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女癥的形成原因,大多是幼年時受到的心理創傷導致的。
柯良吉的童年生活并不算好,因為母親脾氣暴躁的緣故,經常會因為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打罵他,后來七歲那年,父親就和母親離婚了,他跟著父親一起生活。
讀書的時候,因為是單親家庭,在小學的時候也經常受到欺負,比如被同班的調皮男同學脫下褲子,然后被全班女生都看到,有好幾次還被推進女廁所里面,里面的那些女生看他時的眼神,那種充滿嫌棄和嘲笑,讓他心底發冷。
柯良吉從來不敢跟老師和父親說這些事。
印象中最深刻的一次,是他不小心弄壞了一個女同學的書,其實原因也不在他,是別的同學來搶,然后把封面給扯壞了,那個女同學就讓他賠一本新的,賠錢也不要,就不依不饒。
柯良吉找了好多家書店都沒有找到,回到學校時,發現撕爛的封面被趙雅歌幫忙用膠水仔細粘好了。
趙雅歌和柯良吉是小學同學這事兒,她倆從來沒提過,一來是趙雅歌下意識地照顧柯良吉的隱私,二來柯良吉也確實不覺得是什么值得提起的回憶,彼此也都覺得對方早就不記得了。
不過算起來,小學的時候,能稍微說上兩句話的女生,也就趙雅歌一個了,她性格文靜,成績又好,還有一頭漂亮的長發,只是后來換班之后,兩人也沒再聯系過。
可惜柯良吉將那本修好的書還給那個女生時,對方看出來是粘好的,死活不要,狠狠地推了他一把,膝蓋都磕破了,最后還搶走了柯良吉最喜歡的一只筆。
從那之后,柯良吉看到女生就會心慌害怕,不能有任何的身體接觸。
柯良吉的恐女癥沈郁是知道的,班上的同學也都知道,甚至不少學校的八卦也經常會提到他,只不過這么多年都過來了,柯良吉早就不在乎別人的看法了,從他對自己的形象就能看得出來,不但留著長頭發和胡子,三天不洗臉、一周不洗頭都是小事,反正他現在自己過得挺自在的,管別人怎么看呢。
作為生理正常的男性,柯良吉也會分泌荷爾蒙,跟別的男生不一樣,他對現實中的女孩子沒有興趣,反而鐘愛各種二次元少女,這是一種情感轉移,越是看多了二次元女孩的各種美好,就越覺現實女孩的丑陋。
只是恐女癥這個病就沒辦法了,只要和女生接近,心理和生理便會同時產生恐懼。醫生說,這主要是心理問題,以后結了婚就會好了,這特么不是扯淡么。
意外的是,除了沈郁成了他最好的朋友之外,班上的趙雅歌也跟他倆混到了一起,人稱動物園三人組。
對于趙雅歌,柯良吉神奇的不害怕她,這個不害怕是生理上的不害怕,他不會下意識地想逃走,只是心理上還是挺害怕的,覺得趙雅歌要是摸他,那他肯定就當場倒地身亡了。
而在今天,意想不到的情況發生了——趙雅歌摸了他,他也沒有死掉。
這給柯良吉造成了極大的沖擊,他應該要死掉的,怎么可能沒事呢!柯良吉想不明白該怎么做了,就給沈郁打了電話,然后事情就這樣了…
“良吉同學,你吃飯了嗎?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吃?”
淺羽梨香穿著圍裙,這會兒剛做好飯,沈郁在拿碗筷,她就端著燉好的豬蹄出來放在餐桌上,噴香的肉香味兒便彌漫整個屋子。
柯良吉打完電話之后,就從學校跑到了沈郁家里來,這會兒正坐在沙發上緊張地抖腿呢,他遠遠地瞥了眼淺羽梨香,便快要被她嚇死了,不但長得可愛,還會做這么香的飯,像她這樣二次元的美少女跑到了三次元來,對他的威脅度可太高了。
“沒、沒事,你們吃,我緊張!”
柯良吉稍稍松了一口氣,看來自己這病還是沒好,一看到梨香的時候,就總想逃跑。
可為什么、為什么趙雅歌摸他的時候,他沒有當場死掉啊!
沈郁端著碗出來了,給梨香盛了小半碗,他自己盛了一大碗,兩人面對面坐著吃飯。
“沈郁君,你吃這個!”梨香先夾了一塊骨肉最容易分離的豬蹄放到他碗里。
“行了行了,別給我夾,你自己吃…”
“這塊好肥啦,你吃”
沈郁連忙用筷子扶著梨香夾過來的這一塊豬蹄,放到白米飯上抹一抹,醬汁便抹到了上面,再啃一口軟爛的肉,最后扒上兩口沾著醬汁的白飯,別提多滿足了。
“良吉,你真不吃嗎?”沈郁問。
柯良吉瞥了一眼,混蛋沈郁啊,你要做樣子,好歹也多拿一個碗吧!分明是怕我搶了你的豬蹄!
見沈郁和梨香在吃飯,柯良吉總感覺空氣中彌漫著狗糧,來得真不是時候。
“我吃飽了,吃不下!”
“那太可惜了。”
沈郁這才問他:“你跟雅歌搞什么鬼呢,你們的項目做完了?”
“今天剛弄好,明天我打包一下給你去部署…哎,不是項目上的事!鴨哥她、她今天把我給摸了!”說到后面,柯良吉的聲調都不自覺地高了起來。
“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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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字面意思啊!她,鴨哥,趙雅歌!她今天用她的手,兩只!捧著我的臉!把我給摸了!”
