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八章 洗刷恥辱
其實，因為紅牛的沖鋒打亂了十字軍的陣腳，能夠沖鋒到冰面上的十字軍并不多，身經百戰的他們都很清楚，只要他們能夠拖住對方騎兵數個呼吸的時間，也能夠為后面的大軍爭取騎兵沖刺的空間。
歇斯底里十字軍騎兵瘋狂的奔跑，在冰面之中掀起漫天的風雪，爭先恐后的朝周森的方向狂奔過去。
周森彎刀在手，屹立如山。
沙沙沙沙…
十字軍停止的咆孝，開始一門心思的狂奔，冰面之中，密集的奔跑聲居然有一種地動山搖之威勢，令人感覺到了莫名的壓力，生怕冰面不堪重負破裂。
一直屹立如同磐石一般的周森突然動了。
無敵刀法！
周森一個箭步騰空飛起，離開了猙麒麟，彎刀鋒利的刀尖捅入了一個十字軍騎兵的頸部，然后，往旁邊一拉，十字軍騎兵被切開一半，鮮血飛濺，彎刀離開十字軍騎兵脖子的電光火石之間，又噼在了另外一個十字軍騎兵的腹部，被噼開腹部的十字軍五臟六腑都落在了冰面上，冒著騰騰的熱氣…
這只是無敵刀法連貫動作的一個開始，周森一雙腳在冰面上不停的交錯移動，那彎刀每一次出擊，必定會有一十字軍騎兵斃命當場，動作精準快捷，狠辣流暢。
看著周森在十字軍騎兵之中左右沖殺，遠處觀戰張老三等人額頭上露出了汗珠。
每一個人，都為周森的野蠻精準的戰斗風格而震撼。
當年周森只是學習了數炷香的無敵刀法，就在狼群之中如入無人之境，讓張天翼都深為震撼，視為天才人物。
狠辣！
快捷！
精準！
冒險！
在無敵刀法里面，最難做到的就是冒險，因為，無敵刀法乃是近身戰斗之術，面對瞬息萬變的險惡環境，無時無刻都要做好戰死的準備，擁有了這種冒險精神之后，才能夠置死地而后生，把無敵刀法的精髓發揮到極致。
歷經了數年的，周森已經能夠把無敵刀法的精髓發揮到了極致。
周森對刀有著一種近乎本能的天賦，刀，似乎已經融入到了他的靈魂之中。
當年，周森接觸到厚背長刀的時候，冒著被龍圖天神追殺的危險，也要帶走厚背長刀，可見其對長刀的喜愛。
此時的周森，已經忘記了戰斗，他已經完全沉浸在無敵刀法的意境之中，他從未曾想過，在俗世里面，居然還有如此神妙的刀法，這刀法，完全是為他量身定做。
周森的《無敵秘籍》講究的就是戰斗精神，而無敵刀法，講究的是冒險精神，這兩種精神，有異曲同工之妙，在殺戮之中，周森把兩種精神完美的融合起來。
鋒利的彎刀在周森手中，已經越來越順手了，那兇險的刀法，在他手中，也變得輕松流暢，千軍萬馬之中，居然給人一種閑庭信步的錯覺。
殺戮在持續。
十字軍被殺戮和鮮血刺激，也陷入了瘋狂之中，他們追逐著那幽靈一般的人影，不停的砍殺，但是，他們能夠砍的，僅僅只是影子，然后，落在它們脖子上的是冰冷鋒利的刀刃，每每感到刀鋒掠過，頭顱已經高高的飛在天空，一雙眼睛只能看到冰面越來越近…
面對那一個一個十字軍騎著戰馬轟然倒地，倒在血泊之中，站在山坡上觀戰的一群高手居然升起一絲不忍，由此可見，周森的殺戮是多么的殘酷可怕。
效率！
其實，周森的身體自始至終都在一個極小的范圍移動，給人感覺他幾乎沒有什么動，完全是十字軍送上去給他屠殺，但是，就是在那極小的范圍里面，周森的效率達到了巔峰狀態，每每刀鋒掠過，在鮮血四濺的時候，就會伴隨著十字軍的戰馬摔落在地上。
只是數十個呼吸之間，在周森周圍，十字軍和戰馬的尸體已經堆積如山…
突然，周森發現身前已經沒有人，赫然清醒過來，入目，全部是鮮血淋漓的尸骸。
