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隔空交手
真是平靜的生活。
從第一線的任務生涯中退出，進入忍者學校之后，白石感覺到自己好像過上了老年人才有的退休生活。
每天除了下午三點準時到忍者學校上班，剩余的時間全部由自己自由支配。
即使也會去醫院那里工作，但每次工作時間都不會很長，可以說，白石現在的生活，是很多木葉忍者都羨慕不來的。
研究，散步，上班，按時回家休息。
偶爾的時候會和琉璃一起逛街，但是見到綾音的次數屈指可數。
他們三人從朔茂小隊退出后，就有自己必須要完成的工作。
琉璃需要在警備隊上班，負責村子的安防問題，解決村子里的民事糾紛。
綾音由于已經成為上忍，加上很早的時候就被日向高層的長老相中潛力，此刻在日向一族，也是身居要職。
畢竟成為未來日向一族族長的護衛，不是一般實力的日向忍者可以擔任的。
可見綾音如今在日向一族的地位，要比尋常的日向分家忍者高出許多。
分家與分家之間，也存在著嚴重的等級差距。
基于這種狀況，自從退出朔茂小隊后，白石只是在外面見到過綾音一次，見面之后，說話的時間也不會超過五分鐘。
在暗地里，當然還有在秘密保持聯絡，交換情報。
不過…目前白石最為關注的無疑是木葉高層最近的一系列秘密措施——
木遁研究實驗！
“木葉高層那些人到底在密謀什么計劃呢？”
白石頭疼的正是這一點。
表面上白石對此并沒有焦急，按照往常的節奏，作為一名合格的木葉忍者在村子里生活，內心卻對高層們的木遁研究實驗，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從未小看過這些高層的白石，在心里，把這些高層的危險程度再次拔升了一個等級。
木遁的威力白石并未親眼驗證過，但是他卻親眼見證過尾獸暴走時的可怕力量。
而那也只是一尾爆發出來的威力，當時是不是完全體狀態姑且不論，在尾獸之中，最強的尾獸為九尾。
曾經被初代火影的木遁所鎮壓，足見木遁的不凡之處。
當時一尾噴射出來的球體查克拉，爆炸產生的恐怖威力，著實讓白石嚇了一跳。
令他一度對忍者這個職業產生了懷疑。
能夠把最強尾獸鎮壓的木遁，即使不一定會有初代火影的水準，也不能太過輕視。
根據蟲男他們所說，那種奇特的白色生物，擁有極強的潛行能力，如果不是有著自然能量的感應能力，很難發現這種奇特生物的蹤跡。
如果木葉高層真的利用木遁，研究出這樣的特殊潛行兵種，那么目的不言而喻，無論是搜索敵國忍者的情報，還是用來監視村子內部，觀察力度都要比暗部高上幾個級別，令人防不勝防。
白石倒不是非常擔心這里的研究被發現，這種詭異生物的潛行能力，可以被自然能量感應到。
已知的東西再怎么麻煩，只要做好防范措施，就沒有什么可怕的。
麻煩的是未知。
在木葉高層手中，還有多少這樣的潛行生物？
又分別把這些生物安排在什么地方？
他們在密謀什么不為人知的計劃？
宇智波一族是否已經被對方滲透？
這些全部都是未知。
白石對自身安全有絕對信心，是基于木葉高層對自己的情報嚴重失誤的前提下，無論怎么樣自己都占據著主動權，這才是制勝關鍵。
但這種未知，木葉高層手中現在也有這種王牌。
未知與未知，如果突然間爆發沖突的話，事情會很麻煩。
“真是頭疼…”
如何破局，或者知道木葉高層在密謀什么，也不至于如此被動。
要怎么把主動權重新攥到自己手上，必須要想個萬全之策才行。
面對忍村這樣的龐大軍事機構，正面對上毫無勝算。
就在白石苦惱這件事的時候，琉璃已經順著地下實驗室的樓道走下來了。
“什么時候回來的？”
“剛剛。”
“已經這個時候了嗎？”
白石恍然未覺時間的流逝。
琉璃在警備隊上班時間是早上九點，到晚上七點結束。
每周會有兩天假期，可以用來自由活動，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你該不會一直在這里苦惱高層那邊的謀劃吧？”
