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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你的魄力去哪里了?

  星游6554的前艙乘務間,三號乘務員給駕駛艙加過熱水后,正巧客艙服務也結束了,迎來了久違的一絲喘息的機會。

  此時前艙之中也就三號乘務員和乘務長,兩人放下座位,在這片刻的安寧下,享受享受忙里偷閑的樂趣。

  今天的航班還是有些大的,而且段段基本都是滿客,乘務長已經有段時間沒有這么累過了。

  放下座位之后,乘務長打著哈欠,頭靠在三號乘務員肩頭,眼睛半瞇著,似閉非閉。

  “累了就瞇會兒。”三號乘務員精神頭還可以,她就這么讓乘務長靠著,甚至還托著乘務長的側臉,將乘務長的頭稍微挪動了一下,讓乘務長可以靠得更舒服些。

  乘務長鼻翼動了動,就好像小貓一樣,在三號乘務員肩頭蹭了蹭,嘴唇微動:“真要瞇著,肯定要睡著的。后面那幾個小丫頭才飛了幾次,我放心不下。我就這么靠會兒。”

  這次航班不僅僅時間長,乘客多,而且還帶了兩個新乘務上來。雖然所有人都要經過新手階段,乘務長也不會因為新乘務笨手笨腳的就心生不悅。不過,帶新人確實是相當累的活計。

  那種累是從外到內,從生理到心理上的。

  平時帶著些經驗豐富的老乘務員,乘務員也就不用事事操心,忙里偷閑的機會還是很多的。可帶的是新人的話,那乘務長幾乎都要事事經手,生怕新乘務出了些問題。再加上時不時冒出來的奇葩乘客,乘務長真的有些頂不住了。

  以乘務長現在的狀態,真要是全身放松睡覺,那幾乎就是秒睡。這種情況下一睡覺,那可就是睡得昏天暗地,就算是叫醒了,估計都要懵一段時間才能清醒過來。

  真要遇上一些緊急情況,乘務長都不一定能調整到最佳狀態。反正也是最后一段了,乘務長就想著還是挺一挺,不要真睡著了。

  “我眼睛閉會兒,有什么事叫我。如果發覺我睡覺了,叫我一下!”乘務長囑咐道。她還是有些擔心自己的定力,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睡著了。

  三號乘務員輕聲嗯了一下。

  可是沒多久,乘務長竟是再次說話了:“最近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嗎?講給我聽聽。”

  三號乘務員側著臉,掃了眼乘務長的面龐,濃密的睫毛一動一動的。看得出來,乘務長已然發覺自己真是定力不夠了,只能通過聊天的方法,保持意識的清醒。

  說來也巧,三號乘務員心里就有一個奇怪的事兒,不吐不快。

  “姐,剛我去駕駛艙送毛巾的時候,好像聞到一點點焦糊的味道。”三號乘務員自從送完干毛巾回來之后,就對聞到的焦糊味耿耿于懷。

  乘務長原本有些神游的思緒立刻被拉回,眼睛霎時間睜開,微微抬起頭,正好對著三號乘務員的側臉,輕聲問道:“跟機組說了嗎?”

  三號乘務員脖子縮了縮,乘務長有些溫熱的鼻息吹到她的脖頸之上,感覺癢癢的,這讓她有點兒不習慣。

  “說了。當時我聞到的時候就跟機組說了。”

  乘務長追問:“機組當時說什么嗎?有什么表示沒?”

  三號乘務員身子發緊:“這倒是沒有,后面機長就叫我出去了。”

  “直接就讓你出去了?”乘務長有點兒訝異。聞到焦糊味應該足以引起飛行機組警惕才對,怎么就直接讓三號乘務員出去了?

  三號乘務員本來就對這件事起了憂心,再看乘務長若有所思的模樣,心里微微揪起來了。

  “姐,是有什么問題嗎?”

  “也不是有什么問題,就是覺得有些奇怪而已。”乘務長笑著用指甲蓋輕輕地刮了下三號乘務員的下頜,感覺滑膩膩的。

  “你這皮膚保養得真好,有什么秘訣不成?”乘務長想著既然飛行機組都沒說什么,估計也不是什么大事,便是不管了。她靠在三號乘務員肩頭上,可以近距離看到三號乘務員臉上的肌膚,真的是吹彈可破,就宛如嬰兒一般。于是,她忍不住開始動手動腳了。

  三號乘務員哪里受得住這般攻勢,俏臉通紅:“姐,我也沒有特別注意啊。”

  “是嗎?”乘務長笑了一下,別有意味地說道:“臉上的皮膚都這么嫩了,不知道其他地方?”

