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去挖鉆
臨近雨林的一個城市，面積不大，但發展得有聲有色。和那些遠離城鎮的村落不同，這邊早已經開發成旅游區了，各種配套設施齊全。在這里能看到不同膚色長相的游客，來來往往的交談聲中，各種語言此起彼伏。
綜合了多個旅游景點的城市里，中高端酒店是不可缺少的。
其中一個高端酒店，小甲他們就等在這里。
那天他們搭乘飛機從蘇萊姆的村子離開，并沒有原路返回，而是直接飛到了這里。
這也風羿提前約好的地點。等風羿從雨林里出來，他們還會在這里多待幾天，當正常度假。
小甲、小丁，以及蔡賓和風收，他們四人到了之后，風收先返家了。因為拿到了樹種，風收迫不及待要回果園打理研究。
蔡賓則繼續跟著小甲他們，一起在這里等風羿。他的翻譯任務還沒有結束，不過相比起蘇萊姆那個村子，這里的旅游度假城市，會讓他的工作更輕松，不用時刻防備喜怒不定的村民。這里還有電有網，衣食住行完全不是一個級別。
其實蔡賓心里也有很多疑問，只是他無法從小甲和小丁那邊得到答案。老老實實在酒店等風羿，也不知道要等幾天。
無所謂啦，反正每天都有工資，房費也不用他出。
但等待期間他也沒閑著，去打聽一些最新消息，以及看一看哪里好玩。等金主從雨林里出來，還得在這里玩幾天呢。
蔡賓從外面回酒店房間，拿出今天收到的幾份資料攤開分析，做好記錄。
正記著呢，手機響了，來電顯示是一位同行。
「喂？你那單完成了？這么快…不喝酒，沒空，我繼續跟單呢！」
那邊問：「我看你在群里冒泡挺頻繁啊，跟單這么閑？」蔡賓：「在等金主出來。」
那邊的人一驚，甚至帶了點吃瓜的興奮：「噢噢噢，你金主被關進去啦？！因什么事？關幾天啊？」
蔡賓重重道：「呸！你金主才被關進去了！不是你想的那樣！他進雨林里面搞研究呢。」
那邊沒了興致：「哦，怪種。」
在他們看來，那些時不時往雨林深處跑的，所謂的專家研究者們，都是一群奇怪群體。
「有膽！你金主是誰啊？」那邊又道，「進雨林這可是一個非常有挑戰性的行為，認真的說，如果他出不來呢？」
蔡賓也想過，在約定的地點沒等來金主，怎么辦？
只是他沒敢問。
但他也不想聽到別人說這些喪氣話。
正準備懟幾句，蔡賓收到小甲的信息。
一眼掃過去看完信息內容，蔡賓精神了：「不跟你聊，我金主出來了！干活去！拜」
那邊趕忙道：「哎等等！你金主那邊還有沒有別的活需要人啊？我這邊正空著呢，隨時可以接單！」
蔡賓敷衍道：「行，我幫你問問。」
問個屁！
自己的飯碗怎么能分給同行！
他可是全能的蔡賓！
匆忙收拾一番，蔡賓帶著這幾天研究的本地旅游攻略，顛顛兒跑去見金主了。
風羿在約好的時間，從雨林里出來，到達酒店。
蔡賓過來的時候，風羿正在酒店套房里吃飯。
其實剛才已經吃過一頓了，這是第二輪，吃得更從容。到達酒店，風羿沖了個澡，從頭到腳的換了一身，因此，蔡賓看到風羿身上干凈整潔的衣服和鞋，也沒覺得有什么奇怪。
其實就算有人看到風羿走出雨林時穿著完好的鞋，那也沒事。
進雨林時風羿背的背包很大，但沒人知道里面究竟塞了些什么。
也許里面就有一雙他們不知道的鞋，中途換過呢？
此時蔡賓的注意力還是放在風羿的健康狀態上。
前兩天他還跟小甲提議，預約醫生給風羿檢查，被拒絕了。
小甲只是跟他說風羿有自己的私人醫生，等回去了會讓私人醫生進行全面檢查。
現在來看，風羿的健康狀態好像還行，身上也沒有明顯傷痕，整個人的氣色不減反增，面色比進雨林之前更紅潤了，像是吃過什么靈丹妙藥！
蔡賓拿出自己整理好的旅游資料，詢問接下來的安排：「羿哥你想怎么玩？」
風羿說：「先休息兩天。」
在雨林里光顧著浪了，睡眠時間不多，餐食方面也有些貧乏。
現在有條件了，多吃多睡，補充體力。
風羿這個選擇，蔡賓能理解。
在蔡賓看來，金主確實需要休養。畢竟，在雨林里生存了這么多天，定然相當疲憊。
「休息兩天之后可以出去玩一玩。」風羿看著蔡賓整理出來的旅游資料：「都還行，這兩天我考慮一下。哦，還有，你認不認識對本地比較了解的人？」
蔡賓：「我對本地就很了解！」
風羿搖頭：「我的意思是，對這里的人文歷史方面有更深了解的人。」
