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魔都很危險,你們不要再來了(中)
“為什么把八荒姚叫回來。”
緊緊勒住陳宇的脖頸，八荒易怒火熊熊，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信不信，我會掐死你。”
陳宇沉默半晌，忽然解開外套，撩起背心，露出了自己的肚皮。
“？”八荒易皺眉：“你干什么？”
陳宇：“動物表示臣服，一般都要露出肚子的。”
說著，他還用力拍了兩下。
“啪啪！”
聲音清脆，并富有“感染力。”
而也正是拍的這兩下，令八荒易注意到陳宇的腹部，猛地一驚：“鎖呢？！”
“什么鎖。”陳宇掏耳朵。
“靈通密運之鎖！哪去了？”
“哦，那玩意兒啊。沒了。”
“怎么沒的。”八荒易瞳孔擴張，胸部劇烈起伏。膨脹的殺氣幾乎凝如實質！
“掉漆掉沒的。”
殺氣驟然僵滯…
放下衣服，陳宇笑著拍拍八荒易腦門：“別擔心，你妹妹、我未婚妻，現在一點事也沒有。自己制定的秘術，你自己不知道效果嗎？如果八荒姚真死了，我肯定也活不了啊。”
雙眼死死盯著陳宇，八荒易不語良久，嗓音沙啞道：“那‘靈通密運之鎖’的紋身，是怎么沒的。”
“可能你當時就沒印清楚吧。”陳宇含糊，看向遠處風景：“反正去東北搓了次澡，紋身就搓掉了。”
八荒易：“…你逗傻子嗎？”
陳宇：“應該不是。”
“靈通密運之鎖，屬于‘因果’印記，不可能被外力擦掉。”
“那我就不清楚了。”陳宇攤手：“反正事實勝于雄辯，印記沒了，我和小姚也都沒死。”
“…不可能…”八荒易臉色難看。
“咦？合著我倆死了你才滿意？”
“我是說‘印記’的消失，不可能！”
“可不可能這都明擺著的。”陳宇又掀開衣服，展露肚皮：“要不你把我肚子刨開？看看我里面有幾個紋身？”
“…”八荒易默然。
“要我說，就是你這玩意有時間限制。保質期一過，就無效了。”
“荒謬！”
“唉，你真是死腦瓜骨。棺材都擺在眼前，硬說它是帕薩特。”
“所以，我這次回魔都，除了上學外，主要也是想找你解決這個問題。”
“…如何解決。”
“正所謂，在天愿作比翼鳥，在地愿做連理枝。八荒姚，是我的未婚妻，我愿與她同生共死！”陳宇面色嚴肅。
“再給你們印下一個‘靈通密運之鎖’？”八荒易眼神復雜。
“不止。”陳宇擺手：“直接把這招交給我，方可一勞永逸。一旦再消失了，重新印就完事了。”
“不教。”
“那…八荒姚就太可憐嘍。沒有人能以生命為代價照顧她了”
“我可以給你們再印一個。”
“兩個月就過期的玩意兒，沒用。”陳宇嫌棄。
“不會。”八荒易語調低沉：“這次，不會再消失了。”
“如果再消失怎么辦？”
“…我便把這招交給你。到時候你可隨意使用。”
“好！”陳宇精神一凜：“君子一言！”
“快馬一鞭。”
“一言既出！”
“駟馬難追。”
“金口玉言！”
“天人…共鑒。”
“言行一致！”
“有完沒完？”
伸手，狠狠揪住陳宇衣領，八荒易臉色發黑：“你到底有完沒完？”
“完了。”
陳宇訕笑掙脫，撓了撓耳根：“咱們現在開始？”
“開始不了。”八荒易搖頭：“先把你送出城外，和八荒姚匯合后再發動秘術。”
“這不行，我不能出城。”
“…那你就是在找死。魔都目前的局勢，不是你能摻和的。太危險了。”
“我也沒想摻和。”陳宇聳聳肩：“我就是個普通學生，安安靜靜返校上學，能有什么危險？”
“你陳宇，會安安靜靜上學？”八荒易突然冷笑：“別人不知道你的小秘密，我可是一清二楚。”
“什么小秘密？”陳宇心底微沉，面上卻不動聲色的挑眉：“我陳某人，能有什么秘密？”