  結了婚和沒結婚的女人那差距不是一星半點,至少在乘務長的撩撥之下,三號乘務員甚至連呼吸都急促起來了。

  乘務長一見三號乘務員著實有些招架不住,只好收了手:“不逗你了!對了,駕駛艙要干毛巾干嘛?不是濕毛巾嗎?”

  平時往駕駛艙送的毛巾都是要稍微打濕一點的,送干毛巾還是有些少見的。

  “不知道啊!”三號乘務員緋紅著臉,搖搖頭:“不過我看見中間的那個儀表臺子上好像有水漬,是不是駕駛艙要來擦水的?”

  三號乘務員不曉得那個中間的儀表臺子叫中央控制臺,只是靠著一些自己的話來描述出來。

  不過,乘務長也算是見多識廣,還真就從三號乘務員的話里明白過來她說的是哪里了。

  “是說臺子上有水?”乘務長干脆直起了身子:“多嗎?”

  在乘務長聲音剛剛落下的時候,客艙廣播突然響了:“女士們,先生們,飛機即將快速下降,請系好安全帶,聽從乘務組指揮。”

  這個廣播非常突兀,沒有一點兒預兆。

  “不是乘務組播的?是駕駛艙播的?”三號乘務員立即就意識到事情好像有些不對。剛剛的廣播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女人的聲音?是那個女飛行員?”三號乘務員望向乘務長。連山雪從航班開始基本就沒跟她們交流過,連山雪的聲音是不是這個樣子,她還真就不是很確定。

  乘務長其實也沒怎么跟連山雪交流過,至于是不是那個女飛行員的聲音,她也不是很確定。但是,既然廣播不是乘務組這邊發出來的,那肯定就是駕駛艙發的。

  不管到底是誰說的,現在的情況都不是什么正常的狀態。她拍了下旁邊的三號乘務員:“檢查安全帶!”

  接著自己再做了一次旅客廣播,提醒乘客系好安全帶,最后打通了后艙乘務間,再次囑咐了下后面那幾個新乘務系好安全帶。

  一切做完,乘務長也檢查了一下自己的安全帶,確認無誤后,長長出了一口氣。剛剛還有些疲累的精神一下子就興奮起來了。

  “姐,到底什么情況啊!是不是跟剛才我聞到的奇怪的味道有關系?”之前不一直好好的,突然飛機就要快速下降。三號乘務員能想到的唯一理由就是之前進駕駛艙聞到的焦糊味。

  乘務長喝道:“不要亂說,管好自己,等駕駛艙指令。”

  說著,乘務長也有些擔心起來。前幾個月公司剛剛出了一件大事,難不成才時隔幾個月就要再出一起了?

  現在回想起來,當時迫降機組中的副駕駛不就在駕駛艙里面嗎?

  這就是冥冥中的定數不成?

  乘務長剛一喝止三號乘務員,飛機就開始出現極為明顯的姿態變化。平常飛機要是下降,下俯姿態不會很大,在客艙之中甚至感覺不出來。可是這次,飛機的姿態變化能夠清晰地被體感出來。這就說明這次飛機的下俯姿態超乎尋常的大。

  不僅如此,飛機還產生了小幅度的持續抖動。就好像汽車在石子路上碾過的感覺,抖動幅度不大,卻是清晰地感受到,而且連續不斷。

  現在看來,剛才廣播中說的快速下降就應該是事實!

  或許坐慣了四平八穩的飛機的乘客們萬萬沒想到今天還會在萬米高空來一次過山車。在通過至高點之后,飛機就好脫韁的野馬一路俯沖下去。

  一些禁不住此等陣仗的乘客不由發出陣陣驚呼。不過好在除了飛機有明顯的俯沖變化,其余是沒什么特別的異樣的。因而乘客雖然有些搞不清楚現在的狀況,但是除了有些乘客驚異于過大的姿態外,倒是沒什么其他激動的表現。

  客艙之中還算正常的秩序,讓得乘務長心中稍稍安定了些。現在就是要等著駕駛艙怎么說了。

  駕駛艙里,油門慢車,大表速和減速板升起的共同作用下,飛機依著極大的下俯姿態急速下降,下降率一路飆升,直接超過了四千英尺每分鐘。

  面對如此巨大的下降率,徐顯還有些把握不住,不免擔心道:“教員,需要這么大下降率嗎?后面的人感受會非常明顯的。”

  說實話,徐顯不認為現在的狀態有必要進行快速下降,至少減速板是不必要的。減速板這玩意是能夠在同樣的飛機構型下增大飛機的下降率,但是會導致一個問題!

