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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三章 【治本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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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不意外,驚不驚喜?

  昨晚更新完,發了請假后,就上床了。

  結果越想自己心里越不甘心呀!!

  想起這本書開始的時候,我和你們說,一定會讓你們看到我寫書的態度。

  我記得我對你們說過一句話:拼給你們看!

  我更討厭,明明我自己真的是因為最近工作而沒辦法更新,但是很多人就是說:跳舞又老樣子耍無賴了…

  這種話更讓我不甘心啊!

  所以,起床,不睡了!

  碼字!

  更新!

  這章就是今天周四的,一萬三千字!

  我也不想更一半,然后留一半存稿,這個月太多的對不起你們了,寫了一個通宵,既然寫了這么多,就全發出來吧!!

  謝謝你們還相信我。

  也請那些因為我最近這些天更新少了而罵我的朋友,請你們相信我真的不是耍無賴,真的是迫不得已,也是真的想認真努力的寫完這本書的!

  這是我的態度,做給你們看!

  周四的更新在這里了!

  下次就真的要等我周五回來更了!

  ——跳舞,周四凌晨四點十分。

  ps:我吃點東西,一會兒就要準備出門去開會了。

第四百零三章治本之法  天色見亮。

  其實只是東邊一絲晨光,大半個天空還黑著。

  老蔣立在山門下,如雕塑一般,頭發梢都已經被露珠打濕。

  其實也聽不見什么動靜,后山的方向,被吳叨叨師徒幾人下了數十張“靜音符”,嗯,聽吳叨叨說好像是這么說的。

  其實老蔣也不知道到底是個什么東西。

  其實心思也復雜。

  比如,自己的徒弟吳叨叨,原本以為他就真的是個神神叨叨的家伙,貓在鄉下,給十里八鄉的當神棍的混日子。

  可沒想到這次發現,居然是個真有本事的?

  別的不講,就這青云門一門六口人。

  吳叨叨的老婆,那個中年女人,今天顯露出來的幾分身手,讓老蔣看了都心驚肉跳!

  而晚上看了吳叨叨的四個徒弟。

  三個小的沒太看出來。

  那個大徒弟,少年郎南宮隱,一手劈柴的功夫,簡單的幾下子,外人看不出什么稀奇來,老蔣看了一眼后,就頓時眼珠子差點掉出來了。

  簡單的動作,分明是修煉的最正宗的以武悟道的路子!

  那可是“以武悟道”!

  年少的時候,老蔣也不知道在哪里看了幾本老派的,是什么還珠樓主的蜀山,什么劍仙什么的,就傻乎乎的跑去問了宋巧云她爹。

  老宋當時就笑呵呵的告訴老蔣了一番寬慰人心的暖話。

  “盡…

  尼瑪瞎扯淡!”

  “劍仙?我劍他奶奶個哨子。”

  “就寫這些個破書的作者,自己怕是連菜刀都不會拿,他知道個毛的劍仙劍道啊!”

  “好好給老子蹲馬步站樁去!”

  當時年少的小蔣,心中頗為失望。

  武功自己是已經學了,但…

  看了仙俠后,武俠就不夠味道了呀!

  一招一式硬橋硬馬固然很厲害。

  但哪有劍仙飄然來去更瀟灑,哪有祭出飛劍,一劍取敵頭顱于千里之外,更符合少年郎的幻想?

  當時小蔣其實很受打擊的。

  少年人么,成天瞎亂想些有的沒的。

  還是老宋看不下去了,提著棍子抽了小蔣一頓,這才算是穩定了人心。

  打也打了,抽也抽了,事后老宋還是有講究的,為了滿足少年人的幻想,還是跟他說了一些的。

  “書里都是騙人的,不過…那種高來高去的仙人手段,也不是真的完全沒有。

  練武這東西,練到先天境界,心境無暇,內息返璞歸真,丹田凝練…

  其實也有,以武悟道的說法,嗯,也就是以武入道。”

  小蔣當時已經被揍的鼻青臉腫,還躺在竹床上哼哼,一聽這話,頓時來了京什么,一個轱轆就爬了起來,瞪大眼睛看著自己的師父。

  “以武入道?能飛么?”

  “…能。內息返璞歸真,那就不是內息了,可以操御肉身和周遭的氣流,聽說…是能飛的。”

  “那,能一掌打出,劈開山峰么?”

  “…那得看這山有多大。”

  “珠穆朗瑪…別師父!別拿棍子!”小蔣立刻慫了:“那紫金山呢?”

  “呃,太大了。”

  “獅子山呢?太平山呢?富貴山呢?”

  小蔣一口氣把金陵城本地附近得幾座山,從大到小都羅列了一遍,卻看見師父的臉色越發的難看,知道不好,趕緊翻身就拿被子蒙住了腦袋。

  老宋提了棍子隔著被子抽了七八下,才怒道:“讓你問這么多!!還想單掌劈山?

  我讓你紫金山!我讓你獅子山!我讓你富貴!

  啊哈!還有太平山!

  你小子怕是想瞎了這條心了!

  軍區就在太平山邊上!你不怕死就劈個我看看!!”

  可憐那晚,小蔣第一頓打的傷都沒消疼,便立刻挨了第二頓。

  后來,過了幾日后,小蔣有一天趁著師父喝了點酒心情好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問了幾句。

  “師父,你那天說的那個,以武悟道,以武入道,怎么才能練成呢?”

