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正在人群之中的周森心神一震,他感覺這少女好像對自己很熟悉的樣子,但他對這個少女則是沒有絲毫印象。
難道悍匪周森曾經來過這顆星球?
“你認識他?”朱氏一愣。
“啊…不認識不認識,我怎么會認識他呢…”
沈慧敏臉上一滯,連連搖頭,但是,她那表情,卻是出賣了她,誰都看得出,她是認識周森的。
見周圍都是一臉好奇之色,朱氏頓時一臉鐵青,也不說話,拖著沈慧敏急急離開了東大院。
一群工人圍住周森八卦不提,話說朱氏抓著沈慧敏回到西院之后。
“說,你如何認識他的?”朱氏一臉嚴厲的看著沈慧敏。
“媽…”沈慧敏頓腳看著母親,母親態度讓她不解。
“好啊,你現在翅膀硬了,你到底說是不說?!”朱氏一臉暴走,居然從墻上拿下一根古樸的黑色雕花木棍。
“我說,我說就是嘛。”沈慧敏頓時一臉色變,這木棍乃是沈家執行家法的木棍,可不是開玩笑的。
“快說。”朱氏催促道。
“他就是我幾年前認識的那個傻子。”沈慧敏一臉委屈。
“哪個傻子?”
“就是那個獵人。”
“三年前捕殺墨嶺雪豹的獵人?”朱氏臉上一驚。
“就是他。”沈慧敏撅著嘴。
“奇怪,第一次看他樣子很木訥,今天說話卻是條理清楚,侃侃而談,思維極為敏捷,按理說,這么聰明的人,難道會不知道…”朱氏一臉疑惑。
“老媽,聽爹說,我們這一帶,根本不產妖獸能量石,那墨嶺雪豹,是一個超能力者隱居在墨嶺,豢養了幾頭靈獸,年月久了,繁衍出了變種,就是現在的墨嶺雪豹,別說那傻子,就是一些超能力者,都不知道看似無奇的墨嶺雪豹體內居然會有能量石。”
“是的,不過,那年輕人不簡單,居然能夠獨自獵殺墨嶺雪豹,而且,進我們沈家的時候,裝出一副木訥可憐的樣子,居然瞞過了你爹和我,以后你要注意點,別接近他。”
“我看他挺好的啊,傻傻的樣子,挺可愛嘛,嘻嘻…”
“傻傻的樣子?”朱氏冷哼一聲,“人家比你聰明多了,還說人家傻傻的樣子,記住了沒有,以后千萬別靠近他。”
“哦。”
“你這蠢腦殼給我記住!”見沈慧敏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朱氏一巴掌拍到沈慧敏腦袋上,另外一手舉起那黑木棍,作勢欲打。
“老是喜歡打我的腦袋,不傻都會被你打傻。”沈慧敏撫著腦袋抗議道。
“不打你不長記性,以后,你也別整天在墨嶺瞎晃悠,那超能力者都死了幾百年,如果真留下什么寶貝,早就被人找到了,再說,就你那身手,打贏一個普通人都吃力,萬一遇到一個超能力者,你就慘了。”
“我可是有飛劍的。”沈慧敏摸出黑色的短劍在空中揮舞兩下,一臉得意洋洋。
“飛劍!你這飛劍雖然厲害,卻只能嚇唬普通人,就你那一點靈氣,換把劍就不能御劍飛行了,遇到厲害的人物,還不是被揍得滿地找牙。”朱氏嗤之以鼻。
“你才滿地找牙呢。”沈慧敏挽住朱氏的脖子,嬌嗔道。
“好啦好啦,我還有事情,你那老爹,整天就藏在密室里面修煉,現在外面亂成一團,他也不聞不問,我一個婦道人家,整天拋頭露面,哎…。”朱氏一臉憂心忡忡。
“老爹得了極品能量石肯定是要閉關,估計出關的時候,肯定修為大增,到時候,我們一家人,雞犬升天,都上天當神仙去啰。”
“墨嶺那能夠把靈獸當寵物養的超能力者都死了,你當那么容易上天當神仙啊。再說,當神仙有什么好的,老而不死為賊。算了,懶得和你胡扯,走了,你閑得慌在家里繡繡花練練字什么的,別到處野。”
“嗯嗯,等會我就繡花,你去吧。”沈慧敏一副乖巧天真的摸樣。
朱氏在沈慧敏鼻子上刮了一下,急急忙忙朝西院的鋪子里面走去。
