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學習武功
趙異人和趙姬邊秀著恩愛邊走了，垣衡和楊量在房間里面面相覷，氣氛忽然就變得有一些尷尬起來。
垣衡想的是，自己一個大老爺們和一小孩能有什么話可說，而楊量想的卻是，自己明明真實年齡和垣衡差不多，但卻裝在一個小孩子的身體里，還要裝作小孩子的樣子，真是痛苦。
于是二人相顧無言，楊量無聊的摳手，心想要不然自己去午睡吧，隨便垣衡自己干嘛去，剛打算開口和垣衡說自己要去睡覺了，卻突然想起來，之前和趙異人說過的要學武功的事情。
趙異人不是說，可以讓他先和垣衡學習一下嗎？
不知道他有沒有和垣衡說這件事，正好今天下午沒事，可以把這個事情安排一下，先和垣衡學習個一招半式的。
“垣衡叔叔”楊量清了清嗓子，擠出一個可愛的笑容，說道：“政兒有件事想和你說。”
“哦，你說。”
“政兒想和你學習武功。”
“哦？”聽到楊量的話，垣衡頗有興趣的挑了挑眉毛，他只覺得楊量是個聰明機警的小孩，沒想到他還這么有追求，還想和他學習武功，真是難得啊。
不過…垣衡又看了看楊量肉嘟嘟的身材，有些發愁，他們劍宗一派，學習武功一講快而求輕，這快，自然是指出劍的速度，至于輕，指的則是學習輕功的本領。
想要練好輕功，最重要的就是要提起一口氣，氣就是吐納呼吸之法，需要從小學習，越早打基礎越好，楊量現在還只是個六歲的小孩子，練習呼吸吐納倒是正合適。
但除了氣之外，輕功對于身體各部位的肌肉力量有極其高的要求，所謂輕功，其實比較高的境界也不過就是飛檐走壁了，功夫再厲害一些，在水面上凌波微步理論上也是可以做到的。
而這些都需要練習輕功的人對于自身的每一塊肌肉與骨骼都能嚴格掌控，在使用輕功時，身體是處于一種緊繃的狀態下的，如果肌肉與核心力量不強大，那是沒有辦法控制身體自由的凌空行動的。
而且，輕功輕功，所講究的是個輕，練功者不說一定要身量削瘦，最起碼的也得要勻稱標準，可楊量這個身體條件…
看著趙異人臉上奇怪的神色，楊量突然想到，垣衡的武功中一大重點就是輕功，可自己現在是個小胖子啊，又怎么會有輕盈的感覺呢。
于是他嘆了口氣，開口說道：“垣衡叔叔，你是不是覺得政兒太胖了，所以不適合練武功？”
“這…”垣衡沒想到自己的想法被楊量看了出來，看著他臉上有些失落的神色，垣衡也有些于心不忍，他略作思考，突然想到，練武功也是要循序漸進的，現在楊量雖然不適合練習輕功，可是劍術和吐納呼吸之法，自己倒可以教給他，這樣一來也可以強身健體，對于楊量只有好處而無害處。
“小公子想學武功是好事，雖然現在體型略有些不適合，但垣某可以教你幾招簡單的吐納呼吸之法，小公子可以先多加練習，等掌握了其中關竅之后，再學其他也不遲。”
聽到垣衡這么說，趙異人也覺得挺合適的，自己現在還是正在中毒中，不太適合做一些運動量太大的事情，萬一毒素擴散了，自己提前變成癡呆了怎么辦？
而且垣衡說的那什么吐納呼吸之法，聽起來就是很養生很健康的感覺，練習練習應該也沒有什么壞處。
于是楊量點點頭表示同意，看了看天色還早，反正自己是要到晚上天色暗下來才能走的，不如現在教他幾招，讓他先練習練習。
打定主意之后，二人從房間里出來，到了院中，楊量的這個院子不算大，當初呂不韋為他安排的時候就想著他一個人住，用不了多大地方，所以就給他挑了一個小一些的院子。
不過這個院子雖然小，但是景色卻十分雅致，院子西南角還有一個小池塘，池塘邊種著一從竹林，夏天烈日炎炎的時候，竹林里也是個挺好的避暑的地方。
不過現在天氣已經有一點轉寒了，所以竹林里面倒顯得有些陰冷。
垣衡帶著楊量來到了池塘中心建的小亭子上，現在雖然是下午，太陽還有些大，但是在池塘上的亭子里卻只覺得微風習習，讓人感覺十分舒適。
垣衡讓楊量坐定，他則在楊量的對面坐了下來，然后雙腿起，并示意楊量也和他一樣也將腿盤起來，做成這樣道士打坐的動作。
