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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出事了

  徐顯眼皮亂跳,跳得多了,搞得徐顯都有些慌慌的。還特意上網查了下,好像說是心脾血虛。說到底,就是疲勞過度,需要休息了。

  徐顯回想一下自己最近幾天也沒做啥體力活啊?怎么就累著了呢?難道不是身體上的疲累,而是心累?

  為了一個鬧心的老爹,還有同樣不讓人省心的公司,徐顯真是勞心勞神了。

  “回頭是要給自己補補了!”徐顯在登機口望著長隆航空的飛機,心里早就是暗自神傷。自己在青春年華,付出太多太多了。

  聽說長隆航空的機組餐非常好吃,自己這次定是要好好享受一下。跟星游航空不同,長隆航空完完全全走的就是高端路線,以精致的服務質量聞名。長隆航空的機票少有打折的時候,而且價格普遍偏高。同航線的機票,長隆航空普遍要貴百分之二十到百分之三十。即便如此,長隆航空的效益一向很好,高品質服務已經成了他的招牌之一。這點跟清源集團轄下的星飛航空的高端路線差不多。

  長隆5677飛機駕駛艙內,副駕駛陳麒將座椅拉得很后,而且將椅背調得極低,看上去就像一個躺椅。陳麒悠哉悠哉窩在座椅上玩手機,反倒是身為機長的老教員在進行駕駛艙準備,場面一度非常詭異。

  老教員一聲不吭地進行駕駛艙準備,等差不多結束的時候,努力擠出一張笑臉:“待會兒,通訊也是我來吧,你休息會兒!”

  陳麒終于將視線從手機屏幕上移開,不咸不淡地來了一句:“這可不行,咱們按照規定,還是我負責通訊吧!”

  “對,對,對!按規定,我這老糊涂了!”老教員笑了兩聲,掩飾自己的尷尬,心里早就是罵開了,卻又不敢反駁,氣死個人了。

  忽然,陳麒放下了手機,稍稍思索了下,還是問老教員:“你覺得咱們董事長怎么樣?”

  “董事長?”老教員臉都黑了,聯想到眼前這個副駕駛的身份,他真是不知道怎么回答,尤其是最近整個集團都有某些不好的傳聞的背景下。

  可是在陳麒咄咄逼人的目光之下,老教員招架不住,說了句:“董事長啊,還好吧!”

  還好吧!這種模棱兩可的話跟廢話也沒什么區別了。不過,看老教員一臉糾結的模樣,陳麒覺得也沒什么意思再追問下去了,縮回去,重新玩起了手機。

  老教員看陳麒沒有問到底的打算,才如釋重負地松了一口氣。跟這個煞星一起執行航班真是折壽的差事。

  溫氏集團一共三大支柱產業,仁心醫院,神工建設以及長隆航空。這三處產業除了仁心醫院是溫家的基本盤,占股達到了七成,是徹徹底底的溫家一言堂。然而,除此之外的神工建設和長隆航空,雖說溫家都是最大股東,但是占比并不高。

  在神工建設,溫家只占了百分之三十一的股權,連相對控股的百分之三十四都沒有達到。而長隆航空則是只有百分之二十七的股權,比神工建設的占比還要小。

  雖然溫家在神工建設和仁心醫院都占了大股東的地位,但是由于股權結構的問題,溫家的地位并不穩固。不過,長久以來,溫家對待其余股東的手段相對溫和,倒是沒有在內部掀起什么宮斗戲碼,總體來說,還算比較和諧。

  三處產業中,溫家掌舵人溫明遠兼職三家董事長的位子,神工建設和長隆航空的副董事長則是由第二大股東坐著。仁心醫院是溫家根正苗紅的家族企業,所有關鍵位子全是溫家人把控。

  而長隆航空的第二大股東,也就是副董事長便是陳麒的父親陳釧!

  之前溫氏集團一直相安無事,可是近來整個集團總有一些亂七八糟的傳聞,都傳到了公司基層了。

  仁心醫院是溫家自留地,自不會出現什么動蕩。然而,神工建設和長隆航空就不是這般穩固了。至少,溫家在這兩家公司并沒有絕對的話語權。似乎在神工建設和長隆航空里已經有人開始不服溫家的領導了。

  在這個敏感時期,長隆航空副董事長的兒子問自己對董事長,同時也是整個溫氏集團一把手的意見,這不是把他架火上烤嗎?

  老教員越想越覺得這駕駛艙不是久留之地,早知道,還不如裝病請假,輕輕松松,何必在這兒受氣?

  自己都快要退休的年紀,還要捧著這個二十多歲的小屁孩,真是折磨啊!