“就這?你是不是惹她了,她一生氣就把你摸了?”
沈郁臉色古怪,雖然趙雅歌摸他似乎有點變態,別看她整天污里污氣的,但心思還是很單純的,摸一個男人也確實有點反常,不過一想想,她似乎就沒正常過,所以摸了柯良吉也正常,畢竟整天威脅說要摸他,真摸了也不出奇。
“思鍋以!!”
淺羽梨香聽著滿臉寫著八卦,也不乖乖吃飯了,捧著小碗趕緊夾了一些菜到碗里,等著柯良吉講故事好下飯。
“什么就這、思鍋的…哎呀,你們還沒聽懂我的意思…”
柯良吉反問道:“這個問題的關鍵是她摸我嗎?是摸這個動作嗎?”
“誒?不是嗎,我都不敢摸沈郁君的臉的。”淺羽梨香扒了一口飯,果然很下飯呢。
沈郁白了她一眼,心想變態如你還不敢?哪天自己要是暈倒了,說不定全身上下都要被她聞個遍呢。
柯良吉手腳并用地解釋道:“這不是關鍵!關鍵是她摸了我,然后我還可以出現在這里跟你們說話!懂?”
“哦!我懂了!原來良吉同學還活著!”淺羽梨香噠地打了下響指,聰明伶俐地率先反應過來。
直到這時,沈郁才突然想起來不對勁的地方了,也是驚訝地問道:“你沒事?你不是不能被女生觸碰嗎?”
“對啊!所以我也懵了啊!我應該死掉的才對!”柯良吉一拍大腿,終于是把問題的關鍵給兩人說清楚了。
“咋回事啊…”
“我哪知道啊!”
“我問她干嘛突然要摸你!”
“說來話長,我就長話短說吧…”
柯良吉就開始講述下午發生的事了。
說來也是倒霉,今天兩人的項目剛做好,打算一起去買幾本書的,在電梯間的時候,一個穿著時髦的女孩子被人抓了一下屁股,而后她回頭看到柯良吉,只看了一眼他的形象,便給他打上了猥瑣男的標簽,非說是他摸的,鬧得不可開交。
柯良吉也不敢跟她說話,全程都是趙雅歌叉著腰跟那個女孩子爭論,柯良吉從來沒見過鴨哥說話如此犀利,可那個女孩子就是不信柯良吉是清白的。
趙雅歌腦子一抽,便要摸一下柯良吉證明給她看,于是雙手捧著他的臉,摸了摸又捏了捏…
‘你愣著干嘛,快死啊!難道你還想勞資親上去?!’
‘我、我…怎么死啊…’
按以往的經驗來看,死掉雖然夸張,但至少也會臉色蒼白發抖,滿頭都是冷汗才對,這也是趙雅歌第一次真的動手摸他了,卻沒想到沒出現這些狀況,反倒是羞得滿臉通紅,心臟怦怦亂跳,丟下趙雅歌,自己像個小姑娘似的一溜煙逃跑了。
“冷靜下來后,我細想,這不對勁啊,我咋沒事呢,然后我就給你打了電話。”
柯良吉說完,靠著沙發看著天花板發呆,臉色惆悵。
不知是今晚的豬蹄好吃,還是他講得故事精彩,沈郁和梨香都多吃了不少的飯,等他講完,剛好吃飽。
“雅歌同學好勇猛啊!這也太帥了吧!”
淺羽梨香仿佛能想到趙雅歌為柯良吉出頭的模樣,一個瘦瘦小小的女孩子,叉著腰擼起袖管,保護著身后小雞似的柯良吉。
“雅歌本來就是這個性格好吧…”沈郁無語。
“不是的!我有時候跟雅歌同學聊天,發現她其實很溫柔貼心的,而且也很善良。”梨香說道。
是嗎…沈郁倒是沒太注意,只記得趙雅歌整天惡狠狠地威脅他對梨香好一點。
沈郁用牙簽挑著牙縫里的肉絲,梨香開始起身收拾碗筷。
“會不會是你的病好了?”沈郁想了想問道。
“不可能!我已經試驗過了!”
“怎么實驗的?”
“我坐公交過來的,特意挨到了一個女孩子隔壁,那感覺簡直像是在地獄,我都還沒碰到她,光是聞著那味兒,我都滿頭冷汗了!”
柯良吉心有余悸,伴隨著自己這么多年的恐女癥,哪有那么容易說好就好,別說漂亮女孩子了,就是馬路上隨便找一個十四歲以上,四十歲以下的女性來親密測試,都能要了他的小命。
“那為什么你偏偏對雅歌就沒反應呢?你平時不是挺怕她摸你的嗎?”
“那我也不知道她摸我,我會沒事啊!”
“也許是雅歌比較像男人…”
“唔…”
柯良吉欲言又止,印象中小時候的趙雅歌,跟現在的性格和形象還是差別很大的,留著長頭發,安靜又溫柔,還會幫他粘書。
如果要讓柯良吉說出一個他愿意接觸的女生,除了趙雅歌之外,估計也沒有別人了。
當然了,兒時的事柯良吉已經不愿去提,趙雅歌估計也早就忘了,于是問題又回到了現在。
“你倆比較有經驗,我現在是腦子一片漿糊,都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了,我跑出來之后,沒聯系過鴨哥,她也沒找我,可遲早還要見的啊!她要是摸我摸上癮了咋辦?!”
淺羽梨香在廚房洗碗,聞言興致勃勃地喊了一聲:
“良吉同學當然是選擇嫁給她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