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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7章 戰果、傷亡、回家

  由宮娥給自己換上一身正裝,朱富貴乘坐防彈汽車再次前往白宮遺址。

  這里已經有專門的技術人員進行勘測規劃,未來將成立反人類匪幫毀滅紀念館,作為朱色旅游教育系列景點之一。

  朱富貴陛下與李春發公公在撒鹽的銅像也會樹立起來,供參觀者們瞻仰。。

  不過此刻,這里如今卻放滿了鮮花與白幡,哀傷的音樂在天空中流淌。

  哀樂自然不是為林肯等人而奏響,這些戰犯早已經被挫骨揚灰,為大明農牧飼魚產業發揮最后一點余熱了。

  今天在這片焦土上舉行的是迎接大明忠烈回家的儀式。

  一個半月前的愛爾蘭登陸作戰十分順利。

  失去北大西洋艦隊掩護的愛爾蘭西海岸對于大明來說幾乎是不設防的。

  而英國皇家海軍的王牌部隊—北海艦隊,他們幾次試圖沖破森下組織的反艦網全都無終而返,最終沒有能夠在近海對大明登陸部隊造成傷害。

  花費巨資的鋁甲戰艦如同海上漂浮的大呲花,說是助興也不為過。

  反倒是英國國防部無心插柳,花了沒多少錢建立的幾處濱海防線對大明落日遠征軍造成了不小的傷害。

  根據戰后統計,在此次登陸戰役中,共有兩艘爾康級快速護衛艦、一艘嘉定級炮艇護衛艦沉沒,七艘嘉定級炮艇護衛艦不同程度受傷,呂宋號、云南號航母受輕傷。

  對于這些艦船造成最大威脅的,不是英國皇家空軍那幾架來送人頭的R1型飛艇,也不是他們更新換代后,有效射程達到三點五公里的岸防炮。

  真正給予大明皇家海軍重創的是英國人布置的廉價水雷。

  盡管國防部的老爺們虛報了數倍價格,但水雷這種古老而廉價的武器海軍還是采購了很多。

  甚至就是因為虛報了價格,所以采購了很多。

  這些廉價但有效的武器,在多尼戈爾灣給大明皇家海軍造成了極大的麻煩。

  要不是大明發動了金融戰爭,以及鋁制武器版“星球大戰計劃”,耗費了英國政府大量的財力,否則這些喪心病狂的家伙會撒更多的水雷。

  畢竟愛爾蘭漁民的死活管他們國防部的老爺們什么事呢?

  伴隨艦艇受損或沉沒,共計330名大明皇家海軍戰士魂歸大海,壯烈犧牲。

  此外,登陸作戰部隊陣亡約17200人。

  其中有4200余人為盎撒紳士返鄉團的成員。

  返鄉團團長,拿破侖與歐仁妮的獨子,大明帝國陸軍上尉拿愛國英勇負傷。

  但他拒絕回殷洲療養,依舊戰斗在第一線。

  此外還有5700余名愛爾蘭黃巾軍戰士,他們高呼“上帝已死,騎士永存”的口號英勇作戰,最終死于英軍的炮火之下。

  這些陣亡者雖非大明公民,亦有赤子之心。

  朱富貴已經委派宣慰使攜帶方便面二十五萬箱,佩奇午餐肉十萬罐,濕婆之鞭六十萬條,大后門香煙與尼王雪茄各三萬箱,由170名嗩吶手隨行,前往都柏林為這些陣亡戰士舉辦體面、隆重的葬禮。

