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我會不會回不來了?
“四代機？貢榜國存在一架A22確實有這么個說法，不過這個消息連來源都沒有證實，實在是不能作為情報來決定。不管是從事實確認，還是理智推測，這個消息的真實性都不可靠吧。”李成敲著桌子，跟徐顯仔細分析所謂的貢榜國存在四代機的傳言。
李成也確實聽說過這個傳言，但是傳言總歸是傳言，不管是從大膽猜想，還是小心求證，都無法支持這個消息的真實性。
一架足足八億的戰機，是貢榜國這樣的國家能玩得起？是它配玩的？
在李成對面，徐顯還是有些擔心：“C42還是沒有完全服役嗎？”
“沒錯，C42還沒有正式入役，你還是放棄能出動C42的幻想吧。如果你確實要求的話，可以更換為C20執行任務。但是你并沒有進行過C20的改裝訓練，你將不能參加這次任務。”李成說道：“你是要自己執行任務，還是換成C20，你自己決定。”
徐顯一共具有C15，C16和C18的飛行資質。而C20跟前面三款戰機完全不同，這是一款具有隱身性能的準四代戰機。只能說是國內軍工產業對四代機的一個嘗試。這款飛機對普通的三代機還是有不小的優勢的，可是對上真正的四代機A22還是頗為吃力的。
因而，將執行任務的機型換成C20肯定是有一定保險性的。但是，要是真遇上A22，其實也沒有本質上的改變。
只有C20之后的C42才是真正可以抗衡A22的存在，只不過事關STOVL型C42要不要研發的爭論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以致于拖慢了C42基礎型和艦載機型的服役進度。到現在，C42雖然已經臨近大規模裝備了，但就是差這臨門一腳。
其實，如果有確實的證據，證明貢榜國擁有A22這樣的戰機。上面說不得也能破例讓C42提前參戰。可現在徐顯缺乏的就是確實的證據，甚至說，不要說確實的證據了，連合理一點兒可供推敲的程度都達不到，那上面憑什么能破例讓C42提前參戰？
“算了！我自己來吧。”徐顯擺擺手：“如果貢榜國真有A22，那應該也是那個叫吳溫的飛行員的座駕吧？”
最優秀的戰機配最優秀的飛行員，寶刀配英雄，才是自然之道。可現在這個所謂的貢榜第一空戰王牌已經投奔政府軍對面了，不知道有沒有將A22帶過去。
這么想起來，他們能遇到A22狙擊的可能性確實很小。
一來，貢榜這樣的國家擁有A22本來就是相當離譜的事情。二來，還需要A22是在叛軍掌握中，三來，即便都滿足了以上兩點，那也要叛軍愿意將這等撒手锏用來對付他們上。
A22這種戰機放在任何一個國家可都是壓箱底的武器，更別說貢榜國這樣程度的國家，那不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與其用來對付他們，還不如藏著，以便給予政府軍致命一擊。
撒手锏動不動就拿出來晃蕩，那也就不是撒手锏了。而且A22這種世界頂尖戰機卻也不是真就金剛不壞了。
至少在世界戰爭史上，A22是存在被擊落的例子的，而且擊落它的還不是四代機。
雖然概率很小很小，但是A22的確存在陰溝翻船的情況，不管是外地的攻擊或者自身的機械原因。很明顯的是，即便貢榜國有那么一丟丟的機會擁有A22，那也只會有一架。若是擁有兩架，那徐顯感覺自己的智商被侮辱了。
貢榜國有A22的概率就跟出門被雷劈中的概率一樣，有兩架，那不是意味著被連劈兩下？無限趨近于零，在數學上是可以等同于零的。
只要不存在太陽打西邊出來的狀況，貢榜國的A22也就最多只會有一架。如何在戰機的相對沒那么長的壽命里，盡可能多得為自己謀取利益，那就只能讓其執行盡可能重要的任務，比如打擊政府軍的指揮系統，電力系統等等。用一架A22來對付毫無反抗能力的民航客機，估計也不是碳基生物能想出來的主意。
