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半截配方
“智腦，設定閱讀典籍...”
入夜，雷恩設定好智腦的程序，平躺入睡，很快就進入了深層夢境中。
莫林男爵在那飛艇殘骸上只得到了縫尸匠的配方，卻沒找到相應的專屬傳承。
但想來“戰斗醫生”序列的專業知識必定和醫術有關，皮西斯的這些藏書正好是他急缺的醫學入門書籍。
掌握必要的“奶媽技能”，也能給他日后逃出“鼬鼠團”，在冰脊荒原上行走多幾分保命的能力。
何況，除了這些入門書籍，折疊空間還有莫林儲物戒中的進階知識...至少很長一段時間，雷恩的工作都是消化這些職業知識。
......
夢境記憶中，雷恩坐在了自己意念創造的圖書館中。
而他四周的書架上，正擺著“智腦”記錄下來的一本本典籍。
隨手拿下一本藥劑學入門翻開，上面的文字內容和真實的書籍一模一樣，觸感也十分真實...
夢境中雖然時間比例有扭曲，可感官中的時間流速和現實相同。
雖然不饑不渴，但看書是件很枯燥的工作，特別是醫學這種專業書籍。
一晚等于二十晚，確實有時間優勢，可普通人能耐得住連續看二十天的書的寂寞？
這...需要莫大的毅力去克服。
所以，哪怕是前世有這種高科技產品，地球上也沒有科學家遍地走的景象。
擁有“智腦”的普通人們，更愿意創造一些活色生香的美夢去享受放縱。因為，夢里可以滿足人在現實中不能得到的一切欲望...
好在穿越這一年，待在每天都會死人的“鼬鼠新訓團”中，雷恩被逼的早就習慣了這種枯燥的入夢學習生活。
他也明白，現今每惡補些一點知識，都是為了日后多增加一絲活命的機會。
......
清晨，雷恩從睡夢中醒來。
“智腦，激活昨夜深層記憶...”
雖然不記得昨晚夢中發生了什么，可他也習慣性每天清晨激活記憶。
叮！正在激活深層記憶...
下一瞬，密密麻麻的文字和符號灌入了腦海中。
“智腦”反饋的大量記憶讓雷恩瞬間覺得腦袋里像是被鏈接了U盤，一瞬傳輸了海量數據，漲的頭暈眼花。
“臥槽，好像一次看得內容多了一點...”
眩暈了片刻，雷恩心中吐槽了一句，許久才將腦袋里那股不適感給消停下去。
這是“智腦”為數不多的副作用之一，特別是做“美夢”后會有種身體被掏空的空虛感...
......
不多時，門外的實驗室已經有了動靜，早起的皮西斯又開始了一天的實驗工作。
這老陰逼的算盤算是徹底落空了。
他覺得雷恩就是接翻看了自己的典籍，也不可能短時間內有什么提升。
可一天確實看不了多少，那么二十天呢？
僅僅是一個晚上，雷恩就用別人二十天的時間翻看了大量的書籍，了解到了大量的基礎醫學和魔藥知識。
他認識了很多魔藥材料，熟悉了詳細的人體解剖結構圖...
也了解如何煉制魔藥，煉制療傷藥劑...
雖然實際操作經驗為零，可理論知識也算是學徒入門了。
新的一天。
皮西斯給雷恩講解了幾句解剖要領，就沒工夫再多搭理。
而雷恩則拿起了手術刀，第一次開始嘗試著揭破那只鋸齒鼠...
割開皮肉、脂肪層、筋膜、內臟、神經、血管...
然后再嘗試者把它們縫合起來，穿線、打結...
腦子說：我會了。
手說：不，你不會。
雷恩發現，書本上記下的基礎理論運用到了實際中，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開刀”不是隨便劃一刀，而是要熟悉機體組織結構，避開某些血管和神經；“縫合”也和縫衣服不一樣，要求解剖層次對合整齊，針距和間距整齊劃一。縫合的組織不同，對于操作的技術、針法要求也不相同...
學了外皮縫合，再有高難度的連接神經、血管...
也幸虧雷恩是超凡者，目力感知什么的比正常人高處太多，否則要入門，還不知道得切死多少只大老鼠...
實踐方能出真知，永恒真理。
......
就這樣過了很多天。
夜里學習理論，白天就上手練習，偶爾看偷師一下皮西斯配置藥劑。
雷恩的進步一日千里。
他猜到皮西斯對自己嚴防死守，這幾天也從沒嘗試過任何想逃走的舉動，仿佛真的安心當一個學徒了...
然而，就在他大概把七八頭從荒原上抓來的小獸，和不知道從哪里來的幾具人尸體解剖得血肉模糊后...
他知道自己要等的機會來了！
......
