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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納海容川,劈江斬陸

  伴隨著裴尋真一聲令下,只見得旗門打開,而早已按捺不住的安月瑤當即縱起一道金光飛掠而出!

  安月瑤早已將所學術法全部融入番天印中。

  因此如今其縱起遁光,

  聲勢卻也如那番天印,原本已經逃開的韓吏和江海二人,只覺得身后自有一股浩浩狂風,帶著雷鳴般的巨響襲來,可謂是振聾發聵,兩人回頭望去,雙眼所見卻是別無他物,唯有一道煊赫金光!

  “轟隆!”

  金光看似遠在天邊,實則近在眼前,只一個眨眼就追上兩人,如潮拍岸般對著兩人的遁光就是一壓。

  “留下!”

  “呃!”

  無論是韓吏還是江海,此刻只覺得千百年來煉就的仙軀陡然一沉,體內清氣仿佛被全部替換成了濁氣一般,竟是再無騰空飛躍之能,只好墜地向下,而后掐動法決,想要借土遁之術繼續逃竄。

  而與此同時,

  只見安月瑤散去遁光,隨著兩人一同落入山林之間,卻是趺坐在地,右手捏法印的同時左手輕觸地面。

  朱唇輕啟,

  口吐雷音:

  “定!”

  一字出口,方圓百里地面頓時泛起一層金光,韓吏和江海才剛駕起土行遁光,一股腦往地上鉆呢,結果直接撞在了地上金光上,才遁進去的半個身子轉眼就被彈了出來,差點當場摔個倒栽蔥。

  這同樣是番天印的一種運用,安月瑤如今以一術破萬法,僅僅一門番天印,卻是被她給玩出花來了。

  而在確定韓吏江海二人無處可逃后,

  安月瑤才掃袖起身,執禮道:“兩位道友何必急著離開?”

  “住口!”

  眼見已是無路可逃,無論是韓吏還是江海,都紛紛露出了幾分決然:“域外天魔,意圖侵襲我昆侖,還有什么好說的?無非是蠱惑人心,勸說我等去學你那天魔之法,好行改天換地之事罷了!”

  “呃。”安月瑤眨了眨眼,旋即搖頭道:“兩位道友應該是搞錯了什么,本宗道法向來都是不許外傳的。”

  “.....不是?”

  “當然不是。”安月瑤一臉清爽地說道:“況且以你們兩位的天資,也不一定學得會師祖傳下的道法。”

  韓吏:“.......”

  江海:“.......”

  沉默片刻后,最后還是韓吏放低姿態,和聲道:“既然如此,我等素無恩怨,不如就此互相別國如何?”

  “抱歉。”

  安月瑤搖了搖頭:“雖說我等無意侵襲此界,但此界眾修皆視我等為仇寇,所以放兩位走是不可能的了。”

  “不能走?”

  韓吏和江海對視一眼,卻是雙雙下定決心:“既然如此,便是要做過一場了。”

  卻不想,

  聽得兩人這番話語后,安月瑤反而輕挑嘴角,露出了一副明媚的笑容,旋即重重點頭,直視兩人道:

  “善!”

  話音未落,韓吏便將腰間皮囊往空中一拋,只見囊口大開,從中卷起滾滾烏煙,頃刻間日月掩光,重重嗡響不絕于耳,細細看去,卻見那煙中,竟有億萬蜈蜂,狀若飛蝗,直接罩住了安月瑤。

  江海見狀頓時大喜,他和韓吏也有千年交情,深知老友這蜈蜂袋的厲害,其中飛蟲能吞吸修士法力,

  一旦被其裹住,

  哪怕是得道真仙,也要頭疼不已,而若是沒有克制手段,就算自保無虞,也會被其逼得寸步難行。

  此合該我痛打落水狗啊!

  念及此處,江海當即擼起袖子,就要沖上去......

  “哼!”

  只聽那烏煙之中,一聲怒喝陡然傳開,聲音清澈有力,雖是女聲,卻同樣令人膽戰心驚,喝聲傳開之際,平地自起風浪,卷開重重黑煙,卻見那蜈蜂群中,安月瑤擺開架勢,拿捏拳印向前擊出。

  “轟隆!”

  “轟隆!”

  “轟隆!”

  每一聲巨響,便是每一次出拳。而每一次出拳,都有無數蜈蜂被打成齏粉,化作漫天飛灰隨風而散。

  .....剛沖上去的江海立刻倒退著跑了回來。

  日尼瑪。

  落水狗會游泳!

