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各州,各市,各鎮,這樣由女人和小孩組成的游行隊伍不計其數。
至少上百萬女性在電臺、雜志的指引下,在非盈利非政府組織的串聯下,走上街頭,為了自己的訴求發出聲音。
她們要求推翻新上臺的保守政客,推翻他們制定的,退向中世紀的,倒行逆施的宗教法令。
自然,州政府當局與她們發生了激烈的沖突。
佐治亞州第一大城市,亞特蘭大。
這場風暴發起的老巢。
大明駐佐治亞州領事衙門內,已經從輔錦升職為領事兼錦衣衛百戶的劉杰(原偽清天津知縣),正滿面春風的將一個厚厚的牛皮紙信封塞進佩特奧的手中。
“佩老弟,這一次南方各州婦女運動風起云涌,你要記頭功!”
“哪里哪里,全賴皇帝陛下英明神武,還有杰哥您無微不至的關心和指導!”
佩特奧連忙將信封塞進了懷中,他知道,里面都是嶄新的英鎊。
為了避免接受明援而被指責為賣國的嫌疑,大明朝廷都是貼心用英鎊支付自己的酬勞。
想到塞滿整整一個保險柜的英鎊,佩特奧就喜不自禁。
比起三年前,佩特奧成熟了,也更胖了。
如今的他早就不是那個農場主家的傻兒子了。
他現在是大明系NGO的杰出代表,南方聯邦環境與自然保護及動物權益與婦女保護協會的理事長,早就將頭發梳成大人模樣,穿上了帥氣西裝了。
忽然,領事衙門的警鈴大作,幾個當地雇員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道:“劉大人,佐治亞州立警察局的騎警正在沖撞大門,錢德勒副警長要求我們交出煽動暴力和仇恨,褻瀆上帝的罪犯…”
說到這里,這些白人雇員緊張的瞟了一眼佩特奧。
很顯然,副警長口中的罪犯,正是這位領事大人的座上賓佩特奧先生。
聽說騎警要逮捕自己,佩特奧頓時慌了神,連忙抱住劉杰的大腿,哀嚎道:“杰哥,你可千萬不能把我交出去啊!他們會將我送上宗教法庭的!”
劉杰微笑著拍了拍他的腦袋,仿佛在拍一只受到驚嚇的肥狗:“你放心,為大明天子辦事,大明天子自然會罩著你…孫龍趙虎何在!”
“末將在!”
兩個魁梧大漢從屏風后面走了出來,正是大明領事衙門的正副武官。
劉杰道:“取老夫的加特林來,老夫今日要和副警長朋友,好好講講道理!”
這座位于南方州腹地的領事衙門,本來就是按照永固工事的標準,由大明的建筑隊設計建造的,能夠承受目前西方主流的18磅野戰炮的連續轟擊。
就算是佐治亞州的國民警衛隊來了,也不可能輕易攻破。
再加上駐扎在這里的一支滿編錦衣衛百戶衛所,以及他們手中強而有力的武器,更是一個難啃的刺猬了。
實際上,騎警們根本沒有硬闖大明衙門的膽量,更別說去請國民警衛隊來強攻了。
他們只是象征性地撞擊了幾下衙門的大門,就自以為占了便宜,得意洋洋地打道回府了。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他們騎馬沖擊大門的照片,早就被衙門的工作人員拍攝下來。
與此同時,魚兒上鉤的電報也通過長波電臺傳往了新渝前敵指揮部。
南方州政府公職人員蠻橫無理的野蠻行徑很快引起了泛明文化圈的憤怒。
許久不曾露面的馬丘比丘教廷教宗洪秀全更是公開指責這些沖撞天父天兵的洋妖怪應該和他們手中的偽經一道下地獄。
遠在西非的太平尼國尼王陛下甚至表示,只要天父爸爸一聲令下,十萬尼兵頃刻間就能蕩平區區蕞爾小國美利堅。
德武十一年一月一日。
大明鴻臚寺正式宣召美利堅(南)總統里弗斯前往新渝面圣解釋情況。
正所謂不教而誅謂之虐,大明乃禮儀之邦,醇厚待人,斷不會不給人一個解釋的機會。
一月三日,里弗斯總統的車隊在翻越阿巴拉契亞山時,聲稱遭到肯塔基反明民兵武裝的襲擊,雖然總統本人沒有受傷,但他表示無法繼續前往大明。
這樣拙劣的借口令明靚宗震怒。
一月七日,大明鴻臚寺卿馮國正接受《大明之聲》專訪,他表示:
“一貫以來,南方數州是我們的好鄰居,好伙伴,如羅伯特·李先生等人,是大明人民的老朋友。
但近一段時間以來,受到英帝國主義的蠱惑,南方數州中出現反明、排明的叛亂。
在這里,我必須用叛亂這個詞語。
因為這些亂民連錦衣衛都敢沖,已經不是一般的亂民了,不能再猶豫了,一定要出重拳!”