  而另外犧牲的7200余人,他們都是大明的好兒郎。

  當然,其中近一半都是神風突擊隊的倭籍朝鮮籍士兵。

  雖說如今倭人朝鮮人雖然不具備完全的公民權,是大明內部實質上的二等公民,但畢竟也是公民…

  而且這些士兵玉碎那一刻,按照大明律·戰爭法,他們就已經自動獲得大明朱卡,并且視情況蔭蔽家人了。

  所以說,他們是大明忠烈并無問題。

  另外還有3600余名根正苗紅的華夏兒女,他們倒在復興大明的征途之上,更是可歌可泣的篇章。

  雖說“青山有幸埋忠骨,何須馬革裹尸還”,但朱富貴還是希望盡量能讓他們魂歸故土…

  好吧,除了個別殷人戰士,北殷洲不是其中絕大部分忠烈們的故土。

  但還是那句話,信奉華夏處皆為故土。

  朱富貴還是命人將他們接回到新迪化,舉行歡迎忠烈回家的儀式之后,再將他們的尸骨或是遺物送還親屬。

  如果沒有親屬的,或者生前有過相關遺囑的,也可以葬入鳳都的忠烈祠中。

  大明之所以要舉辦這么一個階段性的儀式,主要還是因為這場戰役是戰爭進行到目前為止,單次戰役傷亡最為慘烈的一役了。

  以大明士兵的單兵裝備,或者說計算大明花在單個士兵身上的物資,說一明抵50夷,500夷都不算夸張。

  像俄軍之類的灰色牲口自不必說,那群叫花子也就比起滿清的綠營好那么些許。

  而英國軍隊,其實除了海軍是人上人,陸軍的待遇也就那么一回事。

  這些年英鎊破產,就算是海軍的日子也過得緊巴巴了。

  而在朱富貴的精兵戰略下,大明的戰士,不僅僅吃得好,穿的好,裝備也遠不是那些歐洲士兵能比的。

  所以這一次一次性有超過三千五百名精兵,算上神風突擊隊有超過七千名戰士陣亡,的確是大明立國十五載所未有的事情,令朱富貴十分心痛。

  不得不說,越靠近英倫本土,英軍的戰斗力也越強悍。

  愛爾蘭島上的英軍戰斗力,遠不是印度和波斯的英軍能比的。

  不過,再是如何勇武的英軍,在大明的飽和式火力打擊下依然不過螳臂當車罷了。

  此役,大明日落遠征軍八萬五千余人,共摧毀碉堡炮樓7000余座,焚毀汽車300余輛,消滅駐愛爾蘭英軍33萬9千人,無俘虜。

  目前,除了少量英軍以及愛爾蘭宗教狂熱分子還在山區負隅頑抗,絕大部分地區已經由唐尼大渠帥分封的小渠帥掌控。

  唐尼也已經向大明鴻臚寺申請擇日成立愛爾蘭太平道國,目前還在審批流程之中。

  故此,愛爾蘭戰斗平息,收斂陣亡戰士的尸骨比較容易。

  與此同時,以馬恩島為界,英國政府不惜一切代價在愛爾蘭英格蘭之間的圣喬治海峽里布置水雷,給梁為先與森特一道制定的利物浦突襲戰計劃制造了很大的麻煩。

  前敵指揮部目前正在商討乙方案,即放棄殺入利物浦,火燒伯明翰,直撲倫敦城的計劃,改為繞道蘇格蘭,從北向南犁平英倫的新方案。

  之前的方案好處顯而易見,能夠以最快速度打進倫敦,迫使英國政府無條件投降。

  但缺點是從都柏林到利物浦有兩百公里。

  這個距離說遠肯定是不遠,說近也不算近,與福建至臺灣的距離相仿。

  英國人已經顧不得利物浦等良港會不會被廢掉了,他們在海峽與重點港口處撒了非常多的水雷,大明海軍如果強行登陸會造成較高傷亡。

  與此同時,英國東部用以封鎖德國海岸的主力艦隊—北海艦隊,繞道多佛海峽與英吉利海峽,馳援圣喬治海峽也比較容易。

  之前大明攻打愛爾蘭時他們沒有及時增援,不代表大明進攻英格蘭本土時,這群海軍老爺們不會拼命。

  而乙方案,即從北愛爾蘭首府貝爾法斯特進攻蘇格蘭,則要容易得多,

  從貝爾法斯特到蘇格蘭僅有55公里,這點距離,大明猛男們抱著籃球都能游過去。

  而且英國人對于蘇格蘭的控制力也就比愛爾蘭強那么一丟丟。

  愛爾蘭黃巾軍為王前驅的話,可以輕易獲得當地蘇格蘭百姓的支持。

  總而言之,目前選擇北上蘇格蘭的方案越來越被指揮部接受。

  估計不是天佑美利堅,而是這個季節的華盛頓本就是多雨。

  當朱富貴及隨行官員們站在白宮廢墟前等待英雄的靈柩歸來時,天空又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

