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塵道長。”謝理理見到那道人后沖對方行了一禮。
“理理姑娘。”清塵還禮,隨后走到了石桌對面,一撂道袍坐了下來,接著又伸手撫亂了面前的棋盤,將上面的白子和黑子分開。
謝理理幫著清塵把棋子裝回棋笥,隨后裝作漫不經心的問道,“道長剛才在和誰對弈?”
“我自己。”清塵道。
“自己和自己也能下棋嗎?”
“誰說不能?”清塵莞爾,“人生之中大部分時候,不都是自己在與自己對弈嗎?”
“可是你的棋藝什么時候這么高了?”謝理理不信。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更何況你上次來找我下棋都是一個月前的事情了。”清塵道,說完他又看向陸景,“這位朋友是你新找來的幫手?我聽端午說你們準備兩個對我一個。”
“道長怕了嗎?”
“貧道最近棋藝大漲,該害怕的是你們才對。”
清塵果然如謝理理所說,一提起下棋來就眉飛色舞,迫不及待的挽起袖子,打算來個挑燈夜戰。
而這時候端午也把那兩碗白水給端了過來。
陸景和謝理理各自接過一碗,其中謝理理小抿了一口,而陸景剛在金鉤賭坊打了一架,有點渴了,接過碗后直接喝下了肚子去。
這時候清塵也收拾好了棋盤,伸出一只手去,握拳。
“猜猜看吧。”
“單。”謝理理毫不猶豫道。
清塵攤開手掌,里面握著一枚棋子,“你贏了,黑子是你的了。”
謝理理卻沒著急落子,而是又扭頭對陸景道,“這局我先來吧。”
“怎么,你們不是說要一起上嗎?”清塵揚眉。
“我說要二對一,但沒說一起上。”謝理理道,“我先跟你下,要是我輸了,我朋友再上。”
“車輪戰啊,”清塵道,“那也行…就是咱們對弈的時候,你那朋友會不會覺得無聊?要不我讓端午先帶他去客堂休息,還是說他想在棲霞觀里逛一逛?”
陸景和謝理理對視了一眼,都從彼此的目光中看出了一絲詫異。
他倆原本的計劃是由謝理理拖住清塵這個觀主,然后陸景找個借口暗中搜查棲霞觀。
可沒想到謝理理才剛拉清塵坐到棋盤邊,后者就已經幫陸景找好了離開的借口。
該說他是無心無愧,還是有恃無恐呢?
“那我先轉轉吧。”陸景順勢道。
“好。”清塵點頭,說完便將目光重新匯聚到了棋盤上,似乎真的一點不擔心陸景會發現什么。
見狀陸景也沒再客氣,離開了兩人下棋的小院,在道觀中走動起來。
棲霞觀很小,從山門到后院還不到六十丈,轉一圈甚至連半柱香的時間都用不了。
陸景很快就將道觀上下搜查了一遍,結果除了寮房那邊外,其他地方都沒看到人影。
于是陸景就將注意力放在了那幾間寮房上。
謝理理說過,棲霞觀內有六名道士,其中端午和清塵陸景已經見到了,還剩四名道士,正好對應四間寮房。
陸景給自己施展了一個輕身術,然后躍上了屋頂,輕輕掀開瓦片,一間一間看過,也沒在那些人的房中看到其他可疑的人。
已經跑了嗎?
陸景皺眉,他和謝理理從叫門到進入道觀還是花了一些時間的,若有奇物藏在棲霞觀中,的確是可以利用這中間的時間逃走。
這也能解釋清塵明明在睜著眼睛說瞎話,卻為何一點都不慌張。
但是陸景總覺得對方應該沒有這么敏感。
和警惕性無關,棲霞觀本身就是一座道觀,平日里肯定會有不少人出入,若是一有人前來拜訪,那人就跑,反而更容易帶來危險,因為隔壁可就是司天監的官署衙門。
陸景還是更傾向于那人是藏在了什么地方。
那地方一定足夠隱秘,讓人意想不到,甚至就連道觀里其他五名道人也不知道。
這樣兩人之前敲門,端午才會說自己的的師父正在房中,那小道士顯然也不知道清塵正在后院和人對弈。
真么看來,果然還是清塵自己寮房嫌疑更大。
陸景想到這里,便從屋頂又跳了下來,走到清塵的房門外。
他只是輕輕一推,房門就打開了。
里面空無一人。
陸景左右打量了一下,屋里的陳列和擺設都很簡單,只有一張床榻,一張方桌,兩把椅子,外加一口箱子。
陸景先翻了翻桌上的書,發現都是些道藏或棋譜,接著他又把目光投向那口箱子,看大小那木箱里足夠塞下一個成年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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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景抽出飛劍,握在手中,上前兩步,小心翼翼的挑開了箱子上的上蓋。
結果里面只是一些做法事會用到的法器。
而且看起來都頗新,應該是才打造出不久的。
陸景又仔細打量了屋里其他的地方,依舊沒找到第二個人生活過的痕跡。
他最終只能合上木箱,退出了清塵的寮房。
如此一來,棲霞觀上下都已經被他找過一遍了。
但除了之前那副棋盤,陸景再沒找到過哪怕一絲一毫跟第七人有關的蛛絲馬跡,甚至就連廚房里的筷子都只有六副。
于是陸景只能重新回到后院,打算喊謝理理離開。
既然這里找不到任何線索,再繼續耽擱下去也只是在浪費葵為他們爭取到的時間,所以陸景打算先去處理別處的奇物。
“你們要走?可我們這才剛開始啊。”清塵指著棋盤道。
“我剛想起了一件要緊事,不如改天再戰?”陸景道。
“也成,”清塵雖然有些遺憾,但也沒勉強兩人,放下了手中的棋子道,“我送二位出門。”
然而謝理理剛站起身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坐久了血氣不暢的緣故,身子晃了晃,接著感覺腦袋也跟著一起晃了起來,看什么都在轉。
咬牙從嘴里擠出半句話,“水,水有問題。”
然而話還沒說完就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而她前腳剛倒,陸景后腳也跟著一起摔倒在地,不一會兒就合上了眼皮。
清塵見狀臉上非但沒有絲毫的喜色,反而露出一抹慍怒。
“你…你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