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三章 逐漸揭開面紗的世界
圖斯特提出這個問題，立刻讓所有人都陷入了深思。
飛艇從哪兒來？
如何墜落的？
雷恩其實早在最初得到莫林男爵的日記本，知道了這艘飛艇殘骸存在的時候，就想過這個問題。
其他人或許不對這種感覺很突兀，可對于前世已經發現了外星文明存在痕跡的穿越者來說，這并不難理解。
這飛艇，肯定是來自一個文明程度更高的地方罷了。
迷霧之中某處，或許有那么一個文明程度更高的國度。
但，文明程度也不會高太多。
同樣是蒸汽動力的機械城，這飛艇來的未知文明，用圖斯特專業的眼光來看，也就比他們這個時代領先五十年左右。
比這個時代高，可不是比他圖斯特高。
圖斯特能制造出來的六臂機甲，超越了時代二十年。
但實際，他的很多思維理念可遠比實物高很多。
他腦子里的很多機械造不出來，不是個人能力的問題，而是受時代大環境的限制。
就和伊魯貝克一樣，他的很多生物學理論已經超越了這個時代太多，但之前因為研究儀器的限制，很多都停留在理論階段。
圖斯特想要建造的大型機械設備，同樣需要有高精硬件的大型工廠，而不是私人工坊。
所以，圖斯特才能比皮埃爾那些奧瑪皇都來的機械師，更懂這飛艇機械上的設計原理。很多一般機械師覺得完全莫名其妙的超階科技，他稍微一嘗試之后，也就能摸透。
圖斯特提出了這個問題。
而這時候，伊魯貝克拿出了一截骨骼樣本，也說出了自己的一些分析，道：“我們在飛艇里找到了一些人類白骨，從骨骼形狀上來看，這座飛艇機械城上的人和我們沒有什么差別，甚至略微矮小一些。但從基因鏈上看，我檢測出了飛艇上絕大多數人都有二十九條基因鏈！但很奇怪的是，他們的骨骼強度卻普遍偏低，無論法系超凡還是力量系超凡，都比我們已知的五階低太多...”
聽到這話，所有人都對這機械飛艇上人的實力有了一個準備概念，他們絕大多數都是五階的超凡者！
五階強者對于冰脊荒原上的人類來說，屬于鳳毛菱角的頂級超凡。但在那個未知文明里，卻數量似乎并不少。
又因為某些原因，他們的身體素質并不如正常認知中的五階超凡。
就在眾人陷入沉思的時候，伊魯貝克繼續說道：“這些年，我有一個課題就是研究‘霧氣濃度對生物的影響’，也發現了一個規律：霧氣的濃度和超凡者的身體強度成正比。”
頓了頓，他說出了結論：“所以，我有一個猜想...那飛艇上的人，可能來自一個迷霧很淡，又或者根本沒有迷霧籠罩的地區。所以，他們的骨骼強度才會比我們冰脊荒原上的五階超凡者低那么多。”
這種差距，讓在場所有人都立刻想到了自己和強壯科爾曼族戰士的差別。
哪怕同樣的階位，常年在迷霧中裸露呼吸道的科爾曼戰士，比帶著防毒面具的超凡者強了太多！
眼下在冰脊荒原上，霧氣濃度雖然局部有濃淡之別，但差距還沒大到讓人會明顯感覺霧氣濃度對身體有什么影響的程度。
但現在黑潮爆發之后，在黑霧籠罩下的超凡者們，都感受到那種“跳級式”修煉效率增長。
所以這一說，所有人都立刻能理解伊魯貝克的話。
迷霧并不是籠罩整個世界，飛艇上這些人，極大可能來自迷霧之外！
但這里又出現了一個疑點，那就是為什么飛艇上的尸骸都是五階？
而這時候，科學的追根溯源的能力就展現的淋漓盡致。
“這是一節五萬年前的活尸肋骨。”
這時候，伊魯貝克又拿出了一截黑乎乎的尸骨，說道：“也因為這次黑潮，讓某些遠時代的古尸從地底來到了地面。我也檢測了大量樣本，發現少數上古人類尸體的基因鏈是超過了三十條的！但它們復活之后，無一例外，沒有超過五階的存在...”
五階強者的基因鏈，就是二十九條。超過這個數，就意味著那些尸骨是超越了五階的存在。
這也讓眾人臉色越來越凝重，腦子里不自覺地冒出了一個困擾這個世界很多年的念頭。
以前超凡者明明有可以超越五階的存在，為什么現在卻沒有？
雖然現在這個世界“傳奇”就是超凡者的盡頭，但曾經這片土地可是傳說誕生過強大神祇的！
雷恩現在接觸的傳奇強者不少，但無一例外，他們都說，傳奇超凡的力量距離神階猶如云泥之別。
連進階“傳奇”都需要當年神祇留下的一絲神力凝結的“神力結晶”，可想神的力量該多強？
世界最強只有五階，而可能從迷霧之外世界來的飛艇上的人，也都是五階...
