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斷手

　　“清源集團這季度的新航線申請被駁回了一半，聞所未聞啊！”在林波辦公室內，陸心宇正在報告著一些業內有意思的情況。

　　對于一家航空公司來說，對新航線的申請是相當重要的。局方對航空公司新航線申請的審批態度基本就能反應一家航空公司的地位。

　　相比于星游航空申請新航線需要求爺爺告奶奶的艱辛，清源集團因其特殊地位，在申請新航線上享有諸多便利。據陸心宇所知，清源集團的新航線審批成功率從來是不低于七成的，而最近一季度清源集團算是翻了大車了，新航線申請被直接回絕了一半多，簡直就是讓人大跌眼鏡。

　　相較于陸心宇的震驚，林波就顯得從容很多了。

　　“不管是何原因，徐清當眾打人就是萬萬不對的。這次清源集團申請新航線受阻，只不過是局方想要敲打敲打清源集團而已。”林波說道。

　　在不久之前的X10例行推廣會上，徐清暴怒之下，直接將記者李承宇的腦袋狠狠地按在桌子上，還是在大量人員在場的情況下。以徐清行業標桿的身份，如此粗暴的行為肯定是不對的，局方必須對清源集團予以警告。

　　“林總，你說清源集團是不是真的要完了？”陸心宇問道：“徐清出了這么大的事情，應該沒有翻身機會了吧？”

　　“誰知道呢？”林波皺著眉：“按理說，要是清源集團不行了，集團方面應該會指令我們近來抓緊擴大市場才對，畢竟我們的業務跟清源集團有很大重合，可以無障礙地接收清源集團空出來的市場份額。可是，集團那邊好像一點兒動靜都沒有，奇了怪了。”

　　“集團那邊會不會有些隱秘消息？才會如此謹慎？”說起來，墻倒眾人推，破鼓萬人捶的道理誰都曉得，可集團那邊似乎沒有讓他們摻和進去的想法。

　　陸心宇想不通，現在不趁機吞占清源集團空出來的市場，還要等到什么時侯？

　　不過，陸心宇覺得這點兒淺顯的道理，他都知道。集團董事會的那些大人物沒理由不知道，那該是有什么特殊的理由阻止他們對清源集團的落進下石。

　　林波敲了敲桌子：“我們這種級別還是不要琢磨上頭人的想法了。話說，維修部跟我們溝通說徐顯檢查那天升降舵卡阻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這不就是字面意思嗎？”陸心宇撇撇嘴，忽地他極為鄭重地問林波：“林總，要是升降舵卡阻了，你能飛得讓我都看不出來嗎？”

　　“你在開什么玩笑？你都飛了多少年了，升降舵有沒有卡阻，你看不出來？”

　　“林總，你看我像是在開玩笑嗎？”陸心宇無比鄭重道：“不僅是我，連帶著一起的盛師龍也沒看出來。”

　　林波眉眼跳動：“你是說徐顯操縱的？”

　　“不然呢？那天他檢查，不是他飛的，難道還是我飛的不成？”陸心宇感嘆道：“天底下都在傳徐顯多神多神，我一開始還不服氣。懂行的人能有多少，大多只是跟風吹捧而已。可就在那天，我就知道盛名之下，當是如此。”

　　“聽這話，你這是認為自己比不上徐顯了？”林波津津有味道：“這種話可少見于你的身上。”

　　“在升降舵卡阻的情況下，你能操縱得讓我看不出來？你能嗎，林總？”陸心宇反問道：“他的雙手真的像是機器一樣精密！太可怕了，為什么會有這種人存在？”

　　“老天爺賞飯吃，能有什么辦法？”林波也感覺一絲絲嫉妒。有些人不依靠父輩的恩澤，光靠自己的天賦就能起步于別人的終點。只能說人比人，氣死人。

　　“對了，西南局提起的真機模擬活動怎么說？上面還沒有答復嗎？”

　　林波站起身子，給陸心宇倒了杯茶水：“不用想了，局方要求的東西，我們還有別的選擇嗎？現在只不過在選擇地點而已。”