  警衛員小張上前想要幫萬歲爺打傘,被朱富貴拒絕了。

  畢竟朱富貴已經反復核實,甚至不惜嘗試印度街頭蘆薈汁,最終確定自己確實不會生病。

  些許小雨落在身上,并沒有什么大礙。

  朱富貴今天沒有穿明黃色的龍袍,或者是朱紅色、紫色的袍子,而是穿了一身素淡的修身禮服。

  而隨行官員們,包括李伴伴在內,全都身著白色麻衣。

  不多時,從馬路盡頭響起了啪啪的整齊步伐。

  華盛頓作為美利堅首都,城市的道路卻稀爛,連地面硬化都沒有做到。

  兩著下了兩天雨水,地面已經滿是濕滑。

  護送靈柩的儀仗隊們踏著中式正步,濺起碩大的泥點子,落在褲子上,衣服上,甚至是臉上。

  但是他們恍若未覺,依然神情肅穆。

  朱富貴上前高呼:“歡迎回家!”

  一眾大漢將軍與全體臣子也都悲慟地和道:“歡迎回家!”

  一周后。

  新蜀的某座皇營棉花廠。

  宋南珠和往常一樣,檢查剝絨機的鋸片、皮帶輪、齒輪等零部件。

  這是每日來到車間后,她與姐妹們做的第一件事情,也是車間操作規范中明確強調的流程。

  曾經就有一名女工,因為粗心大意,沒有檢查機器,結果剝絨機開機后出現異響,她在檢查時被卷入機器,釀成慘劇。

  宋南珠一直很怕這樣的事故發生在自己身上。

  自己死掉是一方面,她還害怕因此影響到丈夫的前途。

  畢竟損壞這么珍貴的機器,是對圣人天子內帑的嚴重破壞。

  如果是大明女工,或許沒有什么,畢竟死者為大,有再多的過錯,人都死了,一般來說也不會再追究了。

  但宋南珠不確定自己是否會有這樣的待遇。

  因為宋南珠和其他的姐妹不一樣。

  她是來自朝鮮的研修生。

  多虧了宋南珠那個一早就為倭島總督府做事伯父,她獲得了這個萬分珍貴的研修生資格。

  要知道,在大明工作,只要足夠勤勉,一年攢下一二百兩銀子絕無問題。

  宋南珠生于商賈之家,在朝鮮平民中絕不算窮困,可比起在大明當女工,哪怕只研習生,也完全無法相比。

  三年來,宋南珠已經攢了整整600大明元,加上丈夫的積蓄,已經足夠在這座內陸城市購買一套溫馨的小窩了。

  其實原本伯父對宋南珠的期望遠不止于此。

  他千方百計將宋南珠送來大明,是希望她能嫁給一個大明人,老窮丑病都無所謂,關鍵是能拿到朱卡。

  只不過姻緣這種事旁人是勸不來的。

  宋南珠經過半年的歸化培訓后,被分配到了新蜀棉花廠。

  新蜀其實就是原來的田納西州。

  這里曾經是黑奴們摘棉花的地方。

  如今黑奴已經離開,取而代之的是大量倭朝研修生。

  當然,在這里沒有鞭子,也沒有酷刑。

  但是這些研修生的勞動效率要比從前那些黑奴高多了。

  宋南珠就是在這片大棉花地里認識了正在接受歸化實習的丈夫。

  他來自黃海道鄉下,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農民。

  原本,這樣的男人,宋南珠一輩子都不會接觸到。

  是同樣的大明夢讓他們走到了一起。

  宋南珠記得,他摘棉花的速度最快,手最靈巧…

  直到兩人準備結婚的時候,那個男人才告訴宋南珠,自己其實并不準備當一個采棉工人,而是準備參軍。

  森下將軍的神風突擊隊正在招新。

  宋南珠的丈夫并以為未婚妻會反對,畢竟參軍意味著長期兩地分居,甚至可能是永別。

  但是宋南珠沒有猶豫,趴在他的胸口說道:“好好為帝國效力,我會一直支持你…”

