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霧氣還沒有完全散開,火光已經在戰場彌漫。
兵器破空的聲音,忍術引起的爆炸聲,忍者聲嘶力竭的吼叫,都在戰場上喧沸不停。
苦無,手里劍,忍刀散落的到處都是,插在土里,插在人的尸體上,撲鼻的血腥味使人聞之欲嘔,大地被染紅。
戰斗從早上一直持續到午后,烏云從遠處的天空席卷而來,飄下了冰涼的雨絲,空氣變得冷清下來。
這些雨絲毫不留情落在年僅四歲的鼬身上。
那稚嫩的身軀,出現在戰場上明顯不合時宜,幼小的心靈也被眼前的一幕震撼住。
淋著冷冷的雨,呆呆望著眼前發生的這一切。
戰場上坑洞無數,即使雨水降落,坑洞里面依然冒著滾熱的黑煙,裊裊升向天空。
殘酷的畫面,鮮血和人的殘肢,就這樣清楚無比倒映在鼬的眼中。
仔細看了看,周圍倒下的尸體,無論是木葉忍者,還是云隱忍者,都沒有尸體的臉是安詳的。
在痛苦中扭曲,在扭曲中僵硬,身體變冷。
站在鼬身旁的人,是他的父親宇智波富岳。
木葉豪門宇智波一族的現任族長,能夠輕松駕馭血繼限界寫輪眼的強大忍者。
父親富岳的臉上沒有了往日的溫情與柔和,只有無盡的嚴肅。
鼬雖然奢望自己能夠撲入父親的懷中,尋找到一個可以依靠的親情港灣,來忘卻眼前發生的種種慘事。
然而,富岳并未按照鼬的想法行動。
沒有給他依靠,只是冷冰冰說了一句:
“這就是戰爭,忍者的戰爭。”
戰爭…
鼬之前并不知曉戰爭是什么。
直到此時,他似乎有些明白了,戰爭是什么樣的事情。
交戰的木葉和云隱忍者,與他們本人的意志無關,雙方的忍者都是在痛苦和悲慘中死去,掙扎在地獄的邊緣。
尸體的痛苦和絕望,無論是哪一方的忍者,都是一樣。
鼬可以深切感受到,倒在地上的每一具尸體,他們都不想要死。但他們還是死了,在痛苦中死去。
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因為戰爭發生了。
鼬有些后悔了,在父親富岳要求自己來戰場上感受一下真實的世界時,應該拒絕。
他本能排斥的不想要看到這樣的場景。
握緊小小的拳頭,內心陷入一種難以言明的情感漩渦中,不知道原因,不知道為什么產生這種厭惡感,只是感到窒息感涌上心頭,胸口悶得無法喘息。
“戰爭…”
似乎聽到了鼬顫抖而虛弱的呢喃,富岳的聲音蓋過了周邊的風雨,清晰的響在鼬的耳邊。
“陌生人之間發生各種毫無意義的戰斗和殺戮,這就是忍者的世界。也是被戰爭詛咒的世界,你將要生活在這種世界中。我帶你來的目的,就是為了讓你看清楚,這個世界的真實是什么。”
這句話像是一記重錘,兇猛無比的砸在鼬幼小的心靈上。
富岳口中的‘真實’,忍者的真實,被戰爭詛咒的世界真實,對于四歲的鼬,根本無法理解。
盡管富岳說了,要讓他看到世界的真實。
可是,鼬不想要看到這樣的事情。
只能拼命的忍住恐懼,忍住淚水不流。
“把這一切好好的記住。我們忍者為了戰斗而存活。因為你不僅是木葉的一份子,也將是繼承宇智波名號的優秀忍者。鼬,你是一個聰明的孩子,一定會明白的。”
不,我不明白。鼬呼吸艱難,很想大聲和富岳說話,但是很害怕父親責備和失望的眼神,只好忍住不發。
無言的恐怖讓鼬害怕閉上眼睛,想要把剛才看到的東西全部忘掉。
結果越是遺忘那樣的畫面,腦海里就記得越是清楚。
鮮血,尸體扭曲和絕望的表情。
重新睜開眼睛,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沒有變化,還是讓鼬記憶猶新的活地獄。