　　真機模擬活動的地點肯定選擇一處機場，而且為了盡可能還原當時的情景，必須要符合咸池機場的特質。

　　其實直接選擇咸池機場是最好的，不過，要是舉報活動，那必定要關閉機場一段時間，影響機場運行，自然也影響賺錢。對于一個私人機場來說，局方并不能過大的施加影響力，只能盡可能溝通。所以，同時間，還必須額外再找另外一處備用機場，以防止咸池機場方面最終拒絕作為活動場地和其他突發情況。

　　只要等備用機場找好，這事兒就算是定了，星游航空根本就沒有拒絕的能力，西南局只是通知了他們而已，而非征詢意見或者商量之類的態度。

　　“局方要捧徐顯的心思已經很明顯了，本來這次是我們公司崛起的好時機，現在可能會招致災禍啊。”林波嘆息道。

　　看局方現在的樣子，明顯是要將徐顯捧成徐清或者韓起那樣級別的人物。一旦成功，那星游航空自然也能吃到徐顯的大量紅利。

　　新勢力的崛起必定伴隨著舊勢力的打壓，而鯤龍航空和清源集團就是舊勢力的代表了。

　　原本幸運的是，作為舊勢力代表之一的清源集團似乎對他們沒什么敵意，甚至還有些許善意，這是一個非常不錯的信號。之前，他還聽說清源集團幫溫氏集團拿下了昆陽機場的投資案。這代表清源集團在星游航空崛起的路上很可能不是對手，反倒是幫手，可以作為星游航空的庇佑。

　　在新勢力崛起的初期是最危險的，只要度過這段尷尬期，后面就難以被遏制了。

　　然而，就是將來一段時間內可以給星游航空遮風擋雨，至少可以制衡鯤龍航空的清源集團竟然已經是大廈將傾，其間變化之突然，讓得所有人始料未及。

　　若是清源集團不在了，那崛起的星游航空將直面已成氣候的鯤龍航空，其結果便是可想而知了。可能不會被打壓得體無完膚，可至少應該是喪失了難得的崛起機會了。

　　有些機會只會有一次，在之后就不會再有了。

　　所以，作為利益共同體，星游航空其實是不愿意清源集團倒下的，至少別這么快也好。可是，這次出問題的是清源集團的主心骨徐清，他一出事那真就是天塌地陷，無力回天了。

　　若是沒有清源集團的庇護，林波其實更希望局方不要這么捧徐顯，畢竟這么做很容易吸引火力。這次跨區檢查，盛師龍那咄咄逼人的態度已經說明很多事情了，當然最終結果是被徐顯給化解了，那另說。

　　“怎么剩下來的是鯤龍航空呢？不給人留活路啊！”陸心宇無語道。

　　在對待其他航空公司發展的問題上，清源集團就顯得溫和多了。不然，在此之前也不會放任鯤龍航空的崛起。可換到鯤龍航空睚眥必報的性格，任何其他航空公司的崛起便是威脅到他的存在，必須予以掐除。

　　“不說這個了，這事兒我們也左右不了。”林波擺擺手，不想再談這個令人不爽的話題：“對了，之前徐顯說他對于6333特情處置的獎勵要求是恢復秦宗陽的行政職務，我報上去之后，上面很快就同意了，過兩天恢復職務的公示應該就要下來了，你可悠著點，別上頭了。”

　　林波當天將徐顯的要求匯報上去，下午的時侯，領導答復就下來了，可見徐顯現在分量之重。林波知道秦宗陽跟陸心宇是死對頭，只是秦宗陽有了一個硬得不能再硬的徒弟，還是不要惹為好。

　　陸心宇苦笑道：“林總，就我現在這狀態，還敢招惹秦宗陽？恢復秦宗陽的職務那是上面的決定，我也意見也沒用啊！不過，行政級別恢復了，技術級別怎么辦？難道說秦宗陽要以副駕駛的級別去擔任飛行部副總經理的職務？”

　　在國內航空公司，有哪一家是副駕駛擔任飛行部二把手的？沒有！星游航空這算是開了先例了。

　　“技術級別哪有這么好恢復的，反正公司是那些高層決定的，他們想怎么弄就怎么弄吧，我們管不著。”林波道：“不知道秦宗陽那小子聽到自己恢復職務，那得要多開心。”

　　“那肯定是相當開心的啊！”駕駛艙內，秦宗陽笑得跟一朵菊花似的，褶子一堆一堆的，爬滿了他的老臉。

　　只見秦宗陽拍著胸脯大笑道：“一個副駕駛還能當飛行部副總經理，老頭子我也算是開了眼界了，厲害厲害！”