  “…難,太難了,難于上青天啊。”

  “那…師父你練成了么?”

  于是…第三頓打。

  老蔣其實漸漸長大就知道了,自己的師父老宋,當然是沒有練到以武入道的境界的。

  還差了老遠老遠呢,連門都看不見。

  別說是師父了,這天下所有練武的人,練上一輩子,別說看不到門了,影子都看不見啊。

  但是師父那晚說的語氣很篤定。

  讓小蔣相信,這個事兒吧,是肯定有的。

  小蔣成長的那些年,練武之余也很多次問過師父,后來師父也把話跟他說透了。

  這種事情,在練高深古武的人里,都多少有所傳聞。

  但畢竟只是傳說,活生生的以武入道的事情,整個天下都不知道幾百年沒聽說過了。

  或許有,但沒人知道。

  老宋沒練到。老宋的爹,老宋的爺爺,往上數幾代人——你把家譜翻到頭,都沒有一個。

  但老宋偏偏告訴小蔣:這個以武入道,是存在的。

  可具體是什么樣子,老宋說不明白。

  還說“當你有一天真的看大了,你自然就明白:哦,這個就是了!”

  “為啥?沒見過,但是一看到就明白了肯定是?”

  “因為,修武道的人,看著和我們一樣,但人家只要一動手,那感覺,味道就又不一樣。”

  老蔣今晚看了南宮隱劈柴,一眼看過去,就驚了。

  因為…不一樣!

  南宮隱顯然是練功夫的,這點老蔣之前聽吳叨叨隨口提起過。

  本來也沒多想,只是覺得鄉下少年,練了幾手把式也正常。

  劈柴的時候,能看出握斧頭的動作,和出力的技巧,是練武的人。

  但一斧頭下去…

  還是那句話,味道不同。

  老蔣其實也說不好,說不上來怎么就不同。

  他只能有一個模糊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就是…

  仿佛這個孩子的每一個細微的動作,斧頭落下,劃過的弧線,斧刃切進去的角度…

  其實南宮隱的動作,按照標準的練武人的動作,也不是十全十美的,也有瑕疵,比如發力的技巧,比如身體的控制等等…

  以練武來說,還是粗糙的。

  動作就是那么的“對”!

  哪怕是有些地方,明明是發力技巧有錯。

  但老蔣偏偏就有一個神奇的感覺:看著怎么就那么“對”?

  吳叨叨告訴老蔣:這徒弟,是跟他老婆學的。

  一身本事跟師娘學的。

  老蔣當時無言。

  月光之下,吳叨叨和老蔣師徒兩人相對默然。

  過了會兒,吳叨叨才忽然低聲道:“師父,這看起來,咱師徒一個命啊。”

  “啊?”

  “都打不過自己老婆。”

  老蔣:“……”

  吳叨叨一嘆,然后忽然眼睛一亮:“倒也未必,我看陳諾小師弟本事就好,將來肯定不會遇到個比他強的…”

  老蔣悶頭抽煙,然后忽然開口:“未必。”

  “怎么說?”吳叨叨來了精神:“他那個老婆我其實見過,是很厲害,聽說名氣也大,但…小師弟應該實力不弱于她吧?”

  老蔣默默的掐了煙頭,幽幽的講了一句。

  “他老婆,我交手過。”

  “哦?”吳叨叨眼睛一亮:“戰況如何?”

  老蔣不說話了,默默轉身看著后山的方向。

  人是天亮天邊泛紅出朝霞時候回來的。

  中年女人瞪著一雙白多黑少的眼睛,張開雙手,左手陳諾右手宋巧云,一手一個就這么提著,自己也是步伐有些蹣跚,深一腳淺一腳的從后山走了回來。

  老蔣和吳叨叨趕緊扔了煙頭過去迎,先趕緊接過了宋巧云,宋巧云已經暈過去了,老蔣仔細看了幾眼,確定了宋巧云看起來沒什么嚴重的外傷,再一搭脈搏,雖然內息流動鼓蕩已經微弱幾乎不可察,但畢竟脈搏還是有力和平穩的,這才放了心。

  然后扭頭看陳諾。

  陳諾也是閉著眼睛,只是頭發和身上都是濕漉漉的。

  “哎!為我家這老婆子的事兒,把徒弟累的,這汗都把衣裳頭發都弄透了。”老蔣感慨的嘆了口氣。

  中年女人支部楞登回了一句:“不是汗。”

  “哈?”

  “最后打脫力,他掉河里了,我給撈回來的。”

  陳諾醒來時,約莫是過了晌午了。

  他從床上睜開眼,然后看了看四周,確定了自己是在青云門里。

  身下的木板床有些硬,膈的腰有些僵。

  坐起身來,才下地,就聽見外面腳步聲,司徒二丫推開門探進個腦袋來,一雙烏溜溜的眼睛轉了轉,叫了一嗓子:“渣男醒了呀!”

  陳諾嘆了口氣,對司徒二丫招了招手:“你來。”

  “什么事?”

  司徒二丫走進房門來兩步。

  “雖然你年紀還很小,我算著,才十歲吧?”陳諾嘆著氣問道。

  “嗯?你想說什么?”

  陳諾點點頭:“下次你再叫我渣男,我一定揍你。”

  司徒二丫臉色一白,往后退了退:“你?”

