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物,都他么是廢物。”掛斷電話,徐飛還一陣氣惱,咬牙切齒連聲怒罵。
正發泄著,電話突然響了,看了眼號碼,徐飛眉頭一皺,遲疑的接通,還沒等他開口,電話那頭先傳來一道比他還憤怒的聲音。
“你在哪呢?馬上給我回家。”
徐飛一愣:“現在嗎?我還有事呢。”
“有什么事也得給我推了,現在立刻、馬上給我回家,要不回來,你以后都別回來了。”
“行行行,我現在就回去成了吧?”徐飛無奈答應,掛斷電話還一頭霧水。
回到家,徐佩賢正坐在客廳,旁邊韓建松也在,倆人都沉著張臉,氣氛嚴肅。
徐飛見狀心頭一跳,猛然有了股不祥的預感,干笑一聲,試探道:“韓叔也在呢?你說你倆過個二人世界多好,干嘛非得著急忙慌把我喊回來,您不嫌礙事啊。”
“我都快被你氣死了,還有二人世界過嗎?”徐佩賢怒罵一句。
徐飛一臉茫然:“啊?我又做什么了,把您氣成這樣?”
“你說你做什么了?還跟我裝糊涂是吧?”徐佩賢臉色鐵青。
“我還用裝嗎?我是真不知道啊。”徐飛仔細回想了下,最近他可一直老老實實的喝酒泡妞,什么出格的事都沒干。
徐佩賢瞪他一眼,拎起一摞照片拍給他道:“不知道你就給我看清楚,好好看看你又干了什么好事。”
徐飛狐疑的拿起照片,應該是拿相機對著屏幕拍的,畫面上能清晰的看到電視機框,畫質感人,可只一眼,徐飛眼神便猛然一緊。
畫面上的記者他不認識,可她手里拿著的照片,里面的正主可不就是他嗎?
還有地上躺著的那家伙,不是前幾天他在酒吧里遇上的醉鬼嗎?
居然被人拍了照,還鬧上新聞了?
一瞬間,徐飛想通了前因后果,咬牙切齒道:“照片是誰拍的?”
“現在追究照片是誰拍的還有用嗎?你還是想想怎么擺平這件事吧,跟你說過多少次,你現在情況特殊,平常給我老實點,就不聽,現在又惹出這么大的事,打人被人捅了出來,提前出獄的事也被捅了出來,你說現在該怎么辦?”徐佩賢恨恨的瞪著他,一臉的恨鐵不成鋼。
徐飛陰沉著臉,既氣憤,也有點茫然不知所措。
韓建松打起圓場道:“行了佩賢,事情出了就出了,你也別光顧著生氣了,當務之急,還是先想想怎么把事情壓下來吧。
我已經支會過電視臺,要求他們把新聞刪除,控制影響,他們已經答應了。
局里我也安排好了,會盡快出一份聲明,小飛保衛就醫的手續沒問題,照片上沒日期,也可以推到入獄之前,現在只要找到被打的事主,讓他改了口,不再追究,這件事就還有回旋的余地。”
“那人找到了嗎?”徐飛趕忙問道。
“現在知道怕了?早干嘛去了?”徐佩賢恨恨一句,說完自己也緊緊看向韓建松。
韓建松搖搖頭:“已經安排人去查了,現在還沒消息,你倆也別擔心,只要人是市里的,一定能查到。”
“那就好。”徐佩賢松口氣。
韓建松道:“你也別閑著,最好聯系家媒體約篇專訪,表一下態,盡力消除一下事態影響。”
“我知道,正好報社有個熟人,待會我就聯系他。”徐佩賢一口應下。
韓建松點點頭,又沉聲道:“光這樣還不夠,從拍照到曝光,背后肯定有人在推動,治標也得治本,事情壓下去,源頭也得堵住。”
說著頓了下,看向徐飛道:“你最近得罪過什么人嗎?”
“得罪過什么人?”徐飛眉頭一皺,腦海里猛然想起王流,脫口而出道:“王流,一定是王流干的。”
“王流是誰?”
韓建松、徐佩賢一愣。
“一個地產商,之前結了點梁子,最近就得罪過他,這件事只可能是他干的。”徐飛咬牙切齒道。
“地產商?”徐佩賢眼神閃爍,沉思兩秒,咬牙道:“這事兒交給我,一個地產商,就不信還壓不住他。”
說著瞥了眼徐飛,沒好氣道:“你也給我長點記性,就當媽求你了,別再給我捅婁子了,不然遲早有一天,我非得被你氣死不可。”
“知道了知道了。”徐飛不耐煩的隨口應下。
天有不測風云,輿論也有正反兩面。
睡之前還滿懷期待,覺的搞掉徐飛指日可待,可等一覺醒來,風向說變就變。
一大清早,楊凱就匆匆找來,像是火燒眉毛般,一臉著急。
覺被吵醒,王流原本還有些氣憤,可見他這副表情,眉頭一皺道:“出什么事了?把你急成這樣?”
楊凱抿了抿嘴,遞上一張報紙,黑著臉道:“您自己看吧。”
王流接過報紙,入眼便是一行標題:可憐天下父母心,徐飛母親訪談錄。
徐飛母親?
他媽怎么上報了?
王流眼神一緊,繼續向下看,臉色也如楊凱一般,越看越黑。
通篇總結下來就一點,孩子沒教好,是她徐佩賢的錯,但是如果有可能,天下哪個父母愿意看到自己的孩子作奸犯科?都是社會風氣不好,加上孩子年齡又小,這才誤入歧途。
同時表態不會姑息縱容,不然之前也不會被判刑入獄。
最后還援引了一段市局發布的聲明:
第一,徐飛確實不再收監,但不是出獄,而是保外就醫,病情屬實,程序合法合規,等病情好轉,會重新收監。
第二,打人的事確實存在,但不是近期,而是在徐飛入獄之前,犯罪情節之前已經被懲處。
第三,受害者已經找到,確認了市局的聲明。
放下報紙,王流久久無語,他發現他還是太幼稚了,前世只是個包工頭,眼界還是太淺,完全沒想到,這他么都能被洗白?
“聯系媒體的事是不是也泡湯了?”沉默良久,王流突然問道。
楊凱郁悶的點點頭:“昨晚原本都答應好了,可早上突然又變了卦,網上發的帖子也都被刪了,明擺著是有人在打壓。”
肯定是了,不然怎么可能集體噤聲…王流心里一沉,同時又有點疑惑,就憑徐飛他媽和他準繼父,能有這份能量?
原本都快被引爆的事,一夜之間就能壓下來?
這里面是不是還有什么他不知道的關節?
正想著,電話突然響了,秦峰打來的,王流有點詫異,印象里這還是秦峰第一次主動找他。
“秦秘書,您怎么有時間打給我了?”
“有點事找你,晚上來趟雅樂軒吧,見面談。”秦峰開門見山道。
王流不明所以,但也沒推辭,秦峰好歹是左希成身邊的紅人,第一次主動找他,要是貿然拒絕,說不得就得罪了他。
眼下正是多事之秋,能不得罪還是別得罪的好,不動聲色答應道:
“好,晚上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