“嗯，畢竟和木遁掛鉤，還能從中解析出與尾獸相近的成分。這一點不能不防…怎么，你好像一點都不擔心的樣子？”
白石這才注意到琉璃臉上毫無擔憂之色，微微詫異。
要知道，某些高層與宇智波的關系異常惡劣，尤其是激進派的根部首領志村團藏。
如果沒有三代火影從中調和，這幾年根部不會如此老實，按兵不動。
“為什么我要擔心這種事？只要有了鎮壓一切陰謀詭計的力量，想對策什么的，完全是浪費時間和精力。有這種時間和精力，不如用來提升自己的實力。”
“…”
還真是一貫的力量主義思維。
這么一想，白石覺得自己好像白白替琉璃擔心了。
“你太執著于所謂的真相了，過去的你就是這個樣子，對于所謂的真相必須要徹底搞明白。”
“探索真理是我的工作。”
白石給出答案。
“你這明明是缺乏安全感。”
琉璃一副‘別想騙我’的神情，她的眼睛仿佛可以洞悉萬象的本質。
“既然你明白這一點，干嘛要說出來，很傷人心的。”
白石無奈扯出一個笑容。
就如同他了解琉璃身上的一切，琉璃也了解他的一切。
這種伎倆不可能瞞過對方。
“因為我很少看到你這種糾結的樣子，很有趣。”
琉璃這樣笑道。
“你…該不會是綾音用變身術變得吧？”
白石遲疑了一下，問出這有些失禮的問題。
果然，琉璃在聽完白石這句話，漆黑的瞳孔突然盯著白石，沒回答他，冷凝起來的空氣卻在周圍慢慢流動著。
看來是真貨。
綾音可沒有這樣強大懾人的氣場。
“仙術的進度如何？”
琉璃問起自己最關心的話題。
“最近的一次實驗，合成仙術查克拉的成功率已經穩定提升到百分之八十以上，再給我半年到一年左右的時間，就可以正式投入使用。”
白石給出一個比較保守的時間。
琉璃點了點頭，半年到一年的時間，這點時間完全等得起。
反正她現在有一大堆的空閑時間，身為警備隊中的分隊長之一，大多數時候把工作交給手下人處理就行了，偶爾碰到難題才會讓她這個分隊長出面擺平。
琉璃走后，白石陷入了沉思。
的確，正如琉璃所說，與其在這里猜測木葉高層要做什么，提升自己的實力永遠都不會虧本。
“但是我無論如何在戰斗上提升自己，也無法超越琉璃，她的成長速度太過異常，我的‘實力’并非體現在戰斗上面…”
把修煉的時間全部舍棄，除了工作與休息之外，所有時間都用在研究上。這是白石能夠想到的辦法。
不只是琉璃，就連綾音的實力成長速度比自己也只快不慢。
自己的修煉天賦雖然不差，與琉璃和綾音相比，差距也可以忽略不計。
可她們兩人有血統能力加成，寫輪眼和白眼，都是忍界中首屈一指的血繼限界。
這是白石所沒有的優勢。
而血繼限界的力量，隨著持有者的不斷開發，威力也就越加可怕。
更不用說，她們兩個本身就是天才了。
自己舍棄修煉時間，把精力全部投入研究之中，也是一種提升‘實力’的途徑。
創造‘武器’是自己的工作，使用‘武器’戰斗，那是琉璃和綾音的工作。
白石忽然有種撥開云霧，明見真理的感覺。
每個人生在世上，都不是完美的。
所以需要別人來補全自己的不足之處，共同進退。
比起戰斗，自己更擅長研究，有著超越忍者時代的認知與思想，這就是自己比琉璃與綾音強大的地方。
因此，現在的自己沒必要在戰斗上精益求精，那不是自己應該選擇的道路。
這么一想，木葉高層的秘密謀劃，反而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了。
重要的是提升自我。
五月份的天氣已經比較溫暖了。
名為‘白絕’的生物已經悄悄潛伏進木葉。
相比于其他村子，木葉的潛入難度是這些忍村里難度最高的一個。
包圍整個村子的感知型結界，可以透視實體的白眼，白絕潛入進來時，做什么都非常小心。
進來的一共有三人，還有兩名白絕則在木葉村外負責監視。