  “真的。”陳諾點頭:“吊起來打的那種。”

  小丫頭退了幾步,一溜煙跑掉了。

  陳諾起身,在原地活動了一下手腳,就感覺到自己全身上下無處不疼。

  昨天那場鏖戰,太過磨人了。

  這就像打boss戰,boss不能掉血,無敵狀態,你只能用耗藍的方式把boss耗死。

  陳諾哪怕是上輩子也沒打過這種架。一口氣和一個跟自己同級別的對上接近二十個小時。

  小手段不提,光是全功率之下的內息轟擊大招,宋師娘對自己用了至少不下二十多次吧?

  青云門后的這座后山,已經怕是不能看了,就如同剛剛地震發生過泥石流一樣。

  原本山澗的那條小溪,兩側的山坡都被宋巧云用內息催動的力量生生削下了好幾片來。

  這個時候,屋外,老蔣和吳叨叨推門進來了,看見陳諾,吳叨叨上前來仔細打量一下,又拉著陳諾的手腕子捏了捏,點頭道:“嗯,看來沒大問題。”

  老蔣上前來,看陳諾的眼神就有些復雜,其實還有些躲閃。

  陳諾苦笑道:“師父,你要是怕不好意思的話,就大可不必了。師娘比你厲害,我是來之前就聽你說過的。”

  頓了頓,才問道:“師娘怎么樣了?”

  老蔣松了口氣:“還好,她還好。”又看陳諾:“你…真的沒事么?”

  “我也還好,只是累脫力了。”陳諾笑道:“睡一覺過來,已經恢復了一半多。”

  其實身上肌肉還是各種疼的,不過這種程度的損傷,對陳諾來說,還可以耐受。

  掌控者力量雖然強大,可以調動這個世界上強大的力量。

  但…人類的肉身畢竟是脆弱的。

  哪怕是那種體術類,或者是變身類,覺醒類的能力者,也是一樣。

  肉身再強,甭管高低,都有個天花板。

  哪怕是變身成鋼人,又如何?

  掌控者一掌下去,扭斷鋼板不廢力氣。

  從這點看來,陳諾忽然心中一動。

  哪么看來,人類的能力者就算再強大,其實也是個脆皮啊、

  輸出厲害,但很脆。

  忽然又想起了從西德和南極基地里科洛那個老狗東西那兒得來的那些話。

  人類的強者強大到一定境界后,肉身就承受不起更強大的力量了。

  會莫名奇妙的出現各種問題。

  上輩子的自己,可不就是這么死掉的么。

  所以…

  難道,按照西德當初說的。

  摒棄肉身,以純粹的精神生命方式存在,才是高級生命的道路?

  不壞,不朽…

  肉身,只是累贅?

  其實宋巧云的狀態并不是“還好”。

  而是“很不大好”。

  見到師娘的時候,人還躺在床上。

  屋子里有濃重的藥味。

  宋巧云脖子上,手臂上,還有腿上,都貼著各種膏藥。

  三人進門的時候,宋巧云躺在那兒,一條褲子的褲腿卷到了膝蓋。

  中年女人坐在床邊,手邊放著一匣子細如牛毛的針,正一根根的往宋巧云的腿上扎。

  “嫂子,還會針灸呢?”陳諾看了一眼,皺眉道:“我師娘這是?”

  “也是脫力了。”中年女人聲音和語氣都很古板,搖頭道:“你一個年輕小伙子,而且你的身體素質很不錯,看得出來你平時里加強過你的身子根骨。

  你都扛不住這番鏖戰。

  何況你師娘,一把年紀了。上了這個年紀,就不以筋骨為強了。

  就算她內息渾厚,以內息沖開筋脈,讓內息運轉順暢。

  但肌肉啊,骨骼啊,畢竟不可能一下強大起來。那么一番大戰,她現在內傷是沒什么的,但是外傷就要有日子來熬啦。”

  中年女人介紹之下,宋巧云全身有十六處肌肉拉傷,還有七八個地方肌肉撕裂,肌腱斷裂。

  背,腿,胳膊,脖子,腰腹。

  但凡是打斗的時候用得上力氣的肌肉部位,就沒有一個地方是完好的。

  陳諾皺眉看了一眼宋巧云,師娘還閉著眼睛,就搖頭:“還是昏迷著沒醒么?”

  “醒了,醒的比你早。”中年女人搖頭:“但是傷那么多,太痛苦了,我還要給她上藥,要扎針,這一番苦頭吃下來,何苦來的呢?

  所以我又給打暈了。

  暈了好,少吃些苦頭。”

  頓了頓,她又道:“她這番發狂,持續這么久,情緒激烈,也傷了精神,多睡睡好,睡覺養精神的。”

  陳諾不說話了。

  老蔣低聲道:“你師娘醒來后,已經恢復了神智,但昨天那番事情,她記得的不多了,只零星記得一點。”

  好吧,記不記得不重要,人清醒了才好。

  “那我師娘這個毛病?”陳諾又看中年女人。

  中年女人不耐煩:“有話非要現在問么?我正在給她針灸!都出去,別在這里亂我心神!

  我這一門的神針術最是講究精準和力道,你們在這里聒噪,萬一我手一抖,稍微多用或者少用了一分力道,給人扎出一個肌肉萎縮來,算誰的?”