而他宇智波鼬,將活在這樣地獄般的世界中。
但鼬心里排斥這樣的世界,通過戰斗和紛爭來解決問題的方式都是錯誤的,自己不可能默默承受這樣的世界。
以后的自己,也絕對不想要生活在這樣的世界中。
那么,眼前的道路只有一條——改變這一切。
這樣的世界必須改變。
云隱的攻勢極為猛烈,但是木葉一方有黃色閃光這樣的忍者在,無論云隱來勢多么兇猛,都無法逼近火之國分毫。
這樣的僵持戰斗,一直持續到六月份,事情才有了新的轉機。
那就是云隱不戰而退,部隊從湯之國撤離,返回雷之國,讓守衛在火之國邊界的木葉忍者一時間驚詫莫名。
云隱撤退的十分詭異,在撤退之前,既沒有派人過來簽訂停戰協議,也沒有絲毫前奏,雖然因為黃色閃光的緣故,云隱的行動受到巨大限制,但木葉也同樣也不好受。
繼續僵持下去,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然而,云隱忽然撤退了。
是真的打算停戰,還是戰略性撤退,都讓木葉感到無比奇怪。
不過從云隱那邊,似乎傳來了有趣的傳聞,那就是云隱很多忍者都畏懼黃色閃光的力量,士氣嚴重低下,在營地的云隱高層上忍經常一天接連開展好多個會議,都是與撤退有關。
最近終于做出了撤退的決定。但礙于面子問題,所以采取不戰而退的策略,并不直接承認自己懼怕木葉,或者說是懼怕黃色閃光的力量。
只要戰斗不打出一個真正的結果,云隱就不算失敗。
雖然行徑有些無賴,但也不難看出,云隱一方對于黃色閃光的忌憚。
就連湯之國境內,也有很多傳言說,云隱懼怕著黃色閃光的實力,為了保全最后的體面,才在不簽訂停戰協議的情況下,一廂情愿的退出了戰場。
這種傳聞看上去非常不正經,也沒有確切的證據,但仔細聯想到黃色閃光近兩年在戰場上的卓越表現,加上云隱一方并未澄清,仿佛默認的樣子,很多人都深信不疑。
在前線與云隱交戰的木葉忍者,也對這種說法頗為認可。
無論是終結巖隱戰場,還是在云隱戰場這邊,接連擊敗四代雷影為首的大量云隱精英忍者,使得木葉挽回在云隱戰場的劣勢,并迅速占據上風,其中都有黃色閃光的身影。
而且在任務中占的比重最大,幾乎是一人力挽狂瀾,鎮壓了敵對者的聲音。
如果云隱是因為黃色閃光的緣故,不戰而退,在情理上完全可以說得通,也是木葉一方最能接受的一種理由。
因為,黃色閃光的戰績真的是太過耀眼了。
終結了戰爭的最大功臣,非他莫屬。
水門在營地里也得到了云隱撤退的消息,周圍匯聚過來的目光,有好奇,有尊敬,也有崇拜,也有祝福,但無論是什么,他們都沒有冒然上前來。
雖然是屬于木葉忍者的一員,與很多人關系也非常要好。
但彼此能夠交心的存在,水門仔細想想真的沒有多少。
無論戰績多么耀眼,這也是自己的局限和極限鎖在了。
水門整理了一下情緒,向著營地外走去。
因為不確定云隱的動向,所以還需要機動力最高的他,過去確認一下真假。
跟在水門身后的,是唯一且能夠信任的下屬——旗木卡卡西。
天才與天才的組合,在別人口中想必也是能夠津津樂道的話題。
因為這次任務只是巡查,并非戰斗,所以卡卡西也被調用過來了。
而且卡卡西擅長刀術和雷遁,很適合與云隱忍者對戰。
一旦與云隱忍者發生戰斗,卡卡西的表現,絕對比很多木葉上忍都要出色,前途無量。
跟在水門的身后,卡卡西也觀察周邊的氛圍,在其中還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幼小身影——宇智波鼬。
在營地里,年紀最小的參與者,只有四歲。
連忍者都不是。
這樣的小孩子帶過來,宇智波的族長究竟要做什么?