　　后邊坐著的徐顯嫌棄道：“你這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不敢，不敢！這次要不是徐大爺，我哪能恢復職務啊。”秦宗陽笑嘻嘻道。

　　左座的寧升也跟著附和：“秦總，你真是收了一個好徒弟啊！”

　　秦宗陽嘴巴一咧：“那是！”

　　此時此刻，在星游6551航班的駕駛艙中，寧升，徐顯和秦宗陽正在談笑風生。

　　秦宗陽雖然恢復了飛行部副總經理的職務，但是技術級別還是副駕駛，而且因為之前秦宗陽出過問題，所以他所在航班必須配第三名二副，于是在秦宗陽的強烈要求下，徐顯就被加上來了。

　　原本以徐顯的級別除了某些特殊航線，他是不能作為的第三名的，這屬于運力超配。

　　不過，秦宗陽現在今非昔比，林波還特意跟調度那邊說過，只要不是太過分的要求，就盡量滿足徐顯師徒。

　　于是在調度請示了林波之后，便是同意了秦宗陽的要求。

　　恢復了職務的秦宗陽一臉的意氣風發，說起話來也顯得很不正經了。

　　“號稱咱們公司最帥機長的是誰來著？”秦宗陽突然問道。

　　“成景東？怎么了？”寧升說道，忽地他臉上露出一絲感興趣的神色：“秦總有什么勁爆的八卦？”

　　“嘿嘿！”秦宗陽露出一臉男人都懂的笑容：“前段時間客艙部檢查出勤樓的錄像，一不小心發現某個乘務員在半夜進去了那個什么成景東的房間。嘖嘖嘖，這可有意思了！”

　　“不對啊，成景東不是已經結婚了嗎？”寧升皺眉道。

　　秦宗陽哈哈大笑：“對啊，這才是問題的關鍵，多有意思啊！而且，檢查出勤樓錄像的客艙部工作人員是個大廣播，當天就把這個八卦給傳出去了，好像成景東老婆都知道了。嘿嘿，有意思不？”

　　徐顯不禁搖頭：“現在的人啊，真是人心不古”

　　“誰讓人家長得帥呢？送上門來，這誰受得了？”秦宗陽說道。

　　“師父，沒想到你還對這種事情感興趣，還真沒看出來。”徐顯笑道。

　　“我這邊故事多得很，這算什么？你見過兩個飛行的進一個乘務的房間，那才算是真正的勁爆，這次頂多算是常規操作。”

　　徐顯和寧升臉一黑，對于這兩個社會主義好青年，實在接受不了齷齪的事情。不過，他們大約也知道這個圈子里很亂，亂到他們無法想像。

　　“所以師父你到底想說什么啊？”

　　秦宗陽伸出一根手指：“今天你們過來的時侯從小門進來的？”

　　“對啊！”徐顯道。誰沒事走大門啊？

　　“怪不得你們不知道。”秦宗陽笑道：“成景東他老婆在公司大門掛了橫幅，算是把成景東的奸情公之于眾了。嘖嘖嘖，女人果然不能忍。”

　　“那是成景東的老婆？”徐顯驚叫起來：“今天過來的時侯，我雖然沒走大門，但是進大樓的時侯，正對著大門，那邊好像熱鬧得很。我見門口確實拉了一橫幅，上面是什么來著的？娼妓之所，藏污納垢，原來就是說這事啊！”

　　徐顯走的是小門，但是進了大樓之后，大樓四四方方，分別有四個出入口。徐顯進來一樓大廳，對面的出入口正好就是對著大門。而基地大樓的四個大門全是玻璃門，徐顯可以直接透過玻璃門看見對面的大門的情景。

　　在大門處當時聚攏了不少人，這還不是最顯眼的，最顯眼的還是一條橫幅，上書娼妓之所，藏污納垢。

　　這橫幅被兩個男人用竹竿撐起，被掛得高高的，極為顯眼，怕是星游航空對面的樂途航空都是能看見了。

　　當時大門口圍攏人數眾多，徐顯還真就沒看到其中的始作俑者竟然是成景東的老婆。那么如此看來，那兩個拉橫幅的大漢或許就是成景東他老婆找來的。

　　徐顯當時就覺著是不是他們公司里又有什么搞破鞋的事情，不然何為藏污納垢？

　　現在一聽秦宗陽的話，似乎驗證了徐顯的猜測。只是野花亂摘以至于后院著火，火燒著燒著似乎又往外蔓延的趨勢。

　　“如果我是成景東，還能在公司待下去？”徐顯不屑道。

　　秦宗陽嘿嘿笑道：“人家成景東自我感覺可好著呢。就算出了這事，還不是照樣有女孩子往他身上貼？”