  說著,連這幾句搶白,就把陳諾等人給趕出來了。

  三個男人走到了屋外,在院子里站著。

  看著青云門院子里,昨天被禍禍的地方…

  廚房是已經倒了大半,站在院子里就能瞧見廚房里的灶臺——還剩下大半個。

  旁邊的廂房,一間屋子的墻壁破了個大窟窿。

  山門的地方…那就更看不得了。

  陳諾眼神掃了兩圈后,回頭看老蔣,老蔣目光有些慚愧,低聲道:“打壞這里的房子什么的,我一定賠的。”

  廢話,你不賠難道我賠么…陳諾不講話。

  “不過…你知道,我最近手里沒什么余下的錢了,這次去歐洲也是為了鋌而走險賺錢,之前買自愈者血清還被人坑了,現在錢也要不回來…

  而且歐洲的那個任務,為了護你家里的那三個,也拿不到錢的…”

  陳諾嘆了口氣,扭頭看吳叨叨:“我來吧,青云門的損失,重新修房子也好,建山門,做院子,還有外面山坡上的那些桃樹林,打壞的我來賠償吧。”

  吳叨叨笑瞇瞇的看了這位便宜師弟一眼:“那…后山呢?”

  陳諾瞪眼:“后山?后山又不是你家的吧?”

  吳叨叨也不著急,悠哉游哉從懷里摸出一疊紙來:“喏,你自己看。”

  “什么東西?”

  “承包合同,我們后面這片山,我承包了二十年,跟村里簽的合同。你自己看。”

  陳諾瞪眼,拿過來看了一眼,然后不講話了。

  過了會兒,陳諾低聲道:“就打破了幾片山坡…”

  吳叨叨笑瞇瞇。

  陳諾無奈:“就倒了兩片無主無人的山坡,又沒真的傷到人。

  “防止水土流失,人人有責。”

  “也就弄壞了一些山里的野樹…”

  “護林護山,確保責任到戶。”

  陳諾干脆把合同往吳叨叨手里一塞:“行吧,你回頭算出來一個數字告訴我,這錢我出了。”

  “倒也不必回頭再算。”吳叨叨從口袋里又摸出一張紙來,上面密密麻麻寫了好幾行不同的數字,遞給了陳諾。

  陳諾:“我昏迷的時候你就在算這個?”

  “小家小業的,敗不起,敗不起…”吳叨叨笑得一團和氣。

  陳諾盯著紙片上的數字看了兩眼,頓時眼睛就睜大了:“

  這數字準么?!”

  “這話你說的!自家人不坑自家人!”吳叨叨義正詞嚴。

  “你一個山門就算了我八萬八!上次我記得給你捐的錢,又做山門又塑金身,也才十萬。

  現在單獨一個山門就要八萬八?”

  吳叨叨幽幽嘆了口氣:“沒辦法啊師弟,上次是上次嘛。

  如今最近啊,這個木料都漲價了。

  所以…”

  “所以現在重造個新山門,木頭就比之前貴?”

  “不不不…因為木料漲價了。

  所以…我打算新山門,弄個大理石的。”

  錢自然還是給的。

  陳諾不差這些錢,而更不巧的是,吳叨叨偏偏知道陳諾很有錢很有錢。

  當初他畢竟去金陵救陳諾的時候,跟著女皇陛下待了好些天的。

  這兩口子是吳叨叨大師兄生平見過最肥的肥羊了,不抓住可還行?

  其實這個價錢也不是不能談的。

  大師兄說了的:“其實自家人,打個折也不是不行,不過我私人有個問題很好奇,想問問你…這個問題,昨晚我和咱們師父聊了半宿,都很好奇的一個結論。你給我一個答案,我就給你打個八八折,如何?”

  “什么?”

  “師弟啊…你打得過你老婆么?”

  陳諾爽快的寫了一個欠條。

  全款不打折的。

  打什么折扣嘛!說起來都是師兄弟一家人!

  打折,那不是打臉嘛!

  老蔣畢竟還是厚道的,臉色就很尷尬,拉著陳諾在一旁,支支吾吾了會兒,才低聲道:“這錢,過些日子我還你。”

  “可別了。”陳諾搖頭,順口就道:“您這些年賺錢不容易,又是當保鏢保護人,又是給人當清道夫埋尸體,那點辛苦錢,都花在給我師娘治病這事情上了。

  以后還想賺錢,我難不成逼你再去章魚怪的網站上接任務去?

  我說老蔣,我也就把話說明白了,你也別嫌不好聽。

  你啊,一把年紀了,功夫是不錯,但…也就那么回事,遇到小任務,功夫是夠用了,但賺不到幾個子兒。

  遇到大任務,錢是多。但你這一手功夫,在真的高手面前不夠自保的。

  你自己賺了點錢,就留著給你和我師娘養老吧。”

  依然是平日里那一副混不吝的口吻,也不見得多客氣。

  但老蔣聽了,其實心中是有些暖意的。

  老蔣其實有點感動,只是卻搖頭道:“不行…你雖然說喊我一聲師父,但其實你這身本事,比我強多了,喊了這么久的師父,我其實沒教過你什么,也沒什么恩情給你的…”

  陳諾皺眉:“別啊老蔣,你和我師娘,還是我妹妹的干爹干媽呢。這個理由可以么?”

