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武五年三月二十二日。
清晨6點10分。
倫敦大都會地鐵站。
英國的天氣就和英國的食物一樣糟糕,說是聲名狼藉也不為過。
雖然難以忍耐的潮濕冬季已經過去,可最近陰沉少風的天氣,使得倫敦上空再次籠罩其一層朦朧夢幻的煙霧。
如果有合格的公共衛生學專家在這里調查,一定會發現這段時間全倫敦因為呼吸道疾病死去的市民比平時又上升了3個百分點。
然而,早起前往金融城工作的英倫紳士們,依舊像往常一樣夾著公文包,穿著一絲不亂的西裝,锃亮的皮鞋敲打在石頭臺階上,彼此不言地等待列車的到來。
只有時不時發出的咳嗽聲才會打破這份壓抑。
倫敦是人類有史以來領土面積最遼闊的巨型帝國的中心。
早在十九世紀中葉,這里的人口就達到了不可思議的500萬人。
即便是印度的德里或者是清國的北京,人口也遠遠無法與這里比肩。
當全世界的財富、資源、人力都源源不斷匯集到這里之后,數以千萬計的新房屋、商店、辦公樓和工廠被建造起來,各種汽車、馬車在街道上奔跑,這座城市幾乎要爆炸了。
因此,一種比狹窄的地面接到更能帶來運力和便捷的交通工具——地鐵便應運誕生了。
其實倫敦的大都會地鐵早在25年前就已經立項被設計出來,但由于種種原因,直到1863年1月才正式開通,距今只有幾年而已。
不過就是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地鐵已經成為居住和工作在倫敦核心區域的中產市民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了。
而流浪漢、酗酒者,還有情急之下的紳士們,也已經在這些用磚石、水泥,以及鋼鐵建成的地鐵站中塞滿了排泄物的味道。
其實整座倫敦城都有這樣的味道,只是大都會地鐵站格外濃郁而已。
這是紳士和文明的味道。
詹姆斯·邦德就是在等待地鐵的紳士之一,但他并不贊同這一觀點,甚至有些想吐。
如果是后世的英國人,或者全世界任何一個受到英美主流文化影響的人,聽到“詹姆斯·邦德”這個名字的時候,一定都會驚訝的抬起頭,用目光在這個稚氣未脫的大男孩身上多看兩眼。
不過如今只是十九世紀六十年代,詹姆斯·邦德只是一個再正常不過的英國名字而已。
要說他有什么特殊…
如果有誰見過邦德的裸體,就會在他的胸口看到一個威武的哈士奇頭像紋身。
沒錯,邦德正是白色獵犬的一員,而且是“那位先生”最滿意的門生。
胸口有哈士奇紋身,這是最初一批白色獵犬的標志。
因為錦衣衛方面很快就發現,將能夠識別身份的紋身紋在胸口是一件十分愚蠢的事情。
這將大大增加特工暴露的風險。
因此后來的白色獵犬,一般都是將紋身紋在兩股之間不可描述之處。
必須掰開才能看到。
一來作為確認友軍的標記,但又不容易被敵人發現。
至少這個時代的英國佬還沒英gay蘭的外號,應該沒那么容易被發現。
二來,也是憶苦思甜,提醒白色獵犬們不要忘記神父和牧師們對他們的侵犯,牢記他們童年時敵人犯下的累累罪行。
詹姆斯·邦德沒有在那個絕佳的位置紋身,他是大明從布雷默頓,也就是新津教堂的地下室拯救出來的第一批。
當時他只有12歲,很快就在一眾孩子當中脫穎而出。
天子親自給他賜名陳永仁。
不過必須得等到他完成組織交付的任務,功成身退之后,才能恢復這個漢名,擁有大明公民的合法身份。
而在那之前,他的名字便是邦德,詹姆斯·邦德。
四年嚴苛的訓練之后,邦德已經成為了一個看似稚嫩,實則沉穩的青年,遠赴英倫為了大明的復興,同時也是為了向耶教復仇,而開展情報工作。
錦衣衛給邦德虛構了一個北美工廠主遺孤的身份,因為戰亂失去雙親,只好帶著700英鎊的財產,來到了倫敦。
邦德也沒有辜負大明的期望和培養。
依靠在孤兒院學習的各種知識,憑借著自己的聰明才智,最主要是動用了“父親”留下的遺產,邦德成功獲得了一個倫敦專利局的公務員工作,算是打入了大英帝國的體制內部。
當然,他只是一個小職員,接觸不到什么核心機密。
但所謂間諜,其實大部分情況下都是從事著微不足道,難以引人注目的職位。
