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崇禎:經歷得多了,人,總會慢慢變得成熟
飯后，陪崇禎在御花園中走了一會，期間，崇禎問起了天津之戰的過程。
陸凡自然不會實說，只是說據守城池，借助火炮等守城利器，建奴久攻不下，損失慘重，不得已之下只得退兵。
“如此說來，建奴此次損兵折將而且還沒有劫掠到足夠的物資，今年寒冬到來，恐怕要死上不少人了！”
聽完陸凡的講述，崇禎喜笑顏開，對于建奴，他恨不得那群野蠻人死絕了。
“陸凡，如今建奴損失慘重，你覺得我大明邊軍若是主動出擊，有沒有收復遼東的可能？”
“這個，可能性不大！”
陸凡搖了搖頭，道：“首先，此次和建奴一戰，幾乎是耗光了這些年大同鎮的積蓄，而且士兵傷亡也很大，沒個兩三年的休養生息，想要和建奴再進行大規模的會戰，是不可能的。”
“若無大同軍參戰，單憑遼東軍，陛下覺得他們有能力收復遼東？”
崇禎有些感慨的拍了拍陸凡的肩膀，“我大明養兵百萬，但真正敢與跟建奴拼命的，也唯有陸凡你這么一支軍隊，可悲啊！”
“之前朕就在想，若非當初朕將你外放到大同鎮為武官，今日便不可能會有天津大捷，單憑袁崇煥所帶來的那些遼東軍，能不能守得住京師？”
“朕思來想去，都覺得京城失守的可能性很大，若無陸凡你，說不定，朕已經成為亡國之君了！”
說起袁崇煥，崇禎頓時恨得牙癢癢。
“陸凡，此次提前召你入京，除了想見見你，和你說會話，更是想問問你的意見，袁崇煥此人，朕，究竟能不能將其拿下？”
“陛下無需問能不能，只需要告訴微臣，想不想即可！”
“陛下若想拿下袁崇煥治罪，只需一道圣旨召其入京即可，到了京城，隨時可以拿下治罪！”
崇禎哈哈一笑，道：“陸凡啊，你治軍打仗是把好手，但政治格局還是小了一些。”
“朕豈又不知將袁崇煥召入京師就可以拿下，問題是，朕的旨意，該如何到達他的手中？他若是不肯入城，又該如何？若是殺了袁崇煥，遼東軍反了又該怎么辦？”
說到這里，他拿出袁崇煥的奏折，遞給了陸凡。
“你看看，這狗賊，折子上說的天花亂墜，但朕也不是當初那個他三言兩語便可誆騙的信王了，這老東西，擺明了是怕朕治他的罪，這是要帶兵逃回遼東了。”
“他若是躲到了遼東，幾十萬遼東大軍在那里，朕還真拿他沒轍！”
陸凡接過折子看了一眼，好家伙，上面描寫了各種夸張而又扯淡的話語，不知情者看了，還以為多爾袞是被袁崇煥打走的，黃臺吉也是被他的遼東大軍嚇退的。
對于這位袁都督的節操，陸凡也是徹底服氣了。
雖然知道袁都督一向沒啥節操，魏忠賢得勢時，帶頭給對方立生祠，東林黨得勢了，他又成了妥妥的東林黨重要大員。
但這節操掉到這份上，簡直不要臉了，陸凡對此都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是好了。
半晌后，他無語地笑了笑：“陛下不必擔心，天津大捷后，臣便率軍進入了京師地界，恰好碰到了想要離開北上的遼東大軍。”
“當時臣氣憤袁崇煥坐視大同軍孤軍奮戰不予救援，因此下令將前路堵住，如今遼東十萬大軍還在京師地界，等著陛下的旨意呢！”
“哦？”崇禎聞言大喜，連忙問道：“朕這就下旨召袁崇煥進京！”
說到這里，他又有些緊張的問道：“陸凡，你跟朕托個底，若是遼東軍因此造反，你麾下的兵馬，有沒有能力平定叛軍？”
對于袁崇煥，崇禎是非殺不可。
單單只是對方把他這個皇帝當成傻子忽悠，就非死不可。
更何況，袁崇煥此時已經生出了異心，想要逃回遼東割據一方，此人不除，以后遼東防線數十萬大軍，將再也無法被朝廷所掌控。
“陛下放心，我軍占據了地利優勢，而且攜天津大捷大敗建奴的士氣，遼東軍若反，臣有十足把握可以平定叛亂！”
“況且臣覺得陛下擔心的有些多了，陛下只需治袁崇煥一人之罪，下旨安撫其他總兵、武官，有我大同軍在側震懾，祖大壽等總兵除非瘋了，否則根本不可能會生出反意！”
“有你這句話，朕就放心了！”
陸凡拱手一禮，道：“既如此，那臣就先行告退了，事態緊急，臣需要坐鎮中軍，時刻關注遼東軍的動向！”
崇禎點頭，道：“去吧，你辦事，朕一向放心！”
待陸凡離開后，崇禎沖著不遠處的趙靖忠招了招手，道：“我聽說陸凡在大同鎮，收了商稅和礦稅？”
“回陛下，確實如此！”
“情況如何？那些士紳商人，沒有鬧騰？”
“有鬧的，但都被陸總兵當場鎮壓了，以后，也就老實了！”
崇禎嗯了一聲，道：“有些話，朕不好直接問，但心里卻突然明白了。陸凡能在短短兩年內，在沒有國庫支持的情況下，便養起了數萬大軍，收取商稅，應該是起了重要作用吧？”
趙靖忠一愣，心道此次建奴入侵威逼京師，倒是使得陛下，突然間開竅了。
“陛下既然問了，那奴婢便直說了。我大明朝的商人，并非是像朝堂百官所說的那般生活艱辛，反而一個個其實富得流油。”
“當初魏忠賢得勢時，曾派遣稅吏前往江南地界收取商稅、礦稅，國庫每年能有幾百萬兩銀子入賬，由此可見，江南一地的富商，究竟有多少財富。”
崇禎瞇起了眼睛，看著趙靖忠，冷聲道：“這些話，你以前，可從來沒跟朕說過啊！”
趙靖忠慌忙跪下道：“陛下贖罪！以前陛下對于朝堂大臣過于信任，一直認為江南地區民生凋敝，商人生活困苦，陛下不問，奴婢哪敢主動說起這些啊！”
“行了，朕也沒有怪你的意思，朕問你，若是讓你擴充東廠勢力，然后去江南收取商稅，你，可有把握？”
趙靖忠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開口，崇禎又擺了擺手，“算了，此事回頭再說，你先去傳旨吧，召袁崇煥進京，把朕當小孩子團團耍的袁大都督，朕可是有日子沒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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