  “…不夠。”

  “你在歐洲還救了我老婆孩子呢。”

  “…你在hk也幫過我解決宋家的恩怨。”

  “那…”陳諾眼珠轉了轉,忽然笑了。

  “那,就當我孝敬我語文老師了。

  老蔣,你忘記了,你還是我語文老師呢。”

  這話,聽著就更有些暖意了。

  陳諾說笑完,邁步離開,往廚房方向走去,想去弄點水喝來的。

  老蔣站在原地,回想著陳諾剛才和自己說的那些話,忽然眉頭一動!琢磨出一點不一樣的味道來了。

  剛才這個小子說什么來著?

  當保鏢???

  埋尸體!!!

  老蔣面色不動,卻假意緩緩邁步跟了上去,仿佛很隨意的樣子說道:“你剛才說的也確實對,我也不適合再去賺那些危險錢了。

  對了,這次歐洲的事情,我算是得罪了我的委托人了,以前那個章魚怪的賬號也不好再用了…”

  “不用也好啊。”

  “我想著,要不我換個賬號也行。”

  “你還想接任務啊老蔣?”

  “不,偶爾上去看看轉轉就當玩兒了。”

  “嗯,換就換吧。”

  “那我賬號的名字也得換…欸對了,陳諾,你覺得我之前的名字怎么樣?”

  “浮生何必言么?太老派了,透著就是上一代人的感覺,要我說不夠霸氣,不夠…

  臥槽!!老蔣你套我話!”

  陳諾心神松懈之下,一個不留神說出來后,頓時一個激靈!

  豁然轉身看著老蔣。

  老蔣恨恨冷笑著,卻伸手往墻邊靠著的一根棍子摸了過去。

  老蔣咬牙狠狠道:“我記得咱倆在歐洲撞見的時候,我沒告訴過你,我在章魚怪那兒的代號!”

  陳諾:“臥槽!”

  媽的,大意了啊!

  “所以,你怎么知道我的id的?”老蔣深吸了口氣:“我想想啊…這兩年來,我接過的任務…在金陵的就只有那兩次了!

  保護一個韓國女人!

  還有…十萬m元變成越南盾的事兒!

  讓我想想還有什么啊…

  哦,殺了人讓我幫忙埋尸體。

  還有…說我活兒好?

  陳諾,是你不是!!”

  這天下午,浮生何必言老同志,提著條棍子,追了陳小狗兩座山。

  其實本來就追了一座山的。

  老蔣追的呼哧帶喘的,坐在一塊石頭上緩氣兒。

  陳諾看不過意,就過來說了些好話。

  師父氣兒稍微順了一些了,陳諾又想了想,覺得,干脆一股腦兒都解決后患了吧。

  就又補了兩句。

  “老蔣啊,我覺得吧,反正咱們以后回了金陵,兩家是要常常打交道的,有些事現在不和你挑明了,以后再說又得讓你再生氣一回,不如現在就…”

  “還有什么事兒?”

  “呃…我之前在章魚怪有個id,叫…芳心縱火犯。

  耳熟不?”

  老蔣臉色一僵:“…熟!”

  陳諾嘆息:“…我老婆揍你那次,因為我在網站上得罪了她。

  我老婆設了套子騙了我本尊,然后順藤摸瓜來找我要弄死我。

  結果,你幫我擋了那頓揍…”

  老蔣呼哧呼哧喘氣:“………”

  好吧,于是,這才有的又追了第二座山。

  ——也就是陳諾小心,沒把“咱爹中風躺床上”這一段兒說出來。

  不然一老一少追出再遠,都快跑到金陵城郊區了。

  當晚。

  “你是說,洗筋伐髓這個路子行不通?”

  屋內昏黃的燈光下,陳諾皺眉看著中年女人。

  旁邊老蔣也是一臉的鄭重。

  “為什么?”師徒兩人同時開口。

  中年女人默默的坐下,翻了眼珠子想了會兒——其實陳諾現在也明白了,這位師嫂其實也就是吃了長相的虧。

  看見她動不動就翻白眼,以為人家沒禮貌,其實就是因為天生的眼球白多黑少。

  “其實我大概明白了你們的想法。

  她早年受傷,傷了心脈,內息沖腦,才有了這個瘋病。”

  陳諾瞪大眼睛,舉手問道:“其實我…我不是練古武的,我是一直不太懂啊。傷了心脈,那么應該是內息到不了腦子了啊,怎么會淤積在腦部呢?”

  中年女人皺眉,看了一眼老蔣:“你這一門也是修古武的,怎么教的徒弟這么淺顯的道理都不懂?”

  老蔣悶聲回答:“別問我,我這點微末本事,可教不了他。我這徒弟本事比我大多了,他老婆一個照面就能把我打趴下。”

  中年女人神色不動,語氣很古板:“一個照面把你打倒,倒也不難。你這樣的,我一只手能打八個。她老婆看來實力不錯。”

  說著,扭頭看陳諾:“你老婆本事不差,改天介紹我認識一下。”

  老蔣:“……”

  還會說話不會啊!!

  合著一屋子人就我最弱?

  老蔣深吸了口氣,緩緩吐出來,陳諾趕緊上去拉著老蔣:“別生氣別生氣,畢竟一家人,一家人的。”

  中年女人果然還是不禮貌…

  “其實按照我們古武的理論,筋脈有陰陽…”老蔣無奈的岔開話題,給陳諾解釋。

  說了半句后,看著陳諾一臉懵逼的樣子,忽然心中一動。

  “我這么說你就理解了,你把這個人腦呢,想象成一個游泳池。

  這個心脈呢,就是一個循環,兩根管子。

  一個進水,一個出水…”

  陳諾心說這題我熟!