輕風陣陣的天臺上，兩人相視半晌。
八荒易上前半步，湊在陳宇耳邊：“你，就是前夜屠殺獸潮的‘神秘人’吧。”
陳宇：“…是。”
“這么輕易就承認了嗎？”八荒易愣住，萬分意外。
陳宇：“這么輕易就相信了嗎。”
“就你這智商，怪不得能把我和那位‘大佬’聯系上。”陳宇笑出了聲：“多買點報紙吧。那東西撕著玩，能預防老年癡呆。”
“別跟我裝傻充愣。”八荒易恢復平靜，開口：“你乘坐東風導彈，第一次參與魔都戰役的時候，我就知道你真實身份了。”
“哦，是嗎。”陳宇脊梁骨隱約發冷。
“雖然不明白你用了什么方法，能讓兩只9級異獸相互殘殺。但我清楚的知道，當初的那個神秘人，就是你。”
“前日言出法隨、屠盡異獸的神秘人，也是你。”
“人類文明，自始至終也沒有抵抗獸潮的能力。”
“兩次勝利，皆是你的手筆。”
耳邊，八荒易的聲線越來越低：“你可知，如果不是我在你后面幫著‘擦屁股’，以你泄露的馬腳，早就被國家和公平會發現確鑿證據了。”
“真的嗎。”
“真的。”
“我不信。”
“…陳宇，這一套對我沒用。無論你承不承認，我都了解你的真相。”
“好。既然你說我是那個9級‘大佬’，請問…”陳宇猛地爆發3級勁氣，張開雙臂：“為什么我的等級只有3級？為什么我要隱藏實力？為什么我都那么牛逼了，還要被學校擺布？我既然是9級武者，言出法隨、無所不能，還用得著出魔都？用得著擔心危險？”
“你只是擁有9級的技能。并不代表你具備9級的實力。”八荒易眼神凌厲，一語道破天機：“無論操控異獸內訌，或是‘言出法隨’，都只是你有限的、臨時的、代價沉重的技能而已。”
“呃…”陳宇被噎住，張了張嘴：“等…等我想想騷話…”
“陳宇，自從我在青城的家中第一次見到你，我就知道你不是普通人。你渾身上下，都隱藏在一層又一層的秘密里，讓我看不透。”
“京城獸潮之前，我就著手調查過你一次。但茍圣暗中搗亂，讓我什么也沒有查到。”
“茍圣死后，我再去查，他卻銷毀了所有的線索和信息。”
“直到你第一次拯救魔都，官方下令搜尋‘神秘人’身份，我才整理完畢你的情報。”
“等一下。”陳宇忽然打斷，左右環視：“要不…話題先暫時到此為止吧。我們換個安全的地方聊。”
“不用。”八荒易擺手：“我早就在周圍布置了空間武法。隔絕聲音、模糊影像、干擾信號頻率。即使你身上有監聽設備，外面的人也一個字都聽不見。怎么，你也會怕？”
“我腦袋里裝的也不是石崗巖，當然會怕。”
“那你就老老實實和八荒姚離城，找個偏僻的地方隱居吧。”八荒易面無表情：“天上、地下、深海、太空，以你的本事，沒有哪里不能去。管他文明泯滅、生靈消亡。平靜活下去，活到死。”
“這叫做茍活。”
“無所謂。自己活著就行。”
“這樣活著，有質量嗎？”陳宇火氣慢慢上涌：“你認為八荒姚會開心嗎？”
“…什么是開心。”八荒易皺眉。
“哦，抱歉我忘了。你是個無情男。”
“我不是沒有任何情緒。煩躁，我有的。所以你不要挑戰我的耐性。勸你出城，帶著八荒姚一起，永遠別回來。”
“我要是不聽勸呢？”
“那別怪我不客氣了。”八荒易眼神逐漸凌厲。
“呵，紅，紅紅火火吼吼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
“小易子，看在你是八荒姚哥哥的份上，一直忍讓你。但你還真把自己當頭蒜了？”陳宇勁氣呼嘯，兇狠之威肆意縱橫：“武者，勇也。不戰而逃，鼠首僨事，實為殘喘之狗！”
“異獸當前，亂象叢生，大不提百姓黎民，小說好友親朋，豈能睜眼望其慘死？”
“見文明泯滅而不救，不忠！”