眾人心中的某個念頭越來越清晰，仿佛“超凡五階”這是一道坎兒，限制住了什么。
所有的談話都被烏朵翻譯給了瑪法大巫祭。
而就這時候，這位從開會起就一直沒有說話的老人，突然開口了，“這個問題，我覺得我們科爾曼族先祖流傳下來的一些傳說，可以給大家提供一些思路。”
烏朵用通用語一翻譯，所有人都一臉洗耳恭聽神情看了過來。
這時候，瑪法說道：“我們部落是守護莫羅戈斯神祇的神殿而存在的...但眾所周知，神靈已經不再這片大地上了。傳說蒙克爾時期，那位黑皇帝莫伊塞斯大人統御了這片大地...后來發生了一場大戰，莫伊塞斯大人和他屬下的七十二神將戰敗隕落了，這片大地就再沒了光芒...”
科爾曼的傳說都帶著一些神秘色彩，就像是黑潮的預言。
“大地沒了光芒”，是不是指的這籠罩大地的霧氣？
原來蒙克爾文明突然斷代的原因，也是因為戰爭？
所有人都聽明白了，黑皇帝戰敗了...
那就意味有戰勝的一方！
可眾所周知，冰脊荒原上所有超凡者的傳承都是來自遠古七十二神將的傳承。在這片大陸上的任何遺跡中，在那個時代，都沒有除了蒙克爾文明之外的任何別的文明存在過的痕跡。
那么戰勝的一方是誰呢？
會不會就是來自迷霧之外的文明？
瑪法繼續說道：“而這片大地，在我們先祖流傳下來的信息中，也叫做‘神的墓地’...這是一片被詛咒過的大地。”
“被詛咒過的大地？”
雷恩一聽，腦子里和某些線索聯系在了一起。
科爾曼族的傳承雖然也遺失了很多，但卻比兩大帝國要完整太多。
這一說，所有人都有了一個越來越清晰的概念。
這片大陸是埋葬戰敗的蒙克爾文明神祇的墓地，因為某些原因，戰勝的那一方完全離開了這里...
甚至，因為某些原因，在戰敗之后，這方天地突然多了個“詛咒”。
那可能就是為什么，冰脊荒原上超凡者無論如何修煉，五階便是盡頭的原因！
這時候，同為傳奇的卡諾莎一臉凝重地問道：“瑪法巫祭，您現在的境界，是否能感應到超凡五階之上，還有更高的層次？”
她進階傳奇之后，明顯感覺超凡的路的盡頭不該于此。就像是登山的臺階，還沒看到山頂突然就斷了，突兀的讓人莫名其妙。
“并不能。”
瑪法搖搖頭，但又轉而說道：“雖然我的境界還暫時沒觸摸到更高的力量層面。但祖輩的傳說中，我們科爾曼族曾經有天資卓越之輩觸摸到五階之上的‘禁忌力量’，那是一種一旦觸碰，就會帶來‘厄運天災’的力量...”
卡諾莎疑惑道：“五階之上是‘禁忌力量’？‘厄運天災’又是什么？”
瑪法搖了搖頭。
祖輩的傳說已經口口流傳無數年，沒人知道那確切指的是什么。
聽到這里，眾人隱隱覺得一擊觸摸到了真相的門檻，但又沒有邁過那一步。
“諸位，我覺得我的發現，可能能解釋那‘厄運天災’是什么。”
而就在眾人沉思不解的時候，圖斯特老爺子再次提起了飛艇墜落的原因。
這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的焦距都匯聚了過去。
圖斯特分析道：“飛艇上那門已經損壞的主火炮，我去詳細觀察過。它已經不是我們目前常見的火藥火炮范疇，而是有更復雜的魔紋蓄能系統...從火炮的附魔復雜程度和口徑來推算，它的一炮，威能絕對會超出‘傳奇超凡’的全力一擊很多倍！”
頓了頓，他繼續說道：“我分析，當時可能飛艇遇到不可力敵的攻擊，想要開炮還擊。但因為火炮的威能太大，直接引發空間不穩定，導致了空間裂縫，撕裂了這艘機械飛艇，然后它才墜落了...這空間裂縫，可能就是科爾曼傳說中的‘厄運天災’！”
老頭子用科學的角度，完美解釋了飛艇為什么會墜落，“晉級力量”的層次，還有“厄運天災”到底是什么...