朱筒子辦事的效率很高,朱氏在家里只是耽誤了一會,他已經把事情辦妥了,在鋪子外面的墻上,貼了一張公告。
當朱氏趕到西院臨街鋪面的時候,外面的人超已經散了,排隊購鹽的人只剩下數十人,大多都是附近的居民回家拿戶籍本后返回排隊,其中有幾戶人家,真挑來了一些生肉和宰殺的家禽現場腌制…
聶家橋一場轟轟烈烈的搶鹽風波在沈家的強勢介入之后很快就變得風平浪靜。
這場風波,來得快,去的快,就像龍卷風席卷而過,煙消云散。
第一天的時候,還有些人在排隊購買,甚至于挑上肉類到沈家商鋪腌制;第二天的時候,排隊購鹽的人逐漸少了,很多人相信,沈家能夠保障聶家橋的食鹽供應。
在第三天的時候,沈家開始組織一些佃戶和居民到沈家的倉庫參觀,當人們看到沈家倉庫里面堆積如山的食鹽后,謠言不攻自破,搶購食鹽已經變成了一種笑話,一些沒有搶購食鹽的人還會恥笑那些排隊搶鹽的人。
第四天的時候,沈家的鋪面已經沒有人排隊了,只有一些邊遠地區的百姓零星的購買。
第五天的時候,趙家和一些零售的商鋪也放開了銷售。
事情完全按照周森所說的發展,在第六天的時候,食鹽搶購鬧劇完全結束,就連一些邊遠山區的人都知道了消息。
這次為時五天的食鹽風波中,沈家不僅僅是銷售了大量的食鹽庫存,增加了回籠資金,還在聶家橋博得了一個好名聲。
這種好名聲的結果就是,讓沈家其它的商品銷售額大大增加,一些佃戶都愿意把多余的糧食賣給沈家。
天氣越來越寒冷,老百姓都清閑起來,而沈家東大院則是越來越忙碌。
賈聾子雖然是個聾子,卻是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現在對周森的態度好多了,沒事就會對著周森“咿呀咿呀”的手舞足蹈,豎起大拇指,看起來很興奮的樣子。
其實,不僅僅是賈聾子對周森態度變好了,整個東大院的人,對周森都極為尊敬,朱筒子更是對周森愛護有加,經常過來噓寒問暖。
周森現在越發無所事事,因為,賈聾子基本是把所有的事情都搶著做了,周森絕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廚房幫手,閑的時候就練習劈蒼蠅。
因為生活穩定,營養跟上,加上每天大量的體力活,周森的身板越發結實,劈砍蒼蠅也越來越嫻熟,手法逐漸流暢起來,那把有十來斤的鐵斧在他手中已經變得輕松多了。
魯斧頭砍蒼蠅,一般是坐著或站著不動,人處于靜止狀態,而周森在練習之中,會把幾個木墩放在地上,然后在木墩上涂上動物血跡和內臟引來蒼蠅,然后,周森在幾個木墩之間不停的移動劈砍蒼蠅。
周森的練習方式進展非常緩慢,因為,人體在移動的時候砍中細小的蒼蠅難度增加了無數倍。
一開始的時候,周森擔心自己的練習會引起別人的好奇成為焦點,但是,讓周森奇怪的是,眾人對他練習劈砍蒼蠅似乎沒有表現出絲毫的好奇,一直到彭嫂和周森聊天之后,他才明白個中原因。
“小周,照你這么砍下去,我們東大院就沒有蒼蠅給你砍了。”正在井邊淘米的彭嫂打趣道。
“呵呵,閑著沒事嘛。”周森笑了笑。
“是啊,人閑的時候,勁沒地方使,就想找點兒事做,你不知道,我家老彭和那雷大廚,在閑的時候,就折騰研究殺豬殺羊,說什么要超過那‘庖丁解牛’都殺成神經病了,有一次,把一頭豬硬生生的分解成了幾萬塊,骨頭是骨頭,肉是肉,那肉,也是一塊一塊的,互不相連…”
“幾萬塊!”周森一臉驚愕。
“是啊,骨頭就有幾百塊,然后一點一點的分割,一個個大老粗的,從沒有看到他們這么細心過。”彭嫂臉上露出一絲氣憤,顯然對平素大大咧咧的羅大廚不滿。
“他們平時殺豬好像沒這么干?”