蔡賓肯定道：「我對本地人文歷史方面有研究，雖然比不上專業人才，但只要給我時間，我絕對可以收集到讓您滿意的信息！」
風羿想想也行，他這一趟過來并不是專門研究人文歷史，讓蔡賓收集信息看看就可以了。
于是風羿說道：「范圍不需要太廣，你先搜一下古河道相關的。」
古河道，就是河流改道之后廢棄的河道。
也就是說，現在不是河道，但很久以前那地方曾有過。蔡賓應聲接下這個任務。
只查古河道相關，倒也簡單，他可以找這方面的人才搜尋資料。
金主還真是搞研究的，也不知道在雨林里研究出了什么，竟然要查古河道。
兩天后。
吃飽睡足的風羿，收到了蔡賓遞來的古河道資料。
這兩天蔡賓問了水力學和河流動力學等方面的專業人士，這些都是兩天里搜集到的資料。時間有限，只能收集到這么多，但如果金主有后續要求，他也可以去完成。
風羿先把資料大略掃了一眼，抽出其中的幾份細看。他其實只是好奇，曾經來過這里的先祖們，最有可能沿哪些地方去浪過。
他自己在原形時，在森林及周邊環境里，更喜歡活躍在附近有河道的地方。不知道先祖們是不是同他一樣。
看著古河道資料，風羿暗暗在心中對比自己在雨林里跑過的地方。
這兒我去過。
啊，這個地方我也去過，沒想到是古河道！現在完全看不出來！
這條河還在，但如今只是一條小野河，沒有資料里說的那么寬闊。
資料不一定完全正確，只是作為一個參考。
風羿其實也沒太認真，也就是碰上了，想知道些信息罷了。來都來了。
旁邊靜靜等著的蔡賓，見風羿看著那些古河道資料，心中一動，這兩天他去搜尋這些資料時，也聽到過一些說法。
于是蔡賓試探道：「很多礦區都與古河道有關，本地就有好幾個鉆石礦場。」
風羿抬頭看過來。
蔡賓精神一振，繼續道：「這也不是什么新鮮事。如果時間往前推個幾十年，礦場更多，無證開采者比比皆是，也就是后來管得嚴了，再加上礦采得差不多了，沒有產出的礦區大批關閉。現在還存在的礦 場都在尋求轉型。」
風羿好奇：「轉型？」
蔡賓點頭道：「已經關閉的礦場，有的變成了景區，有的做其他用。現在還開著的，一部分選擇了對游客開放。礦區挖不出利益，又被監管部門和一些社會組織重拳出擊過，經營困難，才想到這一招。」
說話間，蔡賓拿出手機打開一個旅游相關的APP，點了其中一個頁面，遞給風羿看：
「體驗挖鉆石，只需要支付門票費，在里面挖到鉆石游客都能帶走，礦場還幫忙出具證明。都是合法所得。這類旅游項目還蠻火的，來這里旅游很多人會去體驗一下，如果挖了鉆石，估計能抵消旅行所有的花銷。」
風羿還真有些興趣：「挖鉆石？能挖到嗎？」
一看金主如此，蔡賓趕緊將自己了解過的信息都說出來，包括他打聽到的可以玩這個項目的大小礦場。
「據說有游客挖到，但更多的人一無所獲，也就是體驗一下。羿哥你如果有興趣，我可以找本地對這類旅游項目更熟悉的人過來問問。」
「行，去找一個。」
蔡賓拿著電話出去聯系了。
不多時，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過來。
蔡賓已經跟風羿說過他的身份信息。
這人叫馬克，姓馬，是三國混血，會四國語言。他爺爺是華國人。
馬克年紀不大，但業務熟練，平時就是帶游客去各個礦場體驗挖鉆項目。
見面地點選擇在室外餐廳，風羿戴著墨鏡，馬克并沒有認出來。
平時見的人多了，只是網上看過的新聞，印象不深，最多覺得風羿這樣子有一點點眼熟。也僅此而已，長得像的人太多了。而戴墨鏡的人，這里十個人中就有六個。
室外陽光太燦爛。
此時此刻，馬克眼中只有任務，這關系到他的酬勞。
馬克直接打開一份礦場分布圖，給風羿推薦了幾個不算太遠的礦場。這些礦場都不大，但游客體驗還可以，也真有游客挖出過鉆石。
風羿聽著他的介紹，對比古河道資料里的地圖，再想想夢境里出現的那些畫面，抬手指向另一個圖標：「這個礦場呢？」
馬克頓了頓，壓低聲音說：「這個礦場屬于中型礦場，比我前面介紹的那幾個都要大一些，但是，項目體驗感不一定比得上前面幾個。」
至于再多的，就不說了。諱莫如深的樣子。
蔡賓暗暗給風羿打了個手勢。
本地這些業務人士，是有本地規矩的，蔡賓提前跟風羿說過。