  游泳池,倆管子,一個進水一個出水。

  那什么老蔣,是不是還有雞兔同籠啊?

  “我們練武之人,搬運周天,是內息游走全身一個來回的。

  要出去,也要收回來。心脈這條道,內息入腦,然后運轉一遍,再出來,這就完成了一個用內息淬煉自身,肌肉,骨骼,內臟,甚至是大腦…

  大概是這么個意思吧。

  可是巧云的心脈受損了,本來一個循環進出的管道,變成了單向的車道。

  每次內息運轉,就心脈這一條上,內息進去了,可是出來的口子壞了,堵住了。

  就被淤積在了腦袋里,然后,每天內息自然運轉,一運轉就發一次病。”

  陳諾吞了口吐沫,小心翼翼道:“其實你不用說這么多話的老蔣,你說到游泳池,一個進水一個出水那兒,我就懂了。”

  陳諾趕緊問中年女人:“你就說為什么洗筋伐髓不行吧。”

  中年女人師嫂再次翻了個白眼:“因為洗筋伐髓這種事情,也分內因和外力的。

  若是自己內息鼓蕩,筋脈孱弱,以自身的力量沖破玄關,內息沖洗筋脈,這才是正途的洗筋伐髓。

  靠外力,別的高手用內息強行介入,沖破你的筋脈…那都是旁門左道!

  雖然看著也強了,但是外人的內息畢竟不是你自己的,游走沖關的時候,內息的強度拿捏不會那么如同自己掌控能細致入微。

  再小心,也畢竟不是自己動手,總會有那么一絲半點的差池。

  這是心脈,不是外面的馬路,你開車不小心在路上撞到棵樹,擦了個電線桿子,認罰修好就行。

  心脈之中,內息一旦過去沖關,稍有不慎就損了心脈,傷上加傷!

  外力的洗筋伐髓是可以修補先天孱弱,或者是受傷的筋脈根骨——但不包括心脈!別的脈絡可以,心脈不行!

  外人就是外人,不知道自己的心脈的脈絡,沖關都會有所損傷。

  別跟我說你精通筋絡,沒用!

  這個世界上沒有兩片一樣的樹葉,也就沒有兩個人的筋脈是一模一樣的。

  大體一樣,但細微處都有不同。

  可心脈偏偏是一個極為脆弱的地方,稍微細微的損傷,都會有不可預測的后果。

  誰告訴你們這個法子可用的?”

  “一位古武高人…”老蔣心虛的回答。

  “呸!棒槌!”中年女人不屑一顧。

  “那,我師娘內息都這么強了,她不就是心脈的出氣兒管堵住了么?她自己用內息給自己洗筋伐髓不行么?她從小就修煉內息搬運周天,自己的心脈如何內息運轉,她自己最清楚啊,不會傷到自己的。”

  “不行。”中年女人依然搖頭。

  “為什么啊?”

  “就如你師傅說的,一個進水管,一個出水管,她哪頭堵住了?”

  “出水管啊。”

  “所以不行。”

  “如果堵住的是進水管,倒也簡單了,她內息那么強,一路沖開就是了,就算強行沖關,內息鼓蕩,對脈絡有所震蕩也不怕。

  但,進水管可以,出水管不行。”

  “順序是,內息要先順著進水管,進入大腦,然后才能抵達出水管,從出水管開始沖關。

  這個時候,內息所在的位置是哪里?”

  “是游泳池…不,是大腦里。”

  “對啊。人的大腦何等脆弱,內息要沖關,肯定要鼓蕩內息!這一鼓蕩之下,大腦直接就被傷了。

  若是想這么干,不如先準備好一口棺材。”

  陳諾不說話了,老蔣也傻眼了。

  “這…”

  中年女人瞪了老蔣一眼:“你老婆這個毛病,其實本來沒這么嚴重的,生生被你治壞了!”

  “什么意思?”老蔣臉色一變。

  “我問你,她當初受傷心脈受損,你是不是讓她臥床養傷來著?”

  “嗯…”

  “你是不是覺得,受了內傷,就不能再動內息,讓她氣歸丹田氣海,強行壓制內息?”

  “對啊,筋脈損傷,已經脆弱,再讓內息散出來,豈不是傷的更厲害了?“

  “所以說你也是個棒槌。”中年女人冷冷道:“我再問你,后來她內息壓制不住,內息入腦,開始發病,你是不是一直用各種方式壓制?”

  “是啊。”

  “用藥物削弱她全身筋脈,然后你每次在她發病的時候,就用你的內息去壓制她散功?

  我看你年紀也一把了,我和你老婆交手,發現你這一門的內息功法其實也算是頗為厲害的。

  但你一把年紀,練到現在才這種水準。

  我想,你這些年來,其實自己功夫進步不大,因為你經常耗費內息,去幫你老婆治傷吧?

  每次耗費內息,壓制她的內息,幫她散功,日積月累,你修煉的內息總這么平凡的被耗費掉,傷了你的根本,一再透支,結果你的功夫就止步不前!”