  就這樣,一個朝鮮商人之女,一個朝鮮農民的兒子,遠在異國他鄉,因為同樣的夢想結合在了一起。

  宋南珠為丈夫感到驕傲。

  每次丈夫回來探親,她總是微笑著聽丈夫說起自己又立下了什么功勞,說起森下將軍是如何賞識自己。

  直到半年之前,她第一次產生了希望丈夫不要再離開的念頭。

  因為她的肚子里已經有了一個小生命…

  宋南珠害怕,害怕孩子見不到他的父親,哪怕一面。

  搖了搖頭,宋南珠揉了揉肚子和腰,開始調節棉籽的喂籽量。

  正當她準備打開剝絨機的時候,車間主任忽然帶著一個陌生的“綠軍裝”出現了。

  “小宋,這位長官是從新迪來的…”

  車間主任顯然知道了什么,他的聲音有些異樣。

  “主任,長官,你們找我有什么事嗎?我丈夫是海軍…”宋南珠沒來由的心里一緊。

  “我知道…”

  那名年輕的士兵說道,“大明皇家海軍上尉飛行員金時男同志,是您的丈夫,對嗎?”

  “啊?”

  宋南珠更加慌亂,先是點頭,后是搖頭,“金時男確實是我的丈夫,但他不是皇家海軍戰士,更不是什么上尉,他只是一名神風隊員…”

  “那么就沒錯了…”

  年輕士兵將一個小箱子放在宋南珠跟前,然后后退一步,向她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軍禮,

  “金時男上尉于德武十五年六月一日參加了空襲樸茨茅斯的戰役,他所駕駛的梟龍飛機多次命中敵方目標,后不幸遭流彈擊中。

  危機時刻,金時男上尉放棄跳傘逃生的機會,駕駛殘機與敵人的工廠同歸于盡。

  根據相關條例規定,您作為他的家屬將享受…”

  轟——

  宋南珠如遭雷擊,后面的話都聽不到了,她愣愣地望著前方,一行淚珠緩緩落下。

  許多車間的朝鮮女工都說宋南珠嫁給一名神風隊員就是貪圖丈夫玉碎之后的蔭蔽,可宋南珠從來沒有這樣的想法。

  聽到丈夫駕駛飛機與敵人同歸于盡的噩耗,她沒有半分竊喜,一股巨大的悲愴從心底升起。

  她的天。

  塌了。

  “宋女士!宋女士!”

  年輕士兵雖然很同情這位懷孕的軍嫂,但是他不得不將任務完成。

  他叫醒了發懵的宋南珠,“宋女士,您丈夫在飛機墜毀前,曾經向他的機長留下了遺言。”

  “遺言,什么遺言?”

  宋南珠強忍著淚水問道。

  年輕士兵面色古怪道:“據那位機長(廣西籍)說,金時男上尉在犧牲前,曾經讓他給您帶話,如果您肚子里的孩子是男孩的話,金時男上尉希望您將他取名為‘金茍’…”

  大概是覺得這個遺囑很奇怪,年輕士兵連忙補充道,“這是我們政委親自向海軍方面確認過的!”

  指了指桌子上的小巷子,他接著道:“金時男上尉犧牲在大火之中,海軍那邊只找到了他那件被破損的飛行夾克,他的遺體應該…應該…”

  嘆了口氣,年輕士兵又敬了一個禮,接著轉身離開。

  ‘金上尉還算好了,至少還有半件夾克留下,起碼能建個衣冠冢…沉艦上那些英烈,才是真正的死無全尸啊…’

  年輕士兵搖搖頭,回到了軍用皮卡的駕駛室。

  在這輛卡車上,裝著的盒子還有一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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