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枝福壽雙全盌中的過枝,指的就一支桃枝從碗的外壁開始繪畫,然后蔓延至碗的內壁,這就叫過枝。
福壽雙全,紅色蝙蝠代表的就是五福,桃代表的是壽。
“張爺好眼力,這個就是雍正留下來的寶貝,粉彩過枝福壽雙全盌(碗)。”金爺沖張俊平一挑大拇指道:“我不是胡侃,您看這一對粉彩過枝福壽雙全盌(碗)尤為難得,五顆壽桃全在外壁上,這一點有別于康熙爺的六桃,四桃在外,二桃在內…,這壽桃紅而不妖,絕對是粉彩瓷的巔峰中的巔峰,精品中的精品…”
“呵呵,金爺說的好,這樣一對粉彩過枝福壽雙全盌,絕對是收藏家夢寐以求的寶貝。”張俊平笑著點點頭,開口問道:“不知道金爺多少錢愿意割愛?”
這就是清王朝遺老遺少的一些窮講究,臭排場,明明已經窮的吃土,靠變賣家產為生了,還非得講究,賣不叫賣,得說割愛。
不然,哪怕他賣給你,心里都不高興。
張俊平也愿意順著他來,反正說幾句好聽的話,也低不了人,哄開心了,以后再有好東西,還會送過來。
“既然張爺真心喜歡,那我也不留著了,您給一千塊錢,這對碗就讓給您了。”金爺伸出一根手指。
“行,就按金爺說的價,我給金爺拿錢。”張俊平略一猶豫,然后爽快的答應下來,轉身從挎包里拿出一打錢放到茶幾上。
一打錢正好是一千塊錢,這錢還是早上取的,兩次一共取了兩萬五,后來換外匯卷用了兩萬,還是五千。
金爺要價一千,按照現在的古玩市場行情來說,高了。
這一對粉彩過枝福壽雙全盌最多也就七八百塊錢,黑市上不會超過五百。
但是,張俊平還是爽快的按照金爺說的數給,目的,一是下鉤子,鉤他后面的好東西,二是怕他把東西賣到國外去。
清雍正粉彩過枝福壽雙全盌可不屬于禁止出口的古董文物。
一旦被賣到國外去,再想買回來可就難了。
反正,張俊平怎么也不吃虧,這對粉彩過枝福壽雙全盌,后世2015年曾經拍賣過一對類似的粉彩過枝福壽雙全盌,最后成就價格超過了八千萬港幣。
“張爺果然是爽快人,和張爺打交道就是痛快。”金爺樂的呲著大黃牙,把錢收起來。
“金爺,還是那句話,我這人沒啥別的愛好,就是喜歡老祖宗留下的這些玩意,只要東西好,價格不是問題。
就像這對碗,在外面最多也就八百塊錢,但是,金爺開口了,我絕對不能駁了金爺的面子。
多花二百塊錢,我樂意,誰讓我想交金爺這個朋友呢。”張俊平笑著拿話點了金爺一下。
意思就是告訴金爺,市場價我知道,我愿意花高價買那是看的起你,你也別把我當成傻子。
“哈哈哈,張爺,您大氣,以后再有好物件,我指定第一個拿給您。
您要是有什么特別喜歡的,也可以和我言語一聲,四九城我熟,一準給您踅摸來。”金爺訕笑著給張俊平承諾道。
至于價格高的事,金爺絕口不提。
說起來,古玩這東西本來就沒有固定的價格,價高價低全看買家賣家如何去談,也看買家是不是迫切想要。
那些所謂的市場價格,也都是被人炒出來的。
就像這對粉彩過枝福壽雙全盌,15年的時候,蘇富比拍賣會上最后成交價超過了八千萬港幣。到了2020年,同樣一對粉彩過枝福壽雙全盌,僅僅以兩千八百萬的價格成交,價格一下跌了一半還多,上哪說理去?
“說到特別喜歡的,還真有,金爺也看到了,我對明清古家具特別喜歡。
前段時間,剛剛花了三十萬,從北京木器廠弄回來兩倉庫的明清古家具。”張俊平暗贊金爺上道,他要是不提這茬,張俊平也會忘往這上面引。
“兩倉庫?乖乖,那得多少家具?”
“這么說吧,光是明清時期的海南黃花梨、金絲楠木的架子床就有十八張,其他零零碎碎的家具有四百多件。
另外那些破損的家具殘件,不計其數。
金爺要是有興趣,我帶金爺去看看,也幫著給掌掌眼,看我買的虧沒虧。”張俊平笑著邀請金爺去倉庫參觀家具。
“正要見識見識。”
張俊平帶著金爺來到存放明清古家具的倉庫,趙家柱、鄭富貴兩位老師傅正帶著幾個人給家具做保養。
這些家具在北京木器廠的貨場里堆放了十多年,即便是完好的上面也落滿了灰塵,明清古家具的魅力都被灰塵掩蓋。
趙家柱幾人要做的事情就是一點一點清理干凈上面的灰塵,打磨拋光之后重新燙一遍蠟。
“這張是明代海南黃花梨拔步床,器型大氣端莊,用料考究奢侈,這壽字紋雕刻的精密細膩,最少也應該是出自于王府。”
“張爺說的沒錯,應該是出自王府,普通官宦人家在用料上不會如此奢侈,這和錢多錢少沒有關系,普通官宦人家弄不到這么多珍貴木料。”金爺認同的點點頭。
“這一張,金爺應該比較眼熟,這是清代老紅木的六柱架子床。”
看到張俊平手指的清代老紅木六柱架子床,金爺臉色一變,眼睛狂眨。
“沒錯,是清代的物件,清代的家具用料主要以老紅木、小葉紫檀、金絲楠木為主。
在明代大受追捧的海南黃花梨反倒是不怎么喜歡。”
“唉,只可惜,這件清代老紅木六柱架子床是件殘器。
上面鑲嵌的珠寶玉石,金絲銀線都被人給扣走了,不得不說是一個遺憾。”張俊平搖頭嘆息道:“現在只能通過家具上留下的痕跡,來推測當初鑲嵌的是什么飾品,以及飾品圖案,后期想辦法進行修補。
我近期主要的任務,就是修復這些殘缺破損的家具。”
金爺猶豫了一下開口說道:“張爺如果想要修復這張架子床,我倒是能幫上一點忙。”
“哦?金爺這話的意思是?”張俊平愣了一下,好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