  那就是減速板的升起會破壞機翼上的流體狀態,破壞升力。這也是減速板增大下降率的原理之一。可是由于減速板的升起,機翼表面的紊流會變多,這使得飛機會產生持續性的顛簸狀態。也就是說,拉起減速板的時候,后面的乘客會感覺飛機是一路顛著下高度的。

  如此巨大的下俯姿態,在后面客艙的乘客本來就能比較清晰地感受了,再加上持續性的顛簸狀態。稍微有些腦子的人都能察覺飛機出問題了。這對公司的社會影響不好。

  本來因為前幾個月的昆陽河迫降事件,星游航空就已經站在風口浪尖了。要是沒過幾個月再弄出一件人盡皆知的事情來,豈不是坐實了星游航空問題航空公司的名聲?

  當然,徐顯也不是不贊同王令坤教員盡快下降的做法,只是沒必要做得這么極端。調個大表速,使用高度層改變就行了。飛機狀態變化搞得這么明顯,跟廣播飛機出事了有什么區別?

  經歷了昆陽河迫降事件的徐顯,深刻明白輿論的可怕,至少他不希望今天的事情擴散出去。

  “老子管他們知不知道?我覺得有必要這么做,就會這么做!”王令坤哼了一聲。他可沒有徐顯那么多顧慮,乘客們知不知道關他屁事?

  知道了能怎么樣?不知道又能怎么樣?

  沒有過多糾結徐顯的話,王令坤當即命令道:“你們兩個給我記住了!要是通訊面板冒煙情況惡化,進行下列動作!”

  “戴上氧氣面罩,使用百分之百氧氣。戴上防煙眼鏡。匯流條轉換電門關門。CAB/UTIL電源電門關斷。IFE/PASS

  SEAT電源電門關斷。再循環風扇關斷!之后執行煙霧或濃煙排除檢查單!”

  徐顯眼皮一跳,王令坤竟然直接將煙霧,火警或濃煙檢查單的前面一部分生生給背出來了。除了去掉了幾步跟乘務組的互動步驟外,那真是分毫不差。

  如果王令坤背出來的是其他常用的非記憶項目的檢查單,徐顯可能還沒有那么吃驚。畢竟王令坤飛了這么久了,很多常用的檢查單翻了不知道多少遍了,肯定會有印象的。

  可是煙霧,火警或濃煙檢查單不一樣!

  首先煙霧,火警或濃煙檢查單是整本快速檢查單中數一數二冷門的檢查單。就連徐顯這么個“好學”的人都只堪堪看過兩遍,對此檢查單的內容只有一個大概的印象。至少讓徐顯把這個煙霧,火警或濃煙檢查單背出來是有一定難度的。徐顯估計甚至有一部分飛行員都不知道快速檢查單中還有這么一個檢查單。

  另外,就算哪天訓練的時候,教員靈光一閃想要練練這個項目也非常難。在整個國內的訓練中心里,只有翔羽訓練中心有幾臺可以設置煙霧環境的模擬機。其余大部分模擬機是沒有配套這項功能的。

  當然,訓練機組也可以進行無實物表演。但是,這種無實物表演的訓練效果真是要打一個大大的問話。

  既然訓練效果成疑,訓練設備也保障不了,所以教員就算想練也不好設置。這就造成這個檢查單越來越冷門。

  其實要不是一個契機,徐顯估計對這個檢查單也不會有什么了解。這個契機就是之前長隆航空的火山灰事件。

  當時飛機由于進入火山灰區域,導致駕駛艙和客艙之中煙霧彌漫。不過,好在不久之后,飛機就出了火山灰區域。不然,徐顯也要執行煙霧,火警和濃煙檢查單。事后,徐顯在反省火山灰事件中自己的處置應對時,才意識到這個煙霧,火警和濃煙檢查單,還集中學習了一下。也正是因為這段經歷,徐顯才能瞬間反應過來王令坤在說什么。

  “要是煙霧很重,就執行煙霧排除措施!”王令坤繼續道:“兩個組件高流量位,著陸高度設定一萬英尺!注意保持駕駛艙空調和通風口通暢!”