這么看來，自己真遇上A22這種倒霉事應該只不過是自己嚇自己而已。
在腦子里這一通分析，徐顯頓時為自己的機智而感到自豪。果然都怪王啟那小子到處散播小道消息，結果害得他慌張得不行，可細細想過來，根本就禁不起推敲。這難道不就是散播謠言，制造恐慌？加上王啟強闖他私宅的事情，足夠去保衛處告發他了。
“你還知道吳溫？我這還沒有跟你說呢！”李成提到吳溫也是神色凝重：“此人確實是此次行動的心腹大患。貢榜第一空戰王牌絕對不是靠吹出來的。貢榜國不僅自身內亂，跟鄰國關系也不好，時不時會有邊境沖突。其中尤其以北汕國沖突最為激烈。在貢榜國與北汕國的交鋒中，吳溫先后擊落過十四架北汕國戰機，這差不多是北汕國三分之一的空軍力量了。”
“十四架？”徐顯卻不是很在意。以貢榜國周邊那群弱國的空戰水平，他根本看不上眼。那邊的空戰頂多算是菜雞互啄，擊落十四架確實已經很厲害了，但是還沒有讓徐顯感覺絕對的壓力。
在國際標準中，只要擊落五架以上的敵機就可以稱為王牌飛行員。而吳溫擊落了足足十四架，那被叫成貢榜第一空戰王牌，那也是情理之中。
不過，低水平的對戰中所帶來的的戰果根本就不是需要考慮的，唯一令徐顯擔憂的只有A22。貢榜國只要沒有A22，徐顯就是無所畏懼的。
李成盯著徐顯看了好一會兒，片刻之后露出一絲苦笑：“你好像也不是很驚訝，難不成十四架的戰果還不在你的眼里？”
“我可沒這么說。”徐顯笑了一下：“李隊，你特意喊我過來，是有什么事嗎？”
其實這次不是徐顯主動過來找李成的，相反是李成過來找徐顯的，只不過被徐顯喧賓奪主，先問了A22的問題。
“哦，是有些事兒。”李成指了下后面掛著的地圖：“剛剛得到消息，貢榜叛軍在我邊境處的導彈陣地頻頻有異動。為了安全起見，這次撤僑的航線會有變動。出國的走廊口從林松變更為離江。”
“離江？”徐顯一步上前，也來到地圖之上。李成后面掛著的地圖并非航空圖，而是一張普通的地圖。不過，李成這樣的老飛行員根本不需要航圖，即便只是不帶任何標識的普通地圖，他稍一對照就能找到航路點的具體位置。而徐顯則是記憶力極為驚人，整個西南地區的航路高空圖他早就爛熟于心，刻在了腦子里，跟著地圖一比對，他就能找準航路點。徐顯在地圖上一指：“走離江，那是要先穿過離江灣，再北上進入貢榜國內？這不是繞了一個大圈嗎？”
原本西南地區進入貢榜國的國際走廊口都是林松這個航路點，而是現在走林松這個點進入貢榜國的話，就要經過叛軍的防空區。
原本政府軍都已經跟叛軍之間達成了一個默契，不動國內撤僑的飛機。可臨撤僑之際，林松航路點附近的叛軍防空區地面導彈部隊活動非常頻繁。國內實在猜不透這群人到底是想要干什么？是正常的部隊調度，還是另有所圖？
為了安全起見，上面決定繞開叛軍的防空區。于是林松這個走廊口就飛不了了，只能先南下，從離江這個點出國境。
離江是南明省中自北向南橫跨全省的一條河流，最后匯入南海之中。而離江的出海口的正上方就是離江這個航路點。
若是飛機要從離江出國境，那就必須要先往南飛，出了國境線之后，在離江灣上空由南轉西北，再從貢榜國的東部海岸線進入貢榜國境內。
這么一繞，至少要多出差不多一半的時間。若在平時，多飛一段時間也無所謂。可貢榜國基本就是龍潭虎穴，多待一分鐘，那就多一分危險，這是徐顯無法接受的。
“沒辦法，林松這個走廊口之后的航線正好穿過叛軍的防空區。叛軍的態度我們根本不知道，對于不確定的因素，還是保險一些好。”李成嘆了一口氣：“整個西南地區就這兩個出國走廊口，不是林松就是離江。不是我們不想，而是沒有選擇。”
