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搶人

　　西空三師訓練場。

　　十二名菜鳥飛行員正在進行著入隊考核，今天全部是身體素質考核。這群人剛剛過了混合小五項，休息一下，馬上就是五公司徒手長跑。

　　所謂的混合小五項，就是三十個杠鈴推舉，三十個仰臥起坐，三十個深蹲起立，三十個直膝跳，以及最后四組二十五米的往返跑。

　　如果是對一個剛入伍的新人來說，這一套做下來，直接人就軟半截了。可是現在這群菜鳥飛行員已經集訓好幾個月了，都是馬上要進入戰術核心的人了，不能用剛入伍的新兵標準來要求。因而，在做完這個混合小五項之后，稍微休息一下，下面就是五公里徒手長跑。

　　五公里長跑是有時間限制的，凡是超過二十三分鐘的，全部就是不合格。在十九分鐘內跑完的就算是優秀。根據所用時間，會有專人進行打分。再加上，明天的飛行技術得分，即為考核中的最后得分。然后根據得分表，確定是否通過。

　　剛做完混合小五項的徐顯已經有些脫力了，心里早就是將大隊長李成給罵了一通。

　　在會寧機場清理完成之后，徐顯按照計劃完成了長途轉場訓練，這是入隊前課程的最后一課。只要完成這一課，理論上來說就可以參加入隊考核了。

　　只要通過了入隊考核，也就說明此飛行員可以跟隨部隊形成一定戰斗力，也就算是一個真正的飛行員了。同時，會授予飛行等級證章。通常來說，國內飛行員等級分為三級，二級，一級，以及特級飛行員。

　　飛行員等級制度已經運行很多年了，是根據飛行時長，戰術水平，保證安全的情況，任務完成度，以及戰場表現來綜合評定。在這些評定標準中，戰場表現無疑是最有價值的參考標準。但凡能在真實作戰中擊落敵機，那可比熬多少時間好使多了。可是，在現今的環境下，真實的作戰機會并不多，所以大部分飛行員還是得熬時間，熬資歷的。

　　飛行等級證章的居中會有飛行等級標志及T，1，2，3。其中T就代表特級，1就是一級，以此類推。在飛行員著禮服時，飛行等級證章位于資歷章上方五毫米居中處，佩戴是有專門要求的。

　　一旦獲得三級飛行員的等級證章，以后執行任務限制就少很多了。不然，一個菜鳥飛行員，這也不能飛，那也不能飛的，限制太多了。

　　完成長途轉場訓練之后的徐顯被大隊長李成叫到辦公室，語重心長地告知徐顯所有的訓練課程已經完成，另外還說了，他已經給徐顯報了三師最近一期的入隊考核，還讓徐顯好好準備。

　　徐顯當時下意識地一問考核時間是什么時候，接過李成很是開心地說三天之后，搞得徐顯恨不得當場跟李成翻臉。

　　在操縱技術方面，徐顯當然是沒什么怕的，他怕的是身體素質考核。其實，徐顯的情況算是相當少見的。很多菜鳥飛行員，不對！應該是幾乎所有菜鳥飛行員在進行入隊考核的時候，都是擔心飛行實操，反倒是地面的身體素質考核不是很憂心，結果徐顯跟常人反過來了。

　　這主要是部隊那邊奉行“地面苦練，空中精飛”的原則。即便近些年來，戰斗機飛行員的飛行訓練時間越來越多，可是總歸還是不能讓飛行員隨意訓練的，畢竟戰斗機一動那就是在燒錢啊！

　　飛行機會少，那能驗證自身能力的機會也便是不多了，當然就會有些沒底了。

　　可是地面的身體素質訓練，只要有空閑時間就能練。部隊里難道還不讓人提高身體素質不成？而且，身體素質這玩意是實打實的，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心里都有譜。可是飛行實操就不一定了，有時候很容易受到心理狀態的影響，而且考核當天的氣象條件也會影響本人的發揮，所以不可控的因素比較多，除非真是已經技術扎實到不行，不然誰也不能說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能像徐顯這種在飛行上有著極高天賦的人畢竟還是少數的。

