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七章 我在,你就死不了
“不行，我必須想辦法把這青銅門打開。”
于情于理，雷恩都不愿意看到卡諾莎死在自己眼前的青銅門后。
他目光飛速地在青銅門上找線索，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直接對智腦程序發布了任務。
智腦！搜索能打開這道門相關線索...
一瞬后，系統就傳來了信息反饋。
叮！檢測完畢，口令密碼99，其他1...系統自動搜索相關契合口令...
叮！口令如下‘偉大的莫羅戈斯神在上...’95、‘崇高的XXX’83，‘我主在上...’71...
叮！...
智腦的反應速度極快，幾乎就在一秒之間，就將雷恩曾經接觸過所有蒙克爾文明中可能用來開門的“口令”全都按照可能性排序了出來。
零零散散上萬種可能，各種越來越復雜的“口令”還在不斷推導生成...
雷恩也沒有半點耽擱，直接就站在青銅門開始，一次又一次嘗試！
沒反應！
沒反應！
還是沒反應！
隨著嘗試失敗的次數越多，他額頭的冷汗就越密集。
系統會自動選擇最優排序，也就是意味著，前面的那些“口令”都不對，后面就對的幾率會越來越小。
“不對，肯定是哪個環節出錯了。這樣下去，絕對開不了門！”
他嘴里一邊機械地用“蒙克爾古語”誦讀著視網膜上的詞句，腦子里一邊卻在飛速得運轉著。
“不要著急，冷靜思考。”
“既然系統認定了99幾率是口令，那方法大概沒錯...”
“但現在沒打開門，也就意味著是某個環節出錯了...”
“系統是稚嫩排列的‘口令’不會出錯。沒打開門，要么是其他原因，要么一種超出了系統運算能力的東西...”
這一瞬，他腦子里一一分析排除著各種可能。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
“對了！超出系統捕捉的東西！”
雷恩腦子里突然那就冒出了一個一種東西。
無論圖案、文字、還是其他，“智腦”都能自動識別，唯獨“意”，它理解不了！
“意？口令？”
突然，雷恩腦子里靈光一閃，“對了...古惡魔語！”
想到這里，他毫不猶豫地停了下來。
清了清嗓子，雷恩沒再用蒙克爾古語誦讀開門口令，而是換做了一種低頻的沙啞聲線從頭開始誦讀“口令”。
赫然使用的是“古惡魔語”！
這第一句口令剛出，那熟悉的齒輪和發條聲再次響起，青銅巨門緩緩又裂開了一條縫隙！
雷恩心頭大喜：“成了！”
像是電腦的“管理員口令”就比一般的“使用者口令”要有更高權限，古惡魔語顯然擁有更高的權限！
他也明白了，肯定是卡諾莎踏上祭壇臺階觸發了什么特殊禁制，這才導致了之前的“口令”失效。
沒來得及多想，兩息后，青銅巨門就已經打開了一個足夠人轉出的縫隙。
雷恩透過縫隙看進去，里面的境況卻糟糕到了極致！
那個金色人影倉促防御著，幾乎沒再半點進攻的余力。她像是皮球一般，被八尊石像鬼揍得四處亂撞...
即便是現在青銅門打開了，那位卡諾莎夫人也根本沒有余力，在八尊石像鬼的圍攻下沖出來。
雷恩自然知道他現在的實力，盲目沖進去估計挨不了那石像鬼一拳，想要靠武力救下卡諾莎根本就是癡心妄想！
而就這時候，“智腦”又自動搜索排列出了所有石像鬼的關鍵詞的東西。
然后，雷恩在視網膜上看到之前在壁畫上看到的一句話。
守護神殿的地獄石像鬼，它們只會聽從魔神命令。
原本以為只是一句旁白，現在看來，雷恩覺得可能是破局的關鍵。
也是唯一救人的可能！
沒時間多想，他毫不猶豫地大喝一聲：“住手！”
這句話，用的赫然也是“古惡魔語”。
而就是這一聲大喝，那八尊石像鬼像是被按了暫停鍵的機器人，突然就僵直在了哪里。
雷恩一看，大喜！
可即便再沒受到攻擊，那個在祭壇上的金色人影已經無力逃走。反而也因為這一句話，她松掉了緊繃太久的那根弦，渾身金色斗氣突然就熄滅了，整個人都癱軟了了下去。
雷恩再次喊道：“回到石柱上去！”
這一次，那八尊石像鬼又聽懂了“口令”，居然毫不猶豫地振翅一飛，蹲回了之前八根十足上，眼中血紅光澤一暗，又再次恢復成了石雕的樣子。
“這些石像鬼居然真的會聽惡魔語的口令...”