這樣的人,往往能夠幾十年如一日,發揮巨大的作用。
邦德在六號站臺上徘徊。
刺鼻的氣味加上劣質煙草的氣味令他微微作嘔。
雖然來到倫敦將近3個月了,但邦德依然習慣不了這里惡劣的味道。
他想念鳳都清新的空氣,想念廉價的墨西哥大雪茄…
哦,現在應該叫阿茲特克大雪茄了。
它是那樣的便宜,就仿佛是大明白嫖搶來的一樣。
邦德抬起頭,看了一眼遠處的九號站臺。
不出所料,又有一群穿著古怪服飾的年輕人在這里用劣質的照相機留念。
《哈利波大》系列已經風靡了好幾年了,目前仍然在更新之中,它的熱度非但沒有褪去,反而征服了越來越多的英國年輕人。
按照故事里的說法,穿過大都會地鐵站的九又四分之三站臺,就會前往遙遠的東方,來到傳說中的魔法圣地方寸山。
在那里有一座全世界最好的魔法學院,學院院長龜仙人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偉大的魔法師,可以傳授72種魔法和名為龜派氣功的功夫。
無論是匯集全世界魔法師的天下第一魔法師大會,還是主角和他的朋友們一次次粉碎蜥蜴人毀滅世界的圖謀,精彩紛呈的故事俘虜了無數年輕人的心,在這個文化貧瘠的年代中猶如一縷清新的風。
邦德搖搖頭,故事里明明說,只有最純潔的孩子才能通過九又四分之三站臺的墻壁。
就你們這種妖魔鬼怪也能去方寸山問道嗎?
邦德是看過《哈利波大》的中文版的,自然知道為了適應文化水平低下的西方人所用“魔法師”這個名字有多么低級。
不過無所謂了,反正自己是肯定穿不過去的。
畢竟五年前神父刺入他身體的那一刻,邦德知道自己就已經不再干凈,與純潔這個詞無緣了。
就在邦德想得出神的時候,隆隆的巨響從隧道盡頭傳來。
地鐵終于來了。
輕易地擠開一個白人壯漢,邦德安穩地坐在了椅子上。
清晨的倫敦地鐵可沒有老人票,自然也不會有晨練和買菜的老人。
大家都是紳士,搶座一切憑實力說話。
車廂晃動地厲害,不過邦德還是和其他人一樣,打開了手中的報紙。
他前往的目的地只有不到7公里遠,但這種蒸汽機車拖動的地鐵時速也只有12公里每小時而已。
加上中途的停靠,這將會是一場漫長的旅途。
閱讀報紙是最佳的,打發時間的方式。
邦德手中的報紙是他之前在月臺上,從報童手里購買的一份《泰晤士報》。
《泰晤士報》從創刊到現在已經有80多年時間了。
他的創始人約翰·沃爾特曾經因為誹謗罪鋃鐺入獄一年半時間。
《泰晤士報》很顯然繼承了創始人的意志,一直致力于對全世界其他民族和地區的誹謗。
不過也正是因為這樣,它深受倫敦人的喜愛,影響力越來越大。
目前,《泰晤士報》的發行量已經超過20萬份,與倫敦其他各大報的發型總量相當。
林肯總統在腦殘之前,曾經說過:“除密西西比河以外,我不知道還有什么能擁有《泰晤士報》那樣強大的力量。”
憑借著如此巨大的影響力,《泰晤士報》駐外記者甚至常常被認為是英國第二大使。
總之,這是一份倫敦的中產階級和上流社會必須閱讀的報紙。
不夸張的說,不知道《泰晤士報》上今天的新聞,你就有可能在同事之間被孤立。
作為花錢走后門進去的邦德,自然也需要看《泰晤士報》,以進一步融入英倫生活,尋求諜報工作的便利。
《泰晤士報》的售價高達一先令,遠不是《每日電訊報》、《每日郵報》這樣的廉價的“便士報”可比,版頁和內容自然也更加豐富。
今天的《泰晤士報》除了關于老首相的夜會三女的桃色新聞外,依然將大量的篇幅用在全球指點江山上面。
首先依然是英國人最喜聞樂見的乳法時刻。
法蘭西的內亂依然繼續。歐仁妮皇后及歐仁皇太子失蹤,巴黎保守黨政府指責該起事件是由境外勢力策劃的綁架行動。但巴黎市民依然高喊打到暴政的口號,焚燒了法蘭西第三共和國的旗幟,并且沖擊政府大樓。
法國畢竟是歐洲真正的中心,而且面對法國人,英國人總是在自信中透露著那么一丟丟不自信,故而法國的版面特別多,足足有三頁。
緊接著法蘭西版面的,便是第二屆里士滿時裝周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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