  眼見江海不進不退,啥事沒干,屁用沒有,甚至還在瞻前顧后,韓吏終于是忍不住出言輕斥道:“江道友,如今正是顯你手段之時,此事過后,我可上表仙庭,替你在長生盞中再添一盒壽膏!”

  此言一出,原本還六神無主的江海頓時平靜了下來,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旋即道:“道友此言當真?”

  “呃。”

  韓吏見狀哪里不知道自己是被裹挾了,可眼見自家精心養煉的蜈蜂越來越少,他也只能果斷點頭道:

  “當真!”

  言罷韓吏還怕江海不信,趕忙賭咒道:“若違此事,天誅地滅!”

  “爽快!”

  話音落下,江海便把腰板一挺,隨后轉身看向安月瑤的方向,手在腰間寶囊一抹,便取出了一尊如玉寶瓶,而后直接揭開瓶口的符印,將其對準安月瑤的方向,高高舉起,同時掐動御寶法決。

  此物名為“納海容川瓶”,顧名思義,此瓶看似不過一掌大小,實則內蘊河海川岳,有芥子須彌之變。

  不過最關鍵的是,

  這瓶中容納的河岳,實際上乃是江海成道后蛻下的肉軀。

  江海江海,顧名思義,其本是昆侖界一條江河的水靈,應運而生,得先輩大德造化,這才有了如今成就,而其成就真仙的時候,斬落的凡軀自然就是一條大江,正好那時江海正設法煉制法器。

  左右一想,他也不是啥有錢人,散修出身,買不起各種寶材,所以就干脆將自己的凡軀當材料給用上了。

誰曾想  效果居然不錯。

  而江海之所以敢在這種時候裹挾韓吏,讓其賭咒發誓,就在于這件他耗費數千年時光煉就的法寶。

  納海容川瓶。

  平時容納河岳,日日夜夜祭煉,等若是數千年來都在源源不斷地注入法力,最后卻在瞬息間傾瀉而出,雖說用完后需要重新再祭煉,千載苦功一朝喪,但如此大的代價,換來的威能同樣不俗!

  “轟隆隆!”

  只見江海法決一捏,瓶口頓時奔涌出無窮水汽,伴隨著雷鳴悶響,一條大江如洪水決堤般傾瀉而出!

  而幾乎同時,

  江海轉身直接拉住韓吏,再度縱起遁光,就要接著那江流淹沒安月瑤的時間,順勢朝著遠處飛遁而去。

  這江流乃是他心血所煉,

  有何威能他自然也最為清楚,其性質乃是他仿造太古傳說中的“弱水”所成,能限制修士的遁光,所以有這江流阻隔,安月瑤哪怕再厲害,深陷水中,就算不死,也絕對沒能力駕遁光追來了。

  而兩人直到飛出一段距離后,回首望去,仍是心有余悸,韓吏更是滿臉佩服地對著江海拱手稱謝道:

  “多謝道友援手了。”

  “無妨。”江海擺了擺手,雖說言語舉止大氣十足,但心中卻還是不免有些心痛,畢竟此后又得重新祭煉。

  不過能換來一盒壽膏,倒也不虧。

  念及此處,江海連忙出聲提醒:“道友別忘了,我那壽膏.....”

  “轟隆!”

  話音未落,一聲更大的巨響就打斷了他的聲音,兩人駭然再回首,卻見那濤濤江流之中,竟有一道倩影倒映,纖纖十指飛速彈動,最后交纏在一起,捏出了一個法印,高高提起,而后緩緩蓋下。

  “咚!”

  翻印蓋落,原本怒浪滔天的江流頓時平復了下來,仿佛有一只無形大手從天而降將其硬生生壓了下去!

緊接著  “哪里走?”

  “回來!”

  只見那道倩影再度提掌,這次卻不再是翻蓋落印,而是在結印以后居于胸前,最后平直地向前推出。

  “轟隆!”

  這一次,整條江流都無比平齊地分向兩側,卷起百丈河峰,偏偏中間卻是滴水不沾,唯有一條康莊大道,寬闊坦途。而且當其一路徑直延展到韓吏和江海面前的瞬間,兩人只覺一股狂風撲面。

  毫無疑問,這是對方在將那河岳劈斬開后,勁力未絕,余波尚存,這才化作獵獵狂風落在他們身上。

  平心而論,

  銳如刀割。

  片刻后,只見江海韓吏兩人面色慘白,束手無策地看著那雖然氣機微弱,但卻昂首挺胸朝他們走來的白衣女子。

  經過一番友好交談后,

  兩人一致決定,接受安月瑤真摯誠懇的邀請,前往眾人杰所在的山峰小居幾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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