  自家公司副董事長的公子在飛機上,本次航班又沒有配備第二副駕駛,最后導致所有的活全部由一個五十八歲的老教員做。就連加油填本這種事都是如此,老教員估計已經有十幾年沒有做過加油填本的事情了。

  老教員一邊做事一邊心里在罵計劃室的那群混蛋。這個航班竟然還是二人制機組,簡直離譜,雜活累活全他一個人干了,還要順帶伺候一個小祖宗。計劃室的人是打算折騰散了他一身的老骨頭啊!

  老教員在駕駛艙里忙前忙后的時候,登機口那邊已經開始播放登機廣播。徐顯收拾好東西,確認沒有落下什么東西之后,規規矩矩地排隊去了。

  期間,徐顯聯系了自己的妹妹徐笙,等待會兒飛機推出之后,徐顯會通知徐笙,讓徐笙掐著時間去機場接他。

  徐顯發現這次航班的乘客好多,排了長長一隊,一直延伸到走道那邊。

  “該不會是滿客吧!”徐顯嘟囔了一句。

  原先他以為長隆航空的票價這么貴,應該上座率不高才對。可是,光從這次航班上來看,票是賣得紅火得不行。

  也不知道是不是滇云飛青湖這條航線本來就是受眾很多,還是長隆航空的機上服務就已經好到讓乘客不在意高票價了。徐顯非常好奇!

  說真的,最近幾天,徐景揚的心情算是非常不錯的。房子有著落了,兒子也爭氣,除了心臟的老毛病,他覺著這么平平凡凡地過完一輩子也挺好的。現在想來,以前總是想著一飛沖天,實在是有些魔障了。

  之前看中了一間屋子,徐顯看過之后也覺得滿意。不過,本著貨比三家的原則,徐景揚還是在工作間隙再去看看有沒有性價比更高的。

  在看房的時候,徐景揚路過了一處樓盤,似乎還沒有完全竣工,但是已經開始預售了。

  這要是在半個月之前,徐景揚估計看都不會看一眼。租房都愁得半死,還敢起買房子的念頭?

  然而,現在徐景揚的心態不同了。雖然現在徐家依舊清苦,但是一切似乎都在朝著變好的方向發展。就算是他的心臟支架再狹窄的問題,如果他小心翼翼地生活,應該還能再撐一段時間。到那時,家里可能能攢夠了錢給他換新的支架了。所以,徐景揚對未來還是相當樂觀的。

鬼使神差的,徐景揚忽然起了一絲想要進去看看的念頭。即便買不起,看看也好,看看也更有動力  懷揣著“逛一逛”的念頭的徐景揚走向了售樓部。一進售樓部,就有工作人員上前熱情地和徐景揚攀談起來。

  徐景揚原本就是想問問價格,然后去樣板間看看就行。哪里知道工作人員太過于熱情了,不僅再說這個樓盤的地段有多好,還在講樓盤附近的交通和配套設施多么完善之類。

  當然,這些都是正常操作,買房子的都這樣,徐景揚都是很耐心地聽著,沒有粗暴地打斷。說著說著,售樓人員開始轉到這種證書上。

  這也是常規流程,證明自己不是黑樓盤的必要手段。一個合格的地產開發商肯定需要證件證明其合法性,即五證,二書。

  五證即《國有土地使用權證》、《建設用地規劃許可證》、《建設工程規劃許可證》、《建設工程施工許可證》、《商品房銷售預售許可證》。

  二書即《住宅質量保證書》和《住宅使用說明書》。

  這是法律要求的,如果缺失了某個證書,買家肯定會對其合法性產生質疑。售樓人員定是要打消購房買家的疑慮的。

  然而,一開始還保持微笑的徐景揚在順著售樓人員所指的方向,看向墻上掛著的證書之時,他的笑容瞬間就消失了。

  不是證書有什么問題,而是證書上標準的開放商的名字有問題。

  這個樓盤的開發商是神工建設!

  “你們樓盤的開放商是神工建設?”徐景揚的瞳孔注視著神工建設那四個字,心情逐漸激蕩起來。

  售樓人員并沒注意到徐景揚的表情變化,還在不停地夸贊起神工建設來:“對的,這個樓盤的開發商就是神工建設。神工建設是溫氏唉?是有什么問題嗎?”

  售樓人員話說到一半,徐景揚卻是扭頭就走。他一點兒都不想待在這棟建筑物里!

  然而,就在徐景揚轉過身子的一刻,他的腳步猛地頓住,瞳孔瞬間收縮。在他眼前,正好有兩個人進來。

  一個是溫氏集團的董事長溫明遠,另一個則是三山特種鋼公司的老板盧文國。而這個三山特種鋼就是當年突然違約的特種鋼公司,是徐家破產的導火索。

  這兩個從未有過交集的人竟是在此刻攜手出現,而且看樣子二人還是相熟之人。一個一直縈繞在徐景揚腦海中的猜測似乎在這一刻不再僅僅是猜測了!