雷恩來不及驚奇，連忙沖進了神殿。
這一次，他試探著夸上臺階之后，那些石像鬼半點沒有攻擊他的意思，紋絲不動地蹲在了石柱上，冷漠地注視這神殿里的一切。
“卡諾莎夫人，你怎么樣了！”
沒有回應。
雷恩連忙跑到已經變成血人的卡諾莎身邊，檢查了一下她的氣息，雖然還有一口氣在，可她的身體狀況實在糟糕透了！
她渾身皮膚燙得像是剛撈出沸水的大紅蝦一般，騰騰冒著蒸汽。這是因為之前的劇烈的體術戰斗，導致體內產生了大量的熱量，失衡的熱量代謝系統正在本能地調解她的體溫。
骨骼、經脈、神經、皮膚...到處都遭受了重創。
還有更糟糕的！
不僅大量的骨骼神經被外力打斷，特別是四肢的主發力肌肉群，肌腱、肌纖維斷裂的數量得超過了七成！
雷恩是醫生，他一檢查就立刻明白了這是怎么回事兒。
剛才那個秘法，卡諾莎力量暴增的原因，就是因為她打開了肌肉承受上限的“閥門”，使用了超出當前自己肌肉能承受的極限力量去對敵，肌肉被“怪力”生生給拉斷了！
甚至連心臟附近的肌肉都已經非常糟糕，像是一個全是裂紋的冰面，稍微一用力就要崩裂炸開。
雷恩不敢耽擱，直接取出一只“強效救命藥劑”給他注射進了體內。
然后用神愈術強行懟在了她的胸口和大腦，首先要將兩個要害部位的傷口先護住。
也幸虧他學的是神愈術穿針引線，治療足夠量大、夠精準。否則這種傷勢，換做一般三階、四階的純醫療系超凡來，連保命都做不到！
雷恩現在水平還遠遠達不到大巫祭瑪法那種出手就能秒治愈的程度。
足足一刻鐘后，他才將卡諾莎心臟和大腦上的傷口修復，暫時脫離了生命危險。
雷恩也送了一口氣，“總算是暫時保住命了。”
而這時候，心臟恢復了正常供血，大腦也漸漸清醒，卡諾莎緩緩抬起了眼皮。
我還沒死 突然意識到什么，她眼里冒出了一抹光澤，可轉眼就黯淡了下去。
卡諾莎的臉色慘白極了，她也很清楚自己使用了秘法之后，身體已經徹底毀了。他們克洛菲勒家族祖訓里很清楚，使用這種秘法之后，即便不死，肌肉寸斷，身體也徹底毀了。
雖然有些意外雷恩會出現在身邊，可她醒來的第一時間，立刻驚聲問道：“那幾頭石像鬼呢？”
“別說話！”
雷恩手中絲毫沒停歇，厲喝一聲：“你的傷勢很嚴重。不要讓我分心，會影響我的手術效率。”
卡諾莎看著雷恩專注治療的樣子，略微有些意外，可她的傷勢她再清楚不過了，根本沒救了。
哪怕是留下一條命，肌肉斷裂，以后也廢了。
她有些喪氣道：“不用治了。我知道我的情況。”
一旦開始手術，雷恩就沉浸在了專注里，他腦子里沒有任何多余的畫面，只有一張標注精準肌纖維的人體解破圖，他此刻的工作，就是連接那些已經斷裂的神經和血管！
但聽到傷員沒有求生欲，他作為醫生，也知道必須說些什么，又道：“有我在，你就死不了！而且你的身體也沒那么糟糕，斷裂的肌肉活性還很強，接上后也能完全恢復。雖然會花很長的，但我有把握給你接好...”