　　“我覺得他不應該叫成景東，而是叫李易連。”徐顯笑道。

　　秦宗陽和寧升不解：“這是何意？”

　　“李易連（禮義廉），無恥啊！”徐顯哈哈大笑。

　　“禮義廉無恥？”寧升這才反應過來，不禁撫掌大笑。

　　就連一向毒舌的秦宗陽也不由為徐顯不帶臟字的罵人話感到意外的驚奇。

　　“對了師父，過兩天你不是要飛本場嗎？我去蹭蹭可以不？”徐顯忽然道。

　　秦宗陽要恢復級別，其中涉及到很多流程，其中就包括本場訓練和檢查。本場訓練是按時間來算的，只要起落飛得夠快，那很有可能是能余下時間的，這余下的時間就可就能用作他途了。

　　“本場，你要飛本場嗎？想干嘛？”秦宗陽奇怪道。

　　以徐顯的操縱能力，飛飛本場對他的能力提升其實沒有特別的作用，若非轉升的需要，他其實覺得徐顯根本沒有必要飛本場。

　　徐顯揮揮手：“哎喲，不就是那個天眼雜志聯系我，說要拍一段我飛行時侯的素材。要是執行航班的時侯，飛機上都是乘客，那多麻煩。飛本場的時侯，就沒有別人了，倒是舒服些。”

　　“嘖嘖嘖，羨慕啊！”就算作為徐顯的師父，秦宗陽還是極為羨慕徐顯能接受天眼雜志的采訪：“你跟公司說說，我這邊反正沒問題。”

　　“行！”徐顯歡喜道。

　　星游航空基地。成景東老婆拉橫幅后面便是再也沒有出現過，仿佛這事兒從來沒有發生過。至于成景東，確實如秦宗陽所料，周遭的風言風語根本刺不破他其厚無比的臉皮，只等稍許時日沉淀，這事兒算是就過去了。

　　民航圈子私生活有些混亂的情況，大家都心知肚明。或許正是在現實狀況的影響下，圈子里的人對此類情況的接受度仿佛更容易些。很少有人會真正為這事兒而針對成景東，頂多算是個飯后談資而已。

　　飛行部機隊辦公室，陸心宇正在和徐顯溝通天眼雜志擬定的采訪流程。這個流程方案是天眼雜志單方面弄出來的，方案出來后傳給星游航空飛行部予以修訂。方案之中若有不妥處，星游航空簽注修訂建議，天眼雜志方會酌情采納，以求雙方皆可接受。

　　徐顯作為此事主角，肯定也要請過來商量商量。

　　“就一個采訪而已，戰線拉這么長干嘛？我沒啥特別意見，盡量加快節奏，壓縮流程。”徐顯望著厚厚一疊采訪方案，頭皮都有些發麻。

　　陸心宇酸酸道：“這可是年度封面人物采訪，精簡一下可以，弄得太簡單了，那就太過了。這次采訪可不僅僅是你的事，還關系到公司的形象宣傳，有些形式主義還是要搞一搞的。”

　　徐顯雖然覺得有些玩意實在煩人，但是人總不能完全脫離社會，有些東西還是需要遵循的。

　　“算了，不要太過分就行。”徐顯也沒有過于糾結此事，只是聞聽外面吵鬧得很，不由問道：“外面啥事啊，好像很熱鬧啊！”

　　“沒什么事，集團派人過來例行視察公司，下面搞歡迎會呢，正常操作。”陸心宇倒是知道些內情：“不過，看這動靜，似乎這次集團來的人級別挺高。”

　　陸心宇得情報也不完全，他知道集團派人過來視察，卻不知道具體是誰。

　　徐顯聳聳肩：“沒事了吧，要是沒事了，那我溜了。”

　　“沒有了，我們這邊改動完全之后，會再給你發一封修訂版的，你要是看完沒問題，我就回復給天眼雜志了。”

