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小機械師
雷恩作為醫生，自然是知道“伊魯貝克·涅托”的大名的。
不僅僅是因為那家伙在醫學界有著非常特殊的地位，很多醫學專業典籍都是直接或者間接出自這人之手。
而且在皮西斯的儲物戒中，雷恩就看到過有關“瘋狂的伊魯貝克”這個名字的由來。
那是一份十年前的簡報，奧瑪皇家醫學院宣逐出一個叫伊魯貝克的瘋狂博士的聲明。
說是那家伙喜歡搞一些瘋狂的，有違倫理法律的研究。比如，異生物基因融合、異種生物間的器官移植、半獸人培育...
總之，聽上去有點像是那種反人類傾向的邪惡博士。
然后，他似乎還干了觸犯頂級權貴層的事兒，被奧瑪官方掛上了“S級通緝”，從此銷聲匿跡。
總之，官方的報道把這位“伊魯貝克”定性為了一個為了某些瘋狂研究已經陷入了魔怔的家伙。
......
“光輝之城”果然是什么人都能容得下。
之前來了個叛亂的暴風大將巴隆，現在又出現了一個銷聲匿跡十年的“S級通緝”醫生。
雷恩雖然知道官方報道都具有一定的政治傾向性，可無論怎么看，這個“伊魯貝克”都像是某種為了研究不顧一切的瘋狂科學家。
不過，為了解決體內的蟲患，他還是懷著忐忑的心情去往了那個副院長指點的實驗室。
不多時，雷恩來到了五號城區某個常年被高樓遮蔽不見光的角落。
如果不是那個醫生指點，他絕對不會相信眼前這個鋼鐵森林底層，由下水道改裝的實驗室里，會藏著一個站在醫療界最頂端人物。
已經銹蝕的看上去一腳就能踢穿的鐵門根本沒有什么阻攔作用。
但一旁銹跡斑駁的鐵牌上，噴著“私人實驗室，內有毒氣，非請勿入”幾個黃漆大字，還有一個警告意味濃濃的骷髏頭。
雷恩在門前踟躕了好半晌，都沒敲響大門。
“會不會是找錯地方了？”
他有些莫名心慌，這地方怎么看都像是貧民窟，而不是什么頂尖醫療實驗室。
本能地謹慎，讓他懷疑自己是不是被人坑了，又或者落入了什么黑市器官販賣的陷阱。比如，一進去就被迷暈了，然后醒來腎臟器官什么的就已經不見了...
想到這里，他悄然發動了右臂機械臂的微型鍋爐。
然后，等他正想敲門的時候，屋里卻咔嚓一響，有人從里面出來了。
伴隨著大聲交流。
“涅托爺爺，藥劑我先拿走了啊...材料錢我一定會盡快給您籌齊的。等我把手里的這個機械植裝訂單完工，應該就夠了。”
“小卡爾，錢的事情不著急。好好照顧你爺爺，那老家伙答應我的儀器還沒制造出來，可別讓他先死了。”
“知道啦。爺爺才不會死呢...”
話音剛落，一個約莫十一二歲的小男孩就推開了下水道的鐵門，和門口的雷恩撞了個正著。
“咦...今天居然有訪客呢。”
這個似乎叫卡爾小男孩好奇嘴里嘀咕了一句，好奇地打臉了雷恩一眼。
然后，他的目光在雷恩右臂上被袖子掩蓋的機械臂上停留了一瞬。
小男孩像是半個主人，主動問道：“你找誰？”
雷恩問道：“請問這里是伊魯貝克博士的實驗室么？我是‘溫斯特醫院’的比克院長指點來看病的...”
“哦。”
卡爾露出了一抹恍然，又扯著嗓子朝著管道內喊道：“涅托爺爺，有人找您！”
很快，屋里就傳來了回應：“讓他進來吧...”
“涅托爺爺叫你進去。”
卡爾指著門口說道：“進去后別亂碰東西，徑直走，左轉。里面有防小偷的機關，亂碰會觸發毒氣...”
頓了頓，這小孩兒眼里流轉著古靈精怪的光澤，又道：“當然，不小心碰了也沒關系，反正涅托爺爺在屋里，毒也大概毒不死，就是眼睛喉嚨會火辣辣的疼...”
聽著繪聲繪色的描述，這小屁孩，大概以前是調皮搗蛋上過當。
“...”
雷恩聽著臉皮猛地一跳，原來告示牌上的警告不是嚇唬人的，這里真有毒氣。
“哦，謝謝。”
一聲哭笑不得的道謝。
這時候，他這才留意到，這個叫卡爾的小男孩衣服上有很多漆黑的油漬，看上去像是個經常待在車床旁的小機械師。
卡爾打算多耽擱，拿著手里的包裹屁顛屁顛地和雷恩擦肩而過。
跑了沒幾步，大概是強迫癥忍受不了什么，他又扭頭指著雷恩的機械臂，滿口老氣橫秋的語氣道：“那個...機械臂是需要保養的。你手上這個‘PMⅥ型微動氣錘改良版’機械臂有個設計小缺憾在拳套關節上，特別是沾染血液后容易腐蝕，你得記得上油保養，否則腐蝕零件后會很僵硬，使用起來會有隱患。”
“？？？”
雷恩一聽，被一串機械師的專業術語給弄懵了。
不過，這小子居然就看到了露出來的一小截拳套就認出了這個機械臂的型號？不簡單啊...
沒記錯的話，這機械臂的說明書上似乎寫的就是“PMⅥ型微動氣錘改良版”。
他問道：“你是個機械師？還有...你認識這這機械臂？”
卡爾臉上有著些少年獨有的驕傲，說道：“當然。畢竟這條機械臂還是兩年前我親自設計制造的。當時我記得...好像是一個侯爵大人定制的。”
“...”
雷恩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這東西一看就是當初“鼬鼠團”搶來的賊贓，沒想到居然遇到制造它的設計師了。
不過，話說回來，這小子看上去也就十一二歲，兩年前他就能設計出如此精妙的機械臂了？
說實話，這讓雷恩很是懷疑。
但聽之前的對話，這家伙似乎和里面的伊魯貝克關系還很親近。
雷恩也不敢有半點輕視小覷，順口道：“噢，很榮幸見到你，小機械師先生。”
“嗯，也很榮幸見到您。”
然后，這小男孩兒又流露出了商人的職業笑容，開始推銷起自己的生意來：“我在上面的十九街區有間機械鋪“卡爾的機械維修鋪”。如果你需要定做機械裝備，又或者保養機械臂，可以來找我。質量和價格一定是城里最好的...”
廣告詞很熟練，看上去平時沒少對人介紹。眼中的迫切，讓人覺得似乎他很缺錢的樣子。
雷恩點了點頭：“好的，如果我有需要，一定去。”
“謝謝，再見。”
小男孩笑著以示回應，沒在多說，轉身離開了。
.......
“還真是一個有趣的小孩呢...”
雷恩也沒往心里去，握了握手中的拳套，因為從來沒保養過，機械關節似乎還真有點滯澀感。
他聳了聳肩，被那一說，還真讓人有些想去那小男孩鋪子里看個究竟的想法。
如果這機械臂真是出自那個“卡爾的機械維修鋪”，或許還能淘到一些別的好機械裝備。
他如是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