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五章 瞇瞇眼惹不起
黑龍城的會議室里的，雷恩、尤彌爾、瑪法幾個核心成員正在召開著一次秘密會議。
卡諾莎正在分享著最近幾個月商會收集起來的情報。
“光輝之城宣布成立了‘光輝王國’。城里之前的獵荒制度已經廢除，然后幾乎照搬了奧瑪希德那一套貴族制度，五大家族族長成了國王，又分封了大量的貴族。還因為黑潮的原因，現在阿爾科隆山脈以西被發現了大量的古代遺跡，成了真正的‘獵荒圣地’。大量獵荒者和平民聞訊從兩大帝國涌入了光輝之城，人口遷移潮還愈演愈烈。大概用不了幾年的功夫，‘光輝王國’的人口就會比肩兩大帝國...”
“現在兩大帝國的老牌貴族們也慌了神。領地里大量領民流失，不得不下令戒嚴，頒布法令對偷渡去光輝之城的人處以極刑。但效果并不好。反而因為戒嚴導致底層人民怨聲載道，貴族和平民的沖突正在持續加劇...”
“我得到消息，‘光輝之國’的成立當初還有奧瑪皇室在背后操縱的影子。估計現在那幫人腸子都悔青了...可以預見，如果沒有意外，這新興的‘光輝王國’很快就能達到帝國的規模，成為兩大帝國的心頭大患。”
光輝之城要立國的情報，雷恩和尤彌爾早就知曉了一些內情。
因為當初那個梅特涅給尤彌爾送的信中，就提醒了這一點。
不過，真當聽到這個消息成真的時候，他還是感到很意外。
這劇情，感覺就像雷恩前世某封建朝代被革命覆滅后，某大頭又篡了取革命果實宣布復辟，開歷史倒車。
明明好好的“自由之城”，突然就又變成了君主集權的的半封建般奴隸制度。
而且，黑潮還幫了光輝城立國一個大忙。
大量的人口遷移而來，還真讓那些家伙撿到一個大便宜。
可同時，雷恩也想到了那個大胡子圖書管理員。
這可是他一手創建的城池，怎么會愿意給人這么亂來？
雷恩問道：“卡沃大師會允許五大家族那么干？”
卡諾莎聽著，搖搖頭，說道：“卡沃大師始終沒有露面。而且跟根據我們商會得到的情報來看，卡沃大師在黑潮爆發之后就連同‘光輝城中央圖書館’一起消失不見了。”
雷恩聽到這個消息，大感意外：“消失了？難不成被五大家族的人干掉了？”
聽到這話，一旁的尤彌爾卻滿目沉思，插口說道：“這應該不可能。在光輝之城里，沒人能殺掉卡沃大師。”
“是的。”
卡諾莎也點頭認可了這個說法，道：“卡沃大師在他的魔法塔內，沒人能殺掉他。”
頓了頓，她話鋒一轉，又說道：“而且，我們商會的情報人員卻得到了一個很有意思的情報。那就是在卡沃大師和他的圖書館消失的當天。奧瑪大皇子昆廷就在圖書館外的遇刺身亡！”
聽到這話，尤彌爾臉上一驚：“昆廷死了？”
這幾個月為了保持領地初期建設的絕對安全，她沒有允許任何諜報人員去收集情報，沒想到居然發生了這么大的事件。
而且，就之前看來，昆廷已經是問問的奧瑪帝國下一任皇帝，他怎么會被刺殺了？是誰殺的？
刺殺奧瑪皇位繼承人，哪怕是希德也不敢冒這兩國交戰的風險。
而且，也沒有動機。
昆廷繼承皇位，對兩國邦交來說非但沒有任何壞處，反而還會比現在更好。
若是刺客來自其他勢力，又是誰？
尤彌爾腦子里飛速思考了所有可能，最后一推測，反而最有動機殺昆廷的，居然是她這個被逐出奧瑪權利核心的長公主！
卡諾莎說到這里，果然也給尤彌爾投去了一個奇怪的眼神。
顯然她也是這么想的。
尤彌爾搖了搖頭，淡淡道：“不是我做的。”
雷恩當然也知道不是尤彌爾做的了。可這就奇怪了，誰沒事兒去殺昆廷？還在光輝之城里？
卡諾莎聽到尤彌爾這話，眉頭微蹙，就更疑惑了。
她繼續說道：“我在奧瑪官方也有一些情報來源...所以，我拿到了當時大皇子昆廷遇刺的檔案。”
說著，她拿出了幾分牛皮紙的檔案帶，遞給了雷恩幾人。
上面寫的是大皇子昆廷護衛團的口供。
從梅特涅走出圖書館，和大皇子說的每一句話都一字不漏。
看到詳細的情報，尤彌爾臉色微微有些異色。
能接觸到這些這些絕密情報的奧瑪官員肯定職位不低，現在居然被人拿到手，說明“黑金商會”對奧瑪高層的滲透已經達到了一個很恐怖的程度。
不過，也僅僅是有些意外罷了。畢竟“黑金商會”現在是盟友，奧瑪反而和自己沒什么關系了。
雷恩一眼掃過了檔案，當他看到昆廷那詭異的死法，還有那莫名其妙的關系大反轉時，心中也驚呆了：“不是大皇子被刺殺，而是他要殺了自己的幕僚，那個叫‘克萊門斯·F·梅特涅’的家伙，然后被莫名其妙反噬了，自己把自己殺了？”
他這覺得思緒得好好好捋一捋，有點亂。
他曾經在“瘟疫基地”見過那個喜歡玩牌，但明顯有“精神分裂”的家伙。
可不說說，這個梅特涅是皇后一派最得力的幕僚么？
現在...當主子的信不過身邊最親近的幕僚，要殺他；結果殺人不成，反被艸？
之前送那份信，雷恩就意識到了那個叫“梅特涅”的家伙的立場不對勁。
可他也問過尤彌爾，這家伙不是她埋的暗子，這就讓那個人奇怪了。
但再看到下面那些對話之后，雷恩突然覺得，好像明白了什么。
“那梅特涅和奧瑪皇后還有一腿？臥槽，貴族圈這么會玩的？”
雷恩看著這份情報后面的詳細內容，滿臉難以置信。
這內容荒誕的簡直讓人匪夷所思，連游吟詩人都不敢這么編排，可偏偏又是卡諾莎拿出來的準確情報！
給皇帝帶了綠帽子？還殺了他兒子？
雷恩突然就對那位梅特涅改觀了，這是個狠人啊...