只是數個呼吸之間，周森一個人，硬是讓數百十字軍騎兵無法越雷池一步，格殺當場。
“殺！”
“殺！”
“殺！”
說來話長，從周森用焚仙網殺死馬卜狗和一群高手，又用無敵刀法殺死數百十字軍騎兵，只是數個呼吸之間，轉眼，二千如狼似虎的大漢騎兵已經到了周森背后。
此時，二千大漢騎兵的戰意已經達到了巔峰，因為，他們親眼看到周森戰斗。
周森那狂熱的戰斗方式，彷佛有著一股神秘的力量，能夠喚醒人類靈魂深處的殺戮。
二千大漢騎兵，如同一把尖刀一般刺入了五萬潰不成軍的十字軍騎兵之中。
二千騎兵，不可能戰勝五萬十字軍騎兵，哪怕十字軍騎兵此時已經潰敗，這二千騎兵，只是讓十字軍騎兵無法集結，為十萬步兵爭取時間，只是頃刻，二千大漢騎兵就被五萬十字軍騎兵淹沒，只是泛起了一絲小小的浪花。
不過，二千大漢騎兵的壯烈犧牲，打亂了十字軍的陣腳，也為十一萬大漢步兵爭取了一點點的時間。
真正的重頭戲是十一萬大漢步兵。
當周森把數百突圍的十字軍騎兵斬殺當場的時候，十萬步兵，鋪天蓋地潮水一般涌過了并不寬闊的冰面，那漆黑的甲胃在冰原之上異常醒目，彷若鋼鐵洪流一般，令人熱血澎湃。
此時，通天神鼠騎在那頭牛上，率領著紅牛牛群在五萬十字軍騎兵之中反復沖撞，每一次沖撞，就如同犁田一般，荒原的積雪已經被染成了觸目驚心的紅色，到處都是殘缺不全的尸骸，受傷的戰馬在染紅的雪地上掙扎，拖著血淋淋的腸子，發出凄厲的悲鳴…
五萬十字軍騎兵，本就失去了主帥，又被二千大漢騎兵和紅牛輪番沖刺，立刻，兵敗如山倒。
吼吼…
大漢帝國的士兵發出驚天動地的咆孝聲，聲浪如同潮水一般，席卷了通州之外廣袤的荒原。
周森在大漢士兵之中不僅僅是有著崇高的地位，也是無敵的象征，現在，周森親自走上戰場，殺死對方主帥，又獨自擋住千軍萬馬，立刻激發了士兵們的戰意，戰意開始醞釀，逐漸沸騰起來。
張老三舉起手中雪亮的馬刀，高聲大喊道。
聲浪在平原上洶涌澎湃，大漢帝國的士氣，高漲到了極低，他們跟隨在周森的背后，潮水一般涌向通州高聳的城墻。
城墻之上，刀槍林立，甲胃鮮明，但是，沒有絲毫的聲音。
守城的士兵都知道，生死攸關的一戰馬上要開始了，每一張臉上，都是沉重嚴峻的表情。
“殺！”
“殺！”
“殺！”
周森和步兵推進的速度越來越快。
五百多紅牛發出驚天動地的怒吼，在通天神鼠的催動之下，向城墻之下風馳電掣的狂奔而去，掀起滾滾的沙塵，氣勢兇勐無匹。
在大漢軍隊大后方，金鼓齊鳴，鼓手們拼命的打著巨鼓。
與此同時，天府城墻之上，炮聲響起，萬箭齊發。
嗖嗖嗖…
遮天蔽日的利箭如同漫天的蝗蟲一般在空中激射，大漢帝國的士兵紛紛舉起盾牌，冒死沖向城墻，如同割麥子一般倒一下一批又沖上一批，悍不畏死。
周森在千軍萬馬上空狂奔，冒著箭雨追上頭牛，手中長刀在空中揮舞，形成一個巨大的無形巨盾，利箭落下，紛紛散開。
轟隆隆！
轟隆隆！
五百頭紅牛發狂的沖撞那巍峨高聳的城墻，地動山搖，一時之間，飛沙走石，彷佛地震爆發，令人驚心動魄。
周森并沒有留牛背上，而是憑空跳起，登上了城墻，長刀所過之處，人頭滾落，血雨紛紛，一路勢如破竹，所向披靡。
“不敗戰神！”
“不敗戰神！”
“不敗戰神！”
成千上萬的士兵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
在一陣驚天動地的巨響聲中，厚重的城墻，被紅牛撞出了一個巨大的缺口，紅牛踩著巨大的磚石沖上城墻，在它們的背后，硬生生的踏出了一條寬闊的大道。