“視滅族亡國于不顧，不孝！”
“任大地蒼生肆意涂炭，不仁！”
“隨…隨…吶吶吶吶吶吶吶吶，不義！”
“轟！”
炸開一圈勁氣，陳宇話語鏗鏘有力：“此等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輩，禍國殃民！罪惡深重！天地不容！人間不留！天下之人恨不得生食汝肉，沸煮汝血！”
“皓首匹夫，無毛小賊。既為貪生怕死之狗輩，加之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品性，只可潛身縮首、茍圖衣食。怎有如此臉面，安敢在我陳宇鷹目之下，嚶嚶狂吠？！”
“我，雖為嘍啰，但也知螳螂擋車，毅敢抗爭之理。魔都，你就甭想讓我走了。不為大義、不為共產、不為前途、不為利益。只因吾名，姓陳明宇！”
說罷，陳宇雙膝彎曲，雙臂橫移，擺出標準的戰斗姿態：“今日，和你的談話到此為止。要么，自己滾。要么，趕你滾。”
雙臂微張，八荒易緩緩漂浮至半空中，4級巔峰的勁氣越發濃郁：“正好，見識一下你如今的實力。”
“這么說，你選擇后者了？讓我趕你走？”
“如果你能做到的話。”
口中說的平淡，但在八荒易的心底，卻已全神戒備。
很早之前他就清楚，陳宇，不是一個簡單對付的人物。
兩次獸潮戰役，更證明了這一點。
‘現在的我，應該不是他對手了…’
‘雖然我勁氣轉化比達到2.26，可以把4級勁氣當做6級、甚至7級來用。但陳宇也有那種禁咒層次的技能…’
‘到底怎么才能阻止他…’
情緒，越來越低沉。
催動的勁氣，卻越來越兇猛。
八荒易雙眼血絲隱約閃現，同樣擺出了攻擊姿態。
“咔！”
“咔咔——”
周圍的空間，接連爆發出類似玻璃破碎的響動…
陳宇瞇眼：“既然如此，就別怪我了。”
八荒易：“…來。”
“好。”
“轟！”
3級勁氣猛然呼嘯！
陳宇雙腿干脆利落的繃直！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后跳出一百米遠，逃離隔音結界范圍，隨吼聲震天：“茍老頭！有人要干我！！！”
八荒易：“？”
“轟隆！”
下一秒，任務廳大樓的樓頂瞬間炸裂！
老主任怒發沖冠，猙獰著8級勁氣沖天而起：“誰敢？！”
陳宇鷹眼炯炯有神，威風凜凜，直指八荒易：“他！”
八荒易：“？？”
“轟！”
“轟轟轟——”
接著，伴隨一道道氣浪炸響。
成群結隊的武法師洶涌而來！
皆滿面怒容，殺氣四溢，將八荒易團團圍在了正中間。
人數，高達十三位！
竟沒一個勁氣低于8級的…
八荒易：“？？？”
“易！”老主任臉色難看，緊盯八荒易雙眼：“你要干什么。”
陳宇舉手，理直氣壯：“他要干我！”
“拘他！”一8級武法師大吼。
“拘他！”×5
“等…等一下，這是八荒易啊？”
“嗯？真是那小子…”
“拘他！”×13
“易，剛才你是怎么跟我保證的。”老主任懸空而起，飛到八荒易身前：“為什么要攻擊陳宇。”
八荒易：“我沒有。”
陳宇：“放屁！差點沒把我干死！還說沒有？要不是老子跑得快，骨灰都讓你揚了。”
八荒易咬牙：“我沒有。”
“易，以后離陳宇遠點。”老主任目光在八荒易和陳宇身上游弋兩圈，下達了命令：“現在是關鍵時期，都別惹麻煩。你走吧。”
沉默良久，八荒易深深看了陳宇一眼，轉身離去。
“等等！”陳宇伸手，忽然開口。
“什么。”八荒易冷冷回頭。
“我說過的。”陳宇一臉認真：“要么自己滾，要么，趕你滾。”
陳宇：“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