　　徐顯點點頭，起身就準備離開了。

　　此時在基地大樓一層大廳果真是匯聚了不少人，而在人群圍攏的中心竟然是溫靜姝。

　　沒錯，這次集團派過來視察星游航空的，正是溫靜姝。

　　如今溫氏集團大部分事務都是她爺爺溫常興代理，溫靜姝著實沒什么事情可做。因而就攬過來視察星游航空的任務，正好看看有沒有機會見見徐顯。

　　自從連山雪離開之后，徐顯回了滇云就再也沒有聯系過她了。

　　此時的溫靜姝依舊只帶著楊寧，在她對面的是營銷總監李川，李川身邊還有一個穿著飛行制服的高挑男子。

　　這男子論相貌真是鶴立雞群一般，加之其身材勻稱，十足的男神配置。

　　“這位是我們公司新的形象大使成景東”李川給溫靜姝介紹道。

　　連山雪出國治病后，李川只得再尋替代的人選，最后選中了所謂的星游航空最帥機長成景東。

　　不得不說，相貌頂尖的成景東身著飛行員制服更增添幾分帥氣，光是往那一站，就能吸引無數異性的目光。

　　事實也確實如此，在場迎接的還有不少乘務員，她們至少大部分的目光是聚焦在成景東身上的。

　　之前任何禮儀性場合，連山雪大部分都會參與，現在成景東接替了連山雪的位子，自然也就出現在這個場合中了。

　　溫靜姝只是在成景東身上看了一眼，便是沒有再多注意，她只是點點頭，笑了笑，沒有多說話。

　　在其對面的成景東望著面色清冷的溫靜姝，心跳不由自主地就加快起來了，他閱女無數，不過能有溫靜姝這般氣質的，一個都沒有。

　　沖動上來，成景東露出一個自以為瀟灑的笑容，向著溫靜姝伸出手，這是要進行握手禮。

　　李川愣了一下，之前說好了迎接流程里似乎沒這個步驟啊。

　　相比于李川的意料之外，溫靜姝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只是成景東都伸出手了，她就這么不理會似乎不是很好。

　　猶豫了下，溫靜姝還是伸出了手，跟成景東輕輕握了下。

　　原本溫靜姝只是想握一下就快速收回，可是甫一握手，她就感覺成景東的手勁有些大，她想將手抽回來都不行。

　　溫靜姝身邊的楊寧很快就發現了異樣，臉上頓時露出不善之色。

　　正當溫靜姝在考慮要不要強行收手的時侯，她突然感覺到自己掌心被人輕輕摸了一下。一股子難以言喻的冷意自溫靜姝眼中透出，在她眼前，成景東還是噙著那副紳士的笑容，跟他手上齷齪的小動作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溫靜姝忍無可忍，正欲發作，卻見一道身影閃過。只見那人一手扣住成景東的手腕，狠狠一拉，將成景東和溫靜姝的雙手分開，接著徑直一折，成景東的手腕立時形成了一個詭異角度。

　　“啊啊啊啊！”隨著而來的是成景東慘絕人寰的嚎叫聲，他另一只手托著已經無力垂下的右手，臉上的青筋都暴出來了。

　　在場的所有人對如此變故始料未及，在稍等片刻之后，才發出陣陣驚呼。

　　“徐徐顯！”待到溫靜姝看清來人，她的一顆芳心頓時不受控制地狂跳起來。

　　只見徐顯緩緩轉過身子，直直地盯著溫靜姝，冷聲道：“溫靜姝，什么時侯你脾氣這么好了？依著你以前的脾性，在我出手之前，他的手應該已經斷了才對！”

　　很多年前，國內金融巨頭紅衫集團陳家二公子見到溫靜姝后一見鐘情，情難自己下，行為過激，觸碰到了溫靜姝裸露而出的手臂。結果陳家二公子當場就被溫靜姝打到住院。對于登徒子，溫靜姝向來及時“回報”，絕不手軟。

　　而這一次，溫靜姝沒有及時反制成景東，讓徐顯很是不滿。

　　徐顯先是質問一番溫靜姝，接著轉向還沒有從震驚中緩過來的李川。他瞄了眼已經疼出冷汗的成景東，便是厲聲喝道：“李總監，如果你的眼睛已經這么不好使了，希望你還有引咎辭職的自知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