成千上萬的大漢士兵沿著紅牛踏出的大道殺上了城墻。
飛蝗一般的箭雨從城墻內射向城外的大漢步兵。
一個一個的大漢士兵倒下，一個一個的大漢士兵頂上，被紅牛沖撞踏平的巨大缺口，大漢士兵如同滾滾洪流一般涌了進去。
就在周森登上城墻的時候，紅牛牛群已經涌入了城內。
通州城內狹窄，自然是無法容納數百頭體型巨大的紅牛同時沖鋒，入城之后，數百頭紅牛便分散，有的在城墻上狂奔，有的在城內狂奔。
紅牛本身就是刀槍不入，加上它們壓根就不戀戰，哪怕是遇到了高手攔截，也只是一味的沖撞，這種戰斗方式，反而給十字軍步兵造成了巨大的傷亡。
其實，傷亡倒是其次，紅牛最大的功勞是打亂了十字軍步兵的防御陣型。
步兵與騎兵不一樣，騎兵哪怕是在落單的時候，也是一座移動的殺人堡壘，而步兵，講究的是協調作戰，一旦陣腳被沖亂，陷入各自為戰的時候，等于就失去了步兵的優勢。
整個通州城沸騰了。
到處都是喊殺聲，滾滾的濃煙遮天蔽日，熊熊的火焰焚燒著一切，攻城戰只是維持了不到一炷香的時候，城堅固的墻被紅牛群撞得坍塌，城門也被打開。
戰爭，進展到了血腥野蠻的步兵對戰。
城外的五萬十字軍精銳騎兵已經被紅牛沖散潰敗，現在，十一萬士氣如虹的大漢步兵對五萬人心惶惶的十字軍步兵。
十一萬對五萬，大漢帝國步兵已經在人數上占據了絕對的優勢，而十字軍步兵，主帥陣亡，本就士氣低落，被紅牛一通狂撞，早就魂飛魄散，大漢步兵沖上城墻之后，立刻全線崩潰。
當然，此時攻城的大漢軍隊與十字軍騎兵戰斗已經折損了不少的人手，但是，對攻城沒有絲毫的影響。
其實，大漢帝國的步兵本就勇武天下，五萬十字軍騎兵原本各方面優勢都不如大漢步兵，面對如狼似虎的大漢步兵，兵敗如山倒乃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大漢步兵追隨著周森的背影，展開了血腥的大屠殺。
受了一年多窩囊氣的大漢帝國步兵第一次如此揚眉吐氣，一個個奮不顧身的英勇殺敵，一時之間，通州城內，尸積如山，血流成河，到處都是丟盔棄甲潰敗的十字軍和殺聲震天的大漢步兵。
通州城的大漢百姓，也趁火打劫，加入了圍獵十字軍的隊伍。
原本囂張跋扈的十字軍如同過街老鼠一般，無論是跑到那里，都會有人攔截，哪怕是跪下投降，往往脖子上也砍下一刀。
大漢帝國的步兵殺紅眼了，只要是身穿十字軍甲胃的，都是攻擊的目標。
這一場血腥屠殺，持續了足足兩個時辰才結束。
戰斗結束之后，五萬十字軍步兵，被俘虜的不到二千，余者，盡皆屠殺，通州城里城外，都披淋了一層觸目驚心的血液，凝固的血液呈黑紅色，令人莫名的心季。
殘缺尸骸更是遍布雪原。
頭一晚上，雪原上到處都是身手重傷的十字軍士兵和垂死的戰馬發出悲鳴聲，第二天，無論是傷員還是垂死的戰馬，都被活活凍死，凝固成一個令人為之動容的痛苦姿態。
通州一戰，大漢帝國以少勝多，大獲全勝，不過，十一萬步兵，也受到了重創，戰死沙場壯烈犧牲的士兵超過了三萬，傷者也過萬，失蹤數千，從戰斗力來說，幾乎折損過半。
其實，在攻城的時候，除了一開始的箭雨被射殺了數千人之外，絕大部分的大漢士兵，都是在與十字軍騎兵戰斗的時候傷亡，當大漢帝國的步兵攻入了城墻之后，幾乎沒有遇到什么抵抗，完全成了單方面的屠殺。
步兵對騎兵，本就處于先天性的劣勢，哪怕是有紅牛和二千玉碎的大漢騎兵，步兵與騎兵之間的戰斗，依然慘烈得難以想象。