  由于此次可以判斷煙霧源是在通訊面板,而非來自于組件,所以可以保持兩個組件在接通位。依靠組件帶來的新鮮氣流,吹散駕駛艙內的煙霧。

  當然了,要是煙霧源就是組件導致的。那就要關閉組件了!

  “要是還不行!等我們申請下到一萬四千英尺之后,增壓方式選擇器人工位,外流活門電門保持在打開位直到外流活門位置指示完全打開!”王令坤說道。

  王令坤之所以要快速下降的原因之一就是如此。因為一旦外流活門完全打開,也就意味著機艙的密封性破壞,飛機會快速釋壓。王令坤要保證飛機高度不足以使得旅客氧氣面罩掉下來。

  徐顯一驚:“教員,這不是把煙霧吹到客艙了嗎?那乘客們不都知道了?”

  要是外流活門完全打開,那么由于壓力差的原因,飛機上的空氣也會往后移動,從機身后部的外流活門排出去。這樣的話,煙霧也會隨著氣流往后移動,直至派出機體外。

  這樣當然是標準的處置措施。

  但是煙霧移動到后面,那豈不是整個客艙的乘客都能聞到煙霧了?說實在的,就算是駕駛艙門不能完全密封,但是通訊面板的煙霧也不大,再循環風扇一關,客艙的人是聞不見的。機組安安靜靜地處理好,皆大歡喜。

  可是一旦打開外流活門,那不就是昭告全客艙的人,飛機著火了?落地后再一傳播,明天星游航空又要上頭條了。

  深受過輿論之害的徐顯是萬萬不想再經歷這種事情了。

  一聽徐顯說出自己的顧慮,王令坤瞬間就不樂意了:“我說你這小子怎么變成這樣了?之前迫降的時候那股子狠勁呢?你是飛行員嗎?還是坐辦公室的?乘客知不知道關我們什么事,是我們需要考慮的?只要條件到了,我們就應該按照檢查單做,這才是飛行員應該做的。而不是瞻前顧后,擔心輿論影響。小子,我知道你在害怕什么!在保證安全的情況下,盡力降低社會影響是可以的。但是反過來,顧忌到社會影響,做起事來畏畏縮縮,這是一個職業飛行員該做的?不要本末倒置了!”

  說著,王令坤有些恨鐵不成鋼地教訓道:“你連迫降昆陽河都做得出來,現在膽子怎么小了?飛行員就是要膽大心細,什么都怕,飛個錘子還?回家養豬得了!”

  在王令坤心里,雖然非常討厭徐顯的師父秦宗陽,連帶著對徐顯的觀感也不怎么樣。但是光從昆陽河迫降事件中,徐顯表現出來魄力深得王令坤贊賞。

  王令坤也是老一輩飛行員,但是跟天眼雜志前總編施嵐熙極重規矩等級不同,王令坤奉行實用主義。

  要是當時他在徐顯的立場,還會好聲好氣地宣布機長失能?就那個廢物機長,換他就直接搶過操縱權,機長還膽敢反抗,大耳光子扇過去。德不配位的廢物就不應該得到任何尊重,尤其是在危急時刻。

  可就是這么一個極具魄力,敢于將飛機迫降到市區河道的副駕駛現在卻變得瞻前顧后,這著實讓王令坤感到痛心。

  這個時候,就算徐顯不是自己的徒弟,他也要出言教訓一頓。要是認為自己沒錯,那就不要關心外界的輿論。飛行員的行為準則是SOP手冊,不是社會輿論。

  王令坤一通言語,那真是振聾發聵!

  徐顯確實是被社會上的輿論給搞怕了。在昆陽河迫降事件調查期間,網上山呼海嘯一般的批評聲,罵聲讓得沒心沒肺的徐顯都有些脊背發涼。

  什么是千夫所指?這就是千夫所指!

  無數人躲在網絡背后,毫無代價地指責徐顯。狂妄自大,草菅人命的言論層出不窮,這給予了徐顯巨大的心理壓力。

  要不是徐顯心理素質還算堅定,估計當時就要陷入深深的自我懷疑了。

  雖然算是挺過去了,但是徐顯現在潛意識里還是會對社會輿論有一定的畏懼。所以,在處置事情上,下意識地將社會影響擺在了過高的位置上。這就導致徐顯在做事上,顯得猶豫不決,瞻前顧后。

  所謂旁觀者清,王令坤一眼就瞧出來徐顯的心理狀態,并且一針見血地批評起來。

  而在一邊的連山雪則是不太明白現在的情況。一來是她的技術水平限制,不曉得王令坤教員說的各種步驟意味著什么,自然也就不明白徐顯和王令坤爭論的點在哪里。另外,連山雪才幾歲?小年輕一個!眼力根本比不上歷經風霜的王令坤,根本就看不透徐顯的心思,這樣如何能發現問題所在?