發出最后通牒后的36小時后,早已準備待命的大明北殷戰區第32師、36師共計兩萬六千人南下進入南方地區主持正義。
得到天子圣諭,兩師大明軍隊雄赳赳,氣昂昂地跨國了密西西比河,前往棉花與甘蔗之國。
北殷戰區第32師和第36師,雖然番號靠后,但都是裝備精良的甲種師,第36師更是新組建的摩托師。
這些年來,南方州為了方便運輸棉花和甘蔗,從而修建良好的交通設施,成為了32、36師火速推進的重要保障。
而南方州最精銳的北弗吉尼亞軍團,也由羅伯特·李出面宣布保持中立。
羅伯特·李敢于向林肯政府開戰,自然也不是貪生怕死的之輩。
他之所以這一次選擇中立,是因為他通過與朱富貴陛下過人的私交,得到了大明關于保證南方獨立,且至少保留四個州的允諾。
頻繁來往于里士滿和鳳都之間的羅伯特·李,很清楚大明對于南方各州壓倒性的優勢,因此出面呼吁大家保持克制,不要做無畏的抵抗。
實際上,當初選舉結果一出來,羅伯特·李就覺得事情要糟,向里士滿當局發出了警告,卻被里弗斯政府無視了。
想到這些年,南北雙方因為黨爭而發生的種種荒謬絕倫之事,羅伯特·李不得不對南方美利堅的現行政治體制產生了深深的懷疑。
此時的南方美利堅人是全然沒有制度自信的。
沒有后世老美那種天命昭昭,上帝選民的莫名其妙的優越感。
就算有優越感,也早在過去十年中的連綿戰爭中,隨著一代年輕人的大量死亡而蕩然無存了。
大明之所以在南方各州搞了那么久的女權,但效果沒有想象中那么好,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為戰爭,南方州已經呈現出極端的男少女多的局面。
此等局面下,提倡一夫多妻的摩門教大行其道,女權運動自然受到一定的壓制,以至于只能在事后組織打拳暴動。
總之,羅伯特·李對于所謂“建國先賢”的教導已經不再信任了。
共和制如今在全球都已經日薄西山,國家越來越少。
共和制的老大法蘭西第三共和國此時正在比利時戰場上被德國人騎臉猛揍,一副時日無多的模樣。
要不是英國人源源不斷地跨海支援,恐怕巴黎早已再次打出白旗了。
比起歷史上的第一次世界大戰,如今的第二次世界大戰距離之前的普法戰爭太近了,僅有4年,法國人尚未恢復元氣,因此在戰場上的表現遠不如歷史上的一戰。
除了法蘭西,又有哪個國家能舉起非帝制大旗呢?
難道是烏拉圭左岸共和國嗎?
那不是被大明一根小拇指就能摁死的嗎?
總而言之,環顧全球,羅伯特·李發現,放棄現行制度,恢復君主制,或許才是南方美利堅唯一的出路。
那么,問題就來了。
應該由誰來當這個美利堅皇帝呢?
羅伯特·李的腦海中忽然浮現起了一張已經些許模糊的臉。
但他那仙風道骨的模樣,妙手回春的仁術仁心,都讓羅伯特·李無法忘懷。
或許,只有這樣學貫中西的大才,才能肩負起指引美利堅人走向文明的重任吧!
羅伯特·李有些傷感,因為他的老朋友石墻杰克遜已經在兩年前去世了。
死因是傷寒。
杰克遜死在了從里士滿送往大明新渝中心醫院治療的路上。
遠水還是救不了近火。
羅伯特·李相信,如果那位神醫還在里士滿的話,自己的老朋友是絕對不會這么輕易的病死的。
勒令全軍防守弗吉尼亞全境,不許出境與大明天兵或者英國的軍隊交戰,羅伯特·李讓人打包行李,準備親自去一趟新渝,代替費拉不堪的里弗斯總統向朱富貴陛下述職。
與此同時,他還從弗吉尼亞銀行中取出了3萬大明元,撥通了一個神秘的電話。
電話那頭,是一個叫做“湘水安保公司”的無國籍傭兵組織。
想要把那位醫學奇才從英國政府的手中營救出來,只有這些無法無天,卻又技術老辣精湛的雇傭兵才能做到。
學醫救不了美國人,波特先生,美利堅需要你來拯救!
羅伯特·李放下電話,心中確信自己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己深愛的祖國。
曲線救國,我輩義不容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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