　　可是，老天爺是公平的。徐顯一身的天賦，奈何身子骨就是懶得緊，即便最近一段時間已經算是改變不少了，但是讓徐顯去參加入隊考核，他還是沒底。

　　原本徐顯想著要參加入隊考核，總得會給他一段時間的準備期。這段時間里，他來個集中的體能訓練，臨時抱個佛腳也行啊。可不曉得李成到底在急什么，直接給他報了三天后的入隊考核，一波操作直接將徐顯心態給搞崩了。

　　三天？三天能干啥？集中的體能訓練就別想了，還是好好調整一下心態吧，把整個人的精神狀態調整得陽光一點，這樣就算考核不通過也不至于多情緒低落。

　　徐顯腦子里依舊記得一個畫面，李成笑呵呵地拍著徐顯的肩膀說道：“入隊考核很簡單的，就算身體素質考核落了一點分，以你的技術在飛行實操考核里多拿些分就行了，沒什么大問題的。”

　　確實，因為再怎么說都是飛行員考核。在分數占比上，飛行實操考核的分數占比會高上一些。就算在身體素質考核丟了一些分，如果在飛行實操考核上表現好，完全可以拉回來的。

　　可是，問題是徐顯感覺自己不是會在身體素質考核丟一點分，而會是很多分，很多分啊！要是身體素質考核挖的坑太大，后面飛行實操考核表現再好，也填不回來啊！

　　徐顯真是快要瘋了，他真的不明白李成憑啥這么樂觀。可是報都已經報了，該去還是要去的，就當是去試試水吧。

　　結果好家伙，這一試，徐顯更是堅信自己是真的不行！別的人做完混合小五項，都是微微有些小喘氣，可是他跟條死狗一樣癱在一邊。其實，徐顯能將這混合小五項做完已經算是謝天謝地了。

　　訓練場外圍站著兩人，正是三師師長王兆鑫和政委車有為。

　　“聽說徐顯那小子會參加這一期的入隊考核，人呢？”王兆鑫瞇著眼睛在人群中找來找去，他還沒有親眼看過徐顯的模樣。這次聽說徐顯過來他們師部這邊參加考核，特地拉著車有為過來過過眼。

　　車有為笑著指著人群中間半癱著的徐顯：“那不就是嗎？全隊就他一個人癱著，還不顯眼？”

　　“不是，不就是一個小五項嗎？至于這么大反應嗎？”王兆鑫苦笑不得：“我是聽說這徐顯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小時候養尊處優，性子懶散了些，可是這也太夸張了。他體檢考核時的成績......”

　　“剛剛達標！”車有為笑道。

　　王兆鑫一下子就噎住了：“李成這家伙，應該看得出來徐顯是個好苗子啊。即便洛航機隊那邊訓練寬松些，但也不能就這么放松吧，怎么也應該給徐顯緊緊發條啊！這才小五項而已，就這樣了。那后面的五公里徒手長跑，一千五百米游泳還有四個一百米沖刺跑可怎么辦啊？”

　　車有為也是沒想到徐顯的身體素質這般堪憂：“以前你跟我說徐顯這小子性子散漫，死活都不肯來我們這邊，我算是明白了。照他這情況，在身體素質考核里得落多少分啊，飛行實操考核里很難再追回來了。別人都是確保身體素質考核拿高分的，以便填飛行實操的窟窿的。可這小子還反過來了，真是第一次見。”

　　“我真是......”王兆鑫真是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陳戰那小子之前的入隊考核身體素質考核都是什么成績來著？”

　　“全部都達到了優秀標準，連帶著飛行實操都是優秀的評定，實在是厲害啊！”車有為感嘆道。

　　不久之前，陳戰就已經通過了入隊考核，被授予了三級飛行員的等級證章。而他在其中的表現堪稱無可挑剔，這讓車有為記憶猶新。

　　其實，若不是體能訓練拖后腿，徐顯可以更快地參加入隊考核的。主要是他有很多時間花在體能訓練上了，這導致耽誤了一點兒飛行課程的完成時間。可即便如此，徐顯在此次身體素質的考核上依舊不堪入目。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王兆鑫一拍額頭：“其實這時候，我寧愿徐顯后面表現差一點兒。要是他后面在飛行實操上表現得極為優異的話，我得要恨死。”

