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生意就是這樣,不怕欠債多,就怕資金周轉不過來。
只要資金鏈不斷裂,就算負債再多,一樣能滾動經營,擴張開拓。
能發展起來的企業,哪個不是舉債經營?這就是杠桿,用別人的錢,來擴大自己的生意。
有王流做擔保,楊永安這口氣算是續上了,順利貸出150萬,然后和王流共同出資,交了競拍款,拿下了金華商場。
按照出資比例,王流占股57.14%,楊永安占股42.86%,然后又以商場做抵押,再次向劉濤貸款300萬。
按照事先約定,王流抽走了他出資的兩百萬,等于轉了一圈,他一分錢沒掏,白落商場近六成干股。
當然,欠債總是要還的,不過有商場每年近百萬的營收,這筆貸款不用王流掏一分錢,用不了幾年就能還清,剩下的都是白賺。
楊永安也沒吃虧,剩下那一百萬被他拿走還了債,馮占國第一筆30%的工程款,以及欠其他供應商的貨款,基本都還上了,順利度過了這次資金危機。
之所以要說基本,是因為有一個人除外。
晚上。
還是在水一方。
楊永安特意宴請王流,感謝他幫忙,助他度過了這次難關。
王志新也在,剛出院又坐上了酒桌,臉上還帶著一臉懵逼,他看到了什么?
楊永安請他倆喝酒?
王流還真應了?
倆人一陣推杯換盞,那叫一個膩歪,王志新左思右想都沒想明白,他不過就住了幾天院,之前還打的要死要活的兩個人,怎么出來就成這樣了?
他不在的這幾天,世界到底發生了什么?
正喝著,包廂門突然被推開,趙天海匆匆闖了進來。
開門時還沉著張臉,等看向楊永安時,他臉上已經陪滿了笑:“楊總,恭喜您順利度過這次危機啊,您把其他人的工程款都結清的消息我都聽說了,看來您的資金問題已經解決了,既然其他人的都給了,您看我那筆工程款…您是不是也捎帶著給結一下?”
“什么工程款?”楊永安瞇眼看向他,故意拿捏道,之前跟他催債的那些人里,就數趙天海催的最兇,這筆賬他可都記著呢。
“就是江南新城那塊項目,我給您承包的那筆工程款啊,現在活都干完了,其他人的錢也都結了,我的錢您是不是也應該結一下?”趙天海心里暗罵,臉上陪笑道。
“哦~你說這筆錢啊。”楊永安裝出一副猛然想起的樣子,咂咂嘴道:“按說我是應該把錢結給你的,可現在不是出了點狀況嗎。”
趙天海心頭一跳,沉住氣問道:“出了什么狀況?”
“你負責的那項工程,我又找人檢驗過一遍,問題很大啊,質量出現問題,你說我憑什么把錢結給你?”楊永安玩味道。
趙天海急忙道:“怎么可能,之前不是已經驗收過,沒有問題嗎?現在怎么又突然有問題了?”
“怎么,你覺的我是在騙你?”楊永安冷冷瞥向他,項目是他的,怎么解釋還不都是他一句話。
趙天海顯然也知道,盡管心里惱火,還是咬牙道:“沒有,我就是覺的不應該這么巧,中間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這就要問問你自己了。”楊永安平淡道。
“問我?”趙天海一愣,沉聲道:“楊總,咱們有話直說吧,別兜圈子了,我要怎么做,你才能把工程款結給我?”
“這話你問我可不管用。”楊永安輕笑道。
趙天海皺眉:“那我應該問誰?”
“這不是嗎?”楊永安指指王流。
他故意卡住趙天海的工程款,一是因為他之前的催債行為讓他確實惱火,二就是想賣王流一個順水人情,他倆的恩怨他也有所耳聞,如果能趁機出口氣,想必王流應該會很樂意接受。
王流確實很樂意,心里暗暗給楊永安點了一個贊,算他沒白幫他。
端起酒杯,邊喝邊抬眼看向趙天海,似笑非笑道:“趙老板,好久不見了,最近可還好?”
包廂里光線有些昏暗,剛才又光顧著跟楊永安交鋒,其他人趙天海還沒顧得上打量,陡然聽到王流的聲音,他差點以為見了鬼。
趕忙扭頭掃過去,見果然是王流,他心里一沉,忽然感覺情況好像有點不太妙啊。
又回頭看向楊永安,沉聲道:“楊總,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我們之間的合同,為什么要問他?”
“為什么?因為我這次能度過危機,全靠王總幫的忙,這個回答你滿意嗎?”楊永安呵呵一笑道:
“既然你問我怎么做才能把錢結給你,那我就直說了,只要王總點頭,錢,我立刻結給你。”
趙天海瞬間臉色僵硬,他跟王流之間的仇,結的可太大了,想讓他點頭,簡直難如登天,光是想想會被王流趁機羞辱,他就一陣頭皮發麻。
但就算再難,他也得盡力去嘗試,工程款要不回來,他就沒辦法給底下工人結賬,幾十號人要找他鬧起來,絕對夠他喝一壺了。
但這還是其次,更重要的是,工程是他墊資施工,這幾年賺的錢都壓進去了,要是拿不到工程款,他的全部家底兒都得打水漂。
形勢比人強,哪怕會被羞辱,趙天海也只能咬牙認了:“王總,之前是我不對,想怎么出氣你直接提吧,只要我能辦到,一定讓你滿意。”
王流抿了口酒,不緊不慢道:“還記得我說的那句話嗎?就是你說要開除我時,我跟你說的那句話。”
‘不用你開除,老子不干了,工錢先在你這存著,總有一天,我會讓你求著來找我結。’
趙天海腦海里莫名就浮現出了這句話,當初剛聽見時,他還覺得是個天大的笑話,如今看來,還真的被他娘的給一語中的了。
他沉聲道:“王總說得對,確實不用我開除,以王總的能力,我這座小廟,確實容不下您這尊大佛,工錢我給,雙倍、不,十倍結給您,這樣您滿意嗎?”
王流搖頭一笑,道:“不不不,你說的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最后一句,我說的是:總有一天,我會讓你求著來找我結,重點是——求。”
說著一頓,王流瞇眼看向他,玩味道:“趙老板現在知道該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