楊量聽話的照做了，雖然他覺得這樣的動作還挺傻的。
接著垣衡開口說道：“小公子，你平日里是如何呼吸吐納的？”
楊量覺得這個問題有些奇怪，自己平時也沒有注意過到底是怎么呼吸的，難道呼吸還有什么講究嗎？
“就是用嘴巴和鼻子呼吸啊。”
說完，楊量深深呼吸了一口，算是給垣衡做一個示范。
“哈哈，小公子這樣呼吸的法子算不上錯誤，但卻和呼吸吐納之法沒有什么關系。”
垣衡觀察了楊量呼吸的方式之后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呼吸吐納，是用鼻腔吸氣，嘴巴呼氣，吸氣和呼氣之時要有一定的停頓時間，然后在這一吸一呼之間，要感受到小腹下方發力。”
楊量聽得有些迷糊，用鼻子吸氣和用嘴巴呼氣他都明白，但是為什么呼吸的時候要用小腹發力呢？
不過他也沒有多問，而是照著垣衡說的那樣呼吸了一次。
在一吸一呼之間，楊量突然感受到了一種奇異的寧靜，他不由得閉上了眼睛，周圍的微風和鳥鳴被其余的五官放大了，楊量在一瞬間有一種自己已經融入到了周圍環境中的錯覺。
原本楊量還覺得，這樣枯坐著練習呼吸，會是一件很無聊的事情，可是不知道是因為來古代有一段時間了，適應了這樣娛樂活動稀少的生活，楊量反而覺得，這樣靜坐著感受呼吸，是一件很愜意的事情。
二人相對坐著，時間不知不覺中過去了，楊量再睜開眼時，原本正當空的太陽已經有了要落下的趨勢。
經過了將近一小時的打坐呼吸，楊量不僅沒有覺得累和枯燥，反而有一種神清氣爽的感覺，而坐在他對面的垣衡早就睜開了眼睛，他沒想到，楊量看起來活潑頑皮，卻能靜下心練習吐納呼吸，不禁讓他有些刮目相看。
楊量又跟著垣衡練習了一會，直到天色有些暗下來了，兩人才結束練習。
作為一個套著小孩身體的成年人，楊量的理解力在外人看來是驚人的，垣衡自然也是這樣認為，經過這段時間的接觸，他覺得楊量以后一定是能成大事的人，不僅小小年紀就有過人的智慧，而且還這么有耐心，呼吸吐納之術練習起來是很無聊的，對于耐性的要求極其高，而楊量竟然第一次就能一聲不吭的跟著他練習了一下午，實在是有些讓人驚嘆。
垣衡在心中默默的想，等這次取藥回來，自己一定要把楊量引薦給師傅，像他這樣天分高又肯吃苦的孩子，如果在練武功方面下了功夫，以后真的是前途不可限量。
用過晚膳之后，垣衡就趁著夜色離開了王宮，楊量百無聊賴的躺在床上，腦中回想著白天垣衡教自己練習的吐納之法，越想越精神，最后徹底睡不著了，于是從床上起身，盤腿打坐，繼續練習了起來。
卻沒想到這一練就是一整夜，等到第二天早上楊量醒過來的時候，感覺雙腿已經麻木到沒有知覺了，但是身體狀態卻比之前好了很多，連呼吸都變得更加暢快了。
而且這樣一夜都沒有睡著，但是也完全不會覺得困倦，反倒覺得神清氣爽。
楊量不禁在心里感嘆這種功法的神奇，心想這古代人練起武功來倒還真有一套，以后自己多練習練習，說不定真的能練出個什么功夫來呢！
于是楊量早上去私塾上課，上完課回來之后也不往趙異人那跑了，趙異人這幾天估計正在和趙姬你儂我儂，只是派人來看過楊量兩次，見他沒有什么事情，于是干脆和趙姬一起出宮去了。
于是楊量整個下午和晚上的時間都空了下來，趁著這段時間，他不停的練習呼吸吐納之，一連好幾天的練習，讓他感覺自己的身體都變得輕盈了很多，身體素質與之前相比有了很大的提高。
就這樣過了幾天，趙異人終于從宮外回來了，趙姬卻沒有和他一起，估計是在忙著搞事業，獨自一人的趙異人明顯很失落，沒事就跑到楊量的面前唉聲嘆氣的，害的楊量都沒有辦法好好練功，只能在晚上的時候偷偷打坐。
不過好在天天面對著愁眉苦臉的趙異人的日子持續了沒有幾天，呂不韋那邊就傳來了好消息，他找到了一個十分適合垣衡的身份，現在正在偽造身份證明中，相信不出幾日，等一干所需物品準備好，垣衡就可以出發了。
這日，趙異人又對垣衡發出了信號，讓他進宮來。
