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的臺場濱海公園,海浪拍擊的岸邊,英俊的青年對可愛的少女說出了“我要讓你穿上婚紗”這般的話語,想必是非常浪漫的場景吧。
“......婚、婚紗,不是,這、這樣的契約是關系到月之陰影未來能否掙脫封印,回歸現世的關鍵,不是能夠那么輕易答應的。”
鈴谷淺蔥語無倫次地說著。
“小姐的意思是,現在她還不能答應你的求婚。”
耳環中,沉靜優雅的聲音傳了出來。
“現在?”“求婚?”
筒井智和徐倫對于這句話里的不同詞語產生了疑問。
“不,你誤會了,伊芙潔琳,我的意思是讓你穿上婚紗,作為誘餌,釣出潛藏在水中的怪異。”
徐倫立刻解釋道,同時將筒井智的委托簡單梳理了一遍。
“......原來如此,確實,這是最好的辦法。”
鈴谷淺蔥遲疑著點了點頭。
“你剛才不是應該說諸如‘本小姐明白了,既然如此,那就讓那邪穢的亡靈為本小姐比月光更加綺麗的容貌所傾倒吧’這樣的話嗎?”
徐倫模仿著鈴谷淺蔥中二病發作時候的臺詞說道。
“咳咳,汝說得對。”
鈴谷淺蔥清了清嗓子,顧左右而言他。
“大師,你這樣說話,會沒有女朋友的。”
筒井智小聲提醒道。
徐倫沒有在意,而是朝著那收拾東西的情侶和攝影團隊走了過去。
“你好,打擾一下。”
徐倫露出了和善的表情,對穿著純白婚紗的新娘說道。
“我可以借一借你的婚紗嗎?”
“???”
一行人頭上冒出問號的同時,新郎也站到了新娘的面前。
“你、你想做什么?”
面對遠超和國人平均身高,一米八五的徐倫,新郎展現出了可貴的勇氣。
“請放心,我不是什么可疑的人。”
徐倫微笑著解釋道。
十分鐘后,他手里拿著那一套婚紗,回到了鈴谷淺蔥和筒井智的旁邊。
“那一對新人真是太通情達理了,一聽到我借婚紗的目的,就果斷將這一套影樓租來的婚紗交給了我,攝影團隊也告訴了我穿著婚紗的細節方法,希望他們能夠擁有幸福美滿的人生。”
“?”
筒井智看著徐倫手里的婚紗,忽然對那兩位新人的遭遇感到戰栗。
“伊芙潔琳,我目測了一下,這套婚紗你應該能穿得下,請更衣吧。”
徐倫將婚紗遞給了鈴谷淺蔥。
這位熊野神社的巫女表情復雜地看向婚紗,猶豫片刻,最終還是拿著走進了濱海公園的洗手間里。
“大師,對女孩子來說,穿婚紗可是一生一次的大事,看來這位,呃,伊芙潔琳小姐很看重你啊。”
筒井智有些感慨般說道。
“看重我?”
是看重我的觸手吧。
徐倫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對于這種中二病少女來說,地獄荊棘這種黑暗邪惡駭人的怪異是最吸引人的。
鈴谷淺蔥之所以同意來參加徐倫的除靈,半是為了地獄荊棘,半是為了除靈后的那一頓飯吧。
這么想著,徐倫將手里小巧的黑色手提箱交給了筒井智。
“筒井先生,請你幫我保管好這個,這是非常重要的除靈道具。”
“!”
筒井智沒想到徐倫會將這么重要的東西交給自己,他戰戰兢兢地接過黑色手提箱。
叮——
箱子里還發出了什么金屬碰撞的滴答滴答聲音。
“不、不不不是我弄的!”
筒井智急忙辯解道。
“沒關系,這種程度的搖晃不會有事的。”
徐倫讓筒井智坐在長椅上等待。
此時,太陽已經完全沉入了海中,伴隨著最后一抹余暉的消逝,這座城市被夜色籠罩,一點點燈光亮起,大海波光粼粼,映照著城市的光芒,如同星空。
但是在東京是看不到星空的。
徐倫將視線從薄薄的卷云遮蔽的夜幕中移開,他看到了身穿白色婚紗的鈴谷淺蔥手里抱著水手服的上衣和裙子,朝著自己走過來。
說是一生一次有些夸張了,但穿著婚紗的鈴谷淺蔥,的確有著讓人單膝跪地,伸手輕挽,立下誓言的魅力。
“怎、怎么樣?這種人類世界的衣服還真是麻煩,而且對于本小姐來說,有些地方實在太狹窄了,真是的,就是因為這樣不合理的設計,人類才會止步不前啊。”
鈴谷淺蔥一邊抱怨一邊說道。
“小姐的意思是......”
“這一句不用翻譯,愛麗莎!”
“遵命,小姐。”
看著一人一鳥的相聲,徐倫不太理解。
她指的狹窄的地方,大概是胸前吧,對于發育良好的鈴谷巫女而言,這套婚紗的確在某些部位略顯保守了。
做好了準備,徐倫和鈴谷淺蔥來到了岸邊。
入夜之后濱海公園已經沒有路人,在春日晴子被巨浪卷走的那一處岸邊,鈴谷淺蔥站了上去。
她今天沒有隨身帶那一把武士刀,畢竟是上學嘛。
不過對于除靈師而言,如果沒有刀就無法除靈的話,除靈豈是如此不便之物。
銀發雙馬尾的嬌小少女站在了石頭上。
海風輕拂她的發梢,城市的繁華燈光在她眼眸之中璀璨。
很快,站在不遠處的徐倫就通過地獄荊棘感應到了某種存在正在靠近。
這個時間,在這個地點。
毫無疑問,是怨靈!
徐倫衣服底下,三根粗壯,滑膩,帶有尖刺的觸手伸了出來。
下一刻,原本平靜的海面,忽然掀起了海風。
狂風吹起波瀾,一道巨浪朝著鈴谷淺蔥而去,試圖將其打落水中。
徐倫的雙眼捕捉到了,在那水中催動波浪的,是一只巨大的章魚。
章魚的眼睛泛著淡綠的光芒,在海中像是幽魂,八根觸須探出,想要纏繞住鈴谷淺蔥。
然而,當觸須朝著那嬌小的,穿著潔白婚紗的少女而去的時候,卻被某種力量阻擋住了。
是觸手。
只有觸手,才能對抗觸手!
徐倫已經來到了鈴谷淺蔥的旁邊。
他兩只手扶住這名銀發雙馬尾的少女,三根觸手與章魚的八條觸須進行著角力。
不,角力僅僅持續了一息。
噗嘰——
章魚的三條觸須就這么被地獄荊棘的觸手牢牢束縛住,接著,失去了活力。
“果然,偽物是無法戰勝真物的。”
被徐倫扶住的鈴谷淺蔥嗤笑一聲。
對方似乎覺察到了不對,急忙下潛,試圖逃走。
但既然已經進入了觸手的射程范圍,就沒有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道理了。
而且,如果怪異研究協會的資料沒錯的話......
徐倫的三根觸手緊緊纏繞住了章魚的兩根觸須,但并沒有用力,而是像攀附一般,牢牢地抓著了這頭怪物。
章魚慌亂地游曳,朝著海中而去。
而徐倫,抱著鈴谷淺蔥,就這么跳到了水中,踩在了章魚的腦袋上。
波浪翻涌之間,章魚和兩人已經消失不見。
只剩下抱著黑色手提箱的筒井智,凌亂在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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