對方看過來的眼睛,不再是天真和好奇,而是多出了別的意味,就好像在追去什么,變得沉重起來。
卡卡西收回目光,跟著水門離開營地,到了外面,開始追尋著云隱部隊的足跡過去,搞清楚云隱的具體動向。
究竟是真的打算停戰,還是密謀什么陰謀詭計,這些都是要確定的地方。
探查任務一共執行了三天。
水門和卡卡西確定了一點,那就是云隱真的打算撤退了。
湯之國沒有一名云隱忍者,兩人還親自潛入了雷之國地界,進行巡查,發現雷之國邊界,也只有常規的邊境駐防部隊,大部分云隱忍者已經確認返回云隱村。
把這個重要的情報傳回給指揮官秋道取風,然后宣布給營地里每一位木葉忍者得知,同時也向木葉發送信件,將水門和卡卡西的調查結果順利傳達。
畢竟做出最后決斷的,還是要看高層的決定。
不過以云隱這種不戰而退的態勢,想來是打不起來了。
至于云隱是否真的打算停戰,那就不得而知,因此,也不能完全放松戒備。
云隱撤退的消息很快傳遞回木葉,以三代火影猿飛日斬為首的木葉高層,很快進行了一次會議,針對這件事做出了合理的商討。
畢竟云隱的力量不同于其余村子,云隱是如今忍界唯一一個擁有完善控制尾獸技巧的忍村,將尾獸的力量成熟應用于戰爭之中,帶給木葉的壓力,自然不是其余忍村可以比擬的。
于是,三代火影猿飛日斬就從直屬的麾下中,挑選了兩名上忍和五名中忍,組成使團前往云隱,想要得知云隱此次突然撤退的意圖是什么。
是繼續開戰,還是選擇和談。
但是使團從云隱回來后,得到的消息是,云隱用詞含糊不清,并未明確給出什么答案,既不和談,也不戰斗,讓木葉高層覺得莫名其妙。
在這其中,以團藏為首的木葉激進派,提出向雷之國直接進攻的提案,不管對方有什么陰謀詭計,直接懾服對方即可,免得之后卷土重來。
不過這個提案被三代火影否決了,在不明確情況的前提下,冒然與云隱戰斗,只是增大戰損而已。
事實上,木葉先后與砂隱、巖隱、云隱戰斗,戰損已經非常嚴重。
從第三次忍界大戰開始至今,木葉至少有數千忍者,在戰場上犧牲掉。
如果繼續增大戰損,很容易會引出新的問題,應該以休養,培養新生代忍者為主,而不是延長戰爭。
不管如何,如今這個平穩的局面,正是三代火影猿飛日斬希望看到的局面,也是大多數木葉忍者希望看到的局面。
不少忍者已經出現了厭戰情緒,相比云隱,木葉戰斗的士氣也高不到哪里去。
但由于云隱曖昧不清的‘停戰’方式,身為火影的日斬也沒有徹底放松警惕,讓秋道取風率領兩千名木葉忍者,繼續留守在火之國與湯之國邊界,防止云隱去而復返,打木葉一個回馬槍。
也有部分忍者從前線悄悄調回木葉村,其中就有黃色閃光波風水門,以及木葉最年輕上忍旗木卡卡西。
木葉和云隱的詭異動向,自然被各國注意到了。
可對于云隱不正常的撤退行為,各國忍村也都表示了不解和疑惑。
作為第三方的他們,自然希望木葉和云隱的戰斗繼續僵持下去,增加忍者的戰損。
尤其是木葉,比起云隱,他們更希望木葉的損失更大。
因為黃色閃光的崛起,同為對手的他們,受到的壓力都是相等的。
即使很多忍者沒有親眼見到,但那些真實發生的戰績卻不會說謊。
木葉除了三忍之外,新生代中也出現了能夠獨當一面的忍者,甚至威懾力比三忍更強。
在任務中遭遇黃色閃光,可以直接放棄任務而不受到處罰。得到這種殊榮,忍界僅此一人。
被盯上,就絕對不可能逃脫。
敵人的凜冽寒冬。
各種各樣關于黃色閃光的傳聞,有聲有色在忍界中傳播著,而且有著愈演愈烈的趨勢。
木葉一方也沒有對此評論什么,很多木葉忍者覺得自己村子里誕生了這樣的忍者,也與有榮焉吧。
“云隱究竟想做什么?”
在鬼之國坐鎮的白石,自然也收到了木葉和云隱戰場的消息,對云隱反常不合理的行為,感到疑惑不解。
因為發生這件事時,之前沒有任何前奏,云隱的突然退兵,讓人感覺十分沒頭沒尾。
白石和那些五大國的其余忍村一樣,都希望云隱和木葉的戰斗,能夠一直持續下去,在最后統計上,多增加一下戰損數字。無論誰勝誰負,都沒有關系。
那樣一來,鬼之國將來在忍界上面對的壓力就會更少。
在云隱村的紫苑花醫藥公司人員,也沒有探查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一切都被封鎖的嚴嚴實實。
所謂的猜測,是基于情報基礎才會得出來的分析結果。
然而現在沒有任何有用的情報傳回,白石也是兩眼摸黑,無法知道云隱高層究竟在搞什么把戲。
云隱在不簽訂停戰協議的前提下,退出戰場,怎么看都是更好的暗中蓄力,到時候給木葉一個回馬槍。
當然,也有可能真的是害怕黃色閃光的威名,以這種方式退出戰場,給自己保全了一些體面。
