑市換錢。
這種虧本的生意,他是不會去做的。
“軒猿眾的援救工作就交給你了,那個村長交給我,他可能知道血霧派的行蹤。”
琉璃說道。
隨后,她面前的土地里,冒出來一個泥人。
正是土將軍。
它已經事先在這里做了偵查,對這里的環境了如指掌。
“土將軍會帶你過去,那邊就拜托你了。”
琉璃說罷,就從原地消失了。
土將軍看了角都一眼,轉過身朝著某個方向游動過去,并且示意角都快點跟上它的腳步。
建造在洞窟里的村子,里面的空間,都是用巨大的樹木支撐起來的。
外面那些被砍斷的樹木,都是被搬運到這里。
村長的家其實也就是一個小木屋,和其余人的屋子并沒有什么不同。
在這里的人,基本上很多人都是獨居,只有很少的人,拖家帶口的在這里定居。
村長在木屋里開著燈光,坐在桌面的前面,上面擺放著很多卷軸。
遺忘了過去的一切,唯一的娛樂方式就是在這里研究忍術。
忽然間,天花板上面的燈光閃爍了一下。
村長老人耳朵立馬一動,察覺到屋子里進來了陌生人。
抬起蒼老泛起皺紋的臉龐,向屋子的陰暗角落里看去。
一個容貌清冷的女子不知何時站在了那里,黑色的忍者裝束,與那里的黑暗融為一體。
鮮紅色的三勾玉寫輪眼在村長老人抬起頭的瞬間,就和他的視線對接了。
村長老人臉上恍惚了一下,立馬向后一退,用警惕的目光看向琉璃。
琉璃也是驚訝看了村長老人一眼,她的寫輪眼幻術被破除了。
還是從正面破除。
這種事情,還是第一次發生。
“紅色眼睛…好像在哪里見到過…剛才使用的是幻術嗎?”
村長老人看到琉璃的寫輪眼,露出一抹追憶之色。
好像在過去,也和擁有這種眼睛的忍者戰斗過一樣,而且戰斗的記憶比較深刻。
總覺得村長老人的話語很是奇怪,但琉璃也沒在意這些,放下了環抱在面前的雙手,饒有興趣的問向村長老人:
“報上名來,像你這樣的家伙,不可能籍籍無名。”
哪怕已經上了歲數,但能瞬間破解她的寫輪眼幻術,在過去肯定也是名震一方的強大忍者。
“名字?你叫我無名就行了。”
村長老人這樣回答。
他好像完全沒有動怒的樣子。
“無名?這是你現在的名字嗎?舍棄了過往,在這里過著虛偽的人生…你還真是有趣。”
“這可不是虛偽的人生,建造一個和平幸福的樂園,是我的畢生夢想。外面太可怕了,總是爆發戰爭。死了,全死了,好多人都死了…”
說到這里,無名村長身體一抖,臉上露出前所未有的恐懼之色,好像回憶起了過去令他無比痛苦的事情。
“是嗎?對于你的過去,我不想要探索,血霧派的人在哪里?”
琉璃問道。
“血霧派?你是說前一陣子過來投靠我的忍者嗎?”
“對。把他們交出來。”
琉璃直接說明自己的來意。
“不行,他們現在已經是虛偽之谷的一份子,我是這個村子的村長,不容許你這樣的人傷害村民。而且,你既然進來了,就不要想著出去了,成為虛偽之谷的一份子吧。”
無名村長中氣十足的說道,帶有強迫的意味。
“看上去不像是能夠溝通的類型,安靜的享受晚年不好嗎?”
琉璃輕嘆一口氣。
嘆氣完,琉璃身影在原地一閃,立馬出現在無名村長面前,拿起背后的焰團扇向他揮去。
焰團扇從無名村長的身體上劃過。
對方的身體化為一團黑煙,從琉璃眼前失蹤了。
幻術?
琉璃眼神一凜。
擁有寫輪眼的她,竟然中了敵人的幻術。
“解!”
單手結印,用術式破解無名村長施展的幻術。
無名村長站在屋子的另一個角落中,用同樣驚訝的目光看向琉璃。
“你竟然破解了我的幻術?”
“你的幻術很強,如果我沒有寫輪眼的話,說不定還真的無法破解。”
而且,即便是寫輪眼,恐怕普通的三勾玉寫輪眼,也無法強制解除。
這個老人的幻術很強。
而且根本沒有規律尋找。
“寫輪眼?好熟悉的稱謂,和你擁有同樣眼睛的忍者,我過去好像在哪里戰斗過…”
無名村長沒有繼續動手,而是在哪里回憶什么。
太過久遠的記憶,讓他一時間有點想不起來了。
琉璃認真看了一眼無名村長,對方的年紀很大,大約有七十多歲的樣子。
不認為對方在說謊,以對方的年齡,還有這種級別的幻術水準,過去和宇智波的忍者戰斗過很正常。
只是他的行為太過奇怪了。
這就是遺忘過去的代價嗎?