頓了頓，他的語氣里沒有任何感情，再次嚴肅喝道：“別說話了！”
卡諾莎被訓得一懵，有些詫異地看著這個小醫生專注的側臉。
她的身體幾乎沒了知覺，扯斷的神經，連疼痛感都傳遞不過來了。但雷恩的手觸摸的位置卻讓她感受到輕微的冰涼酥麻感。
她很清楚，那是細胞快速分裂，愈合傷口，肌肉新生的酥麻感！
“咦...這是治療術？”
卡諾莎這才發現，雷恩的治療術非常奇特，雖然看上去治療量不大，可仿佛有一股股細小的氣線在自己體內竄著。
然后所過之處，清清涼涼，酥酥麻麻，那是一種讓身體本能舒暢的治愈的感！
“他不是個外科醫生么，怎么還會法系治療術？也不對，這是雷系斗氣...”
那微微麻痹的感覺，卡諾莎很清楚地便分辨出了是斗氣。
一個外科醫生序列的格斗家，還會治療術？
卡諾莎突然覺得看不懂了。
“你...”
這話時候，她想開口問些什么。
可話還沒說出口，立刻就想到了剛才兩次被呵斥回來的一幕。
她心中微微一嘆：嚴肅的像是那個老頭子一樣啊。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卡諾莎也沒打算說話了，她也把雷恩剛才的話當成了安慰語，沒放在心上。
家族秘法的后遺癥，她很清楚。肌纖維斷裂，無論是治愈術還是外科手術，都不可能完好如初了。
以后當個普通人生活，或許沒問題；但這對于一個追求超凡至高的人來說，就是“殘廢”了啊。
明明就差一步了，卻敗在這里，還真讓人有些喪氣啊...
但就這樣死了，也還真有些不甘心呢...
卡諾莎腦中思緒萬千，很矛盾，又覺得很疲憊，也就不想了。
她看著專注手術的雷恩，目光變得復雜起來，看到那認真執著的樣子，腦海里漸漸浮現出了一些往事...
現在要成廢人了，后悔么？
不，她絕不后悔！
卡諾莎眼里因為重創，密布著血絲，視野中一片猩紅。但這一刻，她仿佛又看到了幼年時那血淋淋的一幕...
“卡諾莎，以后哥哥不能保護你了，你要照顧好自己...”
“我的小卡諾莎，以后你要學會成長，不要還再像是以前一樣愛哭鼻子咯。你要勇敢堅強的活下去，帶著媽媽和哥哥那一份祝福，好好活下去...”
“哥哥！母親大人！你們不要死啊！”
卡諾莎想著，不覺眼眶濕潤了起來。
從那天之后，自己好像就沒再流過眼淚了啊...
誒，這糟糕的情緒。
她至今記得，當初的自己，看著至親慘死眼前，何等無力。
“爺爺！我以后一定會成為傳奇的！請您教我最強的大力魔神秘法吧...”
“卡諾莎，家族已經幾百年沒人練成這門秘法了，如果不行...就放棄吧...”
“不！我不會放棄的！”
往事歷歷在目。
哪怕早已經過了少女那個愣頭時期，心中那個信念依舊沒有動搖。
可現在，自己卻倒在了一步之遙外。
真的好可惜吶...
卡諾莎躺在了哪里，任由雷恩在自己身上動著手術。她看著頭頂石柱上的石像鬼，又很好奇，這些恐怖的煉金怪物，怎么會突然回去了呢？
這個小男人還真勇敢呢，居然會回來救我...
想著想著，她覺得精力消耗很多，疲倦地的閉上了眼。
超強的意志，讓卡諾莎一旦清醒，就不再容易昏睡過去。
她只是有種想要閉眼休息一下的疲憊。
但閉上眼睛，她才更清晰地感覺到了體內游走的一一絲絲奇奇怪怪的“斗氣絲線”，它們就像是根根針線，把自己破裂成碎片的身體修修補補，像是變成了一件滿是補丁的舊衣服...
這一刻，是卡諾莎這幾個月最放松的時候。
緊繃的神經終于完全放下了，不在意生死，也就不用擔心找不到“神力結晶”，也不用再連睡覺的時候都要時刻提防那無處不在的“觸手怪”...