“林松”徐顯一時無言以對，便是只能將氣都撒到貢榜政府軍身上：“貢榜政府軍就是個廢物不成？十多年了，叛軍越大越多，真是”
李成也有些無奈：“徐顯，我知道在貢榜國時間多一分，危險就多一分，但是總比橫穿叛軍防空區要安全一些吧？”
“那要是航班在貢榜國國內出問題了，那我們怎么辦？難不成也要繞一圈進入貢榜國領空，那不是耽誤事嗎？”徐顯質問道：“這個可能需要繞一下了。徐顯，情勢所迫，你到時候可不能由著性子！貢榜國叛軍的防空系統是很齊備的，不要隨隨便便就去試探。”
李成最怕的就是萬一航班真的遇到什么問題，要是不死那種危急的或許還好，還可以稍微饒了一下。就怕是那種千鈞系于一發的緊迫，那時，快一秒，慢一秒，那可能都是生死之間的差別。對于徐顯這種至情至性的人，真要是到了那個時候，絕對有可能做出直穿叛軍防空區的行為來。
李成這次叫徐顯過來，一是通知徐顯航路改變的消息，另外就是給徐顯打一個預防針，免得到時候徐顯不聽調令。
可僅僅一個提醒就能改變徐顯的想法？那他就不是徐顯了。
“若是生死已在須臾，我難道還要從離江灣上空繞一圈？”徐顯目光凝練：“李隊，如果真到了那個時候，我一定會橫穿叛軍防空區。到時候，誰擋我，誰就是我的敵人！”
徐顯說完，竟是直接出了李成的辦公室。
“徐顯！”李成眼見徐顯揚長而去，立時追了出去：“徐顯，你要再這樣胡鬧，我可就要換人了。”
已然到了外面的徐顯立時頓住腳步，他緩緩轉過身子，凝視李成：“李隊，你不能這么做！”
此刻，外面操場之上，幾乎所有的洛航機隊飛行員都已經例行出操了，由二中隊隊長王晨晨領隊。可是，徐顯和李成分別跑出來，且是二人之間那劍拔弩張的氛圍，立刻引起了所有出操的飛行員的注意。
“可你不聽調令，我便只能換人了。”李成與徐顯針鋒相對，絲毫沒有顧忌不遠處還有不少其他人尉官：“這里不是你鬧性子的地方！”
徐顯的目光逐漸陰沉下去：“李隊！論職務，你我已經沒有隸屬關系。論軍銜，你我同為空軍少校。你憑什么將我換下來？上面給你遴選執行任務的人選，是讓你從實力為標準。我倒要聽聽，你有什么可以替代我的人選？”
徐顯說著，猛地一轉頭，對準著出操的飛行員隊伍大喝一聲：“你們誰認為可以代替我？誰能強過我？”
一時間，整個操場都是噤如寒蟬。
李成望著眼前這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仿佛無比的陌生：“徐顯，你不應該這么說話的！”
“李隊！我知道你是為了我的安全著想。可是如果不能保護我認為值得保護的人，那我生存下去的意義在哪里？”徐顯一字一頓地說道：“如果真的要橫穿叛軍防空區，由我一人完成，其余兩人按原計劃繞行。我意已決，你要換人，那咱們就到司令那邊理論去！”
徐顯說完，徑直離去，不再多說任何廢話。
待到徐顯的身影完全消失，王晨晨趕忙跑到李成旁邊，勸道：“李隊，徐顯這小子是昏了頭了，你別跟他一般見識。”
“真翅膀硬了，管不住了。一年前，他還只是一個新兵，現在職務就比我低半級了，真是管不住了。”李成自嘲一笑，他拍了下王晨晨地肩膀，由衷地感嘆道：“你覺得他是在頂撞我？不，不，不！他是在害怕”
洛航工業總部先進技術研發部主任辦公室。
“你說誰要見我？”當葉青聽說一個叫徐顯的人要臨時過來找他的時候，著實是愣了一下：“確定是徐顯？”
“對的，主任！”助手說道：“現在人就在接待室，要讓他進來嗎？”
“進，進，進！讓他進來，快點！”葉青一邊吩咐助手，一邊快速收拾下桌子上的文件。他這個人平時邋里邋遢，辦公室里也是文件到處亂丟。之前徐顯過來這邊跟他拿飛行數據的硬盤，那是約好的，他提前打掃了一下。這次徐顯根本就沒有打招呼，來了個突然襲擊，這辦公室可還是亂糟糟的。
葉青屬于那種還要臉的類型，他實在不想讓徐顯看到自己這么亂的辦公室。