真是夠可憐的。
可憐到,琉璃想要親手殺了這種人,給他一個痛快的解脫。
于是,飛快結印,查克拉在口中開始積聚。
“火遁·豪火滅卻!”
火焰立馬在木屋子里面引爆開來了。
湮滅大地的火焰洪流,將屋子瞬間燒毀,并且波及到了洞窟的其余方向。
轟隆隆的爆炸聲,立馬讓那些在自己屋子里上床休息的村民驚醒,通過窗口向外看去。
火焰在洞窟里面肆意的焚燒,并且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有人在戰斗。
在火海中奔跑的人影,正是他們無比愛戴尊敬的村長——無名。
無名村長盯著前方的火海,渾濁的眼中也是熾熱一片,燙人的空氣吸入口中,喉嚨發干。
“既然你不配合,那就只能把你打個半死,對你釋放幻術了。”
琉璃的身影閃現在火海之中,四周火焰彌漫,黑色的長發在那里飛揚,身上猛地爆發出一股更強大的查克拉,讓黑發更加狂亂的飛舞起來。
血紅色的查克拉在身體上凝聚,一瞬間,變成一個只有上半身,巨大無比的血色武士。
巨大的血色手臂在空氣中一揮,火焰自動分到兩側,展現出無可匹敵的氣勢,一把血色巨劍緊握在手中。
在村民們呆滯的目光中,朝著村長無名無情揮下。
大地直接破碎了。
巨大洞窟里面的通電設施也遭到了波及。
路面上所有的燈光熄滅,只有火焰的光在照耀這里。
空氣不斷的升溫,已經有不少人驚慌朝著洞窟里面逃跑了。
從飛塵之中跳躍出來,又是險而又險的躲過了攻擊。
他的跳動方式,比森林里的猿猴還要敏捷靈活,完全不像是一個七十多歲老人該有的身體素質。
“又是幻術嗎?”
這不正常的閃避方式,琉璃暗暗咬牙。
問題到底出現在哪里?
根本沒有察覺到他釋放幻術的契機。
不管是多么高明的幻術,總歸是要有觸發條件的。
何況,擁有寫輪眼的她,不可能無緣無故被敵人的幻術影響到。
而且,具備寫輪眼的她,還是處于劣勢方。
“終于停下了嗎?真是可怕的查克拉。幸好是在這里開戰,如果是在外面,我很可能已經死了吧。”
無名村長嘴角流出鮮血,走到了琉璃的面前。
在無名村長的視界中,周圍只有大火彌漫,琉璃身上只是爆發著一股令他心悸的查克拉,似乎在準備使用什么極為可怕的招式。
如果那個招式順利施展出來,他很可能會在一瞬間內被秒殺。
在這個關鍵時刻內阻止,一切都趕得及。
周圍的村民也沒有逃走,洞窟里的通電設備也都能正常使用,但他們只敢在很遠的外圍圍觀,不敢上前。
見到無名村長用幻術將敵人制服,都是松了一口氣。
村長之所以是無名,不僅因為他是建立者,也是因為,他一個人就擁有壓制這里所有忍者的強大戰斗力。
尤其是那神秘莫測的幻術,堪稱無解。
來到這個空間的敵人,無論多么強大,都絕對不可能戰勝村長無名。
無名在琉璃面前站定,輕聲呢喃道:
“你這樣級別的忍者,不可能輕易投降,我要用最強的幻術,來徹底湮滅你那過剩的戰斗欲。在這里和平共處,才是唯一得到幸福的方式。”
說完,他開始在琉璃結印,渾濁的雙眼中劃過詭異的光亮。
之后,他就保持著這樣的結印姿勢,以自己的幻術來影響琉璃的意識。
十分鐘過去了。
琉璃身上爆發出來的查克拉,依舊讓尋常人難以接近,而且有一種愈演愈烈的趨勢。
無名村長眉頭一皺。
這個女人好強大的戰斗欲。
為什么如此熱衷戰斗呢?
恐懼還不夠嗎?
直到半個小時后,無名村長看到琉璃身上的查克拉,化為了妖艷絕倫的血紅色,形成一個無比巨大的血色武士,手里還緊握著一把血紅巨劍。
猩紅的血氣從巨劍上散發開來,嗡嗡的顫抖,隨時可能暴起殺戮。
巨大的洞窟空間不停顫抖,大塊大塊的巖石朝下崩落。
無名村長滿頭冷汗,皺巴巴的老臉扭成了一團。
突然,琉璃的寫輪眼恢復了神采,凝視向無名村長。
無名村長終于藏不住臉色了,驚恐無比。
“不可能!”