風羿側頭示意小甲。
小甲抽出幾張鈔票，推到馬克面前。
馬克動作絲滑地收下，清了清嗓子：「我并不推薦外地來的游客去他們那里。那個礦場出不了鉆石，已經轉了好幾道手，現在的營業模式不一樣了，在網上打廣告打得火，但其實早就挖不出鉆石。出現在宣傳視頻里的那些，嗯，只是宣傳效果。」
都是礦場的人刻意投放的鉆石，找人配合著演，就坑你們外地游客呢！
覺得不能為了錢，把本地礦產賣得徹底，于是馬克道：「其實也有游客知道這些，但是，他們認為就算礦場作假，故意往里面扔餌，但只要挖到了，就算是小顆粒鉆石，那也是錢啊。老板你說是不是？
「礦主想賺錢，游客想經歷，這是雙向奔赴的愉快！
「生活啊，不要太較真。」
風羿笑了笑：「礦場往里面扔的真是鉆石？」
「應該是吧。」馬克端起水杯喝水。
風羿示意小甲。
小甲熟練地又抽出幾張鈔票。
馬克放下水杯，再次絲滑地將鈔票接過去，堆著笑 「真鉆肯定是有的，但僅限于拍廣告。其他時候我更相信他們往里面扔了別的，比如酒吧破碎的玻璃渣，河邊一車一車挖來的石頭渣…嗯，增加趣味性。」
游客興奮地覺得挖到了東西，但鑒定發現是玻璃。說來確實也興奮過，夠有趣味的。
不過風羿的關注重點并不在這些趣味上，而是剛才馬克停頓的那一下。
「除了玻璃，石頭渣，他們還往礦場里面扔了什么？」風羿問。
馬克繼續喝茶。
小甲繼續掏鈔票。
馬克先警惕地看了看周圍，又瞧了眼風羿面前光了的餐盤，見桌上沒誰在用餐，便繼續道：
「什么都扔。不大的，有點硬的，像石頭的小顆粒粘著泥沙，挖的時候根本看不出是什么，淘洗才能將鉆石和其他雜物分開。
「游客大多數只體驗挖鉆項目，挖到了拿去清洗。而不是直接在泥水里淘鉆。所以有時候挖到一些較硬的顆粒，會有錯誤的認知。
「根據小馬我聽過的、已經確認的消息，礦場的人往里面扔的東西，包括但不限于結石、蛀牙、干燥的腳皮，等等那類。」
蔡賓蔡賓想吐。
風羿也繃著臉。
馬克問：「所以老板你現在還想去嗎？」
風羿：「先去見識見識。」
馬克：「….行。」
你付錢你是老大。
決定好了行程，風羿讓小甲先去租車。
小甲有提前預訂，直接開過來就行了。
在等車的時間，馬克也并不呆坐著，繼續拓展業務，給風羿推薦海邊旅游區。
對應酒店，馬克是可以拿到獎金的，尤其是帶這種有點錢的客戶過去，獎金更高。
馬克熱情地說：「老板你家住海邊嗎？不住？哎那可以好好體驗一下，海邊是與叢林截然不同的風景，咱們這兒的海景沙灘跟別處的都不一樣，還能提供私人服務，享受屬于自己的私密沙灘….」
風羿：「我有個海島。」
馬克：「…」
失敬了！
他以為這位雇主只是有點錢，沒想到還是個富豪！看年紀，這是富二代還是富三代？還是什么世家子弟？
應該只是有錢而不夠有身份，排場不夠大。
馬克心中思量著，又熱情地笑道：
「那我給您講個笑話吧！」
既然物質上沒有誘惑力，那就來點舒緩情緒的小調劑。「你們從外地來的都知道，我們這邊雨林很多，就算不在雨林里面，也能經常看到蛇。蛇狩獵技能，最典型的有兩種，絞殺和毒液。
「強大絞殺力量的，蟒蛇為代表。致命毒液類型的，眼鏡蛇那些都是。
「但老板你知道，那種絞殺力特別強大的蛇為什么沒有毒液嘛？或者，有致命毒液的蛇，為什么絞殺力不夠強大？就算是眼鏡王蛇，同體型之下，它還真比不過那些專攻絞殺技能的。」
馬克很有技巧地停頓。
見其他人都望著自己，注意力都集中在他這兒，馬克對這種反應很滿意。
見風羿不語，蔡賓回道：「蛇只需要擁有其中一項技能就足夠生存了，不需要兩樣都有。」
馬克：「但是，為什么沒有雙技能都頂尖的呢？為什么沒有這種無敵的存在呢？！」
馬克認真臉：「你可以想象一下，如果一條蛇同時擁有強大的絞殺力量和致命的毒液，那它狩獵的時候是先用絞殺？還是先用毒液？」
說著馬克就「哈哈哈」笑起來。
「獵殺那么短的時間，根本不夠它用腦子去思考啊！
「是絞殺還是毒液，等它做好決定，獵物早跑了！」
蔡賓也跟著「哈哈哈哈」。
風羿面無表情。
小丁在旁邊靜靜看著，臉上仿佛寫了：Big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