楊量這才知道原來趙異人和垣衡之間聯系并不是像他想的那樣，靠什么隔空傳音和放信號彈之類的古怪手法，而是有專門的人來通報消息。
這夜，垣衡又來到了楊量的院子里，因為趙異人和呂不韋都在這里，趙異人的院子里經常處在趙王的監視下，院內有幾個侍從就是趙王安插在趙異人身邊的眼線。
而楊量這邊，因為他是個小孩子的緣故，所以照顧他的侍從甲乙都是趙異人親自安排的人，不會有什么問題。
所以商討什么事情，在他這里也就再方便不過了。
男人之間談事情，輔助道具就是酒和菜了，尤其是有趙異人這樣的大胃王和呂不韋這樣在吃方面很講究的人在，吃食自然是精致又美味。
其實他們這次讓垣衡過來，主要就是為了和垣衡說一下具體的路線和所需要注意的事項，因為趙異人這邊的人最多只能跟到魏國和趙國的邊境，進入魏國之后的路就需要垣衡一人肚子前進了。
雖然說垣衡打小就學武功，也沒少在江湖上闖蕩，有很豐富的江湖經驗，可是對于如何和官兵打交道，以及如何找到最優的行進路線，還得聽趙異人和呂不韋的。
尤其是呂不韋，他出生在一個經商的世家，打小就跟在父母身邊在各國游歷，可以說是人精中的人精了。
對于如何與人打交道和一些突發的狀況，他的經驗可以說是非常豐厚了。
因為想著待會還得規劃具體的行進路線，三人沒怎么喝酒，只是吃了些東西，然后三個男人再吹吹牛，呂不韋講他這些年在外的一些見識和趣聞，垣衡講他在江湖中遇到的軼事，至于趙異人，則是罵起了趙王來，于是說著說著，三個人都開始罵起了趙王。
此時，遠在中殿正在飲酒玩樂的趙王打了個噴嚏。
等罵的差不多盡興了，三人收拾了一番，來到了書房里。
呂不韋取出了一張看起來有些泛黃的皮質材料，攤開放在了桌子上，借著不算亮的燈光，楊量看出來了，那是一張地圖，看樣子應該是魏國的。
手指在地圖上面指點了一番，呂不韋順手拿了一支筆，在地圖上圈起了數個重點：“公子，垣兄弟，請看呂某標的這幾處地方。”
楊量也跟著他們一起湊上來看了一眼，發現呂不韋圈起來的幾個地方連起來正好是一條行進的線路，可是看著看著，楊量不禁覺得有些奇怪。
呂不韋圈出來的那些地方是能連成一條線路，可是在另外一側明顯有幾個地區連起來應該會比呂不韋選擇的這條線更加的短。
楊量用自己的小胖手指了指那幾個地區，不解的問：“呂叔叔，走這里不是更近嗎？
為什么要舍近求遠走另外一側呢？”
“哈哈哈，政兒果然心細。”
呂不韋贊許的笑了笑，夸獎了楊量一句，接著又說道：“從表面上看，確實如政兒所說，走東部的線路更短，而且更加流暢，可是魏國東部多平原，城池十分密集，若是走東部，所要經過的城池則更加的多，這樣要經過的檢查也就更多，檢查的次數多了，難保不出問題，反觀西部，因為多山的緣故，所以城池分布十分稀少，只有廖廖六座而已，雖然看起來更遠，耗費的時間可能會長一些，但是卻是更加保險的路線！”
中毒的事情被發現楊量他們一聽，發現的確是這個道理，雖然說西部多山地，可能要辛苦一些，但是比起人口和城池都更密集的東部，走西部的確安全許多。
不禁佩服起呂不韋考慮事情周密詳細，對他更加刮目相看了。
呂不韋接著說：“呂某前些日子派人多方尋找，終于在魏國那些戰死的將士中，找到了一名戶籍是霖水的，只不過年紀比垣兄弟大了一些，所以到時候垣兄弟還得做一些偽裝。”
“這倒無妨。”垣衡開口說道，他有闖蕩江湖的經驗，對于易容和喬裝之法也有幾分了解。
“那就好。”呂不韋點點頭，接著說道：“還有一個問題，魏國與趙接壤，北部口音與趙國幾乎無異，只是這霖水在魏國南部，說話口音與北方，倒有些不同，還得辛苦垣兄弟在出發前多多學習，不然到時怕是有些難以蒙混。”
“這…”垣衡有些為難，要是說讓他喬裝易容，翻山越嶺他都沒有什么問題，可他深知自己實在是沒有什么學習天份，尤其是涉及到口音這一塊，恐怕學習起來更加難，一時間陷入了思考，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垣兄弟不必過于擔心，雖然口音有差別，可只在細微之處，只是需要一些音調的改變而已，并不難學的。”
