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的到底是何方神圣?
生個病居然能牽動這么多人投其所好來探望?
王流心里閃過疑惑,低聲問文彥棋道:“這人誰啊?”
“省辦公廳廳長。”文彥棋小聲回道。
廳長?
一個廳級,能有這么大排面?
王流微微蹙眉,咂嘴道:“排場還挺大啊,生個病能有這么多人來探望。”
文彥棋側過頭瞥他一眼,眼神古怪道:“你在說什么?我說的是那男的。”
“嘶…”
王流心頭一震,微微吸了口涼氣,身份要是一換,那就立刻不一樣了啊,一個廳級都上趕著來獻殷勤,那這女的…
王流面色一緊,湊向文彥棋,低聲問道:“那另一個是哪尊神?”
“不是神。”文彥棋微微搖頭,然后輕聲道:“是神他媳婦。”
婦女對那位廳級男似乎不太感冒,聽介紹聽的心不在焉,臉上還帶著點不耐煩,察覺到病房里有人進來,抬頭看了一眼,臉上頓時一喜,訝然道:
“小文?你怎么過來了?”
文彥棋聞言丟下王流,笑容滿面熱情上前,道:“來看看您啊余姨,聽說您生病了?怎么樣,身體還好吧?”
余淑雅微笑道:“好的很,就是前幾天不小心著了涼,感冒了,一點小毛病,你還大老遠跑來干嘛?”
文彥棋笑著搖頭道:“可不能這么說,生病無小事,更何況還是您呢?再小的病也得重視,我跑一趟算個啥。”
好吹!
王流暗暗奉上一顆大拇指,這馬屁拍的到位。
余淑雅很受用,伸手指指文彥棋,笑得合不攏嘴道:“你這張小嘴兒啊,是越來越甜了。”
“余姨您開心就好,給您帶了點禮物,您看看喜不喜歡?”文彥棋微微一笑,抬手遞上了卷軸。
余淑雅笑容收斂,看看卷軸,再看看文彥棋,笑罵道:“你也給我來這一套是吧?”
“您別多想,好久沒見了,難得過來一趟,我怎么也不能空著手來啊,就是一點心意,沒其它意思。”文彥棋保證道。
“行吧,我就看看你能送點什么心意。”余淑雅不再計較,略有期待的接過卷軸,拿起一副先行展開,低頭看了眼,下一秒便忍不住喜上眉梢:
“這是…白石先生的《蝦趣》?”
“對,知道您不愛俗物,唯獨喜歡書畫,尤其白石先生的大作,之前有幸讓我淘到兩幅,這次過來就一并都給您帶來了。”
文彥棋笑著承認,說完自己拿起另一幅,打開向余淑雅展示道:“您拿的那副是蝦,這副是蟹,白石先生的蝦蟹雙絕,我都給您湊齊了,還喜歡嗎?”
“喜歡,算你小子有心了。”余淑雅愛不釋手,看著畫兩眼發光,頭都沒抬,隨口回了句。
文彥棋頓時露出一抹會心的微笑。
王流也略顯輕松,看這架勢,他這禮還真送到心坎里了啊。
唯獨廳級男有點尷尬,看看余淑雅手里的畫,再看看自己精心淘來的,兩相一對比,頓時成了垃圾,默默卷起來,隨手放到了桌上,沖文彥棋和王流干笑著點頭示意了下,然后看向余淑雅,識趣的告辭道:
“余姐,省里還有點事,我就不打擾您招呼客人了,先告辭了。”
余淑雅依舊頭都沒抬,隨口道:“慢走,我就不送了。”
“不用不用,您別麻煩,我自己走就行,等閑了我再來看您。”廳級男連連擺手,說完轉身告辭。
余淑雅也適時的放下了畫,瞥了眼文彥棋,饒有興趣道:“說吧,送我這么貴重的禮,是有多大的事想求我辦?”
小心思被識破,文彥棋有點尷尬,訕笑道:“看您說的,我就不能專程來看看您,孝敬您點禮物啊。”
余淑雅撇撇嘴,形形色色的人她見多了,文彥棋這點小心思,她一眼就能看穿。
禮下于人,必有所求,他這鬼話,她是一點都不信,幽幽道:
“你確定?機會我可是給你了,你要不說,我可就真不管了。”
“別,我說我說。”文彥棋急忙開口,干笑道:“真是什么事都瞞不過余姨您的法眼啊,既然您都看出來了,那我就實話實說了。”
余淑雅看著他,洗耳恭聽。
文彥棋斟酌一下,試探道:“聽說省里規劃了幾塊地準備出讓?我有個朋友,也是做房地產的,也想來拿塊地,求到我這來了,可我在省里也無依無靠啊,沒辦法,只能來求余姨您了,您給幫幫忙?”
余淑雅不動聲色的瞥了眼王流,道:“你朋友?就是他吧?”
“對,跟您介紹下,這位是王流,宏興置業老總。”文彥棋介紹道。
“余姨您好!”王流客氣的打了聲招呼。
余淑雅點頭致意,沉吟一下,道:“你難得開了口,忙我應該幫,但是你也知道,你魏叔一向不喜歡我摻和這些事,包票我打不了,我只能說,話我盡量幫你帶到,至于能不能成,那我就管不了了,這畫…”
“就是給您的,不管成與不成,我都謝謝您幫忙了。”文彥棋打斷她道。
余淑雅抿嘴一笑,滿意道:“放心吧,我會盡力的。”
文彥棋心里一松,臉上忍不住泛起一抹笑容,和對視一眼,挑了挑眉,嘴唇微動。
沒有聲音,但是通過嘴型王流大概猜得出,他說的是:成了!
這就成了?
夫人路線這么管用的嗎?
王流興奮之余,也泛起一絲疑惑。
沒等多想,病房門口忽然急匆匆沖進來一人,身材高大,體型微胖,一身休閑西裝,腳上皮鞋锃明瓦亮,看著闊氣十足。
一進門,就直撲病床,拉住余淑雅胳膊關切道:“小媽?聽說您病了?什么病?現在好點沒?”
余淑雅撇撇嘴,看著來人沒好氣道:“我都住進了幾天了,外人都來了一大堆了,你現在才知道啊?”
魏啟辰干笑道:“我這幾天不是忙嗎?但是我跟您保證,剛才一聽到消息,我就立刻趕來了,絕對沒有半點怠慢。”
余淑雅臉色稍緩,淡淡道:“行了行了,知道你孝順,不用跟我說這些了,看看旁邊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