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相先生,來自加爾各答的緊急電報!”
唐寧街10號,話務員將一份緊急電報送至了首相辦公室。
三十分鐘后,一輛豪華汽車從這里駛出,開往倫敦郊外的女王莊園。
這款最新型的杜賓汽車是典型的戰爭催生民用科技的代表,據說是根據軍方的要求進行生產的。
它的性能比起戰前的英產汽車有了質的提升,被視為大英帝國工業能力的巔峰杰作。
杜賓1873目前依靠手工生產,只有英倫貴族和皇室成員能夠享用。
可以說,除了與明人十年前實現量產的旭日甲型家用轎車不說雷同,也是一模一樣的設計,這款新型杜賓汽車沒有任何缺點。
丘吉爾坐在汽車后排,看著水泥馬路兩旁的行道樹飛快后退,有那么一瞬間,他有一種自己回到了當年在明國參加奧運會時的錯覺。
當時他也是坐在明國接待外賓的汽車里面。
汽車行駛在筆直的水泥公路上,道路兩旁是加利福尼亞壯美的自然風光。
丘吉爾已經忘記了自己當時究竟在想些什么,只覺得快,太快了。
那一刻,他故作傲慢地反向抽煙,其實只是掩飾內心的惶恐罷了。
他實在難以想象,在該死的托利黨人執政的時候,都在干些什么!
將帝國寶貴的資源用在了與沙俄全球競爭?
花費大把的金錢,在克里米亞幫助土耳其人打擊俄國人?
又或者是在廣州和北京痛擊我們的韃靼肥羊?
哦,我的上帝,看看我愚蠢的前任們都在做些什么蠢事!
丘吉爾都要被他們蠢哭了。
那些家伙難道不知道,除了戰爭之外,搞基礎建設也是能撈錢發財的嗎?
好在我來了,他們滾蛋了!
如今,大英帝國終于也有了自己的汽車,有了自己的高標準公路。
雖然汽車是高仿的,高標公路是為了女王陛下出入倫敦而特別建造的,用的還是走私自某國的水泥…
但,盎撒有一句老話,做對的事,永遠不會晚。
大英帝國雖然在一段時間內,基建落后于明人,但是,大英這頭巨牛已經覺醒了。
在自己英明無比的貨幣政策之下,大英帝國的經濟空前繁榮,股票、債券市場接連走高,各種基礎建設項目紛紛上馬。
眼下這條女王公路只是小試牛刀而已!
有了第一條,就會有第二條,第三條。
丘吉爾相信,很快在整個英倫,都會鋪滿這樣的公路。
到時候所謂鳳都,不過是小樸茨茅斯罷了!
當汽車緩緩停下,丘吉爾見到了正在等候的達爾豪西伯爵,也就是女王的管家兼常備顧問。
“公爵先生,女王陛下正在等您!”
達爾豪西伯爵以無可挑剔的貴族利益向丘吉爾致敬。
丘吉爾挪動了一下因為肥胖而無法自如行走的身體,摘下帽子微微點頭作為回禮。
雖然體重僅有老李太監的五分之三,但就身體的靈活度和健康狀況而言,丘吉爾與之完全無法相比。
在仆人們的攙扶下,丘吉爾艱難鉆出了汽車。
杜賓新款汽車仿造自旭日甲型汽車,而且有傳言存在貼牌的嫌疑,所以這款汽車的體積自然也大不到哪里去。
畢竟旭日甲本身也是從后世的柴油農用散裝車改裝仿制而來。
這些汽車對于大胖子來說,確實不太友好。
老李太監一般都是坐在翻斗車的翻斗上面的。
之前他與巴頌比試力氣,也不無存在著給自己找一頭坐騎的想法。
不過考慮到,如果自己騎在巴頌背上,就要比騎在巴克利背上的萬歲爺更高了,老李太監堅決不能接受,坐騎計劃最終只能作罷。
丘吉爾倒是沒有考慮過坐大象這種事情,不過他確實懷念自己寬敞的豪華馬車。
不過現在是新時代了。
作為一名銳意進取的改革派領袖,丘吉爾必須做出表率。
拄著拐杖,在仆人的攙扶下,丘吉爾穿過長長的院子,來到女王所在的別墅。
從一路上的見聞來看,丘吉爾知道女王陛下在這一輪的經濟繁榮中也收獲頗豐,大概率已經彌補了之前股災時的虧空,甚至還有盈余。
果然,一見到丘吉爾,伊麗莎白便熱情地將左手從真絲手套中伸了出來。
江湖傳言,1896年李鴻章第一次出訪歐洲,在拜見女王時,維多利亞向李鴻章伸出手來。
李鴻章不知是吻手禮,以為在向他索要禮物,便急忙將慈禧太后送他的一枚鉆戒放在女王手上。女王將戒指帶上之后,再次將手伸出來,李鴻章認為女王太過貪心,而自己有沒有其他禮物可以送,只能尷尬的站著。
這件事真假不得而知,但后世確實有愣頭青,在伊麗莎白女王伸手的時候,出拳與她碰了拳,十分人才。
吻手禮這種詭異且不衛生的禮節大明是完全不用的。
但丘吉爾是行家里手。
之前向達爾豪西伯爵點頭致敬都顯得十分困難的丘吉爾,這一次麻利地彎下腰,捧著維多利亞保養得很好的手吻了一下。
維多利亞收回手,遞給仆人用絲巾仔細擦干凈,然后涂上鯨腦油脂,重新放回手套之中。
“哦,丘吉爾,你可真是一位了不起的首相!”
維多利亞臉上是抑制不住的笑容,“是你拯救了帝國的經濟,是你讓我們的股票市場節節攀升!”
丘吉爾露出一絲謙卑的紳士笑容,搖頭道:“光榮歸于上帝,我只是做了一個牧羊人該做的事情,不過…”
丘吉爾話鋒一轉,從懷中取出了那份來自加爾各答的電報,說道:“陛下,有一件麻煩的事情我必須向您匯報!”
“說吧,是不是那些流亡的韃靼人又屠城了?那可真是一個悲傷的消息!”
維多利亞用手套的背部,擦了擦下眼瞼根本不存在的眼淚,“我們大英帝國遲早要為這個世界的良善主持公道。”
丘吉爾搖了搖頭,道:“的確,在上個星期,韃靼人在印度斯坦西北部又制造了駭人聽聞的旁遮普十日與俾路支三屠事件,造成了一些印度人傷亡,但我要匯報的不是這些微不足道的事情。”
“那是什么事情?難道與朱富貴有關?”
一提到朱富貴這個名字,維多利亞就覺得血壓上升,牙根發癢。
長久以來,這個輕佻而暴虐的家伙,對女王陛下造成的心里創傷簡直說都說不完。
更可氣的是,維多利亞發現,最近一兩年,朱富貴都沒有給自己寫信了。
以前寫得那么勤快,現在卻一封都沒有。
而時間的分水嶺,便是自己五十歲生日那一年,從那以后,朱富貴一字的電報都沒有發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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