  說著,女人一指床上睡著的宋巧云:“她天賦比你強,修煉內息的境界也比你高,氣海丹田,早就開出境界了,外力越發壓制,就內息自動滋生出更多來抵抗。

  結果就是,你一次次的壓制了她散功,每次都是安穩一時,但是她卻越來越強,內息越來越精純渾厚。

  你漸漸的力有不逮,然后就附加藥力來削弱她的筋脈,讓她內息鼓蕩強度減弱,你就能繼續壓制她不發病,是這么回事吧?”

  “…對。”

  女人嘆了口氣:“糊涂了。若是她受傷當初,你不壓制她自我封閉丹田,沒有讓她收斂內息,不敢搬運周天。

  以她的內息的精純和境界,當初自己嘗試內息沖關,沒準就沖開了。雖然當時可能吃點苦頭,可能會大病一場,但挨過一些日子,就能徹底恢復。

  如今…就難了!

  這些年你飲鴆止渴,反而讓她心脈之上淤積的內息越來越多,淤積的內息沖腦也越來越多,瘋病就越來越厲害。

  當年心脈受損,新傷而已。

  如今多年過去,小傷變成了老傷,這些年一味壓制,淤積的內息越來越多,出不來,就把出水管的傷弄得更亂七八糟。”

  陳諾眼看老蔣被說得心態都要崩掉了,一臉震驚,懊惱,憤怒,自責得樣子。

  怕是中年女人再說幾句,這老蔣按耐不住,先用腦袋去撞墻了。

  趕緊問道:“那怎么辦?你有什么辦法?”

  “有個最簡單,最容易解決的辦法,而且不傷心脈,對腦子無損,就是…費些麻煩。”

  “不怕麻煩!!”老蔣忽然眼睛就亮了:“只要能治她,再麻煩我都不怕!

  你說,怎么治??”

  中年女人看著老蔣,緩緩說了倆字:

  “不治。”

  “…啥?”陳諾老蔣都愣住了。

  “就是什么都不治。

  她這次鬧了一場,這些年聚集積攢下的內息都耗光了。且要虛弱上一段日子的。

  我問你,她以前發病是不是,好些日子才發一次?如今卻是越來越頻繁了?”

  “對對對!最早的時候,兩三個月發一次,最近這幾年,已經惡化成了每日發一次了。”

  “那是因為再壓制之下,她的內息越積越多了!如今這一場鏖戰,都耗光了。以后不會那么頻繁的發病了。

  我估計,以她內息的修為和境界…如今丹田耗盡,下次氣滿的時候,估計要十多天吧。”

  “你的意思是,師娘這次醒來后,十多天后才會發病?”

  “對。”

  老蔣問道:“那…下次發病怎么辦?”

  “很簡單啊!照著這次的樣子,找個人,跟她打一場!

  耗盡她的內息,就又能消停個十來天了。

  嗯,不過以后她若是境界再次提升了,變的更厲害了,也許會縮短一點時間。

  考慮到她的年紀,和如今的修為境界已經是上乘了,再想提升境界,可能性不大。

  這輩子也就到這個天花板了。”

  女人說道這里,還加了一句:“打一場,耗她內息…嗯,蔣師傅,你不行,你這點本事,不夠她打的。

  讓你徒弟來吧,記住了,每隔十來天動一次。”

  打個毛線啊!!

  陳諾張嘴就想罵人啊!

  意思是,讓我這輩子,以后每隔十來天,就來給師娘當一次靶子,挨頓打唄?!

  怎么可能!!

  “耗費內息,也不一定非要跟人動手吧,自己每天,或者每次快發病了之前,趁著清醒的時候,找個沒人的地方,對著墻對著樹對著石頭,胡亂放一通大招就是了。”陳諾忍不住還了中年女人一個白眼。

  中年女人想了想,居然…

  特么的點頭了!

  “也對,這樣倒是更容易了。”

  陳諾繼續翻白眼——你好意思說也對?!

  這特么的什么狗屁主意!

  每過個十來天…

  好吧,保險點,一個禮拜吧。

  每過一周,找個沒人的地方,對著山對著墻對著空氣,瘋狂的發一通大招。

  然后把自己打脫力了,才讓人抬回去?

  這輩子,后面幾十年,就這么過?!

  換你,你樂意?

  “除此之外,沒法子了?”老蔣面色慘然。

  中年女人不說話,卻靜靜的看著陳諾。

  老蔣沉默了會兒,忽然起身:“我…出去院子外透透氣。”

  老蔣心態明顯有點失守了。

  原本心心念念,以為陳諾能洗筋伐髓能救自己老婆。

  如今…

  眼看老蔣出門了,陳諾卻面色不變。

  然后等了會兒,起身去先把房門關了,然后轉過身來,看著中年女人。

  “你說的,治標不治本。”陳諾冷冷道:“我反而覺得這個主意更胡扯。”

  中年女人忽然就笑了。

  “治本的法子么,其實,也有一個的。”

  陳諾絲毫不意外。這女人,本來就不是看著這么簡單的。

  只是…怎么忽然覺得,這個女人此刻臉上的笑容,跟她老公吳叨叨,很是神似啊!!

  “治本的法子…你說!”

  “這個法子其實最妥當,安全,成功性大!

  最重要的是,還不傷她的修為,治好了,她一身內息還在,一個病人,好了就是一個本事強的頂級大高手。

  你覺得怎么樣?”

  陳諾從中年女人的眼睛里,忽然就看到了自己無比熟悉的,吳叨叨的那種眼神了啊…

  嘆了口氣,陳小狗摸了摸自己的口袋。

  “多少錢?”陳諾問的干脆!