  一股巨大的難以遏制的憤怒從徐景揚的胸腔之中噴發出來!

  徐顯選的位置是在經濟艙稍微靠后的地方,靠著走廊那邊。這倒不是徐顯選的,而是隨機出來的位置。市場部的人可沒有閑情逸致還特意聯系徐顯,讓他選座位的。

  不過,徐顯倒不算很在乎這些東西,坐哪兒都一樣,反正他是飛行員,挨著窗邊看風景的事對他的吸引力不大。

  等登機完成,徐顯前后掃了下。至少在經濟艙里,似乎已經是坐得滿滿當當。就算是遠遠望去,前面的商務艙和頭等艙也是坐滿了的。當然,由于隔板的存在,徐顯只能看到商務艙和頭等艙挨著走廊這兩列的人,至于其余座位有沒有人,他真是看不見了。

  即便有少量的座位看不見,光是從能看到的地方,就可以發現這個上座率著實有些驚人了。

  如果都是這種上座率的話,就算他也有機會加長隆航空的機組,他也不會加。因為因私加機組是不控座位的。也就是說,不會給你預留座位。這就意味著,如果滿客的話,你就無法上機了。這就有點兒像候補機票的意思了。

  相比而言,星游航空雖然平均票價要比長隆航空低上一些,但是,上座率還不如長隆航空呢。至少從徐顯跟班天寧的那次航班就有對比。

  那次去天寧的航班,經濟艙倒是差不多坐滿了,但是頭等艙卻就差很多了。

  可能是航線的差異,但應該不全是。難道說現在的民航市場是走品質至上的路子了?老百姓已經富到在價格和服務上更傾向于服務的地步了?

  這個念頭剛起來,徐顯就覺得可笑得不行!有他這個窮逼在,全民皆富至少還是一個任重而道遠的理想。

  登機結束,乘務員輕點了乘客人數之后,報告駕駛艙,得到關門指令后,關閉艙門。接著,沒多久,徐顯明顯感覺到了掛拖車的動靜。快馬加鞭地給徐笙發了個信息,說自己這邊已經推開,讓她看著時間去機場接人。

  在登機的時候,沒人還領到了一份小零食。徐顯發完信息之后,就迫不及待地吃起來了。

  這次去青湖的航班起飛時間偏晚,正點的起飛時間是下午五點五十,預計落地時間是晚上九點。滇云到青湖之間的距離還是相當遠的,就算是飛機也要飛三個小時出頭的樣子。

  恰好又壓著飯點的時間,徐顯早就是餓了不行,飛機還在滑行的時候,就風卷殘云地吃掉了所有零食。

  或許徐顯上輩子是豬豬轉世吧!他吃完東西就開始犯困,在飛機起飛之后,意識就開始模糊了。

  只是積聚的睡意并沒有持續多久就被外界一陣喧鬧的動靜給暫時打散了。

  原來在飛機改平之后,乘務組就開始分發餐食。徐顯一看又有東西能吃了,哪里還顧得上睡覺了,眼睛咕嚕咕嚕地瞅著乘務員在分什么餐食。

  結果,分到徐顯手里的是一份火腿燜飯。徐顯接過來的時候,還滿心期盼著后面還有其它吃的,然而卻是沒有下文了。

  當時,徐顯最大的感覺就是就這?

  一份火腿燜飯能多好吃?就能代表所謂的高品質服務?這不是赤裸裸的欺騙消費者?老百姓難不成眼睛都瞎了,花了錢就來坐這種航班?

  心懷強烈不滿的徐顯扒了一口飯,他倒是要看看什么火腿燜飯能值得這么高的票價?

  只是飯入口中之時,徐顯眉毛一挑,真香!

  駕駛艙中,老教員盯著外面已經漆黑的天空,再不著痕跡地掃了眼右邊閉目養神的陳麒,心里真是酸得很。

  陳麒這個時候連耳機都沒戴,完全就是撒手不管的狀態。

  老教員就不明白了,以陳麒的家世干嘛還要來飛行這個圈子里混。長隆航空機隊這座小廟就容不下副董事長公子這尊大佛啊!

  這位大爺上來就是當祖宗的。所謂的按照規定履行副駕駛的通訊責任,就是在離地四百英尺之后,直接將通訊又交給了自己。從飛機推開到現在,他除了跟地面頻率和塔臺頻率說了幾句話之外,再無任何履行副駕駛職責的表現。

  當然,他一個教員就算同時承擔操縱加通訊的責任也沒什么,這點兒小事他還應付得來。只是,既然陳麒他根本就沒有一點兒飛行員的樣子,那為啥還要當這個飛行員呢?