　　如果是一個沒什么天賦的人，那他什么情況，王兆鑫根本就不關心。可要是確確實實有著絕佳的飛行天賦，卻因為身體素質拖后腿，那王兆鑫真是可惜又可恨！

　　“看看吧......”車有為笑道。其實以之前徐顯躲避導彈的操作，就已經很明確地可以看出來其在飛行上擁有無與倫比的飛行天賦，不管是在民航，還是在軍航。照著這樣子下去，王兆鑫怕是能氣死。

　　事情的發展沒有任何波瀾，徐顯在之后的幾項考核中，就長跑堪堪表現稍微好一點，但是也遠沒有到優秀的評定標準。剩下的一千五百米游泳恰好搭在合格線上，而四個百米沖刺測試則是略低于合格線，評定則是不合格。

　　在身體素質考核中，只要有兩項不合格，那其它項目不管表現多好，這次入隊考核直接終止，后面的飛行實操考核都不用再考了。然而，就算是徐顯險之又險地沒有提前結束，可是一個不合格，兩個堪堪及格線，還有一個中等的評定，使得徐顯在身體素質考核中已經挖了天大的坑了。

　　當天，當王兆鑫拿到身體素質考核的成績單時，他直接給氣笑了，后面當場給李成打了個電話，把李成罵了整整一個多小時。

　　血壓直接拉滿的王兆鑫當天晚上幾乎沒睡好覺，他的腦子里全是徐顯那個糟糕得不能再糟糕的成績。他已經很少能看到這么差的身體素質考核成績了，氣得王兆鑫心態也有些爆炸了......

　　許久沒這么上頭的王兆鑫最后還是在后半夜沉沉睡去，明天他有半天的休息，倒是不用擔心早起的問題了。只不過，明天大早就是飛行實操的考核，他還要去看看徐顯在飛行實操的表現......

　　不知道過了多久，王兆鑫是被手機鈴聲給吵醒的，一接電話，卻是車有為的聲音：“老王，趕緊來作戰分析室里，快！”

　　王兆鑫這才剛醒，腦子還有點兒懵，一看床頭柜上的時鐘，立時就驚醒了。他竟然睡過頭了，已經過了入隊考核飛行實操的時間了。

　　昨晚他是在太上頭，導致很晚才睡著，再加上知道自己有半天休息，心底里還是有些松懈的，竟是一下子就睡過頭去了。

　　趕緊套了衣服直沖作戰分析室，好在宿舍離作戰分析室不遠，倒也消耗不了多長的時間。

　　剛來作戰分析室的王兆鑫發現車有為正對著一塊大屏幕怔怔出神，便是上前拍了一下車有為：“怎么了？”

　　車有為看飛機態勢圖正入神，被王兆鑫這突然襲擊嚇了一跳，轉頭一看是王兆鑫，才是指著屏幕說：“在做編隊飛行測試呢！”

　　“編隊飛行測試，今天考得挺快啊！這都快結束了。”王兆鑫一邊扭著紐扣，一邊笑道。

　　編隊飛行測試在飛行實操考核里是倒數第二個科目了，這個做完就是返回落地了。飛機一落地，這場實操考核就算是結束了。

　　車有為搖搖頭：“正確來說是徐顯做得太快了！”

　　“怎么了，都是一次通過？”王兆鑫問道。

　　“緊急起飛，地面打擊，空射靶機，驅逐敵機......全部都是一遍過，而且完成度極高。”車有為驚嘆道：“他根本就不像是一個剛完成了培訓課程的菜鳥！”

　　“有多高？”王兆鑫笑道。

　　車有為的臉色卻很嚴肅：“比陳戰表現得好，你說有多高？”

　　“比陳戰都好？”王兆鑫心頭一咯噔：“有這么夸張？”

　　在王兆鑫看來，陳戰在入隊考核的飛行實操表現已經是幾乎完美了，徐顯竟然比陳戰的表現還優秀。

　　“我在三師也這么多年了，還從未見過這樣的飛行員。他飛行的精度簡直就跟機器一樣，我很難想像這會是一個人能夠完成的。”車有為說道：“如果說陳戰的飛行實操考核是幾近完美，那徐顯就是真正的完美，完全挑不出來一點兒毛病來！”