自從雷恩被皮西斯收為弟子后，他就再沒去過大食堂吃飯。
可這點，也引起了首領奎恩的一些疑心。
畢竟，雷恩是靠近莫林尸體最近的活口。
雖然皮西斯這個高貴的魔藥師得罪不起，可奎恩迫于壓力，還是來找雷恩反復詢問了那天在“燃鋼堡”的行動細節。
這一天，皮西斯回到了實驗室。
首領奎恩趁著他不在場，而來訊問，這是一個很不好的信號。
如果不是雷恩已經成了他的弟子，估計奎恩現在已經把人調走了。
皮西斯問道：“首領今天來，有問什么？”
雷恩一邊在桌子上寫寫畫畫，一邊回答道：“哦，首領問的還是那那天燃鋼堡的任務...”
皮西斯：“你怎么說的？”
雷恩：“還是像上次說的一次。”
“嗯，做的不錯。”
沉吟了一瞬，皮西斯這才又說道：“楓葉街88號哪里我已經派人去過了...”
后半句他沒說出來，在哪里沒找到任何堪稱“寶物”的東西。
說著，這老家伙盯著雷恩，想要從他的神態中發現一些破綻。
雷恩故作不知，抬頭驚訝地問道：“啊...那老師您找到莫林男爵的寶物了么？”
“那里確實是莫林的一處秘密房產，不過沒什么有價值的東西...”
皮西斯沒瞧出端倪，眼中陰晴不定。
他不知道自己是被忽悠了，還是那些找到看上去沒什么價值的東西，實際藏著什么隱秘。
雷恩故意引導道：“啊？可是莫林男爵好像很在意那個地址呢...會不會是寶物被藏了起來？”
他早就猜到了這個結果，這個說辭也是早就想好的。
沒找到寶物？
那每塊磚你都敲開看了？
每本書里的文字都核對了，確認沒有暗藏藏寶圖？
反正我都交代了，沒找到寶貝，肯定是你自己姿勢不對...
“嗯，或許吧。”
皮西斯有些不悅。
見著這老頭一臉便秘的難看表情，雷恩沒再刺激他，而是繼續“唰唰”地書寫著紙上的筆記。
這舉動很容易吸人的目光。
果不然，皮西斯隨意瞥了一眼。
他本以為自己這個“弟子”是在做什么基礎知識筆記。
但當他看清了雷恩在桌面上寫的東西時，突然大驚失色，急聲問道：“你...你在寫什么？！”
“我也不知道這是什么，看上去像是一張配方...”
雷恩聳了聳肩，露出一抹自己都很疑惑的表情，回答道：“我腦子里突然冒出了這些奇怪的文字，好像是當初莫林男爵留下的。我想試著把它記錄下來，可是那些符號有太多我不認識的。我都快要被逼瘋了...”
他很清楚自己寫的是什么。
這是莫林男爵交給奧瑪皇室換取爵位的那份“黃金基因魔藥配方”！
這個世界的基因魔藥配方不僅僅是記錄的魔藥材料，還有整個煉藥的詳細過程。
這有點像是前世的化學方程式一樣，有很多特殊符號，加熱、蒸餾、過濾、提純、融合...都是以符號的形式存在。
像是∬、ଘ、੨、∮、∂、∇、꒦、ິ...諸如此類的符號...
還有很多反應過程，時間、溫度、濃度...密密麻麻寫下來一大片，就像是幾十個復雜的化學方程式連一起，看得人眼花繚亂。
不是專業魔藥師，看得絕對像是天書。
當然，這是“黃金配方”。
普通的黑鐵配方就沒這么復雜，越是品質高的配方，材料越多，配方就越復雜...
......
雷恩說他看不懂，可皮西斯這種二星魔藥師哪里看不懂這寫的什么？
他一看到雷恩寫的半截方程式，立刻就明白，這是一份高品質的基因魔藥配方！
皮西斯眼中難掩激動，呼吸都變得微微有些急促，說道：“這確實是一份魔藥配方。你現在才入門，看不懂也正常...”
說著，他眼里隱隱期待起來。
他手里就有兩份白銀品質的魔藥配方，但從配方公式的復雜程度來看，眼前這份配方還要遠超他手里的白銀配方太多。
難不成是...黃金配方？！
這可是他都沒見過的稀有配方啊！
聯想到莫林換取爵位就是用一張黃金配方換取爵位的情報，皮西斯眼里的神采越來越亮。這種東西...可是奧瑪皇室和頂級貴族們都視若戰略寶物的無價之寶啊！
可是...
這才寫了半截，就很難受了。
就像一個大美女在面前晃悠，不脫衣服還好，這脫了一半，眼見關鍵部位就要一覽無余了，結果沒下文了。
皮西斯看著雷恩，追問道：“后面的內容呢？”
雷恩眼底閃過了一抹不易察覺的精芒，“那個啊...我有點忘了...”
他瞧著這老家伙的灼灼目光，就知道自己的目的...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