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1、地獄神探都市傳說丨結算
十天后。
洛杉磯。
正午的陽光刺目難當。
一件廢棄的廠房外，兩名嘻哈打扮的黑人青年，站在生銹的破敗廣告牌陰影下，吸煙，鬼祟的低語，交換眼神，監視路過的行人。
“迪肖恩，你覺得那個混蛋會放過我們嗎？”
“難說。”
把燃盡的煙蒂扔掉，右手摸向藏著手槍的身后，感到一絲安心，迪肖恩心中這才略微松一口氣。
昨天晚上。
原本他們在和一伙愛爾蘭人交易，事成之后，至少可以賺到兩萬美元。
足夠逍遙一陣。
結果交易的現場，有一位大熱天穿風衣的陌生人突然闖入。
按照往常的慣例。
非法交易被人撞見，必須得抓到對方痛打一頓，確定不是警方的線人，才會放他離開。
結果...
一想到這里。
迪肖恩拿著打火機的右手，因為恐懼微微顫抖，深吸一口，渾濁煙塵嗆入肺部，平復他的畏懼與驚恐。
比起那個可怕的陌生人，活躍在這條街區的幫派分子的手段，完全就是屁孩的小打小鬧。
估計。
那伙背著人命案的愛爾蘭人，現在已經被警方送進法庭，乖乖的等著蹲監獄了。
畢竟，那家伙說過。
服刑完之前，如果被他在街道上撞見，后果自負。
另一名黑人青年，抬頭擺弄一下頭頂的方塊花紋頭巾，吊兒郎當抖腿的動作，讓掛在褲腰帶上的金色大鐵鏈嘩啦作響。
眉頭緊皺，目光不時的瞥一眼身后。
抱怨，聲音卻又顯得格外心虛，發狠的踢飛腳邊的石子，自言自語道，“什么時候LA也有義警了？媽的...”
一個小時后。
LAPD接到一通匿名電話，一伙涉嫌販賣藥物和走私黑槍的幫派分子，正在某間倉庫舉行交易。
比起第一次接到這種電話時的驚詫與懷疑。
第四次接到電話后，LAPD一面派人趕往舉報的地點，一面通過四周僅有的監控，查找可疑的人選。
抽調周邊的警力，包圍附近可疑出入的街區。
不論怎么說，動用私刑的義警行為，在司法層面上，與犯罪無異。
警局內。
坐在電腦面前，協助警探查看監控的一名年輕警員，無奈道，“頭兒，我們真的要這么大張旗鼓嗎？
受傷的不過是一群幫派分子。
況且對方也確實幫了我們一個大忙，現在許多社區都流傳著一個‘地獄神探’的都市傳說。
呃...你知道我在說什么。”
警探眉頭緊皺，沒有正面回應，冷聲道，“認真工作。”
在LA警方滿城尋找那位傳說中‘地獄神探’的時候，都市傳說的主角，此刻已經來到一處無人的荒野。
把三個巨大的黑色行李袋扔在地上。
里面塞滿添加有天使遺骸粉末的鍍銀子彈，核算共有一萬三千多發，足夠柯爾用上許多年。
這些子彈雖然無法對抗危險程度超過三級的神性之物。
卻不失為屠殺低階天使與魔鬼的手段。
除此之外。
真實夢境裝備庫中，柯爾保存了四罐骸骨粉末，大約兩千克，以備不時之需。
相比彈頭需要淬火熔鑄。
緋紅女皇與他慣用的長刀，只需要激活血焰秘術，就能把天使遺骸骨粉熔煉進去。
一切準備就緒后。
‘系統，離開時惡靈騎士電影世界。’
‘開始結算...’
‘那位來自另一個平行宇宙，不惜對抗天堂，殺死圣米迦勒，只為追求人間正義的柯爾·沃克。
在終結之日大事件結束后，突兀的銷聲匿跡。
對憎恨他的羔羊而言，他罪有應得。
對知曉真相的人們，對強尼·布雷澤而言，那位亦師亦友的男人，或許已經死在天堂的秘密報復之下，就像所有凡人死亡時一樣，無聲無息。
但他的不屈意志，將永遠照亮他們前行的道路。’
‘雖然前惡靈騎士，弒神者柯爾·沃克已死，但在LA廣為流傳，關于地獄神探的都市傳說，才剛剛開始。’
‘最終結算賞金：十萬一千兩百西鎊。’
‘開始返回...’
冰冷的系統提示音戛然而止。
柯爾的視線陷入黑暗。
短暫的靜默后。
火車前行的轟隆聲，驀地在他耳邊響起。
低頭看一眼時間：下午四點五十。
翻譯助理，有著奇異暗紅色瞳孔的瑪莎·斯特林小姐，就坐在他的對面，纖白的右手扶著下巴，目光看向窗外，想入非非。
哈迪低下頭，愁眉苦臉的吸著香煙。
二十多歲的年紀，卻表現出一副年過百半的已婚老男人樣子。
小個子的確深愛著的他的未婚妻。
兩次大事件的同生共死，令他們之間的感情，遠非尋常的愛yu可以比擬。
不過...
某種意義上。
女護士瑪麗安，對哈迪的管教，有時候，比他的父母都要多。
或許。
也只有她，才能約束起哈迪·貝坦尼這位天生的浪蕩子。
毫無疑問。
先前瑪莎小姐的那番話，刺痛了小個子敏感的神經，以至于讓他非常嚴肅的開始想象，婚后的悲慘生活。
他生平最喜愛的花柳巷，也似乎距離他越來越遠了。
柯爾呼出一口濁氣。
雖然現實世界的時間在他離去后并非流動過，但火車座位上的場景，在經歷過惡靈騎士電影世界的多次時間線變動后，莫名地令他生出些許恍如隔世的感覺。
瞥見捏在手上，離開時燃燒一半的香煙。
掐滅。
靠在椅背上，閉目眼神。
一夜無話。
黎明時分。
三人在黃金港下火車，乘坐獵魔團配備的專車，趕往港口。
盡管這個世界的工業化目前處在早期階段，但巨大的鋼鐵郵輪，人頭攢動送別親屬的碼頭，與泰坦尼克號多少有幾分相似。
巨大的煙囪，黑煙滾滾。
震耳欲聾的汽笛聲過后。
郵輪在人們送別彼此的歡笑與高喊聲中，離開黃金港。
頭等艙為上流社會人士和有錢富商提供的自助餐飲池。
一張鋪設干凈整潔白布的餐桌旁，哈迪取出船票與巴魯赫秘書交給他的行程表，一邊狼吞虎咽餐盤中的燉牛肉，一邊說道，“晚上九點郵輪會在白月對外自貿港停靠，下船后，外交部的人會來接應我們。”
說到這里。
或許是往日外出執行任務時的霉運歷歷在目。
小個子刻意瞥一眼柯爾的臉色，吞掉最后一口牛肉，無奈道，“但愿一路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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