　　王兆鑫倒吸一口涼氣，他著實沒想到一場簡簡單單的入隊飛行實操考核就讓車有為完全折服于徐顯了，這根本是不敢想像的。

　　“那你讓我過來......”王兆鑫疑惑道。

　　車有為眼睛微微凝重：“你且看著！”

　　此時在大屏幕上呈現的是一個2.5D的畫面，其中就有兩個光點緊緊的靠在一起在運動，這就是代表著徐顯編隊飛行測試的長機和僚機。

　　理所當然的，徐顯扮演的就是僚機的角色。

　　“政委，長機上的警報器沒有問題！”忽然，作戰分析室里的操作臺后的一個技術人員跟車有為報告道。

　　“警報器？你是說距離警報器？”王兆鑫不解道。

　　在編隊飛行中，其中最關鍵的就是把握飛機與飛機之間的距離。所以，編隊飛行測試考核的也就是學員跟隨長機的能力。

　　在測試中，長機和僚機會各自加裝一個定位器。這個定位器是以長機和僚機之間的空間距離為基準，只要僚機脫離了標準的編隊飛機之間的距離，距離警報器就會發出警報。

　　其中，僚機與長機之間距離過遠，過高，過低的警報聲都是相對平緩的，而如果距離過近，則是會發出相對急促的警報聲。因為距離過近會有撞機風險，這也是提醒長機注意避讓了。

　　在編隊測試中，只要響起一次過近的急促警報聲，那這項測試就是不合格，沒辦法則是關系到飛行安全的，一點兒馬虎都不容許。其余過遠，過高，過低的警報則是有三次機會。

　　車有為點點頭：“沒錯，就是距離警報器。”

　　他指著屏幕上兩個象征著長機和僚機的光點，解釋道：“剛才長機詢問我們警報器是否在正常工作。”

　　“這什么意思？警報器壞了？”

　　“長機在進行編隊測試的時候，一直沒有出現警報聲，所以他強烈懷疑警報器是不是壞了。”車有為說道：“即便是在最難的高速轉彎，警報聲都沒有響。”

　　“你是說編隊飛行測試里，警報聲一次都沒有想過，這......”王兆鑫陷入深思。

　　除開距離太近，嚴重影響飛行安全的情況不說，其余過遠，過高，過低的試錯機會給了三次，這是為什么？就是因為對于一個菜鳥飛行員來說，在編隊飛行中肯定無法保持長時間的飛行精準度。這個三次機會的標準是經過多年摸索下來的最佳標準，肯定是有一定道理的。在王兆鑫的印象里，還從未看到過有編隊飛行測試，警報一次不響的。