此刻，她也有了更清晰的思緒。
咦...
身體好像真的再好轉呢。
卡諾莎突然發現，已經完全失去了知覺的身體，漸漸有了感覺。
那一雙手，正在自己的身體上游走。
很專業的外科醫生手法，先是主神經和經脈的修復，那樣不會讓她因為血液不流通，而導致身體大面積壞死。
但自己的身體實在太糟糕了。
那種修復很有限，那帶著治愈能力的“斗氣絲線”也越來越微弱。
終于，那個小醫生聽了下來。
她聽到了一聲疲憊的喘息聲。
果然，是沒治好啊...
雖然是意料之中，但想著斷裂不可修復的肌肉，還是太讓人喪氣了啊。
聽著手術似乎結束了，卡諾莎緩緩睜開了眼。
她看著臉色蒼白的雷恩，強擠出了一抹笑容：“雷恩醫生，謝謝你。你已經做得夠好了...”
雷恩瞥了一眼她那喪氣的眼神，也猜到了她心理在想什么，沒好氣道：“卡諾莎夫人，都說了，我會幫你你把肌肉接好的！”
卡諾莎一聽，神情沒有任何波瀾，顯然又當他在安慰自己了。
可接著，又聽著雷恩解釋道：“我現在的斗氣量還很低，那種精密的肌肉縫合消耗很大，我的支撐不了多久。而完全接好你全身的肌肉，至少還要一天一夜...我現在的斗氣耗盡，需要休息一下。”
他是認真的？
卡諾莎聽著他這嚴謹的解釋一愣。
她突然就有了期待，“你...說的是真的？”
“是啊！”
雷恩點了點頭，說道：“我的超凡序列本來就是醫生！你應該也感覺到了，我剛把你的主要神經和血管都用‘罡線’縫合好了。暫時你就不會有生命之危...我現在給你處理一下外傷，等斗氣恢復得差不多了，再給你續接斷裂的肌肉纖維...”
聽到，雷恩這語氣篤定的話，卡諾莎眼中寂滅的精芒這才重新亮了起來。
“你...”
卡諾莎想要說些什么。
可突然有覺得萬千話別在口中，說出來都輕飄飄的。
救命之恩？
不，如果真能治好，可不是什么救命之恩了！
這對她來說...是無以為報的恩情！
雷恩不知道卡諾莎那復雜的神情是在想什么，
他也沒啰嗦，拿出了外科手術的器械，在地面的墊子上鋪成了一排。
看了看，他還是先提醒了一句，“夫人，我要給你動手術，所以身上的衣服就不能留了。”
卡諾莎的思緒被這話拉了回來，眸光一轉，表情卻沒有半點變化，輕吟了一聲：“嗯。”
得到許可，雷恩也不客氣，拿起剪子就直接將卡諾莎身上的旗袍碎片咔嚓減掉，索性直到光溜溜的，然后才開始清理外傷。
其實不用多此一問，她那身錦繡旗袍也破裂的也差不多了，從頭到腳，處處春光難掩，婀娜身段一覽無余。
開口，只是禮貌。
雷恩也不得不吐槽前世的一些電視劇，毀天滅地的戰斗打了半天，地球都轟沒了，主角衣服還完好無損...現在一看，簡直太假了。
這個世界，稍微強一點的超凡一拳可以碎石。而卡諾莎身上這旗袍原本就是普通的絲線紡織品，又不是什么特殊煉制的裝備，根本不可能承受得起太大外力。
特別是護體斗氣鎧甲一破，幾拳就能打的稀巴爛。
不提衣服的事情還好，這一說，卡諾莎突然就把注意力集中到了自己清清涼涼身體上，臉色微微有些異色。
如果說是暈倒的還好，這清醒的狀態，讓她就這么看著一個大男人對這自己身體上下動著手術。
雖然是醫生，可也總覺得哪里也怪怪的。
可再看雷恩那專注手術的目光，她也癟了癟嘴，便任由他去了。
咦...
好像目光也不是那么專注呢...
呵呵...
卡諾莎秀美微挑，也沒覺得什么不好，慵懶的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