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我就是個粗人,想到什么就說什么,要是說的不對,您不會把我拉出去砍了吧?”
丁修有些緊張,面對眼前即將登基為帝的開國太祖,他是真的感覺有些畏懼。
他本身就是習武之人,而且曾經還自傲是天下間最頂級的武者,但今日,在這御書房中,任何一人給他的感覺,都可以輕易將自己壓制。
更別說那位端坐首位的侯爺了,對方明明很是安靜的坐在原地,但偶爾顯露出的氣勢,卻宛若一尊大日烘爐,灼熱的氣血之力,令他感到心驚!
“不必顧忌,但說無妨!”陸凡笑道。
“那卑職就說了!”
丁修起身,干咳了一聲,道:“還請陛下,把城內的四十萬流賊,全殺了吧!”
“哦?”陸凡稍稍有些意外,這家伙,是個狠茬子啊。
“本侯記得,你麾下也有近十萬兵馬吧,也要一并殺了?”
“一并殺了吧!”丁修點了點頭,確定道:“除了跟隨我打開城門的那幾百個親兵外,其他流賊,卑職建議侯爺全都殺了,一個也別留!”
陸凡不說話,其他人也是沒有開口,而是一個個看著丁修,等待著他接下來的話語。
“侯爺,不可否認,最初的流賊造反,確實是因為活不下去了才起義的,那個時候,他們確實稱得上是義軍!”
“但后來,卻變了!”
“以前是為了吃飽飯,但后來做了賊后,那些所謂的義軍一個個都變質了,他們不再是為了生存,而是,開始喜歡,開始享受做賊的樂趣!”
“就拿闖賊來說,這幾年,朝廷可是沒少招安,給權給地盤,闖賊若真想安穩的生活過日子,就應該安頓下來,好好安撫地方,耕田種地,讓治下的百姓,都過上好日子。”
“但他們卻沒有這么做,而是多次降而復返!”
“這些流賊大軍,他們的心性已經徹底變惡了。他們從陜西出來,肆虐中原各地,無數曾經在他們眼中高高在上的大人物,都成為了他們的刀下亡魂,在他們的腳底下瑟瑟發抖。
他們見識到了廣闊的天地,經手了如山的財帛,享受到了生殺予奪無所顧忌的快感,心早就徹底黑了!”
“世間有善惡,他們就是惡的代表!這些人,賊性難改,根本不可能會老實的窩在山溝溝里每日勞作種地。”
“就算卑職麾下那十萬人馬,除了數百親兵還能受我約束外,其他人,也早已變成了賊,和闖賊沒什么區別,所以,侯爺殺起來無需顧忌,該殺就殺!”
“侯爺若是就此放了他們,稍有機會,他們便會再次作亂謀反,與其以后給他們再次霍亂百姓的機會,不如現在就全殺光,一了百了!”
楊萬里、沈煉等人一個個沉默不語,看向丁修時,面帶嚴肅之色。
這人,好大的殺性,比他們這些錦衣衛出身的,殺性還要大的多,狠起來,這是連自己手下人馬都敢殺啊!
“你們呢,什么意見?”對于丁修的意思,陸凡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隨后轉頭,看向其他人。
楊萬里起身,道:“侯爺,卑職覺得,新朝初立,直接殺俘太過不詳,如今天下大亂還沒有徹底穩定,百姓人口銳減,那些俘虜卑職還是覺得把他們貶為奴,發配到漠南開荒為好!”
“待天下平定,百姓安穩下來,那些降賊,再做具體處置也不遲!”
沈煉也是連連點頭,道:“侯爺,大明亂了這么久,人口數量已然不足,開發漠南也確實需要大量人手,那些降賊,多少還是有些用處的!”
陸凡微微沉思片刻,隨后下達了命令。
“流賊降軍抽三殺一,之后流放漠南開荒修城,勞動改造!”
“是!”
眾人領命,沒有再多言。
對于侯爺的脾氣,他們都很是了解。
沒有做出決斷前,眾人可以隨意商量,侯爺也會盡量傾聽。
但做出決斷后,侯爺的意志便不容許任何質疑,下屬只需執行命令即可,無需再問對還是錯!
“定安,繳獲的錢糧牛馬等財貨,盡快統計出來。”
“還有,城內百姓的糧食都被流賊劫掠一空,你們盡快抽出人手,按照人口挨家挨戶發放錢糧,明天午時前糧食必須發放下去。”
“本侯既然已經入京,便不允許城內再有一個百姓被餓死!”
“傳令下去,民政司主官趙山河,將大同鎮留守事宜安排妥當后,率領民政司官員入京!”
打天下容易,坐天下難。
入主京師后,太多的事情需要處理,除了當日在御書房中開了個簡單的會議后,沈煉等一眾親信,個個忙的不可開交。
清剿流賊,安撫百姓,很多繁瑣的事情,都需要下面的人來親自處理。
至于陸凡,這幾天,他也沒有閑著,在御書房中,除了必要的兩個時辰修煉外,大部分時間,都是端坐在桌案前,書寫著什么。
這一日,陸凡放下手中的筆,正閉目思索時,一名內侍太監,快步走來,低聲跟他說了幾句。
陸凡聞言面色一喜,隨后起身,剛走出房門,便看到一道美麗的倩影,在幾名侍女的服侍下,正踩著蓮步緩緩走來。
“夫君!”
看到陸凡走出,李若若歡喜的喊了一聲,腳下的步子,都快樂幾分。
“慢點!”
陸凡踏步上前,將嬌妻摟在了懷中,撫摸著她那已經隆起的小腹,威嚴的神色間,此時滿是老父般的慈愛之色。
“路上辛苦了!”
“一想到可以見到夫君了,妾身就絲毫感覺不到累!”
李若若滿心歡喜,夫妻二人自婚后聚少離多,此刻待在丈夫身邊,心里也是安穩了許多,不必再整日為出征的夫君擔驚受怕。
進入御書房,李若若神色一黯,低聲問道:“夫君這些時日,一直都是在御書房中歇息?”
“嗯,近期需要處理的事情太多,這里更方便一些!”
“走吧,寢宮已經安排好了,為夫帶你過去安歇,趕了這么遠的路,累壞了吧?”
是夜,寢宮中。
夫妻二人躺在寬敞的大床上,陸凡手里看著折子,嬌妻則是躺在了他的懷中。
“夫君,讓妾身來好好侍候你吧!”
“胡鬧,你有身孕,不可亂來!”
“你,嘶”
芙蓉帳暖思纏綿,幾回花下坐吹簫。
笛聲三弄,梅心驚破,多少春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