潛入木葉村內部的三名白絕，他們的目標也非常明確，查找之前失蹤的一名白絕，是否和木葉高層有關，再然后就是在宇智波族地里收集情報，尋找所謂的‘代言人’。
至于‘代言人’需要什么樣的性格，天賦要求等等，白絕們知道并不清楚，一切都需要他們的‘斑大人’來定奪。
但‘代言人’的年齡肯定不能太大，最好是幾歲到十幾歲之間，那樣容易掌控。
因此，被他們重點監視的宇智波族人，大多都是一些十幾歲的年輕忍者，要么就是在忍者學校上學的孩子。
一人負責調查高層，一人負責忍者學校，一人潛伏宇智波族地，在木葉內部潛行的三名白絕分工極為明確。
收集情報工作，他們早已得心應手，哪怕這是最難滲透的忍村，只要給他們一定的時間，就可以把情報通道成功運作起來。
負責宇智波族地的白絕，旁若無人的在地底游動。
他宛如不存在的幽靈一樣，至今為止沒有一人發現他的行動。
就算是宇智波一族，也不可能發現他的蹤跡。
這名白絕沾沾自喜。
雖然孱弱的戰斗能力是大多數白絕們的缺陷，但每一人的潛行能力都非常優秀，只有極少數的特殊感知忍者，才能察覺他們的存在。
根據宇智波一族的特性，這一族中根本沒有感知型忍者存在。
所以，監聽宇智波的信息，在他眼里是最為輕松的任務。
看來很快就可以向斑大人交差了。這名白絕心情很是愉快。
就在他準備繼續前行的時候，突然被某種生物目光暗中窺視的惡寒感覺，讓他在土層里面停下游動的白色身軀。
他轉過頭，差點嚇得叫出聲來。
一雙黑乎乎的眼眸，突兀在身旁的土層里擠出來，就這么毫無預兆的盯著他看。
這是什么東西？
白絕腦子里剛產生這種想法，然后身邊的泥土開始蠕動，收縮，變得無比松軟，就像是沼澤一樣，白絕感受到了窒息的壓迫感，緊接著失去了意識。
一切的發生都非常突然，導致這名白絕連敵人具體是什么樣子都沒有看清楚。
——醒來的時候，白絕發現自己坐在一張石椅上，全身上下綁著束縛道具。
這里是一間密室，燈光散發出來的光線接近暗黃，勉強把房間照亮。
在他面前站立著一男一女，都是十五六歲的年紀。
女的一身黑色緊身忍者服，表情冷漠，光是站在那里，就給他一種強烈的壓迫感。
而男的身上披著一件白色大褂，用一種令他感到惡寒的奇怪目光，在他的身體上不斷游走著。
被這種奇怪目光盯視的白絕，身體情不自禁的顫抖了一下。
雖然他覺得實力是那名少女更強，但不知道為什么，危險程度是這名少年更甚一籌。
這一男一女正是白石和琉璃。
“哈啰，你們好啊。”
白絕盡量用夸張的搞笑藝術，來調節現場的冰冷氛圍，順便降低自己內心的緊張感。
對于白絕那夸張，刻意做出來的搞笑行為，白石和琉璃都沒理睬。
氣氛冷場下來之后，白石轉頭對琉璃說道：
“這次既然抓到了活口，我準備用靈化之術來附身這家伙的精神世界，從內部獲取他的情報，我的身體就拜托你了。”
看到琉璃認真點頭，白石立刻雙手結印，雙眼合起，緊接著他的身體冒出光芒，一道與白石長得一模一樣的虛幻人體漂浮在半空中。
這道虛幻的人體，便是白石的靈魂。
在自己靈魂出來之后，白石不顧白絕那掙扎不斷的身體，直接朝著白絕的身體沖去，與他的身體進行重合，與白絕的精神世界相互連接。
坐在石椅上的白絕，掙扎的更加劇烈了，臉上不斷的流出冷汗。
但是無論他怎么掙扎，都無法擺脫白石的靈魂附身，阻止白石探索他的精神世界，全部都是些無用的掙扎。
徜徉于白絕的精神世界中，白石發覺自己的靈魂進入了一個完全空白的空間，不由得露出愕然之色。
他以前運用靈化之術探索別人精神世界的時候，在他面前呈現出來的畫面，絕不是這種樣子。
總歸會有一部分記憶存在。
但…這空無一物的精神世界，這家伙腦子里難道什么都沒裝嗎？
怎么會有如此奇怪的生物？
“難道他的記憶不在這里，寄托在別的‘物體’上面…”
雖然有點不可思議，但這好像是唯一的答案了。
哪怕是沒有智慧的動物，也有著屬于自己的精神世界，它們的精神世界里面也不是空白一片。
因此，白石可以斷定，通往這種白色生物根源的記憶，被封存在別的地方。
