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殺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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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認為刀鋒星際艦隊會出手營救莫干監獄？”地下監獄長攤手。

　　“保護F404星莫干監獄不是他們的職責嗎？”周森對地下監獄長的反應有點不解，在他看來，刀鋒星際艦隊出兵拯救莫干監獄再正常不過了。

　　“不，他們的職責是防御F404星的外太空，并不是F404星和莫干監獄。”

　　“這有區別嗎？”周森有點懵了。

　　“區別很大。簡單的說就是，如果外太空有敵人入侵，那么，抵抗防御就是艦隊的職責，莫干監獄的囚犯越獄進入外太空，艦隊也有摧毀職責，但是，那都是指在外太空，而不是F404星的星球表面。總之，星際艦隊是不會介入到莫干監獄的管理，哪怕莫干監獄暴動，他們也會袖手旁觀，他們唯一能夠做到的就是把事態控制在F404星…再通俗一點說就是，哪怕我們控制了這顆星球，他們也不會管，但一旦我們要想逃走，他們就會毫不客氣的摧毀我們。”

　　“…”周森有點無法理解這種管理模式。

　　“我知道你無法理解，但事實就是這樣，而且，星際艦隊和莫干監獄并沒有隸屬關系，誰也不會聽誰的。不過，也正是這種管理方式，避免了艦隊與監獄勾結，也導致了莫干監獄在七百多年來沒有出現一次成功的越獄時間，原因就是沒有人能夠在搞定莫干監獄的同時搞定外太空的星際艦隊…”

　　“還真是滴水不漏。”周森感嘆。

　　“當然，如果遇到特殊情況，莫干監獄也是可以向星際艦隊求助的，不過現在好像沒有可能了。”地下監獄長道。

　　“為什么？”

　　“之前的隕石流星雨讓莫干監獄遭受重大損失，而根據檢測報告顯示隕石來自于外太空，監獄方向人類聯邦政府提出來對刀鋒星際艦隊的指控，導致刀鋒艦隊與獄方交惡，而之后你殺死與軍方交好的王仲，又加深了雙方的矛盾，就在一個月前，怒氣沖沖的邁克爾艦長還帶著一支機甲部隊興師問罪，把監獄的大門都給毀了。現在莫干監獄遇難，他們幸災樂禍都來不及，出兵營救，想都別想！”

　　“這么霸道。”周森嘴角浮現一絲難以察覺的笑容，他早就知道邁克爾艦長砸壞大門的消息。

　　“艦隊可是軍隊編制，隸屬于聯邦政府軍部管轄，自然不會把一個小小的監獄長放在眼里，”地下監獄長嘴角泛起苦澀的笑，他被困在這座鋼鐵監獄，更多的原因就是外太空那支每隔六個月就換防的星際艦隊。

　　“也就是說，如果人類聯邦政府不派救援部隊，而外星生物又不停的入侵，那豈不是莫干監獄要活生生的被困死？”

　　“理論上，聯邦政府會派警察部隊營救，或者是責令軍方出兵，不過，這個過程將相當漫長。”

　　“為什么？”

　　“這個說起來很復雜，因為，人類聯邦政府是五大帝國組成，實際上，聯邦政府本身是沒有軍隊的，所有軍隊都是五大帝國的軍隊掛靠，聽從聯邦政府指揮，而因為軍隊財政是由五大帝國提供，軍隊對聯邦政府實際上是陽奉陰違…年輕人，通俗一點說就是，都是錢惹的禍，原本強大的人類聯邦政府財政開銷越來越大，而財政收入卻是入不敷出，導致出現了一系列的連鎖反應，和平時期還好，可以拆東墻補西墻，但一旦遇到天災人禍，中央集權就會迅速崩潰…”

　　“你懂得真多。”周森發出由衷的佩服。他發現，地下監獄長真的是博學多才，幾乎是沒有他不懂的，用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來形容都毫不為過。

　　“你慢慢也會知道的。七百多年前，五大星域出現了一位政治強人，他通過一系列的戰爭迫使五大帝國屈服，結束了生靈涂炭的亂像，建立了強大的人類聯邦政府，讓人類進入了和平發展時期，不過，再強大的政權也會慢慢衰老，這七百多年來，貧富差距越來越大，財富集中在少數人手中，政府的一些重要部門也被一些大家族大門閥控制，社會發達了財政收入反而越來越少，政府機構變得臃腫拖沓，負擔越來越重，而掌握著百分之八十財富的精英群體卻沒有承擔起納稅的義務，反而利用權力偷稅漏稅，全靠普通老百姓納稅苦苦支撐，導致地方政府勢大，聯邦政府被逐漸架空…”

　　周森感覺到地下監獄長有些哀傷。

　　“要如何解決這個問題？”周森忍不住問道。

　　“打破重來。”

　　“你的意思是要打仗？”周森一臉愕然。在周森看來，戰爭是極為遙遠的事情，因為，歷史上記載的戰爭都是七百多年前。

　　“財富太過集中導致一系列的社會問題積重難返，沒有辦法。”地下監獄長搖頭。

　　“不能改革嗎？”

　　“當然可以改革，問題是，誰來改革？你讓那群掌握著百分之八十財富的精英改革把自己的財富分給別人？嗯，或許會有一個或兩個人愿意改革，但這種比例不足以扭轉乾坤，唯一的辦法就是重來，而且，這是所有強大帝國的最終宿命，從古地球的大唐明清以及羅馬帝國到美英都是這樣，都是社會越來越發達，稅收反而越來越少，政府部門越來越臃腫，社會福利以及城市維護成本越來越高，最后導致帝國財政崩潰，這，是一個閉環。”地下監獄長臉上露出憂郁之色。

　　周森怔怔的看著地下監獄長，他突然覺得這個老人很陌生。

　　這是自己認識的地下監獄長嗎？

　　“你看什么？”地下監獄長見周森看著自己忍不住問道。

　　“你并不壞。”周森道。

　　“壞…壞的定義是什么？”地下監獄長啞然失笑。

　　“你認為呢？”

　　“男兒當殺人，殺人不留情，千秋不朽業，盡在殺人中！殺一是為罪，屠萬是為雄。屠得九百萬，即為雄中雄！你說，歷史上那些人中豪杰千古帝王，又有幾個是仁慈之輩？”

　　“千秋不朽業，盡在殺人中…難道，建功立業就非要殺人？”

　　“哈哈哈哈哈…年輕人，你可是星際第一悍匪，居然問出這么幼稚可笑的問題。”

　　“慚愧。”周森臉上一陣發燒，他忘了現在的身份。

　　“年輕人，殺一人可以救億萬人，你怎么選擇？”

　　“殺一人。”

　　“對。就是這樣！堅持你的初心，問心無愧即可！”地下監獄長意味深長道。

　　“我很好奇，他們為什么要把你關七百多年？”周森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