“那肯定不會,不能誤了東家的事嘛,不過,他們那么折騰幾年之后,殺豬宰羊可厲害了,有一次我家老彭和雷大廚比賽,只是五分鐘,就把兩頭活豬整得干干凈凈,夫人知道后,還獎勵了兩人。”
“五分鐘…這么厲害…”周森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他天天呆在東大院,幾乎隔天就要殺豬殺羊,有時候,一天就要殺幾頭,自然是知道,殺一頭豬,最少都要半個小時。
“嘿嘿,這算什么,在東大院,一年里面有半年閑著,大家閑著沒事勁兒沒處使,都會找些樂子的,就像斧頭,沒事砍蒼蠅;我家老彭,無聊就折騰豬羊;鐵柱沒事的時候,就和一群搬運工比搬谷子,六、七百斤的谷子,背到倉庫,然后就那么一包一包的甩上去,誰背得多,甩得快,誰就是第一名。”
“六、七百斤…”周森不禁一臉震驚,他雖然有萬夫莫敵之勇,但他是超能力者,而院子里面這些人可都是普通老百姓。
“哈哈,我們這里的搬運長工,都是靠力氣吃飯,誰沒有一把蠻勁,扛個三、五百斤,都是家常便飯,你去糧倉那頭看看不就知道了,咦…你得吃飯之前才能夠看到。”
“為什么?”
“他們平時不著急,只有在活多或快到吃飯的時候,才會急急忙忙把活兒都做了,就像我家老彭一樣,吃飯的人一多,他就像突然吃了打藥,賊快賊快的,現在快要吃飯了,不信你去九號糧倉看看。”
“嗯嗯。”
周森跑到了忙碌的九號糧倉。
最近一段時間,沈家東大院最繁忙的就是糧倉這一塊,因為,每天都會有很多佃戶拉著糧食交租,除了收租,一些有田地的農民和一些大戶人家,也會把多余的糧食賣給沈家。
在九號糧倉的地方,還有很多拉著板車的老百姓正在排隊等待。
現在離過年雖然還有兩月,卻是極為寒冷,而在這寒冷的天氣,那些搬運工人卻是赤著上身,露出黝黑發亮,鋼板一般的肌肉,正在把收購的糧食搬運到糧倉里面。
糧倉里面碼放的糧食堆積如山,高的地方有十幾米。數十個搬運工就像螞蟻搬家一般,順著臨時搭建的梯子把一包一包的糧食背到上面碼放整齊,并沒有出現彭嫂所說的背四、五百斤,充其量也就兩百來斤。
就在周森觀望之際,不知道誰喊了一句“要吃飯了!”,那些本是不徐不疾,看起來慢吞吞的搬運工們突然一變,驚人的一幕出現在周森眼前。
氣氛變得熱烈起來,一群赤著上身,露出巖石一般肌肉的男人開始不停的喊著雄渾的號子。
搬運工們開始分工,有人把裝滿糧食的麻袋一包一包放在一個人身上,一包,兩包,三包,四包…麻袋就像小山一樣壓在搬運工身上,如同一座山壓在搬運工身上,然后,弓著腰的搬運工緊繃著肌肉,一路吼著號子走上了斜斜的梯子,在那沉重的步伐下,梯子顫顫巍巍,仿佛會倒塌一般…
效率變得極為恐怖。
遇到沒法搬上去的地方,就會有一個渾身黑黑的矮男人把麻袋包兩手擰住,喊一聲“一,二,三!”,身體一轉,直接甩上幾米高的糧堆,上面的人手只要輕輕的一順,就把麻袋包碼放整齊,干凈利落,動作極為流暢,毫不拖泥帶水。
周森看得目瞪口呆。
只是短短三十多分鐘,蜿蜒的隊伍就被處理得干干凈凈,一群搬運工又發了一聲喊,拿起汗巾,在身上隨便擦拭了一下,套上臃腫的棉衣,就像逃荒一般,鬧哄哄朝吃飯的食堂沖去,鳥獸散了。還沒有等周森反應過來,熱鬧的糧倉就只剩下倉管員鎖門。