白石正準備離開，在空無一物的精神世界中，猛地出現一只巨大無比的猩紅色眼瞳。
一種白石從未感受到過的強大查克拉撲面而來。
冰冷，黑暗。
自己仿佛成為了海嘯中的一葉扁舟，隨時有傾覆的危險。
“寫輪眼…怎么可能！？”
白石首先大驚失色起來。
這巨大無比的猩紅色眼瞳，還有象征性的三個黑色勾玉，明顯是放大版的寫輪眼。
陰暗充滿詛咒氣息的瞳力，比起琉璃帶給他的壓迫感更要強烈。
——外面，白絕忽然大聲吼叫，面目扭曲猙獰，眼球里裂開無數血絲，隨時可能炸裂開一般。
白石的虛幻靈體快速從這名白絕身體上脫離，回到自己的身體中。
回到自己身體的時候，他的臉上已經布滿冷汗，看著在那里瘋狂吼叫的白絕，臉色蒼白的站在那里，不發一言。
最后吼叫聲戛然而止，白絕保持嘴巴最大限度張開，坐在石椅上一動不動，眼球也極限朝上翻著，已經死了。
“怎么了？”
琉璃不知道白石剛才經歷了什么，語氣里帶有一份關懷，把他扶到一旁坐下。
坐下來之后，白石放在扶手上的手指都在輕微顫抖著，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
良久，他的嗓音沙啞，艱難從口中吐出一句話：
“寫輪眼…”
“寫輪眼？”
“比你更加強大的寫輪眼瞳力…真是個怪物…”
說到這里，白石緩緩閉上了眼睛，似乎還未從之前的驚駭中回過神來。
聽到白石說出這些關鍵的信息，琉璃眉頭死死皺在一起。
“你是說，你在這家伙的精神世界里，遇到了寫輪眼的幻術？”
“是啊，對方的寫輪眼幻術很強，至少我從沒見過如此可怕的寫輪眼…”
白石重新睜開眼睛，看了一眼琉璃，點了點頭說道。
他的這句話自然也包含了琉璃在內。
對方在寫輪眼上的運用，要遠遠高于琉璃。
“那些人的實力我很清楚，我的瞳力不敢說是如今的宇智波最強，但能和我匹敵的寫輪眼，絕對不超過兩雙。”
“可事實就是如此，在這個家伙精神世界里設置寫輪眼幻術的人，瞳力遠在你之上。”
白石也不想要打擊琉璃的自信心，但這便是事實。
聽到白石再三肯定這一點，琉璃也知道是自己在無理取鬧了，靜下心思考。
可無論怎么思考，都無法猜測出在如今的宇智波一族內，還有誰的寫輪眼瞳力，可以凌駕于她。
“看來我從一開始就猜錯了，這種級別的保護措施，不僅僅是木遁和尾獸，還牽扯到了寫輪眼在內，這家伙的出現很可能和村子高層無關…幕后主使另有其人。”
白石吐了口氣，眼神中充滿了凝重。
以后行動要小心一點了。
雨之國那里暫時要劃為禁區，避免和曉的人再次接觸。
他可不想因為這種事，被未知底細的敵人盯上。
“斑大人，探查宇智波族地的白絕失蹤了。”
昏暗的巨大溶洞中，一名白絕從地底鉆出，立馬向坐在木椅上的老人匯報。
“我知道，我設置在他腦海中的幻術觸發了，他明顯被人抓住了。”
老人的目光忽明忽暗，不知道在想著什么。
“我們的情報不會被泄露嗎？”
白絕有點擔心。
“不會，在幻術被觸發的那一刻，會連鎖另一個自殺咒術，那名白絕已經死了。”
老人不慌不忙說道。
“不愧是斑大人，就是可惜了那個白絕。”
白絕嘿嘿一笑，絲毫沒有為那名白絕死去而悲傷。
因為他們存在的意義，便是作為主人謀利的工具而已。
“把人手從木葉抽回來吧，沒想到在我離開之后，族中竟然出現了如此優秀的忍者，不能輕舉妄動。”
老人臉上充滿了遺憾。
“要這樣放棄監視宇智波嗎？”
“并不是放棄。等到風頭過去，再去派白絕試試看。或者等到忍界大戰再度開啟的時候，會是一個很好的時機。”
畢竟在他的族人里，已經有人可以察覺到白絕的蹤跡，不管是用了什么辦法，都意味著自己不能輕易把現在宇智波一族的全部信息弄到手里，仔細篩選符合自己心意的‘代言人’。
看到老人心情不佳，白絕也很識趣的鉆入土里，消失在老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