  “一百萬!”師嫂答的痛快!

  陳諾嘆了口氣:“錢倒是出的起,只是,師嫂,這么做…有些不近人情啊。”

  “第一,吳叨叨不過是跟著蔣師傅練了幾年強身健體的把式,說到恩情,我們青云門可不欠你師父什么的。

  第二,這次你們過來,也把我門中鬧得雞飛狗跳了,你雖然愿意賠償,但是不管是維修還是山里恢復水土,修復植被,都是大麻煩的事兒。

  第三,這個法子,是我青云門傳承下來的,獨門心法!

  我青云門的鎮派的功法!沒道理平白無故的,送給外人吧??

  就算吳叨叨是掌門,就算他曾經和老蔣有情份。

  但是情份是他個人的。

  他吳叨叨也沒權力,身為我青云門的掌門,卻把我門中鎮派的功法送給外人。

  小陳諾,你欠你師父的情分。哪怕是吳叨叨也跟他有情分。

  但是,我可跟你師父兩口子,沒半點交情,我沒吃過他家一粒米,沒欠過他家半分情。

  而且,這次他老婆在我這里發病,我幫忙出手救治,和你一起耗費她內息。

  怎么算,都是他該感謝我才對吧。”

  這話,冰冷,但是卻挑不出什么毛病來。

  陳諾嘆了口氣。

  人家鎮派的功法,老蔣是吳叨叨的老師,又不是青云門的人,確實沒道理平白無故的拿人家門派的功法。

  好吧,左右一百萬,自己也無所謂的。

  “這鎮派功夫,是怎么能治我師娘?”

  “其實說穿了,道理其實特別簡單。

  我問你,你師娘心脈,傷了哪條?”

  “進水的管子好好的,出水的管子堵住了。”

  中年女人笑了笑:“所以啊,我這門功夫很簡單…進水管變出水管,出水管變進水管!調個個兒,不就行了?”

  “啥?”陳諾愣住了:“師嫂我高中都沒讀完就外面昏迷了一年,大學都沒上,你能不能說點我能聽懂的?”

  “真氣逆行,懂不懂?”

  “…不懂。”

  “神雕俠侶看過吧?”

  嗯,這個我家里現在每天吸貓的孩子她娘,她熟!

  人家是古木派小鹿女!

  “西毒歐陽鋒逆練九陰真經,全身真氣逆行,這個你總看過吧!”

  好吧,陳諾大概明白了。

  只是…

  會不會太兒戲了?

  “你也別覺得一百萬花的吃虧。

  這門功法是我青云門獨有的,外面你想找人學都找不到。

  而且,修煉這個功法,旁邊得有人護法,隨時幫她化解真氣逆行過程里出現得意外,內息外泄,走錯道什么的…我收你這一百萬,我還得費好些麻煩陪著她練功。

  說不得,我也得耗費很多元氣的!”

  陳諾點了點頭。

  看著中年女人忽然笑了笑:“師嫂,這個事情,你故意等老蔣走開了卻單獨跟我說,其實…

  其實你只是想宰我對吧?

  若這次來的是老蔣單獨一個人,你其實這門功夫就送給他了。

  只不過,我這個肥羊來里,你青云門一門老小吃喝,就特么的…著落在我頭上了,對吧?”

  中年女人愣了一下…臉色僵了會兒,才緩緩點頭:“你師兄吳叨叨那個家伙念舊,就算老蔣有錢,他也不會要老蔣一分一毛,知道情況肯定就把功法送了。”

  陳諾笑了笑:“我師兄是個懶散的人,修道修的大手大腳。

  師嫂子平日里支應著滿門幾口人的吃喝拉撒,想必不太容易。

  這鄉下給人算命堪輿什么的,其實也賺不到幾個錢。

  其實師嫂,我知道你不是冷心肝的人,不必這么故意冷眼來宰我這個肥羊。

  你不想做好人的良善樣子,喜歡冷言惡語對人…我其實明白的。

  你之前心中殺念太重,怕傷人,不敢接近別人,只能用冷眼惡語來將周圍的人趕走。

  長年累月,就變成了這么一副面孔對人。

  這在心理學上啊,叫自我保護型人格。

  但其實你現在已經沒了殺念的禍根,已經不必如此了。

  有時候,釋放一點善意,其實也挺好的,不必枉做惡人。

  以后…師嫂,門中柴米,孩子吃穿,缺錢了,打個電話到金陵給我就好。”

  中年女人臉上一僵,然后,緩緩的,嘴角露出一絲略顯僵硬的笑意。

  陳諾伸了個懶腰:“這事兒就這樣辦吧,我不會和老蔣還有吳叨叨說的。

  這筆錢你拿著可收好,別讓吳叨叨給禍禍掉了。”

  陳諾想了想,忽然又有一絲顧慮:“對了,我看神雕俠侶,里面那個西毒歐陽鋒,逆練真氣,弄得走路都是倒立著走,雙腳朝天,雙手在地上爬!

  我師娘練你這個真氣逆行,不會也這樣吧?”

  中年女人緩緩搖頭:“不會…”

  陳諾這才放心了,笑著擺了擺手:“行,那我先出去了,老蔣還在那兒煩心呢,我去勸勸他。”

  眼看陳諾出門了…

  中年女人才緩緩吐了一口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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