“小周,吃飯了,你還發什么呆?”倉管員催促周森,一臉著急之色。
“嗯嗯…”
周森有點失魂落魄的離開了九號糧倉,剛才的那一幕,視覺沖擊力極為震撼。他一直以為,東大院就是一群苦哈哈,卻沒有想到,這里可是藏龍臥虎,只不過,這些人的天賦和潛力沒有被人挖掘而已,變成了一種娛樂和謀生的手段。
自從周森魯斧頭哪里學習到了砍蒼蠅的技巧之后,已經今非昔比,觀察力極為敏銳,能夠從平凡的事情之中得到啟發,完善自我…
一打聽,周森知道了,那矮矮黑黑的中年男人正是彭嫂口中的鐵柱,他乃是沈家的長工。其實,那些搬運工,絕大部分都是短工,農忙的時候回家種田,農閑的時候就到沈家幫手,賺一點外快補貼家用。
在沈家,長工和短工的地位極為懸殊。
通常,短工就是按天結算,有活兒的時候就通知一聲,沒活兒的時候就窩在家里,收入沒有保障。
長工則不一樣,無論活兒多少,都是按月計算工資。最為重要的是,在沈家做長工,大多一干就是一輩子,老了之后,沈家也會按月發放一定的生活費,雖然不多,卻讓人很是羨慕。
接下來,周森偶爾會去糧倉幫手,特別是忙碌的時候,一邊幫忙一邊仔細的觀察那些搬運工的動作。
通過仔細的觀察,周森發現,和魯斧頭一樣,那些搬運工除了本身有一身蠻力之外,在搬運方面,也是熟能生巧,對蠻力的運用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蠻力變成了巧勁之后,所爆發出的力量極為恐怖,與普通人完全是兩種不同的生物。
搬運工們對周森的幫忙極具好感。
在沈家東大院,輕松的活兒大多有人幫手,就是一些交租的佃戶,偶爾也會幫忙,唯獨搬運這活兒,沒有人愿意幫忙,畢竟,這活兒太累太臟了,沒有一點力氣,還真幫不了,有時候閃了腰,反而幫了倒忙。
就在周森如同海面一般吸收著實踐知識的時候,沈萬也出關了。
閉關了一個多月的沈萬清瘦了很多,臉色也不好,并沒非朱氏和沈慧敏想象突破之后的那么神清氣爽,反而是一臉氤氳,坐在大廳,手中拿本書,雙眼卻是不看書,直勾勾的,有點魂不守舍。
“老爹,為啥我折的紙蜻蜓飛不遠?”沈慧敏手中的拿著一個粉色的紙蜻蜓,紙蜻蜓在手中翩翩飛起,極為優美,可惜,飛出掌心不到數米,就一頭栽在了地上。
“…啊,不知道。”沈萬心不在焉,看了一眼那掉在地上的紙蜻蜓。
“爹!”沈慧敏一臉生氣的不依。
“哦哦…想起來了,是你的修煉的超能力不夠,加上紙蜻蜓又是凡物,自然不能飛起。”魂不守舍的沈萬赫然驚醒。
“爹,有沒有辦法讓它飛很遠很遠?”沈慧敏跳下椅子,跳到沈萬的膝蓋上。
“慧敏,別打擾你爹,一個女兒家的,不務正業,整天整那些奇技淫巧,以后看你怎么嫁人。”正在做針線活的朱氏呵斥道。
“媽,我這可是修真,你不懂,嘻嘻,爹懂的,爹,告訴慧敏嘛,有沒有什么辦法?”沈慧敏撒嬌道。
“很簡單,你只要加強修煉就可以了,或者,多買些有超能力的符箓,一樣是可以飛的,就像你那把高品階飛劍一樣,哪怕是微弱的超能力,也可以御劍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