可讓葉青沒有想到的是，徐顯一副風風火火地做派，助手剛出去沒多久，徐顯就進來了。在徐顯進來的時候，葉青手上還托著一疊文件呢。
“你干什么？上班時間打掃衛生？”徐顯有些不確定地看著葉青：“你該不會是在上班摸魚吧？”
“我這種勤勤懇懇的人怎么可能上班摸魚？”葉青輕咳兩聲：“只不過，我這人看不得東西亂擺放，就順手整理一下。”
“看不得東西亂擺放？”徐顯不屑地一笑：“又不是沒有去過你家，亂得跟狗窩似的，你忽悠誰呢？”
“哈哈哈哈！”葉青裝作一副樂不可支的模樣，心里早就是罵開了。他將文件放到一邊，順手拿起桌子上的水杯，準備喝兩口水緩解一下尷尬：“這次來干嘛了？都沒有提前打招呼，很少見啊！”
“這是是臨時有事！”徐顯倒也不跟葉青繼續扯皮的：“葉青，你們這邊有沒有高功率微波彈？”
“高功率微波彈？”葉青瞇著眼：“你該不會是說EMP吧？”
“沒錯！就是電子脈沖武器，你們這邊有沒有？”徐顯死死地盯著葉青：“你轄下的先進武器研究室里應該有成品的高功率微波彈吧？”
EMP即電子脈沖，利用電子脈沖殺傷地方電子設備的武器即為電子脈沖武器。電子脈沖可由核爆或者非核爆產生。徐顯自然不會利用核爆產生的電子脈沖，他所需要的是非核爆電子脈沖武器，即是以炸藥爆炸或化學燃料為能源，通過微波器件轉換成高功率微波輻射能的武器。
電子脈沖武器對人體沒有什么殺傷力，但是對電子設備有近乎毀滅性的打擊能力。不過，電子脈沖武器的概念早已有之，但是其武器成品還算是一個稀罕貨。
要想搞到新概念武器，那來找號稱“黑科技工廠”的先進技術研發部，那肯定是沒錯的。
“高功率微波彈？你的消息還真是靈通啊！”葉青苦笑著搖搖頭：“你要用它干什么？”
“癱瘓一個導彈陣地的電子系統，夠不夠？”徐顯問道。
“哈哈哈哈！你在跟我開玩笑嗎？”葉青冷笑道：“我的反電子設備高功率微波先進導彈，一發就能讓一個小鎮的所有電子系統全部癱瘓至少半個小時。你還問夠不夠對付一個導彈陣地？”
反電子設備高功率微波先進導彈是高功率微波彈的全稱，是利用高能炸藥使得電樞管變形，從而產生短時的超高電流，以此刺激虛陰極振蕩器，之后便可以產生高功率微波輻射空間，在短時間內摧毀敵方電子系統。
徐顯眼中閃過一絲亮光：“可以實裝嗎？”
“你先告訴我要用在什么地方？”葉青問道。
徐顯低聲道：“貢榜叛軍！”
葉青愣了一下，不過聯系到剛才徐顯說的要摧毀一個導彈陣地的話，他大約明白是怎么一個情況了。
“我這邊可以提供實彈，但是你必須向上面申請武器調配的許可。不按流程來的事情，我不做。”葉青倒也是干脆，直接承認自己這邊有高功率微波彈。
“我知道。”徐顯點了點頭：“那就謝謝你的。”
說完，徐顯竟然作勢要離開了。這下，葉青趕緊起身，一把抓住徐顯：“徐顯，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徐顯笑了一下，不過這笑起來比哭著還難看。
“你看起來很焦慮，我不是跟你開玩笑，你到底怎么了？”葉青抓著徐顯的手臂，這樣子明顯是要徐顯給出一個準信。
徐顯的臉色一下子就垮下來了，他仿佛被抽去了一身的骨頭，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葉青，我聽說貢榜國有A22，我知道這個消息很可笑，可要是真的，那我們就是去送死。還有，之前明明已經達成私下協議的貢榜叛軍，現在似乎出爾反爾了，他們的防空部隊調防頻繁，信號已經很明顯了。如果航班出事，我就要橫穿叛軍防空區。葉青我在想，這次我會不會回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