哦，不，算上驅逐尤彌爾的事，這家伙把得罪奧瑪皇族的事情都干了個遍。
這特麼什么仇，什么怨啊。
卡諾莎看著幾人看到情報的表情很古怪，露出了意料之中的笑意，她也說道：“我當時看到這份檔案的時候也不敢相信。不過，后來我從多方求證來看，這是情報絕對無誤。”
雷恩隨口問了一句：“梅特涅那家伙是怎么殺掉昆廷的？”
“應該是‘替身詛咒’、‘傷害轉移’一類的超凡能力...”
卡諾莎說道這個話題，表情也微微凝重。即便是她進階了傳奇，也沒什么把握對付這種詭異的殺人手段。
頓了頓，她又道：“‘賭徒序列’有一些奇奇怪怪的能力也很正常。傳承這個序列的人精神都不太正常。上一代的賭徒‘奧拉圖·K·康德’就是個嗜賭如命的家伙，到處找人賭牌。但哪怕是傳奇，也沒人愿意和他們玩牌。因為別人玩牌是賭錢，他們玩牌是賭命。他們的超凡能力似乎就是和人賭牌，贏了就越來越強，輸了...好像沒聽說他們輸過。”
“詛咒？”
雷恩聽到這話，整個人都不好了。
那瞇瞇眼看著除了一點精神分裂，好像聽正常的一個人啊，這么邪乎的么？
他想到道自己的經歷，難不成自己也挨了什么“詛咒”？
想著這么多大佬在場，也能有人做個參考，他弱弱地說道：“那個梅特涅的話，我和他玩過一下午牌...還單獨賭過一局。”
卡諾莎以為自己聽錯了，一愣，吃驚道：“你和那種人玩過牌？”
不說那種賭徒序列的傳人會不會和雷恩這種低階超凡玩。就是玩了，你居然還活著？
“好像是啊...”
然后說著，雷恩還拿出了一張撲克，自然是當初梅特涅輸了留下的那張“彩色小丑牌”，又問道：“諸位，我...沒中什么‘詛咒’吧？”
尤彌爾也聽說了當初的牌局，但她卻并不知道梅特涅是賭徒序列的傳承人。現在一想，事情就更復雜了。
卡諾莎覺得事情變得好奇怪，原本就混亂的思緒此刻更混亂了：“還有卡沃和巴澤爾，你們四個玩了一下午撲克？而且，最后單獨賭了一局，你居然贏了？”
雷恩一臉無奈地聳了聳肩，“是啊。然后我贏了，他還給我占卜了一次。”
卡諾莎忍不住眼角一抽，用幽幽地目光看著雷恩，“你膽子也真夠大的...”
頓了頓，她這才道：“不過，賭徒那些家伙腦子都不正常，但賭品還是不錯的。既然你贏了，他就不會害你的。”
聽到這話，雷恩這才松了一口。
然后暗自下了決心，下次再也不和陌生人玩牌了，特別是瞇瞇眼！
顯而易見，梅特涅早有預見大皇子昆廷要殺他。
畢竟雷恩知道，他還是一個“占卜家”。
但這家伙沒逃，反而把主子干掉了。
這就讓人看不懂了...
幾人最后反復看了檔案，都沒搞明白為何梅特為什么要這么做。
但現在昆廷一死，造成的直接后果是，奧瑪政局大亂，老牌貴族集團四分五裂。
之前老牌貴族們聯合起來，趕走了想要改革的尤彌爾，確定了皇權繼承人是大皇子。這是各方勢力博弈下，最終做出的出符合大家利益的的人選。
現在有空缺出來了，某些契約就打破了。
死了個大皇子，還有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皇帝后宮一堆，又不是所有皇子都是皇后所生。
其余幾位皇子背后的家族都不是省油的燈，現在有機會登頂權利至高，誰不想試試？
沒了尤彌爾這個外敵，自然就開始內斗咯。
而且，梅特涅綠了皇帝的事情雖然目前是“口嗨”沒證據，可也足夠皇后背后的洛佩茲家族喝一壺了。
而且，奧瑪皇帝的身體狀況看上去不容樂觀，應該是活不了多久了...
再加上黑潮導致的底層人口遷移...
奧瑪政局，感覺要崩的樣子啊。
而且，總感覺所有巧合都湊到一起去了，看得讓人就仿佛覺得有只無形大手在操控這一切。
雷恩突然想到那個梅特涅“暴戾人格”隨口掛在嘴邊的話：骯臟的貴族階層就該徹底毀滅。
這...不會是那瞇瞇眼干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