在他喊完這句話的瞬間,血紅的劍光揮落下來。
血紅的劍氣橫掃過境,出現在眼前的一切事物,全部都灰飛煙滅了。
上方巖石坍塌的速度越來越快,虛偽之谷很快就會變成一堆廢墟。
無名村長吐血的倒在地上。
琉璃刻意避開了致命位置,只是讓須佐能乎的劍氣波及過來,就讓無名村長重傷倒地。
那本來也不是能夠用人類血肉之軀抵擋住的沖擊波。
那些村民也在慌亂的逃跑,不再是幻術模擬出來的場景,紛紛朝著外面逃去。
琉璃準備上前說什么時,倒在地上的無名村長卻是咳嗽了一聲,搖搖頭說道:“不用了,你走吧。”
看得出琉璃沒有殺自己的意思。
“不出去的話會死。”
“就算是死,也比外面那個殘酷的世界要好…”
無名村長的語氣似乎變得穩重了許多。
不再是之前那種神經質一樣的說話口吻。
琉璃默然。
她能夠聽出,無名村長對于外界事物的厭倦和鄙棄。
只愿在這個狹小的世界里滿足和平的愿想。
這樣想著的琉璃,心中突然產生了一種負罪感。
好像把事情鬧大了。
“不用覺得愧疚,我反而要感謝你將我這個舊時代的老人打醒…做了幾十年和平的夢…這個夢是時候醒過來了。多虧了你,我想起了自己原本的名字。”
“是嗎?”
“不過即使如此,我的家人,友人,仇人,都全部在戰爭中喪生了,就算回憶起了原本的名字,好像也毫無意義。”
“說起來有點可笑。我本意是想要在戰爭遍地的忍界里開辟出一個和平的樂土,但結果只能依靠自己的幻術,來影響生活在這里的村民,讓他們對這里的生活產生認同感…虛偽之谷…我當初給這個村子起這種名字時,可能就是希望有人能夠揭穿這里虛偽的一切吧…”
變成了自己曾經最為厭惡的那種人。
無名村長苦笑著。
“你的幻術很了不起。”
琉璃這樣稱贊道。
“還是被你破解了。可以告訴我,你在我的幻術中看到了什么嗎?”
無名村長好奇的看向琉璃。
“什么都沒看到。”
琉璃實話實說。
“什么?”
“我不想欺騙你,我的確什么都沒看到。只是意識到自己中了你的幻術,所以在想辦法破解你的幻術而已。”
琉璃回答。
“你…沒有恐懼的事物嗎?”
“沒有。”
干脆利落的回答,讓無名村長為之驚愕,隨后哈哈大笑了起來,笑出了眼淚。
真是的,活了這么大的歲數,還不如一個小姑娘活得透徹。
難怪能從他的幻術中掙脫,他的幻術,對毫無畏懼之心的忍者,根本沒有作用。
尤其是過去有著悲痛與悔恨經歷的忍者,越會被他的幻術俘虜,被他的幻術磨滅意識,成為他手中操控的人偶。
“沒有恐懼的人生,真是羨慕你啊,如果我當初也能這樣,勇敢去面對那些鮮血淋漓的悲慘…說不定…”
可惜,沒有這種后悔藥了。
琉璃沒有開口,只是靜靜聽著無名村長敘說自己的往事。
“血霧派的人在昨天就已經離開了,說著會回來,其實他們只是想拿我當擋箭牌罷了,估計之后也不會再回來了。”
“那他們去了哪里?”
見到無名村長提起正事,琉璃趕忙開口問道。
“聽手底下的人說,好像朝著土之國的方向過去了,可以去那個方向追趕他們。”
琉璃點了點頭,隨后向無名村長告別:
“這里快要坍塌了,我要走了,你好自為之。”
“隨你…不過這還真是一段孽緣。”
“孽緣?”
正在向洞窟外行走的琉璃,停頓下了身子。
無名村長望著掉落巖石的上面,眼神越來越渙散。
“是啊,寫輪眼…宇智波一族的忍者好久沒有遇到了,在過去我也和宇智波一族的忍者戰斗過,那個人把我的幻術全部都破解了,那是我生平第一次在幻術領域上被人打敗。那個宇智波的忍者,名字叫做斑。他現在在忍界中一定是一個非常有名的忍者吧…能在幻術上打敗我的忍者,不會籍籍無名…”
琉璃默然。
這個家伙,到底是什么時候建立虛偽之谷的?活的也太久了吧。
“那個叫做斑的人,已經死了,算是間接死在了我的手上。”
丟下了這一句話,琉璃頭也不回的走了。
她沒有扭頭去看無名村長的表情。
巖石一塊塊落下,背后再也沒有聲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