聽這番言論，眾人眼里越來越亮，一副副清晰的畫面立刻在大家的腦海里推演完成：一艘從迷霧外來的飛艇，遇到了那頭黑龍，然后飛艇上的“弱雞”五階超凡奈何不得，只能用超階火炮還擊，最終能量波動過大，引起了空間撕裂，機毀人亡！
在場當世機械、超凡、醫學領域頂級的大佬一合計推算，似乎真的還原出了的真相！
可這一說，眾人的神色都有些凝重了。
種種跡象表明，迷霧外的那個未知文明，比他們強了太多。
估計在場的瑪法這幾位科爾曼族人最能體會這種感覺。
原本他們部落世代在“灰燼之森”里活得快快樂樂的，突然冒出了一些不知道哪里來的侵略者。他們雖然戰力弱，可人多，科技高...
搞不好，又是一場文明滅族之戰。
這一推理，整個會議室里鴉雀無聲，所有人的臉色都充滿了凝重和擔憂。
而這時候，尤彌爾看著氣氛不對，開口說道：“其實...這事情對我們來說，不僅僅是危機，更是一個機遇。既然迷霧之外的人能進來，那么...或許我們也能出去！”
能參加這次會議的，基本都是高階超凡。
他們的超凡之路，按理說差不多已經走到了這個世界的盡頭。但明明，不該是盡頭的。他們能感受到，超凡五階之還有很長的路，可突然就像是走到了懸崖邊上，突然就沒了下腳的路。
可現在...卻發現懸崖對謎濃霧中，突然看到了一截不知道通往哪里的斷橋。
有人，還從那斷橋另一頭，乘坐飛艇跳了過來。
迷霧之外，肯定有超越五階的力量追尋途徑！
這一說，哪怕是瑪法這位心如止水的睿智老人，眼里也精芒一閃。
被困在井底的蛙，知道的外面的世界，總歸是想跳出去看看的。
聽到尤彌爾表態，雷恩這個“城主”，也說出了一些自己的想法：“其實...我覺得尤彌爾殿下話沒錯，我們的黑龍城占盡天時、地利、人和，目標從來都不該是兩大帝國，也不是什么光輝之城。而是迷霧外更廣闊的天空...”
頓了頓，他看了看那幾個略顯憂色的內政官員，繼續說道：“而且我覺得我們也不用太過擔心。就目前的線索來看，我們這方迷霧天地中似乎某種限制，讓所有存在都不會超過五階，我們受限，那些外來人也是。但從某種角度上來看，它限制了我們，也是我們的保護屏障...”
他本來就是個穿越者，估計是在場聽到這個消息的人中最淡定的。
這場穿越就像是玩了一場玩游戲，本來就覺得這是個精彩絕倫的超凡世界，一番探索，才發現是現在身處的地方是新手村。外面還有一個超級寬廣，有更多精彩需要去探索的神秘世界！
以前不確定就罷了，現在確定了，這就讓人有種熱血沸騰，想要一探究竟的感覺了！
這一說，卡諾莎也應和：“我也贊成雷恩城主所說的！”
她本來就是為了追求超凡至高境而，觸及到“傳奇”之后，發現那遠不是盡頭。
現在有了新的目標，這讓她很充滿了期待。
瑪法：“同意。”
伊魯貝克：“同意。”
巴隆：“同意。”
最終大家一合計，也覺得事情未來的“黑龍城”的發展目標越來越清晰清晰。
既然知道外面來的人，最多五階，而且可能還要比他們這些迷霧里的五階戰力弱一個檔次。
真要戰，他們還真不懼。
現在的短板，就是機械城的科技！
不說找到出迷霧的路，至少別人打進來了，能有一定自保之力。
就這時，會議桌上的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圖斯特這個頂級機械大師身上。
老爺子也當仁不讓。
他侃侃而談，道：“我們現在擁有了這艘飛艇機械城的殘骸，我敢保證，不出五年，就能憑科技碾壓兩大帝國任何一座機械城，哪怕是奧瑪那所謂的最高科技毀滅之都。所以，我也贊成雷恩城主所說，我們的目標從來都不該是什么兩大帝國和光輝城...”
頓了頓，他繼續說道：“如果迷霧外那些人的機械科技普遍就這飛艇殘骸的水準...其實我們黑龍城要趕上也不難，但需要一定時間。不出十年，我覺得不說科技趕超，但至少不會差太多。眼下我們領地缺的是大型鍛造車間，大型煉鋼廠，大型裝備制造流水線，還有專業機械師...”
尤彌爾：“我覺得，機械城的建造是我們黑龍城的重中之重。從今天開始，領地里的一切資源，都應該向‘機械部’傾斜，‘黑龍學院’也會盡快開始招生，第一批學員優先滿足機械專業...”
卡諾莎：“需要什么材料，可以列個清單。我會盡快安排商隊，把資源調集運送過來...”
眾人：“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