  “教員”徐顯被王令坤駁得面紅耳赤,一時竟不知道如何應答。

  然而,王令坤卻是一擺手:“我就問一句!你的魄力去哪兒了?”

  滇云機場停機坪。

  秦宗陽的飛機早早就到港了,在已經在等待下客了。身邊的副駕駛已然在收拾東西,準備下班了。而秦宗陽卻是一副神游天外的表情。

  算著時間,徐顯他們應該也快要落地了,可是落地后怎么辦?

  徐顯剛經歷了昆陽河迫降事件,還在輿論的風口浪尖,要是再來一出,那豈不是要被網上口水給淹死?這還不算完!身為徐顯的師父,他們對頭們指責他教導無方,一個大帽子扣下來,他也不太好接啊!

  “怎么才能脫身呢?”秦宗陽苦思冥想,就是想不到一個好辦法。

  就在這時,右邊的副駕駛看秦宗陽面色糾結,不由開口問道:“教員,你是哪里不舒服?”

  秦宗陽正值苦惱之際,哪里有心思搭理副駕駛,嫌惡地擺擺手:“別煩我!”

  “哦!”副駕駛看秦宗陽不愿意跟他說話,非常干脆地閉上了嘴。

  苦思無果的秦宗陽想了下,瞄了眼副駕駛,忽然問道:“問你個事兒啊!假如,我說假如!飛機上機長和觀察員聊天,兩個人聊得太開心了。喝水的時候,機長沒有注意到杯子里的水是燙的,吐到了中央控制臺上,你說那個觀察員有沒有責任?”

  副駕駛皺眉思考片刻道:“沒有吧!二者的因果關系太牽強了,機長聊得多開心,是不是開心到已經忘記分辨水溫了,這個只有機長知道。駕駛艙里閑聊本來就是很正常的,要是這都能罰到觀察員,那以后巡航的時候,還有誰敢聊天?”

  巡航期間機組之間說幾句是很正常的。反而一直不說話,駕駛艙氣氛僵硬對機組也不是什么好事。這要是怪罪到觀察員,那以后就別聊天了!整天駕駛艙都是僵著的,看誰還受得了。

  “小子,有見識!”秦宗陽哈哈笑道:“不過,觀察員聊天確實分散了機長的注意力啊。”

  “那有時候做程序的時候,陸空對話還分散我們注意力呢?可要是出事了,這個是理由嗎?不存在的!所以我覺得二者沒什么因果關系。不過,這事兒還是要看調查員怎么看!”

  每個人對事情的看法不同,所以側重點也會不一樣,那么對二者因果關系是否成立的標準自然也就不一樣了。

  “也對!哎,不過調查員怎么想,我們也控制不了啊!”秦宗陽嘆息道。

  “教員,是你認識人的事兒?”副駕駛忽然冒出一句。

  秦宗陽正是長吁短嘆的時候,一時沒有防備,竟是直接承認了:“對啊!煩得很!”

  話一出口,秦宗陽就感覺不妙了,立時警惕道:“你小子別亂說話!”

  副駕駛笑道:“教員,你這太緊張了!觀察員這事兒有沒有責任其實都是些細枝末節的地方,操作一下的可能性是存在的。”

  “可我也不能操縱調查員的想法啊!就算可能性存在又能怎么辦?”秦宗陽看這副駕駛有些小聰明,也不否認了,直接說出了心里的憂慮。

  副駕駛神秘一笑:“教員,我看你的級別也夠做調查員了吧!”

  “我?”秦宗陽愕然片刻,瞬間變明白了副駕駛的意思,一拍大腿:“你這小子還有點兒用!”

  “主要這事兒本來就不影響事件定性。一些邊角的爭論,好處理!”

  “可以,可以!”秦宗陽忽然面色一凝:“那我們之間的談話?”

  “自然是沒有的!”副駕駛也算很有眼力見了!

  “好!”秦宗陽很是滿意,旋即撥通了安全總監陳飛的電話:“陳總,是我秦宗陽,有件事兒跟你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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