“那…好吧，那垣某就先試試。”垣衡雖然心里有些沒底，可還是咬咬牙答應了。
幾人又確定了一些細節和需要準備的裝備與材料，一直商量到了深夜才離開，而楊量也有些昏昏欲睡了，他發現晚上偷偷練習吐納的方法，雖然身體上沒有感覺到困意，反而覺得很輕松，可是白天的時候還是會覺得有困意，所以也盡量避免晚上練功了。
沉沉的睡了一覺，楊量覺得渾身都輕松了許多，第二天上課的時候都感覺注意力更加集中了，還得到了毛恒才的表揚。
下課后，毛恒才叫住了楊量，問了問他關于取藥的事情安排的怎么樣了，楊量想著趕緊回院子里練功，沒多回答，只是大致說了一下趙異人他們的計劃，便匆匆向自己院子的方向跑去。
剛走沒兩步，楊量就在拐角處撞到了一個人，“咚”的一聲，額頭被撞的生疼，對面撞到的人直接被撞倒在了地上，楊量定睛一看，這不是欒安嗎？
他怎么會在這里？
想到剛才自己和毛恒才說的那些話，楊量心中暗暗道，糟糕！
那些事情不會都被他聽到了吧！
這下完了！
欒安像是被撞的有些愣住了，呆呆地坐在地上，和平時那副有些討人厭的樣子完全不一樣，楊量一下子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聽到楊量笑出了聲，欒安也反應了過來，他一股腦從地上爬了起來，憤憤的看著楊量，顯然是聽到楊量的笑聲生氣了。
“嬴政，你剛才與毛老師在說些什么！
什么中毒，什么去魏國取藥？
難道你和你父親竟然私通魏國嗎？”欒安又恢復了那副討人厭的樣子，一臉不善的質問道。
楊量一驚，心想壞了，這小子果然是聽到了，而且他怎么這么會腦補，還說什么私通魏國，腦洞這么大怎么不去填隕石呢！
雖然內心慌的一匹，但楊量表面上還是裝出一副平靜的樣子，他的大腦正在飛速旋轉，思考著要如何應對。
見楊量不說話，欒安臉上囂張的氣焰更甚，他甚至抬起了手，指著楊量的鼻子，語氣咄咄逼人，“你說話呀！”
楊量生平最討厭的就是這樣囂張的小孩，之前的麗陽小公主算一個，不過后來發現她其實是個傲嬌，現在欒安也成功被楊量劃入了黑名單。
他原本以為這小孩只是有點小霸王的性格而已，沒想到還有這副面孔，于是冷笑著說：“是又如何，我的確中毒了，而且是吃了宮里的食物中毒的。”
欒安沒想到楊量竟然這么說，一時間有點語塞。
“而且我父親已經在查這件事了，要是查出來了，一定會找大王主持公道的。”
楊量這么說是有原因的，他知道按照欒安這種性格，今日所聽到的事情一定會和自己的父親說，這樣一來就等于欒家都知道了，再一經傳播，估計整個朝堂都會知道。
趙異人雖然在趙國身份尷尬，但好歹還是秦國的皇子，自己兒子中毒了，他讓人尋找解藥也是情理中的。
加上楊量剛才并沒有和毛恒才說的這么詳細，沒有說給垣衡找了假身份讓他潛入魏國的事，只是說讓他去取藥，所以他們也沒有理由說趙異人與魏國勾結，因為拿不出實際的證據來。
欒安聽楊量這么說，一時間竟然想不到理由來反駁，只能抓住魏國這個話柄，質問道：“那為什么說要去魏國取藥？”
欒安聽楊量這么一說，盡然不知道說些什么東西了，所以還是抓著魏國這件事情，其他事情他聽得有點不清楚，所以問著楊量剛剛這件事情。
但是楊量現在也有點慌啊，為什么被發現什么，在古時候這可是要滿門抄斬的事呀，一定要糊弄過去。
可楊量沒想到這小孩還這么會鉆牛角尖，楊量實在是忍不了了，正打算替他父親教育教育這個逆子，就聽到毛恒才的聲音在身后響起：“這是因為魏國盛產藥材，但魏國藥材并沒有官方渠道售賣，所以邊境的藥材交易十分頻繁，久而久之，這買藥也就說成了去魏國取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