只是,不管是什么,木葉現在徹底解開了戰爭帶來的束縛。
接下來要做什么,白石一清二楚。
四代火影的選舉,繼續維持忍族和平民派系之間的平穩局勢,以及…對一些能夠危害到村子安危的叛忍進行嚴肅處理。
按照白石的估計,在今年的十月份,木葉就能從戰爭中緩過氣來,對自己三人正式采取行動。
宇智波和日向忍者集體叛逃,對于木葉來說,也是開天辟地第一次,事情的嚴重到,在木葉嚴重已經是零容忍的程度。
之前不過是因為戰爭的突然爆發,使得這件事壓后,戰爭一旦結束,木葉肯定會全忍界的對他們三人進行搜索。
“不行,得找點事情,讓木葉繼續忙碌起來。”
之前木葉被戰爭拖累,白石覺得身上十分輕松,現在木葉從戰爭中解脫,白石覺得扛在肩膀上的壓力,似乎比想象中更大一些。
白石的煩惱,卡卡西自然是不知道的。
即使知道了也不會在意,反正船到橋頭自然直,他現在唯一的任務,就是繼續向上面晉升職位。
上忍按照職位等級來說,其實已經不算低,但上忍和上忍的差距其實很大。
卡卡西很清楚自己目前只是一個有著上忍名頭,有一點實力的上忍罷了,和大多數上忍沒有不同。為數不多的不同點,就是自己年輕,天賦好,與最近聲名大噪的黃色閃光是師生與直屬上下級關系。
所以,情理上,卡卡西是希望水門能夠成為四代火影的。
因為只有沒有太多親信班底的水門成為四代火影,他才能以最快的速度接近木葉核心層。
他不只是水門的學生和屬下,也是三代火影的親信,還是根部首領團藏的間諜,更與三個s級叛逃忍者有著糾纏不清的瓜葛。
雙重間諜和三重間諜都不能準確概括他,應該說是四方間諜才合適。
對于這些事,卡卡西沒有理會。
從湯之國回到木葉,已經過去了一個星期。
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哀悼會。
作為木葉上忍一員的卡卡西,自然要去忍者陵園那里參加這場哀悼會,為在戰爭中死去的數千名木葉忍者進行哀悼。
這次戰爭木葉損失慘重,卡卡西雖然沒有計算過,但也能夠大概估算出來,木葉現存的忍者,恐怕數量不會超過一萬人,在戰場上,犧牲了將近三分之一的忍者。
傷亡數字比第二次忍界大戰更加恐怖。
卡卡西來到忍者陵園,一排一排的墳墓,整齊無比的在這里建立。
迄今為止,木葉所有死去的忍者,都會在這里安葬。
包括他的父親旗木朔茂,木葉白牙,也是葬在這里。
但有很多忍者的墳墓是空墓,因為尸體殘缺不全,已經找不到完整的身體了。
三代火影等高層也參與了這場哀悼儀式,團藏與兩位顧問也在,不經意的時候,團藏與卡卡西的視線交接,似乎為了確定他們是一伙的事實。
卡卡西很快面無表情走到一邊,若無其事的在人群中站立,為死去的木葉英雄們哀悼。
葬禮大約進行了一個小時就結束了。
很多人相繼離開,卡卡西哀悼之后,走到了父親旗木朔茂的墓前,出神望了一會兒,準備回去時,看到還有兩個人沒有從忍者陵園里離開。
三忍之一的大蛇丸,還有在湯之國戰場,有過幾面之緣的宇智波鼬。
一個是聞名忍界的強大忍者,一個是默默無聞,連忍者都不是的幼小孩童。
“生命的意義是什么呢?”
鼬的自言自語在空氣傳播,疑惑什么事情。
“為死者哀嘆毫無意義。生命只有在活著的時候才有價值。”
大蛇丸覺得有點好笑,一個四歲孩子問出這種問題,讓他感到有趣。
于是把自己的觀點闡述出來,就當是教育一下這個宇智波一族的男孩了。
“活著的時候?”
鼬迷茫的看了一眼大蛇丸。
這個全身上下,散發著陰冷氣息的男子,臉色蒼白,眼睛是蛇一樣的豎瞳。
鼬沒有害怕的與他對視著,眼神里露出探詢的意思。
大蛇丸若有所思看了鼬一眼。
這個孩子,似乎有點與眾不同呢。他心里想著。
一般的小孩子被他這樣盯著,早已經被嚇哭,躲到一旁了。
而且…這是在和他探索人生的意義問題嗎?
和一個四歲的孩子探討,大蛇丸總覺得哪里不太對勁。
不過看到鼬那充滿求知欲的認真眼神,大蛇丸眼神柔和下來,笑著回答他一句:
“是的。對我來說,生命如果有意義,那意義就在于永恒的生命之中。”
說完,大蛇丸不拖泥帶水的離開了。
臨走之前,還朝卡卡西那里隱晦看了一眼。
鼬盯著大蛇丸離開的背影,稚嫩的容顏上進行嚴肅的思索,思考大蛇丸剛才的回答。
另一邊的卡卡西注意到大蛇丸臨走前看過來的眼神,那是在邀請他過去做客。
這難道是要我成為五面間諜的意思嗎?卡卡西心中對自己挖苦起來。
只要是天才,誰都想過來分一杯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