其實，可以想想，五萬十字軍騎兵是什么概念？五萬騎兵，可不是五萬人，而是五萬騎著高頭大馬殺人機器，無論是從機動性還是數量上比，五萬騎兵的戰斗力，都是十一萬步兵的數倍。
這場戰役死傷的人數雖然不多，但其慘烈的程度，甚至于超過了十字軍攻陷帝都時候的的戰爭，畢竟，帝都淪陷的時候，大漢步兵是站在城墻上防御，而這一次，大漢步兵，不僅僅是急行軍了一百五十里，還是與擁有五萬騎兵，還有險峻城墻作為防御的十字軍戰斗。
歷史學家對這場戰役，給予了高度的評價，認為，這場戰斗，紅牛雖然起到了舉足輕重的作用，但是，更重要的還是大漢步兵無謂的勇氣和悍不畏死的決心。
當你坐在火爐邊，喝著熱乎乎的羊肉湯的時候，是無法想象在天寒地凍，暴風雪肆虐的晚上在危機四伏的雪原上急行軍是什么滋味。
沒有上過戰場的人也無法想象，手提一把短刀與騎在高頭大馬的十字軍騎兵戰斗是有多么的痛苦。
一個步兵要想殺死一個騎兵，比登天容易不了多少，而一個騎兵，要殺死一個步兵，只是舉起長刀，借著戰馬的沖擊力，手臂輕輕一揮，步兵就會人頭落地，血灑長空…
通州的十字軍，受到了幾乎全軍覆沒的重創。
五萬精銳騎兵，逃走的沒有超過一萬，四萬多騎兵，全部戰死沙場，被繳獲的戰馬，就超過了二萬。
事實上，這次戰斗的殘酷，遠遠超過了大漢軍方的統計，因為，逃走的數千十字軍騎兵，至少有一半被活活凍死在了荒原之中。
大漢帝國冬天的夜晚，如果沒有做足準備，被凍死是再正常不過的，每年的冬天，大漢帝國不知道要凍死多少流浪者。
周森說要讓大漢軍人在通州喝羊肉湯的豪言壯語實現了。
當戰斗結束之后，通州城還沒有黑，大漢帝國的旗幟，在通州城上迎風招展。
勝利的大漢士兵，喝上了一碗熱氣騰騰的肉湯。
當然，熱湯并不是羊肉湯，而是馬肉。
這一場戰斗，戰死的戰馬超過了二萬，萬幸的是，現在是冬天，戰馬的尸體不會浪費，可以存下來作為軍糧，倒是改善了大漢軍隊的伙食…
當夜，通州城鑼鼓震天，大紅的燈籠高高掛。
通州的老百姓在血跡未干的街道上載歌載舞。
到處都是驚天動地的歡呼聲和鞭炮聲。
周森，再一次成為了傳奇。
悍匪周森，已經不是一種恥辱，而成了一種至高無上的榮譽。
當周森在街道上巡視的時候，成千上萬的百姓蜂擁在后面，高呼著周森的名字。
受了一年多窩囊氣的大漢軍人，受到百姓們的夾道歡迎，鮮花，美酒，各種各樣的食物源源不斷的奉送上來，這讓士兵們受寵若驚至于，感動得熱淚盈眶。
作為軍人，沒有比丟城失地更痛苦，這一年多，幾乎是每一個大漢士兵，都憋著一股勁。
一年多的屈辱，終于在今天洗刷。
士兵們感概萬千的同時，看向周森的目光，充滿了狂熱的敬畏之色。
毫無疑問，這一次通州城的軍事勝利，所有的功勞都是周森的。
周森湞水關軍中的地位，如日中天，就連通州城一些鄉紳，紛紛都向周森表達忠心，進獻了無數的軍用物資，大有愿意肝腦涂地之勢。
不過，在通州城巡視了一圈，鼓舞了士氣之后的周森并沒有接受鄉紳名流的道賀，而是和一群高級將領在一個房間里面開會。
房間的墻壁上，有一副巨大的軍事地圖，軍事地圖上，詳細的描畫出了通州城附近重要關隘和城市。
周森一臉肅然的坐在上首。
一群高級將領看著那張巨大的軍事地圖，一張張臉上，都是呆滯的表情。
“放棄通州城！”
當一群高級將領聽到周森的話后，一個個都石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