  長隆航空也有其他領導的子女進入飛行行業,但是沒一個像陳麒這樣上來祖宗的。

  老教員的想法就是你要是選擇了飛行行業就好好干,至少裝模作樣也行啊!不想干做個混吃等死的富二代就行,干嘛上來惡心人?

  雖然對陳麒的行為百般鄙夷,但是他只能限于在心里偷偷罵人,至于實際行動,那還是算了。自家公司的副董事長還是惹不起!

  就在老教員暗自腹誹的時候,陳麒的眉頭漸漸皺起,鼻子動了動,他的眼睛忽然睜開。

  “你有沒有聞到什么味道?”陳麒又是嗅了幾下,有些拿不準,便是轉頭問老教員。

  老教員也用力嗅了幾次,卻是沒有聞到什么異味:“沒有啊,我沒聞到什么。”

  陳麒眉頭皺得更緊了,再是呼吸了幾次,又好像真的沒有什么異樣的氣味。

  “難道是我的錯覺?”陳麒狐疑地刮了刮自己的鼻子,撇了撇嘴,應該是自己多慮了。旋即,重新閉上眼睛。

  也不知道是不是陳麒剛才的話引發的心理作用,老教員在陳麒閉眼之后又深呼吸了幾次,隱隱約約的,好像真有些不一樣的味道。

  只是這個氣味非常淡,淡到就像不存在一樣,這讓老教員自己都有些拿捏不準。

  在高空,臭氧的濃度會比地面高上不少。有時候,發動機引氣吸入臭氧后排進艙內,會使得艙內彌漫一種淡淡的魚腥味或者草腥味。

  然而,現在聞到的味道似乎不像是臭氧啊?

  經濟艙內,徐顯享用完一頓味道極佳的火腿燜飯之后,再悠閑地喝了一杯茶,頓時覺得充實無比。

  酒足飯飽之后,之前壓制住的睡意如同山呼海嘯一般襲來,徐顯則是心滿意足地跟乘務員要了一個毯子,蓋在自己的肚子上,安安心心地睡覺去了。

  這次入睡得非常快,徐顯甚至做起美夢來。

  可能真的徐顯就是披著人皮的豬吧,在他的夢里,他還是在烤東西吃。這才剛吃完,做夢都在燒烤,也是沒誰了。

  在夢中,徐顯專心致志地在烤肉,可是他老覺得肉沒熟,就一直烤,一直烤,烤到最后,鼻間似乎聞到了淡淡的焦糊味。

  隨著時間的推移,焦糊味越來越重,似乎從四面八方涌過來,充斥在徐顯的鼻腔之中。

  徐顯大駭,什么玩意,他就是烤個肉而已,焦糊味至于這么重嗎?搞得跟附近出現了森林大火似的。

  沒過多久,周圍的煙霧越來越濃烈,仿佛徐顯真的置于森林大火中間。

  許是夢會隨著人的想法而改變,在徐顯想到森林大火的時候,周圍的情景猛地變化。哪里還有烤肉,哪里還有篝火堆,只有懷繞在周圍的無情火焰。

  徐顯的夢境竟是在頃刻間將他放到了一場大火中間。

  周遭的大火猶如海浪一般朝著他撲過來,然而,奇怪的是,他完全感受不到熱浪襲來,只有一陣一陣的焦味。

  徐顯所處之地好像在火海之中的孤島,隨時都可能被大火吞噬。

  可能是即將醒來的征兆,徐顯的意識逐漸恢復,不過依舊逃不出夢中,處于一種半夢半醒的狀態。

  他可以隱約感覺到自己確實聞到了焦糊味,不是在夢里,而是在現實中。這時候的徐顯已經可以分辨出自己身處夢中了,這是說明徐顯已經快要醒了。

  即便如此,徐顯的思維還是處于混沌一片的狀態中。就算他聞到了焦糊味,可是依舊意識不到問題的嚴重性。

  他需要時間讓自己慢慢恢復到清醒的狀態!

  與此同時,在駕駛艙中閉目養神的陳麒的眉頭漸漸又開始蹙起,他的鼻子又是動了幾下,最終眉心還是鎖成了一個川字。

  便是在這不久,徐顯不僅能聞到焦糊味,耳中甚至還能聽到一些嘈雜的動靜,有此幫助,徐顯的意識快速恢復。

  這一刻,他對外界的感知如潮水般涌入他的感官。焦糊味沒有聞錯,嘈雜的聲音也沒有聽錯,它們都是確確實實存在的。

  接收到的外界的種種信息涌進徐顯的大腦之中,最終匯成一個結論!

  便在這時,駕駛艙中的陳麒和客艙里的徐顯同時睜開眼睛。

  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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