　　在這個測視里，警報響一次就是優秀了......而陳戰在進行這個測試的時候就是響了一次，就是在高速轉彎的時候。

　　王兆鑫自己都清楚地記得當初他進行此類考核的時候，還響了兩次。所以，他其實是知道警報一次不響是什么概念！

　　或許在此之前，長機的那個負責檢查的飛行員還只是懷疑。可是當經過高速轉彎之后，警報聲依舊沒有響起，他實在是忍不住了，直接聯系塔臺，然而塔臺轉接到了作戰分析室。

　　距離警報器的數據是跟作戰分析室連著的，在作戰分析室里可以檢查出警報器是否在正常運轉。

　　為什么在高速轉彎后，長機的檢查員就開始強烈懷疑距離警報器的工作正常性了？

　　在平直飛行，小姿態俯仰或者小坡度轉彎時，飛機的狀態變化不大，相對而言，僚機控制與長機之間的距離就比較好把握了。

　　可是在高速轉彎時，不僅僅速度大，而且坡度是超過了六十度。這時候，極易出現僚機跟不上長機的情況。

　　為何？

　　大家都知道在轉彎時，想要保持高度，那就要適當加些油門，不然飛機就要掉高度。而且，轉彎時，飛機高度不但會變，速度也要變。

　　高度，速度在轉彎過程中就是兩個難以控制的變量，同時，僚機還要參照長機的相對位置，而非僅僅就保持自己的高度和速度就行。

　　高度沒有保持好，那就會出現高度過高或者過低的警報，速度沒有保持好，那就會出現過遠或者過近的警報。

　　另外，飛機的高度和速度之間是可以相互轉化的。

　　就比如在轉彎過程中，手稍微抖了一下，帶了下桿。這樣飛機立馬高度就上去了，同時速度就會減下來。如此一來，那就是又高又遠，警報還能停？

　　這種操縱上的巨大難度在高速轉彎時尤其明顯，這個長機的檢查員印象里還沒有誰能在高速轉彎時依舊緊緊跟上長機的。

　　正因為如此，他才會懷疑是不是警報器出了問題。

　　可事實卻跟他想得不太一樣！

　　“033，警報器沒問題，考核繼續！”車有為按了下發話按鈕，跟長機說道。

　　“033收到！”

　　忽地王兆鑫越過車有為，按下了發話按鈕：“033，先不要結束這個測試，加大難度，再飛一飛。”

　　車有為一愣：“老王，這不太好吧。”

　　飛行考核是有嚴格的大綱要求的，怎么能隨意增加難度呢，這是不合規矩的。

　　“沒事，高速轉彎就是編隊飛行測試的最后一項了。徐顯在這個測試里已經合格了，下面的測試不算在本次考核中，不管他接下來的表現如何，都不影響。”王兆鑫說道。

　　他感覺高速轉彎都不是徐顯的極限。

　　現在作戰分析室跟長機之間的聯系是用的另外一個頻道，徐顯倒是聽不見，他還以為在繼續進行編隊測試呢。

　　“加大難度？什么難度？”長機問道。

　　王兆鑫想了下：“二級的標準吧。”

　　長機怔了一下：“師長，你還真是下手狠啊！”

　　王兆鑫微笑不已：“不狠一點，怎么能知道這小子的潛力到底如何？”

　　在駕駛艙中，徐顯正悠然自得地跟著左前方的長機。正如大隊長李成所料，入隊考核的飛行實操對徐顯來說就跟吃飯喝水一般容易，而事實也確實如此。

　　“估摸著快結束了吧！”徐顯自言自語道。

　　突然，原本從高速轉彎轉入平飛的長機陡然一個幾乎垂直的上沖，徐顯眼皮狂跳，即便始料不及，可手上動作根本沒有滯后，他對飛機的操縱幾乎已經達到了肌肉記憶的程度。

　　長機一飛沖天的剎那間，徐顯也是拔地而起，緊隨其后，竟是沒有錯過分毫。

　　在作戰分析室里，王兆鑫的心臟都快跳到嗓子眼了：“這警報都沒響？”

　　長機這般突然的爬升在入隊考核的飛行實操大綱里是沒有的，高速轉彎就已經是最難的了。任何參加這個考核的飛行員都不會想到長機會有一個陡然的爬升動作，因為這就是違規的，超出大綱的行為。

　　王兆鑫起初幾乎可以肯定這一下警報肯定得想，這不是徐顯的技術原因，而是思維定勢所導致的。這警報即便是響了，那才是正常的。

　　可不正常的是，警報卻是沒有響！

　　“他的反應速度......簡直了......”王兆鑫望著圖像上緊追不舍的兩個光點，全身的血液都快要沸騰起來了。

　　空中，長機以一個幾乎七十度的角度急速爬升，飛機已經處于倒飛狀態，在幾乎快失去速度的時候，猛地一個滾轉，飛機從倒飛轉回正常姿態。

　　殷麥曼機動！

　　這是一個以速度換高度的經典機動動作！

　　這個動作稍微做不好，飛機就要失速，別說跟上他了，徐顯能不能......

　　正當長機還在思量著徐顯能不能做完這個機動動作時，他猛地意識到距離警報聲剛才一直都沒有響。一瞬之間，長機飛行員后背都浸濕了，他陡然回頭，在其右后方，徐顯的座駕赫然在列。

　　“僚機054呼叫長機！”在隊列頻道里，響起了徐顯有些不耐煩的聲音：“你確定這是入隊考核的動作？是不是超綱了？”

　　徐顯的質疑同樣在作戰分析室里響了起來，可是王兆鑫幾乎就將這句話給自動過濾了。他的全身幾乎都在顫抖，激動的顫抖。

　　“老車，我要去一趟洛航！”王兆鑫的眼睛都紅了：“我定要把徐顯從李成手里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